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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疯狗乱吠

    自从高洋离开了邺城之后,基本上邺城上下就全都知道高澄到底是死是活了,如果高澄真的还活着的话,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跑到晋阳去。

    高洋给出的借口是高澄有急事,命自己和丞相府督护唐邕一起前往晋阳,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因此众人还是都抱着观望的态度,虽然心中基本上能够确定高澄八成是死了,但是高洋放出的这些烟雾弹还是让人捉摸不透。

    即使是如此,这年头也从来不缺抓住机会投机的人,这些人往往拥有超越凡人的勇气,和奋死一搏的魄力,但是很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高洋和杨愔。

    高洋在临走之前将邺城经营的滴水不漏,更何况还有杨愔这个本身就已经算是位高权重的吏部尚书,加侍中,卫将军,还是高澄高洋的亲姐夫,完全有能力将整个邺城掌握于手中。

    再加上还有四贵的默认,杨愔在邺城的行动可以说的上是顺风顺水,高岳高隆之掌握着邺城的城防军队,本身就在高洋离开之前已经信誓旦旦的向他表示了会帮忙照看,所以这期间意图搞事的人,几乎全部被杨愔给拿下了。

    而与之交换的,自然就是杨愔第一时间就将崔季舒崔暹的职务全部卸下,同时命人将崔季舒和崔暹先一步拘押起来。

    崔季舒和崔暹对杨愔来说没什么利益纠纷,杨愔支持先办崔季舒和崔暹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此时的高洋迫切的需要怀朔贵族帮他来掌握邺城。

    光凭高洋自己的话是颇有些分身乏术的,要照顾晋阳就不能顾得上邺城,要去晋阳取得军权,就又不能兼顾邺城。

    就算是有杨愔帮忙,杨愔不过是一介书生,他能够借势掌握邺城,但是光靠他自己,是压不住邺城上下的。

    所以他们需要怀朔贵族的支持,而第一步赢得他们好感的动作,就是将高澄当政时期一直掌握朝政大权并且作为革新急先锋的崔季舒叔侄下狱。

    果然不管是四贵还是怀朔贵族,基本上都是默认甚至是主动帮忙了,杨愔因此才能如此轻松的掌握整个邺城。

    但是仅仅是如此,整个邺城的政务处理也叫杨愔有的忙了,如今的他可以说是忙的脚后跟直打后脑勺!

    九月的天气依旧是十分燥热,就算是北方此时的白天也依旧是暑气未散,杨愔和一群官吏们坐在一起,身上只穿一层白纱,一群胡子拉碴的大汉满身大汗的穿着吊带肚兜和性感白纱坐在床上批改着各处传上来的奏折。

    (北齐校书图,那时候真有………)

    正在这个时候,便听人群当中尚书王儒突然嗤笑了一声,杨愔剑眉微挑,便是手上依旧快速的用草书抄写着什么,一面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王儒:“什么事?”

    王儒便是笑着对杨愔道:“此疯狗乱吠,不足闻之。”

    杨愔闻言便是放下了手中的公文,伸手便是将王儒面前的公文拿了过来,随后便是一目十行的扫了下来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公文收了起来道:“此事不足为外人所知,就当作没看过罢。”

    王儒闻言便是笑着道:“昔日大将军便该将此獠处死,也不至于此时狺狺狂吠,惹人厌烦。”

    杨愔倒是没有反驳王儒的话,只是笑了笑:“譬如蓄犬,所为便是犬吠,如今只因其尽忠职守,就杀掉的话,日后也就没有狗敢叫了!”

    王儒闻言便是一怔,随后只能是勉强的笑了笑道:“侍中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一旁的另外一位尚书郑述祖抬起眼皮扫了王儒一眼,便是嘴角微挑的摇了摇头,只是低着头继续批改着文书,似乎根本没听到杨愔和王儒的话。

    杨愔又是批改了一会儿之后,便是起身伸了个懒腰,众人见状,便是急忙都是起身,杨愔这方才是对众人道:“诸公辛苦,今日便先到这里罢,时辰不早了,总没有饿着肚皮做事的道理,诸位请罢。”

    众人便是行礼跟杨愔告别,杨愔则是当先的在两侧侍女的帮助下穿上衣裳,又熏了香之后,方才是趿拉着个木屐,吧嗒吧嗒的走了。

    等到杨愔走了,房间内的众人才是各自的说笑着穿衣裳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便见王儒笑着上前对郑述祖道:“郑尚书。”

    郑述祖则是笑着急忙躬身:“哦,王尚书。”

    两人都是互相行礼之后,王儒方才是对郑述祖道:“郑尚书难道就对方才仆等所言,不感兴趣吗?”

