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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烟火下的他和她

    况且,他也担心花月婵见到自己杀人,是否会心生畏惧......

    似是猜到了任长久的想法,花月婵展颜一笑:“长久不必顾忌我,杀人的场景,我也是见过的。”只是,语气中似乎有着淡淡的忧伤,想来或许是痛苦的经历。

    任长久没有多问,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出言不逊的地痞身上,目光中怒火升腾。

    他屈指一弹,震碎手中的灵力长鞭,化作数十段,狠狠抽向那名地痞。

    啊!

    那名地痞,疼痛钻心,浑身上下几乎没有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可是,无论他多么痛苦,都无法叫喊出声了。因为任长久的鞭子,已经将他的脸打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所有的地痞流氓,下一刻对着任长久的方向齐齐下拜。这鞭影分裂的手段,血淋淋的一幕,让他们胆寒!

    妖术!这少年,不是人,是妖怪!

    惹不起,绝对惹不起啊!凡人怎么能和妖怪斗呢?!众人并不认为眼前的少年会是一名修士:开玩笑!他才多大?哪怕真的是百里挑一的修士,也绝不可能这么小!

    “都滚回去吧!不要再惹是生非了。”任长久声音冰冷,面露寒光。

    十几人感激涕零,纷纷称颂任长久的不杀之恩。然后在任长久冷漠的注视下,没命逃回县城。

    一时三刻后,东林县吴家大宅中,吴东扬呆呆地望着豢养的十七名地痞,只见满身都是血痕,勃然大怒!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抢亲么?怎么被人打成这幅凄惨的模样?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东林县地界,得罪我吴东扬!”

    一个个地痞,皆被任长久的“妖术“吓傻了。剩下一个伤势较轻,还算冷静的地痞痛哭流涕地大喊道:

    “大人!那小娘子身旁有个妖怪所化的少年,惹不得啊!”

    随后,他就将所见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东扬。

    “妖人?可笑!子不语怪力乱神,世间哪有这么多妖怪。对,这少年,怕是一个武道高手!传闻武道修炼到高深境界,也能凝练出真气...哼,这一次,我吴东扬去请李宗师出马,拿下这少年,应不难...不过为以防万一,还是要请诸葛道长,一起前去。万一真的是妖人,便让道长拿下。”

    几个时辰后,一番走动、宴请、送礼,吴东南请来了县里有名的李宗师、诸葛道长。

    前者是武道高手,年过四十,内力极强。太阳穴高高鼓起,暗器手段更练到了飞叶杀人的地步,一听闻青女村出了个少年高手,立刻表现得不屑一顾。

    “吴老爷放心,此子或许天资不错,摸到了武道中“真气凝形”的秘诀,但此子终究才十来岁。天赋再高,没有时间的沉淀,论真气雄浑却必定不如我。此子对付普通人,或许厉害,但在李某看来,却不值一提!”

    那诸葛道长,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一脸嫌弃道:

    “武者又能如何,却不知世间有修士...贫道虽只是辟脉一层,便是十来个凡间高手,也能轻易灭杀...此事不需李宗师出手,贫道一人即可!一张符火,足以杀之!”

    李宗室与诸葛道人,言辞针锋,似乎二人曾有过节。

    见二人吵架,吴东南自是好言劝慰,心中则已动了杀机。

    “李宗师、诸葛道长,请你们记住,这宁凡,确实是妖人!”

    吴东扬想要咬定任长久妖人身份。那么诛杀此人,便不犯帝国律法。

    李宗师与诸葛道长,立即心领神会,相视冷笑。

    二人出手,各得十枚金币。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咬定少年是妖人,那么杀之无罪!这便是他们的处世之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县城,打的,却是诛妖之名。

    当行至青女村之外,尚未进村,却见任长久漫步而出,手执灵鞭,目若寒霜,扫视众人。

    “此人便是那个与您作对的少年!”一个负责带路的小厮,指着白衣少年嚷嚷道。

    一听此言,李宗师与诸葛道长,齐齐打量宁凡,在确认此子不过十岁出头之后,皆是露出了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似乎是准备抢功。

    终究是李宗师步子大些,一步迈出,凛然有虎威,手中大刀一横,对任长久斥道,

    “妖人,下来受死!”“就凭你?!”

