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西北公墓
“西北公墓听名字就知道了，巴里区西北角的平民公墓，属于公办公墓，交不起墓地费用的人，只需要上交一笔很少的墓地税就能埋进去。”
罗尼的解释差一点就顶得上百科全书了，直到发现陈文静的情绪不对，他才闭起嘴巴，试着换个角度说道：
“不如去看看？没准这小姑娘扔纸条的意思是你妈妈在公墓工作。”
许广瞪了罗尼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会说话下次就不要说了。而且你再倚老卖老，称呼这种年纪的老奶奶为小姑娘，信不信我给精神病院打电话？”
罗尼弹了弹舌头：“随你，不过我确实比她大个几万岁。”
几人最终还是决定听从罗尼的建议，去西北公墓看一眼，即便老人家不在了，许广也要去祭奠一下。
几人下楼时，在一个拐角被一条柯基吓了一跳。
这条狗灰白色掺杂，看样子只有两三个月大，骨瘦如柴，满身污垢，想必是流浪狗跑了进来挡风挡雨。
天上又响起几声上帝的怒吼，轰隆隆的雷声很适合拍恐怖片。
流浪狗被这声雷吓了一跳，随后立刻冲着天空汪汪汪叫起来。
许广几人趁着柯基无心顾及他们时，迅速溜走，只留下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
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风险，飞车很快就赶到了西北公墓。
这里只有一名值班的大爷，大爷还时常不在，如果是晚上八点钟，你就会发现一个老头拿着铁锨乐呵呵的去挖土了，他熟知每一个墓穴里埋着的人是谁。
因为他要等此人入墓七七四十九天后，靠着自己引以为豪的记忆力和动手能力，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和大方的死人，捞一笔好处。
看门胡大爷正在门口把玩昨天晚上到手的一把玉石，透过阳光看玉胎里的红色琉璃，红胜火的景象让人爱不释手。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正是从自己大门处走过来，胡大爷赶紧收起玉石，跑出休息室。
就看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年轻人走来，其中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不过看这老头的体格，看上去丝毫不输给年轻小伙子。
“别藏了，你的事情我用脚指头掐指一算，也能算出来。”
罗尼一招手，胡大爷的意识就变得模糊，喝醉了一样晕晕乎乎的接见许广几人。
罗尼一指身后，胡大爷转身往休息室走去，等他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个账本。
“这是近十年每个墓穴的准确信息，包括接受的私人感谢金也都在这里记着，我刚才跟胡老头的意识确认过了，他对你们说的那人没印象，他这个脑子里只记得有油水可捞的人。”
陈文静接过账本，一点点仔细查看，泪眼婆娑里透着难以掩盖的悲伤。
许广则四处张望，自从他进到墓园里，就感觉背脊发冷，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冰冷的手在抚摸他的后脖颈。
公墓残破的不像样子，成色较新的墓碑也不过是大理石随意雕刻，有时连字都能刻错，大部分穷人死后都很少有人祭奠。
一来是穷人少有厚交情，一般来祭奠的就是自家亲人；二来是穷人们都忙着讨生活，也很少有时间来公墓看望已故亲人。
缺少打理，这公墓就成了一处荒坟，五六只乌鸦在荒坟里信步，寻找胡老头遗漏的某些闪光发亮的小玩意。
“找到了。”
陈文静指着四年前埋在公墓东北角的编号为09582的女人，名字叫郑朝霞，生卒年不详，备注显示她是被邻居发现死在家里，才报了警，后被列为病故身亡不了了之，出于人道主义，联邦出钱将人送到了公墓。
陈文静终于能够放开自己的情绪，在号啕大哭中完全释放自己压抑许久的悲痛。
泪水如洪流冲刷她的五脏六腑，将过去二十几年的委屈和艰辛一股脑冲将下来。
“许大哥，对不起，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还是拉着你一起过来。”
