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浮现(珀)
黄金血案的开端，起于相邻贫民窟的塞维尔省。中午时，刚从贫民窟出来的珀尔一行人的马车遭到不明爆炸袭击。
爆炸时，珀尔只记得一道绿幕包裹着他。
清醒之后，珀尔缓缓地从倒下的马车中爬了出来。
说是马车，马已经被刚才的冲击震倒在地，生死不明。车厢也破开了几个大洞，碎裂的木板非常危险地挂在车厢上摇摇欲坠。
即便是刚才的爆炸下，三人却几乎无事。这大概不仅是大地魔法的保护和警用马车本身的坚固起了作用，而且…
珀尔看了看马车的四周，十多个穿着兜帽斗篷的人已经包围了他们。
科诺斯早就站在了马车的外面，听到珀尔出来的动静却是头也没回地说道：“还好吗？”
“没事。”珀尔也回应到。
此时伊波丽塔也从马车里爬了出来，她看了眼包围的人群，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觉得他们想要做什么？”科诺斯的语气非常平静，却没有放松一丝警惕。
“要么是故意放我们活着，要么就是想把笔记带走。”
很轻易地就能得到这种结论，但是珀尔却无法完全确定对方更深一层的意图。
正在此时，包围者们当中走出了一个人，而对方带着的兜帽遮挡了大部分的脸。
科诺斯皱眉望向他，大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知道你们相当困惑。”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
他单手掀开兜帽，酒红色的卷发散落在双肩上，瞳孔中的金黄与血丝交织，与科诺斯紧紧地对视着。
注意到对方红色的头发，科诺斯询问道：“你是个贵族？”
红发男没有回复。
伊波丽塔似乎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双手紧握手枪，不过并没有直接指着敌人，否则很有可能会激怒对方。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珀尔不禁小声问了科诺斯一句：“有胜算吗？”
但其实珀尔心中却想着另一件事。
贵族所拥有的血脉，能让他能够通过血脉的影响连接到遥远的精灵大森林当中，通向所有精灵魔力的来源——圣树。
圣树给予的魔力拥有创造和掌控万象的能力，而不同的效果又被分为不同的属性:光、火、地、暗、水、风这六类魔法。
但是…对方使用着不明的技术将贵族绑架，藏匿着的笔记中写着未知文明的文字，以及这一圈包围着的对方的同伙。
笔记上曾揭露对方信仰着某种未知的宗教，既然是宗教就一定有其供奉的神明。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面前的红发男一帮人使用的，或许并非任何已知的魔法，而是借用那个未知神明的力量也说不定。
如果是那样的话——珀尔的脸色难以控制地阴沉了下来——他们就处于极大的劣势当中了。
“这群人里只有他一个人是活人。”科诺斯突然冷不丁地小声说道。
“我已经控制着小石子使劲砸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体，结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接着说道：“这帮人无论是气息还是反应上来看，都和刚才的人偶并无二样，甚至实际上要比那只伪装的人偶要弱上许多。”
珀尔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这样的话，我们两个也能有战斗的能力了。”
“拿着，保护好自己，里面装的是我特制的弹药。”科诺斯将手枪悄悄地递给了珀尔，珀尔紧紧地握了握把手，随时准备好战斗。
正在此时，那个红发男发话了。
“——你不应该与我们为敌。”
他一声不吭地朝科诺斯走去。
“你们两个，跟紧我。”科诺斯立即向珀尔与伊波丽塔吩咐道，随后凝重地盯着敌人。
