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里正
“的确不可浪费。”姜自省笑笑，吃了口菜，“如今也就是咱们家井中有水，可以浇一浇后院的菜，可珍贵着呢。”
安淑慧也道：“正是呢。”
姜遇安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傻孩子。”安淑慧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含笑看着姜遇安。
饭才吃到一半，门就被敲响，姜自省出去开门，才打开门就看到外面一大群人，他以为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正要开口，就见年纪最大的三叔公道：“自省，是你呀，你爹娘在家吗？”
“在呢。”姜自省让开过道，请大家进来，“三叔公，您这是？”
已经年逾古稀的三叔公扶着门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姜自省连忙扶着他的胳膊，“三叔公，您慢些。”说罢，又喊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姜叔黎去搬椅子过来。
三叔公年迈，已经很久不太出门，平日里最多就是在家门口晃悠。
他眯起眼睛，看着给他搬来椅子的少年郎，：“叔黎，叔黎，是你家三郎吧？”
“正是。”姜自省颔首，扶着三叔公坐好，就见姜伯远端来了一杯水，“太爷爷，您喝水。”
“好，好孩子。”三叔公的手都有些哆嗦，喝了口水，才说起正事，“自省，今天大家到你家来，是来道谢的。”
“道谢？”姜自省实在没想到自家还做过什么事情，眼里带着疑惑。
三叔公却不再说什么，示意跟他一起来的人说话。
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自省，我今天去地里看了一眼麦。”其中一人道，他眼里带着一种惊人的兴奋，“我本来只是，只是想去碰碰运气，觉得说不定麦还能长出来点啥，没想到，没想到麦竟然没被大旱影响。”
“就是就是，我听说了后也去看了，我家的麦子也长得很好呢！”
“自省，这回真的是多亏了你们家提醒我们不要卖粮食，又分给我们井水，还教了我们取水的法子，今年的麦种也是去年和你们家换的。”
“对啊，对啊，你们家，可真是咱们全族的大恩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拼凑出了事情的全部脉络。
姜自省也没想到去年大丰收的麦种竟然也耐寒，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麦种恐怕也是姜遇安偷偷换过的。
他面上不显，“诸位叔伯兄弟，咱们都是同一宗族，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大家却纷纷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有的是亲手做的小物件，也有拿了粮食过来的，更有甚者将自家珍藏多年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姜自省知道族中人向来如此，他只从每人手中都拿了其中一小部分，然后小心地收进姜伯远拿来的麻袋里。
他读书时自然也见过亲兄弟为了争家产尔虞我诈的，所以也就更加珍惜族中人的和睦。
一群人推推拉拉了好一会儿，姜老太和姜老太都上场推着推着要将姜自省没收的东西退回去。
姜遇安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象，这可比以前过年是看到的别人拒绝红包被亲戚追出去好远的场景要有趣很多。
她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双手支着小脸远远看着。
最后还是三叔公开了口，大家才不再执意要将东西留下来，只是都在心中记下了老姜家的恩情，下定决心以后要对老姜家的孩子们都好一些。
送走了那些人之后，姜老汉和姜老太累得像是回到了从前做重活的时候，老两口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齐齐笑了起来。
过了才两天的功夫，姜族长就带着里正上门了。
里正是隔壁李家村的人，身上的衣服十分体面，讲究地留着胡须，说话时眼里精光毕现，时不时地就捋一捋自己的山羊胡子。
“姜秀才，那取水之法的事情，我已经听你们族长说过了，也试过了。”里正坐好之后，碰都没碰一下姜伯远端来的水，只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姜自省，“只是不知，姜秀才是在何处看到的，可否让我看看那书？”
“是多年前在一落魄书生的摊子上，看到了一本古籍的残卷，翻了下觉得有趣，就记下了。”姜自省说出一早就想好的说辞，一副惋惜的样子，“只可惜那时家贫，并没有余钱去买课业以外的书。”
“果真如此？”里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姜自省看，似乎是要看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姜自省神色坦然，毫不畏惧地和里正对视。
里正沉默片刻，不甘心地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古籍叫什么名字？”
“只是残卷，没有名字。”姜自省摇摇头，“那书生说是家传，他父亲给他时就是那个样子。若非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愿意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卖。”
家道中落，落魄到需要卖书的人不在少数，县里就时常有摆摊卖旧书的人。
那些人大多数卖完了就走，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所以姜自省口中的落魄书生无从考证，却也让人找不出反驳的话。
里正又问了许多细节上的问题，比如说那古籍中原话是怎么说的，到底是多少年前在哪里看到的，又或者为什么大旱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不管是姜族长向里正阐明此事时，还是这会儿姜自省说起来，他们都有意地把姜遇安从里头摘了出来。
这样早慧的孩子，让外人知道了，又或者名声传出去，对孩子来说总归算不得什么好事。
姜族长起初还微笑着看着里正问姜自省的话，听了里正一连串的问题，渐渐觉得不对了。
若里正刚才问姜自省这法子是从哪儿看来的，古籍中原话又是怎么写的，可以理解为是里正想要多了解一些。
可，这会儿里正已经开始问姜自省家中情况如何，粮食可还够吃之类的话，姜族长心中就生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原本姜族长就不太看得上里正对下高高在上，对上谄媚钻研的样子。
姜自省自然不可能告诉一个外人自家的真实情况，只含糊其辞。
这就让里正以为姜家十分困难，他眼里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下一刻，他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施舍一般丢到姜自省怀里，“姜秀才，拿好了，今日你就当我没有来过。”
