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觉醒的阿尔泰人
“这算是……觉醒了吧？”
华珏信然傲立，喜色外浮于表，缓缓向张泰道。
丝丝火苗跳动，掌中赤炎成团，飘在他手心。
张泰本有些无奈的神情，此刻已尽皆化为震撼！
说好的四五日后觉醒呢？
“你……这是火系的，觉醒了？”
众人也神色凝重，尽管是来自星存联合的星存公民，他们也从未见过觉醒者。
生长在星存联合的人，大多天生就有接触涟力的潜质，不过难以激发。只是在情绪愤慨之时，会激发出些许涟力波动。
要想操控涟力，执掌一二奥秘，须得系统的学习涟力知识、架构等，还有各式术法也需专门的施术路径才能够激发。
哪里会如觉醒者般，仿佛醍醐灌顶，忽然间就能挥手施术？
“太奇怪了……”
“不管见几次，都觉得神奇。这涟力到底是怎么引出火焰来的呢……”
一位技术员低声轻语自问道。
张泰眉头都已皱的生疼，似在全力检索相关的先例。
还有先才的异动，又是为何？
嗡嗡……
众人本还沉浸在这火球带来的震撼中，直到张泰的手机开始震动，才回过神来。
“喂？啊？我们没事。嗯，嗯。”
简短的交流后，张泰挂断了电话，神色复杂道：
“仙河舰船那边的消息，涟力探测刚刚进行到了我们这块。本来之前一点情况都没有，但到这的时候，这片楼区的涟力反应突然爆发。”
“才过了十几秒，峰值就消失了，接着有股涟波从这里扩散出去，已知范围内全被波及到了，真实范围未知，但大概率是全球。”
“现在探测还在继续，但是……多了密密麻麻的涟力反应。”
“……觉醒过程提前爆发了。”
张泰凝重道。
阿苏尔抢先问道：
“那他现在？还是待后勤吗？”
“华珏……是吧？除了捏火球，你还能搓点别的出来吗？这玩意儿可以扔出去吗？”
华珏又闭眼感知了会儿，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暂时好像只会这个。”
“至于能不能扔，也不清楚，这里也不太方便试验……”
旋即，他又看向张泰，略忧心地问道：
“话说，我现在能进战斗役了吗？”
张泰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阿苏尔又紧跟着插道：
“让他进吧。好歹也是个觉醒者，我们现在老缺战力了。”
“当然，前提是他也别太拉后腿。”
张泰无奈的看了看华珏，却也没应下来，只是摆摆手道：
“你们先带他去找个地方试试手吧，看看还能不能挖出点别的能力来。”
“顺便也看看他能不能正常作战。觉醒者应该感知到一点涟力，可以的话也看看他是否能使用涟力装备。”
“暂时先解散吧，还是等消息，看这次检测还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异常。”
交代完后，他便赶着三人出了房间，示意完门口的工作人员后，便急匆匆地离去。
“我有点事得去确认一下，你们自己去找地方吧。”
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便放任他们行动。
三人面面相觑，只好先跟着工作人员出了楼区。
……
“操场可以试验吗？”
勒坎沉声道。
“你是说扔火球？”
华珏讶然道：
“应该是可以吧？但你要去找个操场……对了，可以征用吗？”
“应该能吧？不过，我们也没有渠道啊？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一行人正纠结着要怎么在这刚涟改的阿尔泰星上，找到一处可用于试验涟力的场所。
突然，街口对面一阵骚动。
三人迅速扭头看去，华珏只看得一片混乱，却不知是何事发生。
另二人则凝眸以视，眼底点点蓝光闪烁，不知在作何行为。
“小心，是振涟者！”
“觉醒者……涟波很紊乱，但能级却很集中……应该是刚觉醒的阿尔泰人。”
勒坎和阿苏尔接连说道。
嘭！！
路口对面炸起一声轰响！
一股火柱紧跟着冲天而起，跃起几米高！
一直到了近八米的高度，才渐渐的失去了后劲，又一点点地缩回了地面。