“砰——”
正当他打算行动的时候，一声近在咫尺的巨响划过了珀尔的耳畔。
什么？！
科诺斯的背部中央出现了一道子弹造成的伤口，他的身形晃了晃，随即倒在了地上。
而开枪的人，正是站在珀尔旁边的伊波丽塔。
——科诺斯重伤倒地，生死未卜。
“你…是卧底吗？”珀尔一动不动地向身后的伊波丽塔问道。
从科诺斯的身份以及外貌暴露给嫌犯的时候，就应该警醒过来，帝国政府中藏有卧底。但是伊波丽塔是科诺斯亲自派来的辅警，珀尔早已对她放松了警惕，想必科诺斯也是在观察许久后对其报以信任，否则不可能派她来协同调查。
“把枪放下。”回应的只有这一句话，珀尔只得照做，现在连反击的可能都没有了。
“滚开。”红发男挥了挥左手，轻而易举地将珀尔推倒在旁，将手枪捡起来之后，朝地上的科诺斯开了数枪。
珀尔和科诺斯就这样被那两人抛下不管，走到一边谈论去了。不过在这十个人偶形成的包围圈内，他也逃不到哪里去。
伊波丽塔…即便是刚见面，但是珀尔却不觉得对方说的话有什么虚伪的，她欺瞒的技巧真的那么出神入化吗？
珀尔不敢确认自己的难以置信，朝伊波丽塔开口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伊波丽塔听到后，结束了与红发男的聊天，但也没立刻说什么。
她将怀里的嫌犯笔记拿了出来，递到了红发男的手里，随后慢慢走到珀尔的面前说道：
“……你知道吗？我在贫民窟住过十年了。”
珀尔沉默着看向伊波丽塔的微表情，重复确认着对方是否真的完全是个骗子。
“我原来是一家企业的员工，在这种能人泛滥的社会，只有不断地加班折磨自己，才有可能保住工作的位置。”
“我放弃了梦想，为了家人和我自己的未来。只要努力就能成功，我坚定地相信这种事。”
伊波丽塔平静地讲述着，语气中却缓缓地浮现出了憎恶与愤恨。
“但是令我受打击的是，那家企业却倒闭了。”
珀尔沉默地看着她，但是目光却不住地朝一旁，空空如也的地上只有科诺斯倒着，并且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变成那样。
“后来我走遍其他公司面试，却没有一家愿意招聘我…理由永远只有一个。”
“当与那些我过去嗤之以鼻的、令人作呕的、懒惰又无能的贫民落到同一个下场的时候，我也终于明白了。无论多么努力，我所受到的尊重也跟这些饭桶没有多少区别。”
“这个社会…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尊重努力的成果，只会把它变成一本又一本免费的书，丢进那该死的图书馆里。”伊波丽塔攥紧了双拳，愤怒地盯着珀尔：“而像你这种无能的人，一天到晚只需要在教会里讲讲话，在犯罪现场找找东西，就能得到别人想也不敢想的巨薪，这难道还不荒谬吗？”
“如果不把知识公开的话，帝国只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封建思想和数不清的愚昧无知之人。”珀尔坐在地上，明明需要仰视对方，却皱着眉厉声地反驳道：“人不需要迷茫和毫无根据的‘相信’，只要知道方法就——”
伊波丽塔一脚踹向了珀尔的脸，将他的后脑勺踹到了地面上。
“…又来了，你到不看看现在掌握主权的是谁？”伊波丽塔半蹲下来，抓着珀尔的头发，瞪大眼睛凝视着他：“我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你想都不敢想，如果不是那可笑的政策，你的位置我可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
她随手拽了拽珀尔头发系成的鞭子，毫不在意地将珀尔甩到了路旁的墙边。
“……在这个国家，群众的尊重属于能够教育他们的人……”珀尔只是竭力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说的没错。”伊波丽塔咬着牙说道：“所以这个国家需要革命，我们要推倒开放知识的政策。帝国必须要改变，变成拥有能力的人才能获得尊重和权力的帝国。”