情绪平定之后，陈文静却出声道了歉。
“没事，至少有一个完结，尘归尘土归土，也是一种安息。而且撒冷城做下的恶果，一定要让他们吃下去，不会让他们跑了。”
陈文静重重点头，许广这话说到了她心坎里，她已经下定决心，她要杀尽撒冷城的每一个人。
当他们离开墓园的时候，连最初那些的乌鸦都消失不见，墓园里只剩下一片凝滞的死寂。
公墓门口破旧生锈的铁栅栏被一阵风吹得摇晃，而墓园内的野草却静止不动，一副怪异的画面让所有人的脚步都为之一顿。
“看守墓园的胡老头不见了。”许广最先发现墓园值班室里空无一人，原本昏迷的胡老头如今已不见了踪影。
“有人来了。”
罗尼老头把圆礼帽往下按，身子往后一撤，躲在了许广后面。
陈文静则挺身而出，与许广并排站在一起，定睛看着墓园外面逐渐弥漫起一场白烟，遮蔽视线，让人无法看清墓园之外的景象。
突然间一阵唢呐、响器奏起欢快的乐器声，吹吹打打的从浓雾里显现出来。
一座红艳艳的轿子被四个轿夫抬着走进墓园，在前引路的是一众演奏喜悦的乐手，乐手前方，是两派手持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女子。
轿夫、乐手和引路女子全都穿着红艳艳的喜庆衣裳，大红色在浓雾里格外显眼。
也格外扎眼。
大红轿子出现的时候，一股庞大的元能威压扑面而来，空气仿佛被压缩，蔡响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陈文静身子不断颤抖，许广站在旁边，没有触摸她，都能感受到她肌肤的冰冷。
“怎么了？”许广问道。
唢呐和响器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怪异的压迫感也越来越近。
“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陈文静的声音已在颤抖，她的双眼布满血丝，一股强烈的欲望从她心底升腾而出。
她想杀戮。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堕落天使……堕落天使……”
未说完，陈文静就扬天长啸，喷出一大股浓烈的地狱火焰，浓重的硫磺气息立即弥漫开来。
一种仿佛动力不足的录音喇叭里的声音，从陈文静嘴里说出。
“堕落天使——出来了！”
蔡响第一次看见彻底变身的陈文静，吓得两眼圆睁，身子一软瘫倒下去。
软瘫下去后，蔡响又立刻站起来，不过这次他的目光已经变得痴呆，上帝拉德希·奥尔再次控制他的意识，看见陈文静变身而成的堕落天使，不由得惊叹出声。
罗尼往前一步，站在蔡响身边，冷哼一声，张嘴就是开骂：
“老东西，当了那么多年的缩头乌龟，怎么就不敢下人间来走走？害怕被你杀害的那些无辜生灵找你寻仇？”
蔡响斜着眼睛看他，眼珠子移动过去之后，另一半眼白里竟然还有一只浅绿色的竖条瞳孔。
“罗尼，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你之前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败了就失败了，再不愿意承认，也无法改变我是上帝的事实。而你，罗尼，我会慢慢折磨你。
“过去一万多年轮回转世，经历的苦楚都还记得吧？”
蔡响发出一阵怪笑，声音已经不是他自己的本声，听起来特别像乌鸦叫。
“那是我故意保留了你的记忆，上万年呐！身边那么多你喜爱的人一个一个被残忍杀害，我还记得萨拉，啧啧啧，多么好的姑娘，最后怎么了——”
罗尼握紧了拳头，白发开始转黑，拳头上的力量也在恢复。他咬紧牙关时，咬肌让他的脸大了一圈。
“——被三十几个大汉活活蹂躏至死！我记得她是你最喜欢的一个女儿对吧？
“还有！还有！阮学敏记得吧？多么灵性的小姑娘，就因为和你沾上了边，还记得她最后怎么样了吗？
“是我让人帮了她，问你要赎金，等你来交钱的时候，就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割下她的乳房，我——”
“日你X！”罗尼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完全恢复了金发碧眼的年轻模样，一拳头抡在了蔡响鼻子上。
蔡响被打得翻了一身，重重落在地上，哗啦啦的鼻血止不住的流。