安淑慧也道：“正是呢。”
姜遇安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傻孩子。”安淑慧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含笑看着姜遇安。
饭才吃到一半，门就被敲响，姜自省出去开门，才打开门就看到外面一大群人，他以为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正要开口，就见年纪最大的三叔公道：“自省，是你呀，你爹娘在家吗？”
“在呢。”姜自省让开过道，请大家进来，“三叔公，您这是？”
已经年逾古稀的三叔公扶着门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姜自省连忙扶着他的胳膊，“三叔公，您慢些。”说罢，又喊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姜叔黎去搬椅子过来。
三叔公年迈，已经很久不太出门，平日里最多就是在家门口晃悠。
他眯起眼睛，看着给他搬来椅子的少年郎，：“叔黎，叔黎，是你家三郎吧？”
“正是。”姜自省颔首，扶着三叔公坐好，就见姜伯远端来了一杯水，“太爷爷，您喝水。”
“好，好孩子。”三叔公的手都有些哆嗦，喝了口水，才说起正事，“自省，今天大家到你家来，是来道谢的。”
“道谢？”姜自省实在没想到自家还做过什么事情，眼里带着疑惑。
三叔公却不再说什么，示意跟他一起来的人说话。
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自省，我今天去地里看了一眼麦。”其中一人道，他眼里带着一种惊人的兴奋，“我本来只是，只是想去碰碰运气，觉得说不定麦还能长出来点啥，没想到，没想到麦竟然没被大旱影响。”
“就是就是，我听说了后也去看了，我家的麦子也长得很好呢！”
“自省，这回真的是多亏了你们家提醒我们不要卖粮食，又分给我们井水，还教了我们取水的法子，今年的麦种也是去年和你们家换的。”
“对啊，对啊，你们家，可真是咱们全族的大恩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拼凑出了事情的全部脉络。
姜自省也没想到去年大丰收的麦种竟然也耐寒，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麦种恐怕也是姜遇安偷偷换过的。
他面上不显，“诸位叔伯兄弟，咱们都是同一宗族，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大家却纷纷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有的是亲手做的小物件，也有拿了粮食过来的，更有甚者将自家珍藏多年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姜自省知道族中人向来如此，他只从每人手中都拿了其中一小部分，然后小心地收进姜伯远拿来的麻袋里。
他读书时自然也见过亲兄弟为了争家产尔虞我诈的，所以也就更加珍惜族中人的和睦。
一群人推推拉拉了好一会儿，姜老太和姜老太都上场推着推着要将姜自省没收的东西退回去。
姜遇安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象，这可比以前过年是看到的别人拒绝红包被亲戚追出去好远的场景要有趣很多。
她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双手支着小脸远远看着。
最后还是三叔公开了口，大家才不再执意要将东西留下来，只是都在心中记下了老姜家的恩情，下定决心以后要对老姜家的孩子们都好一些。
送走了那些人之后，姜老汉和姜老太累得像是回到了从前做重活的时候，老两口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齐齐笑了起来。
过了才两天的功夫，姜族长就带着里正上门了。
里正是隔壁李家村的人，身上的衣服十分体面，讲究地留着胡须，说话时眼里精光毕现，时不时地就捋一捋自己的山羊胡子。
“姜秀才，那取水之法的事情，我已经听你们族长说过了，也试过了。”里正坐好之后，碰都没碰一下姜伯远端来的水，只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姜自省，“只是不知，姜秀才是在何处看到的，可否让我看看那书？”
“是多年前在一落魄书生的摊子上，看到了一本古籍的残卷，翻了下觉得有趣，就记下了。”姜自省说出一早就想好的说辞，一副惋惜的样子，“只可惜那时家贫，并没有余钱去买课业以外的书。”
“果真如此？”里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姜自省看，似乎是要看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姜自省神色坦然，毫不畏惧地和里正对视。
里正沉默片刻，不甘心地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古籍叫什么名字？”
“只是残卷，没有名字。”姜自省摇摇头，“那书生说是家传，他父亲给他时就是那个样子。若非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愿意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卖。”
家道中落，落魄到需要卖书的人不在少数，县里就时常有摆摊卖旧书的人。
那些人大多数卖完了就走，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所以姜自省口中的落魄书生无从考证，却也让人找不出反驳的话。
里正又问了许多细节上的问题，比如说那古籍中原话是怎么说的，到底是多少年前在哪里看到的，又或者为什么大旱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不管是姜族长向里正阐明此事时，还是这会儿姜自省说起来，他们都有意地把姜遇安从里头摘了出来。
这样早慧的孩子，让外人知道了，又或者名声传出去，对孩子来说总归算不得什么好事。
姜族长起初还微笑着看着里正问姜自省的话，听了里正一连串的问题，渐渐觉得不对了。
若里正刚才问姜自省这法子是从哪儿看来的，古籍中原话又是怎么写的，可以理解为是里正想要多了解一些。
可，这会儿里正已经开始问姜自省家中情况如何，粮食可还够吃之类的话，姜族长心中就生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原本姜族长就不太看得上里正对下高高在上，对上谄媚钻研的样子。
姜自省自然不可能告诉一个外人自家的真实情况，只含糊其辞。
这就让里正以为姜家十分困难，他眼里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下一刻，他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施舍一般丢到姜自省怀里，“姜秀才，拿好了，今日你就当我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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