“说够了吧，该收尾了。”红发男打断了二人的聊天，伊波丽塔也将珀尔丢在地上。
“你们每个人都无处可逃了。”他举起了手枪，瞄准珀尔的头颅。
“你说的对，不过我们不会逃跑。”珀尔看着他的脸，微微挤出一丝笑容。
“垂盘于石上，浮游于池间。”
“绵亘无阻，何须以避势为道？”
“魔法：《落身》——”
两簇岩石突然从地底生长出来，巨大的冲击将诧异的二人顶飞到半空中，随即是一道松绿色的光芒闪过，一拳将伊波丽塔击落在地。
借助反冲的力量，再将红发男带向路边，撞击在一旁的楼房之上，击飞漫天的墙瓦。
楼房里的住户惊恐地看着二人，尖叫着冲向门口跑了出去。
“靠着我给的身份，借着我局里的武器，居然还想弄死我？”科诺斯怒笑参半地盯着手里掐着的红发男子：“难道就你们会动手脚吗？”
红发男只是嘶哑着说道：“你…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活着？”科诺斯摇了摇头：“你不会想想吗？这些子弹都是经过我手制作的，它们都是魔法创造的东西，当然可以魔法控制。我只需要假装被击成重伤，暗中伪装伤口深度，然后利用大地魔法的生长魔力慢慢恢复伤势就行了。”
红发男瞥了伊波丽塔一眼，她刚从冲击当中缓过神来，但还是连忙站起，打算用枪对珀尔射击。
然而经过刚才的事情，二人的身形已经近在咫尺，珀尔只是拍开了手枪令其射向了空地，随后利用身体素质的差距，将伊波丽塔擒拿在地，利用反关节使她的右臂脱臼。
“啊——！”伊波丽塔愤怒地吼叫着，却被疼痛感弄得不敢活动。
红发男见状，瞳孔间金光大盛，他举起右手竖掌为刀，直直向科诺斯劈去。
科诺斯没忘对方魔法的特殊性质，直接将红发男丢下楼去，自己也跳落在制服住伊波丽塔的珀尔的旁边。
“咳咳…放开她…”红发男踉跄地站了起来。
“你觉得有可能吗？”珀尔摇了摇头。
红发男死死地看着他，怒吼道：“我说，放开她！”
他伸手一指，便使一团伴着血色的金黄光芒在身前聚集。
“快躲开！”科诺斯连忙扑向了珀尔，同时朝红发男释放魔法：“万象盾！”
一道巨大的圆形绿色魔法阵在二人面前张开，掩护着扑倒在地的二人。
红发男指尖的光芒化作了雷霆，在刹那间便将魔法阵击毁，令科诺斯心中一惊。
…不，那不只是击毁了魔法阵，原先绿色的符文逐渐转变了色彩，凝聚成了一把把无柄的尖刀，向科诺斯与珀尔二人直冲而去！
这次二人都反应了过来，快速奔跑躲开了尖刀之阵，那些刀刃就直直插入地面，即便是没有魔力的支撑，竟然也能持续存在着。
伊波丽塔见无人控制自己，连忙捂着右臂向红发男跑去。他看了看伊波丽塔的手，抓住用力将其掰回了原位。
“你先离开这里。”红发男将伊波丽塔推到身后，跟着包围的人偶一起将珀尔与科诺斯二人围在道路的中央。
而科诺斯这边则是看见了珀尔一脸惨状的样子，伸手按在了对方的脸上说道：“愈合术。”
“嘶——”
一股强烈的痛意直钻珀尔的脸庞，绿色的光芒下，他的表情不禁地扭曲起来。
“忍着点。”科诺斯说完这句，才将手放了下来，把刚才被打落在地的手枪又递给了珀尔。
“这次是真的要开打了。”
“你搞清楚对方的魔法了吗？”珀尔向科诺斯问道。
制作魔法人偶的能力、一击击碎魔力制成的“万象盾”，以及将魔法变为有实体的刀片的能力…这很难想象是某种依赖自身魔力创造魔法的精灵魔法。
“当然没有。”科诺斯严肃地盯着红发男：“这里只能靠随机应变了吧。”
珀尔吐出一口气，集中了精神。
“还需要多聊吗？”红发男大声地问道：“反正你们的死期已经到了。”
“既然如此，不如报上你的名字？”科诺斯反而套起了他的话。
“无妨。”红发男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我的名字是凯恩，还有……”
“我跟你们这群靠运气的贵族可不一样。”
“闲话不必多说了。”
凯恩向科诺斯走去，随手解开斗篷，将其丢到了空中。
而科诺斯掰了掰自己的手掌，与凯恩迎面而去。
二人的距离不断缩短，战斗一触即发。
