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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绑架案(珀)

    “接下来请讲一下安洁儿小姐你被卷进的那个案子吧。”

    “慢着,”一道男性的声音突然传来,“先写最早的案子,应该会方便许多。”

    “但是…我们还没写完安洁儿小姐的事。”

    “没事的。”安洁儿小姐微微地露出笑脸,“我正好也想休息会,听听他的吧。”

    “那好吧…珀尔先生,请坐。”

    调查在一周过后终于有了结果,目标绑架了数名贵族,鉴于受害者都拥有的精灵血脉,帝国政府很快便给予了相当大量的调查资源,以免有人对其进行利用。

    珀尔望着车窗外,灰暗的街道落着稀碎的小雨。以往一望无际的天空,此时乌云密布,虽然有些许光亮,但是却比夜晚更加压抑。

    这里遍地是破烂衣裳的贫民…说是帝国的淘汰物也不为过。

    马车跑到不够一半路程就停下了,接下来的道路凹凸不平,而且有些窄道则让马车无法通过。珀尔只好打开车门,脚踩在了这片黑色的土地上。

    得出目标在贫民窟的结论,其实并没有出了任何人的意外,毕竟在这种隐秘且混乱的场合是最容易隐藏起来的。

    虽然目标不一定只有一个窝点,但是如果能捣毁其中一个,或许能得到什么线索。

    尽量无视那些贫民形色各异的眼神,珀尔笔直地在道路中间走着。但即便是他不找麻烦,也会有麻烦找上门来——

    “小哥,精神不错啊?”一个打扮还算整洁的青年男性凑了过来…相对于其它贫民来说还算整洁吧。

    他站在珀尔一米外的地方,利索地从兜里掏出几个橘子来。一边谄媚地笑着一边说道:“认识认识?”

    珀尔没有回答他,只是和对方对视了一眼,就准备直接走掉。

    “诶。”没想到青年还叫住了他:“至少把橘子收着吧?”

    哎…心里无奈叹了口气,珀尔拿出了证件,举到青年的面前:“调查官办案,无关人员避让。”

    那青年愣了愣,随后“嘁”了一声,临走前小声地嘟囔着什么,却故意让声音能被珀尔听到:

    “…知识分子就了不起啊?”

    珀尔没有嫌弃对方的意思,在这贫民窟已经是常态了。

    贫民窟居住的人没有工作,经常做些小偷小摸的活,受现在帝国的调查力度压迫,却又不敢把事情捅得太大……至少他们不敢对正常居民动手。

    部分稍微聪明点的,看见扮相有钱的人就会上前去搭讪。无非是凑近乎,凑脸熟,让对方为自己介绍一个工作。

    但是这在帝国就是天方夜谭…具体说为什么的话…

    珀尔快步地摆脱跟着他的人,在巷子间穿梭着,从刚才就拿在手中的地图为他指引着方向,尽快地向嫌疑犯窝点走去。

    帝国的失业率从很早以前就开始逐步上升,其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它是魔法与智慧并存的帝国。

    从蒸汽机的发明之后,各种包含了魔法技术的层出不穷,让各个企业意识到知识才是适应时代的最优解。

    然后在若干年后,能够将知识传承给下一批职员的老师被理所应当地推上了高位。

    教能…这种既需要耐心、换位思考,又需要丰富的涉猎经验的能力,现在就跟不要钱一样。

    只因为那个政府与教会合力推广的政策,它将帝国上下的智慧结晶结合起来,双方互相配合编写入帝国图书馆,随后作为商品进行售卖,让金钱与智慧变为等价之物。

    ……犯人藏身于智慧没有传播到的贫民窟,或许跟这件事有关联也说不定。

    想着想着,珀尔就到了目的地。

    “不好意思,警察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一名棕红发色的男性警员拦住了他,青涩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刚上任的。

    “呃等等…”那个警员愣了愣,随后微笑着说道:“您是真理教会的调查官吧?我在资料上看到过您的照片。”

    “是我,我叫珀尔。”珀尔承认道,但还是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乔伦,是这里的辅警。”乔伦也点起了他那波浪一样的短卷发。

    “谁啊?”不远处突然传来呼声。珀尔顺着声音看去,发出声音的是一个金卷短发的中年男性,个子稍矮,面庞棱角分明。

    来者他已经在档案上见过了,是案件的负责人:科诺斯警长,据说是新上任不久,仅有30岁,年轻得很。

    最主要的是…

    珀尔紧紧地打量着科诺斯,他的发色是别具一格的金黄色——那是“贵族”的象征。

    没有人说贵族一定就要接手领地,在帝国政府手下混工作的也不在少数,毕竟帝国赋予的“贵族”只是一个作为拥有精灵血脉之人的头衔而已。

    科诺斯的瞳色是深绿色,这代表他经常使用大地属性的精灵魔法。

    “你是……?”科诺斯疑惑中夹带着警惕看着他。

    乔伦连忙解释道:“他是教会派的调查官,来辅助调查工作的。”

    珀尔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我来晚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是一个辅警给警长介绍他?