    说着便是抖了抖手中的绢帛:“上面写了什么,方才能叫杨侍中如此呢?”

    王儒笑眯眯的看着郑述祖,郑述祖闻言则是大笑了起来,王儒见状不由得便是双眼微眯。

    郑述祖则是摆了摆手笑着道:“人言六十耳顺,如今老身已五十有九,勉强填作六十,人到了六十岁之后啊,别人说的话就是再如何难听,于我又何加焉?”

    王儒脸色一变,郑述祖则是拈须笑着道:“人老了,就要有老了的自觉,若是成了人人都不待见的老废物,不光给自己惹是生非,也同样会给家里人带来灾祸,您说呢?”

    王儒抿了抿嘴,对郑述祖点了点头道:“是是,先生教训的是。”

    郑述祖则是笑着摇摇头:“什么教训不教训的?就是人老了爱叨叨些有的没的,我现如今已经是齿动摇眼昏花,或许挺不了多久就要乞骸骨了,所求所想,亦不过是为子孙留下些许清白罢了,复有何求?”

    王儒闻言便是急忙的说郑述祖还十分康健云云,郑述祖也只是笑着应了,随后方才是离去了。

    笑着送走了郑述祖,王儒方才是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往地上啐了一口:“装傻充愣的老东西!”

    郑述祖说的很清楚了,没兴趣掺和进这些事儿,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马上就要退了,你小子要搞事可别拉着老子,老子可还想给子孙留点儿好呢!

    虽然郑述祖没这个心思,但是王儒也并不准备就此收手,当下想了想,便是向着太保高隆之的府邸去了。

    “去,给我准备金饼二十个,绢缎十匹,速速备下,阿翁一会儿就要用!”

    王儒回去之后便是火急火燎的让人备下了礼品,仆人闻言便是十分诧异的道:“这么重的礼,主翁意欲何为?”

    王儒当下便是不耐烦的挥手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叫你去准备你就去准备!快去!”

    仆人当下也不敢问,便是急忙的下去将东西全都准备好了,随后用牛车驮了,直奔高隆之的府邸去了。

    递了拜帖,没一会儿便是来了人将王儒迎了进去,高隆之此时正在保养弓箭,便是也并没有起身迎接王儒,相反只是坐在那里十分奇怪的看着王儒道:“尔不告尔来,所为何事?”

    王儒并不恼怒,闻言便是先上前和高隆之行礼之后,便是将怀中的绢帛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推给高隆之道:“太保或许想要看一看这个。”

    高隆之看着神秘兮兮的王儒,满脸疑惑的将王儒丢过来的绢帛打开,细细的读来,没过一会儿便是脸色大变,又是看了一会儿,便是大怒的将绢帛扯了个粉碎!

    “啊!!!宋游道这个匹夫!安敢如此辱我!”

    王儒见状一笑,随后便是心中暗道:“成了!”

    高隆之勃然大怒的起身将桌子踢倒:“上次算你命大,如今我看你如何得活!”

    王儒便是急忙的对高隆之道:“昔日大将军当政之时,这宋游道便是屡屡侵犯我等,如今更是不顾此时局势,居然敢如此羞辱太保!”

    王儒一脸严肃的道:“太保!是可忍熟不可忍啊?”

    高隆之当下便是沉着脸眼珠子不停的转着,虽然没说话,但是很显然脸色是越来越黑了。

    王儒便是拢了拢袖子道:“唉,若是继续让此等疯狗狂吠,世人直道太保无能,我等愚蠢!太保何等功绩于社稷?焉肯为此辈恣意羞辱?”

    “太保!我等俱是忠直老臣,为江山社稷尽心尽力流血牺牲至今,何等功德?岂肯屈居此辈只会鼓唇弄舌之小人其下?”

    骂对面、摆功劳、说舆论,就这拱火三件套一下来,直接给高隆之弄红温了,当下便是拍案而起道:“他痴心妄想!彼辈老酸腐儒,也敢与乃翁如此?来人!备马!”

    王儒则是也意气风发的起身拱手道:“好!太保真不愧为英雄也!只要太保领头,我等自会影从,此次必要让这条疯狗成为断脊之犬!”

    宋游道,东魏御史中丞,脾气火爆生性嫉恶如仇,此人堪称东魏小魏徵。

    不过不同的是,魏徵喷的只是唐太宗一个人,并且魏徵很明显的就是为了诤臣的名号去的,而他本人实际上很温和并不是多狂躁的人,只是找的准自己的定位,知道大唐皇帝缺的是什么而已。

    然而宋游道不一样,他只是单纯看你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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