爆炸时，珀尔只记得一道绿幕包裹着他。
清醒之后，珀尔缓缓地从倒下的马车中爬了出来。
说是马车，马已经被刚才的冲击震倒在地，生死不明。车厢也破开了几个大洞，碎裂的木板非常危险地挂在车厢上摇摇欲坠。
即便是刚才的爆炸下，三人却几乎无事。这大概不仅是大地魔法的保护和警用马车本身的坚固起了作用，而且…
珀尔看了看马车的四周，十多个穿着兜帽斗篷的人已经包围了他们。
科诺斯早就站在了马车的外面，听到珀尔出来的动静却是头也没回地说道：“还好吗？”
“没事。”珀尔也回应到。
此时伊波丽塔也从马车里爬了出来，她看了眼包围的人群，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觉得他们想要做什么？”科诺斯的语气非常平静，却没有放松一丝警惕。
“要么是故意放我们活着，要么就是想把笔记带走。”
很轻易地就能得到这种结论，但是珀尔却无法完全确定对方更深一层的意图。
正在此时，包围者们当中走出了一个人，而对方带着的兜帽遮挡了大部分的脸。
科诺斯皱眉望向他，大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知道你们相当困惑。”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
他单手掀开兜帽，酒红色的卷发散落在双肩上，瞳孔中的金黄与血丝交织，与科诺斯紧紧地对视着。
注意到对方红色的头发，科诺斯询问道：“你是个贵族？”
红发男没有回复。
伊波丽塔似乎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双手紧握手枪，不过并没有直接指着敌人，否则很有可能会激怒对方。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珀尔不禁小声问了科诺斯一句：“有胜算吗？”
但其实珀尔心中却想着另一件事。
贵族所拥有的血脉，能让他能够通过血脉的影响连接到遥远的精灵大森林当中，通向所有精灵魔力的来源——圣树。
圣树给予的魔力拥有创造和掌控万象的能力，而不同的效果又被分为不同的属性:光、火、地、暗、水、风这六类魔法。
但是…对方使用着不明的技术将贵族绑架，藏匿着的笔记中写着未知文明的文字，以及这一圈包围着的对方的同伙。
笔记上曾揭露对方信仰着某种未知的宗教，既然是宗教就一定有其供奉的神明。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面前的红发男一帮人使用的，或许并非任何已知的魔法，而是借用那个未知神明的力量也说不定。
如果是那样的话——珀尔的脸色难以控制地阴沉了下来——他们就处于极大的劣势当中了。
“这群人里只有他一个人是活人。”科诺斯突然冷不丁地小声说道。
“我已经控制着小石子使劲砸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体，结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接着说道：“这帮人无论是气息还是反应上来看，都和刚才的人偶并无二样，甚至实际上要比那只伪装的人偶要弱上许多。”
珀尔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这样的话，我们两个也能有战斗的能力了。”
“拿着，保护好自己，里面装的是我特制的弹药。”科诺斯将手枪悄悄地递给了珀尔，珀尔紧紧地握了握把手，随时准备好战斗。
正在此时，那个红发男发话了。
“——你不应该与我们为敌。”
他一声不吭地朝科诺斯走去。
“你们两个，跟紧我。”科诺斯立即向珀尔与伊波丽塔吩咐道，随后凝重地盯着敌人。
“砰——”
正当他打算行动的时候，一声近在咫尺的巨响划过了珀尔的耳畔。
什么？！
科诺斯的背部中央出现了一道子弹造成的伤口，他的身形晃了晃，随即倒在了地上。