    “没晚,况且嫌犯也不在里面。”科诺斯摆了摆手,转身向屋内走去。

    嫌犯的窝点是一间破烂的房子,不过墙体本身并没有透风,只有掉下来的墙皮和一堆碎屑。房子紧连着其他房子,不过看上去只有这一栋还算完好。

    珀尔跟着科诺斯走进屋内,房门的锁头已经被暴力破坏,现在正落在地板上。

    室内的空气算不上很好,大抵是因为连个窗户都没有的缘故…他打量着四周,密闭的环境里随意地摆放着几个矮柜子,一张有些脏旧的被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连个煤气灯都没有。

    “这里有些正常的诡异…”科诺斯看着珀尔问道:“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连环绑架犯的房间,更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贫民好运得到的住所。”

    “有找到什么机关吗?”珀尔在房里四处走动着问道。

    “…没有。”科诺斯摇了摇头:“况且这间房只是一栋很久以前就废弃的房子,不太可能存在暗道。如果是要在贫民窟这种环境挖掘暗道的话,不光非常花时间,而且附近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贫民互相之间都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不可能不被干扰…”珀尔双手插兜,既然排除了这一个可能性,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间房间了。

    家具中虽然没有像样的东西,但是上面几乎没有灰尘,说明还是经常有人使用它们。

    门锁是被强行破开的,在这之前房门一直处于上锁状态…

    “等等,门锁是在哪个方向上的?”珀尔突然向科诺斯问道。

    “在里面,房里没有一扇窗户,嫌犯必须在房间里面才能做到……”科诺斯双手叉腰,叹了口气:“但是这里连半个人都没有。”

    “…也就是说,嫌犯直接人间蒸发了吗。”珀尔打开柜子看了看里面,果不其然看了个寂寞,他又问道:“嫌犯有可能是贵族吗?”

    “你果然觉得有这种可能吗?”科诺斯认真地看着珀尔:“如果嫌犯是一名贵族,那么对方能混入贵族之间绑架其它人也是很简单的。”

    “…那样的话报告上应该还会写到‘所有被绑架的贵族的邀请名单上,都有XXX这个人’…”珀尔否认了这个推测:“除非嫌犯还有潜入庄园而不被发现,带着个魔法使出去也毫无人察觉的能力。”

    “…是啊。”科诺斯也无奈地说道。

    …虽然只排除了一些可能,但是这样搜查就陷入死局了,珀尔看了眼一直提着推测的科诺斯,虽然自己还没有信任他,不过珀尔似乎也并没有提意见的资本。

    “那么,就只剩下两件事实了。”科诺斯竖起了两根手指:“一:嫌犯把自己消失的手段隐藏了起来;二:那个手段还在这个房间。”

    “还在这里…你是说暗影属性的伪装魔法吗?”珀尔向科诺斯问道:“但是整个房间你们都调查过了,应该能找到哪里被伪装了才对。”

    “…好像也是,那可能二就不成立了。”科诺斯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

    “……”珀尔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忽然之间,他的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不对。”

    在这片四面墙壁遮挡的空间,唯一的出口没有被使用,嫌犯既不可能钻下地面,又没有窗户给他逃走…

    珀尔沉思片刻,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小匣子,一股不妙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那是?”科诺斯故作好奇地问道。

    “记录仪。”珀尔一边解释着,一边打开了那个黑色的小匣子,白色的冷气从匣子中飘散出来,里面正躺着一枚精致的罗盘。

    “它的作用和几年前被提出的性相学有关,而这枚记录仪所利用的便是‘伤痕’性相。”

    科诺斯点点头问道:“你指的是那个揭示了世界的一切都为六种性相组成的学问?”