罗尼的解释差一点就顶得上百科全书了，直到发现陈文静的情绪不对，他才闭起嘴巴，试着换个角度说道：
“不如去看看？没准这小姑娘扔纸条的意思是你妈妈在公墓工作。”
许广瞪了罗尼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会说话下次就不要说了。而且你再倚老卖老，称呼这种年纪的老奶奶为小姑娘，信不信我给精神病院打电话？”
罗尼弹了弹舌头：“随你，不过我确实比她大个几万岁。”
几人最终还是决定听从罗尼的建议，去西北公墓看一眼，即便老人家不在了，许广也要去祭奠一下。
几人下楼时，在一个拐角被一条柯基吓了一跳。
这条狗灰白色掺杂，看样子只有两三个月大，骨瘦如柴，满身污垢，想必是流浪狗跑了进来挡风挡雨。
天上又响起几声上帝的怒吼，轰隆隆的雷声很适合拍恐怖片。
流浪狗被这声雷吓了一跳，随后立刻冲着天空汪汪汪叫起来。
许广几人趁着柯基无心顾及他们时，迅速溜走，只留下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
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风险，飞车很快就赶到了西北公墓。
这里只有一名值班的大爷，大爷还时常不在，如果是晚上八点钟，你就会发现一个老头拿着铁锨乐呵呵的去挖土了，他熟知每一个墓穴里埋着的人是谁。
因为他要等此人入墓七七四十九天后，靠着自己引以为豪的记忆力和动手能力，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和大方的死人，捞一笔好处。
看门胡大爷正在门口把玩昨天晚上到手的一把玉石，透过阳光看玉胎里的红色琉璃，红胜火的景象让人爱不释手。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正是从自己大门处走过来，胡大爷赶紧收起玉石，跑出休息室。
就看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年轻人走来，其中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不过看这老头的体格，看上去丝毫不输给年轻小伙子。
“别藏了，你的事情我用脚指头掐指一算，也能算出来。”
罗尼一招手，胡大爷的意识就变得模糊，喝醉了一样晕晕乎乎的接见许广几人。
罗尼一指身后，胡大爷转身往休息室走去，等他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个账本。
“这是近十年每个墓穴的准确信息，包括接受的私人感谢金也都在这里记着，我刚才跟胡老头的意识确认过了，他对你们说的那人没印象，他这个脑子里只记得有油水可捞的人。”
陈文静接过账本，一点点仔细查看，泪眼婆娑里透着难以掩盖的悲伤。
许广则四处张望，自从他进到墓园里，就感觉背脊发冷，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冰冷的手在抚摸他的后脖颈。
公墓残破的不像样子，成色较新的墓碑也不过是大理石随意雕刻，有时连字都能刻错，大部分穷人死后都很少有人祭奠。
一来是穷人少有厚交情，一般来祭奠的就是自家亲人；二来是穷人们都忙着讨生活，也很少有时间来公墓看望已故亲人。
缺少打理，这公墓就成了一处荒坟，五六只乌鸦在荒坟里信步，寻找胡老头遗漏的某些闪光发亮的小玩意。
“找到了。”
陈文静指着四年前埋在公墓东北角的编号为09582的女人，名字叫郑朝霞，生卒年不详，备注显示她是被邻居发现死在家里，才报了警，后被列为病故身亡不了了之，出于人道主义，联邦出钱将人送到了公墓。
陈文静终于能够放开自己的情绪，在号啕大哭中完全释放自己压抑许久的悲痛。
泪水如洪流冲刷她的五脏六腑，将过去二十几年的委屈和艰辛一股脑冲将下来。
“许大哥，对不起，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还是拉着你一起过来。”
情绪平定之后，陈文静却出声道了歉。
“没事，至少有一个完结，尘归尘土归土，也是一种安息。而且撒冷城做下的恶果，一定要让他们吃下去，不会让他们跑了。”