    任长久目光一凛,金芒加身,戾气飞腾。这一刻,他动用了玄阶下品武技“煞威”!

    在这一刻,但凡被他目光扫中之人,皆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胆颤心惊。

    诸葛道长面色大变,他此刻无比确定一件事,那便是…眼前的宁凡,是一名修士!而且是比他境界高出许多的修士!仅仅一个威压,自己辛苦开辟的一条灵脉,骤然崩碎!

    “噗!”

    他一口鲜血喷出,拂尘撑地,已是胆寒,勃然大怒望着吴东扬。

    好你个吴东扬!说杀什么小贼,实则对付这样的强者...这简直是骗自己来送死啊!

    李宗师距离任长久更近,对任长久的威压,感触更加敏锐。

    在金芒之威袭来之时,李宗师手中精钢环刀,直接化作齑粉!而他的一条手臂,更是化作血雾崩碎,痛楚钻心!

    丹田捣毁,五内俱焚,李宗师胸口好似受到重重一击,直接飞起,坠落尘埃。却是一卧不起,咳血不止,目光同样仇恨之极,望向吴东扬。

    这是什么高手?!

    此人不是练武的,这不是真气!这少年真的是个妖人,还是李宗师打死都不敢得罪的那种!

    “谁想动月婵?谁敢动月婵!”

    任长久淡淡一声,却好似有无数雷霆,在众人人耳边炸响。一行地痞心神震荡,尽数匍匐于地,大气不敢出一声。

    吴东扬瞠目结舌,完全没有理会二人怨恨的目光。此刻的他,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浑身如同筛糠般发抖。若早知是如此花月婵身边强者,再借自己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强抢花月婵啊!

    家财万贯又如何,宗师道长又怎样......

    吴东扬并非对修道一窍不通之人,他根据任长久战斗的表现,推测出眼前这个少年起码是通窍境界的强大修士!

    “求修士大人饶命!”吴东扬跪了下来,拼命地叩头,乞求着少年的宽恕。

    “此生,我都不想再看到尔等...滚吧!”任长久冷喝一声。

    地上一群痞子如蒙大赦,急忙扛着李宗室和诸葛道长,在吴东扬的带领下慌忙离去。

    吴东扬灰头土脸离去,一场闹剧,就此平息。

    当任长久踏着正午的阳光,走入古宅,屋子里已传出饭菜的香味。

    “这个月婵,不是说好我来做吗...”任长久摇了摇头,徐徐闭上眼睛,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没想到花月婵做的菜,竟是意外的美味。在任长久吃饭时,花月婵便会坐在一边默默为他夹菜。一开始任长久还有些不适应,但渐渐的,他的确感受到了一丝家的温馨。

    饭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修炼。

    任长久有些好奇:“月婵,方便告知吗,你修炼的功法得自何处?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便当我冒犯了。”

    在他今日教训过吴东扬一行人后,他大概了解到东林县的整体实力了。根据赵明成的描述中,他以为临江城便是很弱小的城池了,没想到东林县更是不堪。

    恐怕整个县城,都凑不出一百修士吧......那么,花月婵又是随谁修行的呢?

    花月婵不以为意,柔声回应:“月婵的功法,似乎是生来便在脑海中的呢。”

    任长久微微一惊:难道花月婵的身世与自己相似不成?他继续试探性地询问:“那你还记得幼时的事吗?”

    花月婵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被抛弃之前的记忆,我似乎一点都记不起来。包括我亲人的样貌,家中的摆设,都是一片空白。”

    见状,任长久也没了办法,看来想帮助花月婵寻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两人陷入沉默,纷纷投入到修炼状态中。一如昨日的对视,当两个人有意无意靠近对方时,体内灵力运转的速度便会远超平常!