而开枪的人，正是站在珀尔旁边的伊波丽塔。
——科诺斯重伤倒地，生死未卜。
“你…是卧底吗？”珀尔一动不动地向身后的伊波丽塔问道。
从科诺斯的身份以及外貌暴露给嫌犯的时候，就应该警醒过来，帝国政府中藏有卧底。但是伊波丽塔是科诺斯亲自派来的辅警，珀尔早已对她放松了警惕，想必科诺斯也是在观察许久后对其报以信任，否则不可能派她来协同调查。
“把枪放下。”回应的只有这一句话，珀尔只得照做，现在连反击的可能都没有了。
“滚开。”红发男挥了挥左手，轻而易举地将珀尔推倒在旁，将手枪捡起来之后，朝地上的科诺斯开了数枪。
珀尔和科诺斯就这样被那两人抛下不管，走到一边谈论去了。不过在这十个人偶形成的包围圈内，他也逃不到哪里去。
伊波丽塔…即便是刚见面，但是珀尔却不觉得对方说的话有什么虚伪的，她欺瞒的技巧真的那么出神入化吗？
珀尔不敢确认自己的难以置信，朝伊波丽塔开口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伊波丽塔听到后，结束了与红发男的聊天，但也没立刻说什么。
她将怀里的嫌犯笔记拿了出来，递到了红发男的手里，随后慢慢走到珀尔的面前说道：
“……你知道吗？我在贫民窟住过十年了。”
珀尔沉默着看向伊波丽塔的微表情，重复确认着对方是否真的完全是个骗子。
“我原来是一家企业的员工，在这种能人泛滥的社会，只有不断地加班折磨自己，才有可能保住工作的位置。”
“我放弃了梦想，为了家人和我自己的未来。只要努力就能成功，我坚定地相信这种事。”
伊波丽塔平静地讲述着，语气中却缓缓地浮现出了憎恶与愤恨。
“但是令我受打击的是，那家企业却倒闭了。”
珀尔沉默地看着她，但是目光却不住地朝一旁，空空如也的地上只有科诺斯倒着，并且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变成那样。
“后来我走遍其他公司面试，却没有一家愿意招聘我…理由永远只有一个。”
“当与那些我过去嗤之以鼻的、令人作呕的、懒惰又无能的贫民落到同一个下场的时候，我也终于明白了。无论多么努力，我所受到的尊重也跟这些饭桶没有多少区别。”
“这个社会…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尊重努力的成果，只会把它变成一本又一本免费的书，丢进那该死的图书馆里。”伊波丽塔攥紧了双拳，愤怒地盯着珀尔：“而像你这种无能的人，一天到晚只需要在教会里讲讲话，在犯罪现场找找东西，就能得到别人想也不敢想的巨薪，这难道还不荒谬吗？”
“如果不把知识公开的话，帝国只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封建思想和数不清的愚昧无知之人。”珀尔坐在地上，明明需要仰视对方，却皱着眉厉声地反驳道：“人不需要迷茫和毫无根据的‘相信’，只要知道方法就——”
伊波丽塔一脚踹向了珀尔的脸，将他的后脑勺踹到了地面上。
“…又来了，你到不看看现在掌握主权的是谁？”伊波丽塔半蹲下来，抓着珀尔的头发，瞪大眼睛凝视着他：“我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你想都不敢想，如果不是那可笑的政策，你的位置我可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
她随手拽了拽珀尔头发系成的鞭子，毫不在意地将珀尔甩到了路旁的墙边。
“……在这个国家，群众的尊重属于能够教育他们的人……”珀尔只是竭力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说的没错。”伊波丽塔咬着牙说道：“所以这个国家需要革命，我们要推倒开放知识的政策。帝国必须要改变，变成拥有能力的人才能获得尊重和权力的帝国。”
“说够了吧，该收尾了。”红发男打断了二人的聊天，伊波丽塔也将珀尔丢在地上。
“你们每个人都无处可逃了。”他举起了手枪，瞄准珀尔的头颅。