陈文静重重点头，许广这话说到了她心坎里，她已经下定决心，她要杀尽撒冷城的每一个人。
当他们离开墓园的时候，连最初那些的乌鸦都消失不见，墓园里只剩下一片凝滞的死寂。
公墓门口破旧生锈的铁栅栏被一阵风吹得摇晃，而墓园内的野草却静止不动，一副怪异的画面让所有人的脚步都为之一顿。
“看守墓园的胡老头不见了。”许广最先发现墓园值班室里空无一人，原本昏迷的胡老头如今已不见了踪影。
“有人来了。”
罗尼老头把圆礼帽往下按，身子往后一撤，躲在了许广后面。
陈文静则挺身而出，与许广并排站在一起，定睛看着墓园外面逐渐弥漫起一场白烟，遮蔽视线，让人无法看清墓园之外的景象。
突然间一阵唢呐、响器奏起欢快的乐器声，吹吹打打的从浓雾里显现出来。
一座红艳艳的轿子被四个轿夫抬着走进墓园，在前引路的是一众演奏喜悦的乐手，乐手前方，是两派手持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女子。
轿夫、乐手和引路女子全都穿着红艳艳的喜庆衣裳，大红色在浓雾里格外显眼。
也格外扎眼。
大红轿子出现的时候，一股庞大的元能威压扑面而来，空气仿佛被压缩，蔡响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陈文静身子不断颤抖，许广站在旁边，没有触摸她，都能感受到她肌肤的冰冷。
“怎么了？”许广问道。
唢呐和响器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怪异的压迫感也越来越近。
“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陈文静的声音已在颤抖，她的双眼布满血丝，一股强烈的欲望从她心底升腾而出。
她想杀戮。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堕落天使……堕落天使……”
未说完，陈文静就扬天长啸，喷出一大股浓烈的地狱火焰，浓重的硫磺气息立即弥漫开来。
一种仿佛动力不足的录音喇叭里的声音，从陈文静嘴里说出。
“堕落天使——出来了！”
蔡响第一次看见彻底变身的陈文静，吓得两眼圆睁，身子一软瘫倒下去。
软瘫下去后，蔡响又立刻站起来，不过这次他的目光已经变得痴呆，上帝拉德希·奥尔再次控制他的意识，看见陈文静变身而成的堕落天使，不由得惊叹出声。
罗尼往前一步，站在蔡响身边，冷哼一声，张嘴就是开骂：
“老东西，当了那么多年的缩头乌龟，怎么就不敢下人间来走走？害怕被你杀害的那些无辜生灵找你寻仇？”
蔡响斜着眼睛看他，眼珠子移动过去之后，另一半眼白里竟然还有一只浅绿色的竖条瞳孔。
“罗尼，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你之前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败了就失败了，再不愿意承认，也无法改变我是上帝的事实。而你，罗尼，我会慢慢折磨你。
“过去一万多年轮回转世，经历的苦楚都还记得吧？”
蔡响发出一阵怪笑，声音已经不是他自己的本声，听起来特别像乌鸦叫。
“那是我故意保留了你的记忆，上万年呐！身边那么多你喜爱的人一个一个被残忍杀害，我还记得萨拉，啧啧啧，多么好的姑娘，最后怎么了——”
罗尼握紧了拳头，白发开始转黑，拳头上的力量也在恢复。他咬紧牙关时，咬肌让他的脸大了一圈。
“——被三十几个大汉活活蹂躏至死！我记得她是你最喜欢的一个女儿对吧？
“还有！还有！阮学敏记得吧？多么灵性的小姑娘，就因为和你沾上了边，还记得她最后怎么样了吗？
“是我让人帮了她，问你要赎金，等你来交钱的时候，就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割下她的乳房，我——”
“日你X！”罗尼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完全恢复了金发碧眼的年轻模样，一拳头抡在了蔡响鼻子上。
蔡响被打得翻了一身，重重落在地上，哗啦啦的鼻血止不住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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