    性相学是一门研究万物产生的性相从而加以利用的学问。

    代表变化的“造物”,对立面为代表磨损的“伤痕”。

    代表物体的“自然”,对立面为代表观察的“感知”。

    代表教育的“智慧”,对立面为代表共鸣的“心灵”。

    既然对方也清楚,珀尔便接着解释道:

    “‘伤痕’性相产生于生命或是物体的磨损,或是能量的流失。它与实际存在的磨损同为一体,‘伤痕’的存在必然会导致磨损、破坏、吞噬能量,而这三者也会导致‘伤痕’的产生。”

    “假设嫌犯曾在这间屋子里留下过一些类似的痕迹,例如刮出过一道小口子,或是蹭破一个小坑…”

    他将罗盘从匣子中取出,随后说道:

    “记录仪就能将其吸收,然后分析‘伤痕’与现场,从而还原出过去时,这个伤口出现的那一个瞬间。”

    “也就是,回到过去观察。”

    语毕,珀尔看了一眼科诺斯,刚想开口,结果却被对方先给打断了。

    “所以,你打算用那个检查嫌犯曾经留下过的痕迹吗?”科诺斯指了指罗盘问道。

    “不,恰恰相反。”结果珀尔否认了他的说法。

    “即便是嫌犯留下了痕迹,也不可能看到他是如何离开这间屋子的。”

    他的话清晰地传入了科诺斯的耳中。

    “那…?”科诺斯疑惑地看着珀尔。

    “我要破坏记录仪。”珀尔向科诺斯说道:“你先离开这个房间。”

    “等等…破坏记录仪,你还怎么调查啊?”科诺斯摇摇头,似乎搞不明白的样子。

    “你没听明白吗?”珀尔皱了皱眉:“这个罗盘需要吸收伤痕性相才能运作,而它早就已经在过去使用过不少的次数了。也就是说——”

    “你要将伤痕释放出去…对吗?”没想到科诺斯忽然接过了话。

    “…没错。”珀尔点了点头:“我刚才说了,伤痕会使物体产生磨损,所以只要破坏掉伤痕的容器的话。”

    “无论嫌犯曾经在这间屋子里耍过什么花招,都会被伤痕破坏掉。”

    “慢着,那样你也会被伤痕破坏吧?”科诺斯皱紧眉头询问道。

    “…伤痕只会优先破坏没有携带伤痕性相的事物,而我常年与记录仪接触,携带的伤痕性相足以保证我的安全。”珀尔耐心地解释道:

    “所以不用担心我,反而是你最应该出去。”

    科诺斯没有回话,珀尔也沉默着等待对方的反应。

    “看起来只要你破坏掉记录仪,嫌犯的位置就清楚了啊。”科诺斯突然嗤笑着出声道:“是我输了。”

    “这和胜负无关吧。”珀尔摇了摇头。

    “不,有很大的关系。”科诺斯否认道,然后他的手伸到了背后——

    ——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那一刹那,珀尔的全身颤抖了一瞬,对方要攻过来了。

    “我可不能——让你成功啊!”

    科诺斯反握小刀,那刀眨眼便到了珀尔面前,也正是那时珀尔的双手冲向了科诺斯握刀的手腕,拼命地将手腕抓住。

    两股力量相碰,珀尔才知道科诺斯的皮肤仿若钢铁一般坚硬,力气如野牛一样强大,对方甚至单手便能压制自己。

    珀尔浑身的肌肉颤抖着,被科诺斯扑倒在地,那把小刀近在眼前,笔直地指着他的喉咙。

    他的额前流下冷汗,喉咙喊叫出嘶哑的声音,却形不成一点人字,或是半点能让任何让屋外的警员听到的声响。

    倘若警员有进来观察一眼…珀尔无力再去思考,因为刀尖已经缓缓地向他逼近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手臂逐渐失去力气,无法再与科诺斯进行角力。

    高耸的天花板…彩绘之窗…一排排木质长椅…与几张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他们之中有些是牧师,有些同为调查官…有些因为能力不足,只能作为陪审团的团员…

    一幕幕场景忽然浮现,然而珀尔此时脑海中却只想着一个问题。

    ——这个人……到底的谁?

    科诺斯狞笑着的脸庞近在眼前,珀尔忽然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走开!”

    一股濒死前自然而然产生的力量驱动着珀尔的身体,让他将科诺斯的小刀横向移动了一段距离。

    随着方向的改变,科诺斯的攻击砍在了地面上,但他随即还是再度举起了小刀——

    “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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