“你说的对，不过我们不会逃跑。”珀尔看着他的脸，微微挤出一丝笑容。
“垂盘于石上，浮游于池间。”
“绵亘无阻，何须以避势为道？”
“魔法：《落身》——”
两簇岩石突然从地底生长出来，巨大的冲击将诧异的二人顶飞到半空中，随即是一道松绿色的光芒闪过，一拳将伊波丽塔击落在地。
借助反冲的力量，再将红发男带向路边，撞击在一旁的楼房之上，击飞漫天的墙瓦。
楼房里的住户惊恐地看着二人，尖叫着冲向门口跑了出去。
“靠着我给的身份，借着我局里的武器，居然还想弄死我？”科诺斯怒笑参半地盯着手里掐着的红发男子：“难道就你们会动手脚吗？”
红发男只是嘶哑着说道：“你…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活着？”科诺斯摇了摇头：“你不会想想吗？这些子弹都是经过我手制作的，它们都是魔法创造的东西，当然可以魔法控制。我只需要假装被击成重伤，暗中伪装伤口深度，然后利用大地魔法的生长魔力慢慢恢复伤势就行了。”
红发男瞥了伊波丽塔一眼，她刚从冲击当中缓过神来，但还是连忙站起，打算用枪对珀尔射击。
然而经过刚才的事情，二人的身形已经近在咫尺，珀尔只是拍开了手枪令其射向了空地，随后利用身体素质的差距，将伊波丽塔擒拿在地，利用反关节使她的右臂脱臼。
“啊——！”伊波丽塔愤怒地吼叫着，却被疼痛感弄得不敢活动。
红发男见状，瞳孔间金光大盛，他举起右手竖掌为刀，直直向科诺斯劈去。
科诺斯没忘对方魔法的特殊性质，直接将红发男丢下楼去，自己也跳落在制服住伊波丽塔的珀尔的旁边。
“咳咳…放开她…”红发男踉跄地站了起来。
“你觉得有可能吗？”珀尔摇了摇头。
红发男死死地看着他，怒吼道：“我说，放开她！”
他伸手一指，便使一团伴着血色的金黄光芒在身前聚集。
“快躲开！”科诺斯连忙扑向了珀尔，同时朝红发男释放魔法：“万象盾！”
一道巨大的圆形绿色魔法阵在二人面前张开，掩护着扑倒在地的二人。
红发男指尖的光芒化作了雷霆，在刹那间便将魔法阵击毁，令科诺斯心中一惊。
…不，那不只是击毁了魔法阵，原先绿色的符文逐渐转变了色彩，凝聚成了一把把无柄的尖刀，向科诺斯与珀尔二人直冲而去！
这次二人都反应了过来，快速奔跑躲开了尖刀之阵，那些刀刃就直直插入地面，即便是没有魔力的支撑，竟然也能持续存在着。
伊波丽塔见无人控制自己，连忙捂着右臂向红发男跑去。他看了看伊波丽塔的手，抓住用力将其掰回了原位。
“你先离开这里。”红发男将伊波丽塔推到身后，跟着包围的人偶一起将珀尔与科诺斯二人围在道路的中央。
而科诺斯这边则是看见了珀尔一脸惨状的样子，伸手按在了对方的脸上说道：“愈合术。”
“嘶——”
一股强烈的痛意直钻珀尔的脸庞，绿色的光芒下，他的表情不禁地扭曲起来。
“忍着点。”科诺斯说完这句，才将手放了下来，把刚才被打落在地的手枪又递给了珀尔。
“这次是真的要开打了。”
“你搞清楚对方的魔法了吗？”珀尔向科诺斯问道。
制作魔法人偶的能力、一击击碎魔力制成的“万象盾”，以及将魔法变为有实体的刀片的能力…这很难想象是某种依赖自身魔力创造魔法的精灵魔法。
“当然没有。”科诺斯严肃地盯着红发男：“这里只能靠随机应变了吧。”
珀尔吐出一口气，集中了精神。
“还需要多聊吗？”红发男大声地问道：“反正你们的死期已经到了。”
“既然如此，不如报上你的名字？”科诺斯反而套起了他的话。
“无妨。”红发男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我的名字是凯恩，还有……”
“我跟你们这群靠运气的贵族可不一样。”
“闲话不必多说了。”
凯恩向科诺斯走去，随手解开斗篷，将其丢到了空中。
而科诺斯掰了掰自己的手掌，与凯恩迎面而去。
二人的距离不断缩短，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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