    感受着周围稀薄的天地灵力,任长久才明白师父为何会强调地域的重要性了。赵明成曾评价临安县的灵气,浓度只能算作低等。

    可东林县的灵力,浓度居然还不足临江县的一半!任长久嘴角一抽,难怪这里修士的数量如此稀少,连辟脉一层都敢自称道长......

    任长久又想到了很多。他在临江那种灵气贫瘠的地方,修炼到通窍巅峰,八窍全通都只用了三年。这个世界上必然不乏天资功法与他相同的天才,他们若是在大陆腹地,甚至是传闻里的中州......

    那他们修炼到和自己同样的境界,又会用多长的时间呢?两年、一年,甚至更短?

    但任长久并未因此而意志消沉。人的出身无法由自己决定,但是道路却是由自己选择。他已经有了顶尖的天赋和功法,甚至还有一个来自皇朝的师父,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唯一能做的,便是持之以恒、勤能补拙罢了。

    剩下的,便交给时间去检验......

    天色渐暗,晌午变作傍晚。

    花月婵突然提出,想与任长久一同去看城中的新年焰火。后者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新年啊!

    任长久不禁想起了过去那些年,自己与亲人一同欢度新春的景象,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这是他度过的第一个,没有亲人陪伴的新年。

    正当郁结之时,一只清凉的手悄然攀上了他的右手。任长久一个激灵,下意识握住了这只小手。他忍不住偏过头去,发现花月婵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少女望向他的目光,犹如一汪清澈的秋水。

    他看着那与自己凑得很近,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绝色容颜。看着那水盈盈的秋水眸子,和那脸颊上微微泛起的桃粉,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我们走吧。”少女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驱散了少年的杂念。

    两个人沿路租了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城中。

    竹篱田埂,小桥流水。夕阳西下,燕子晚归。

    夜色降下,福瑞塔之巅,燃放起一道道绚烂烟火。

    “很美呢...是碧玉阁的七彩烟火呢...”花月婵掀开帘帷,在马车上眺望烟火,如痴如醉。

    宁凡的眼中追忆之色更浓,他开始生起一种错觉,一路修行、争斗,以及那场夺走他一切的灾难,只是一场。梦醒了,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孩童,会在平安镇的青山绿水间,陪伴父母,平淡此生。

    只是太多的时候,他没有选择。

    只是走上修道之路,他便再无法退后。

    他的眼中,渐渐浮现挣扎之色。挣扎间,是道与凡的抉择。

    一幕幕回忆,充斥在他的心头,好似在叩问他的心扉。化作一道声音,不住在其心中响起。

    “值得吗?值得吗...大道无涯,回头是岸...”

    当花月婵看到任长久眼中化不开的挣扎与追忆,她心头不忍,轻轻握住宁凡的手。

    第一次看到任长久时,他的眼神中尽是绝望。

    这一次,他再度陷入迷茫。

    自己终究还是比不了他真正的亲人啊...

    花月婵黯然神伤,不由得生出一丝悲伤。可她的手,却突然被握紧了。

    她愕然看向任长久,发现他的眼神渐渐清明,并对她露出歉疚与怜惜的目光。

    “对不起,月婵,辜负了你一番好意。我虽然想回到平凡的生活...但我也同样不后悔走上修道之路!”

    任长久的眼神坚定不移,更有着一股修士的骄傲。仿佛再次回到了六年前,他踏破黑暗之界的那一刻!

    此时的他,身上诞生一种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气质。

    心境升华之下,散出一丝气势。这一丝气势散出,一霎间,整座东林城颤动了一下,却无人觉察!

    “莫为往昔景,辜负眼前人。”

    下一刻,任长久将花月婵搂入怀中。

    一道道七色的烟火升入空中,将夜空照亮,绚烂如同黄昏时的晚霞。

    漫天的烟火下,两人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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