车流混乱，人群惊骇，排头的几辆车见势不对赶忙逃离，后方的车道却困于火柱之后，一场连环堵塞正在路口的另一侧产生。
街边的群众都纷乱而逃，再远处则有人驻足怔望：
这是怎样一个场面！
火柱已缩到了仅两米高，团团围成一火球，熊熊喷撒着高温。
轰轰的震噪，声浪随着热浪涌来，闷的人嗓子干疼。
训练有素的两人迅速奔向一旁的大门边角，疾呼让华珏跟上。
华珏也警然一动，急跟着两人往一边躲去。
似在蓄势一般，在收缩后四五秒，那火球中倏然窜出一道烈焰，急行穿过马路，笔直的朝着楼区而去。
紧紧带着一片炽焰，尾随着前头的炎影，声势浩大的涌去。
轰！！
前楼底炸开一阵爆轰！
纷扰的火舌在空气中乱舞，墙体四下飞溅。
激起的轰波滚滚扑来，震得大门外的路人都难以立足。
路径上的柏油路面已被高温融化，中央一道甚至被烧的如水面般反光，有卷卷漆黑浪花翻滚，似还冒着阵阵青烟。
烟气翻涌着升起，遮蔽住楼里的情况，华珏还震诧在这一下轰炸的威力中，紧跟着就被阿苏尔拉起。
“不是可以试你那火球吗？来啊，等会朝那里扔！”
阿苏尔回头朝他喊道，左手已经拔起一管湛蓝的光柱，两手一齐握住，绷紧了脸在使劲发力。
管内蓝光越甚，忽地激起一道明晃晃的紫光。阿苏尔忙睁开眼，释开脸庞，满眼计划得逞的狡黠，一把将蓝紫混光的管子扔了出去。
管子向着火柱腾起处飞去，那里此时正烟尘四起，暗衬出方才火柱漫天的壮阔声势。
勒坎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马路对面，左臂置于身前格挡，右手藏于腰侧，半弓起身子也向那儿步去。
“勒坎！”
阿苏尔急唤道。
勒坎听闻，身形却不动，右手瞬间向天一张，紧握！又如战神掷矛般，挥拳向前一甩！
刚飞至勒坎头顶的紫管已经完成了光色的转变，不再透有一点蓝光。此时随着勒坎的一发引动，在空中生生的扭变了轨迹，朝着那片区域飞速坠去。
砰！
似乎是管子坠地的声音，勒坎又是一抓，那片区随之爆开一阵紫光，久久也未有消散。
“那是涟力凝滞剂，镇暴用的，一管子保管废了他的涟力！”
阿苏尔在他旁边解释着，又接着催道：
“扔你那火球啊！那片区域现在可稳固了，一般民用级涟力都激不出什么动静，正好拿来给你试试能不能扔。”
华珏心神一紧，一颗火球乍然浮现。
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行此般破坏之事，他不免有些紧张。
心一沉，便前探出左脚，刚踩稳了地，右臂就带着后手猛地朝前一拨，火球紧跟着飞出……
却只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自顾自地燃着。
没有刺啦的炸响，只是温润的，像颗迷你的太阳，在空中孑然漂浮。
阿苏尔面色奇怪的看了眼华珏。
华珏已经又闭上了眼，此刻，他竟能凭空的感应到那颗火球的位置。
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感知。他尝试着拨弄了一番，只听闻阿苏尔的一声轻咦。
忽然，华珏又张开了眼，盯住那片紫光，心神一动，一道火线刹那间闪现，直指向紫光中心！只留下一道光迹，还映在众人眼中。
在华珏的感知中，那颗火球直直的冲进浓烟，后又像没入了什么东西，深深扎了几米，之后便愈发微弱，直渐在他脑海中消失。
在前的勒坎一惊，急扭头回看过来，见阿苏尔也是一脸惊诧，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华珏。
“应该没超吧……”
阿苏尔怔怔道，突然又打了个激灵，一边叫着华珏跟上来，一边就忙冲着那片紫光而去。
勒坎见他们两人跑来，也回神望向紫光区，提防着任何可能跳出的凶险。
三人很快就再汇聚到了一块，紫光还在莹莹亮着，烟尘飘冉，内里似还冒出缕缕灰烟。
阿苏尔凝神闭目，两手掌心朝上，自然微屈，不多时便放出一团光气来。
“喝！走你！”
他变掌一推，光气忽的飘去，细看之下能见到一缕缕线尘旋绕，将无形的风流勾勒出几丝外形。那团光气悠悠的朝着紫光区进入，空气中的尘埃如陷涡旋，打着转的旋进了那团光气。
本来无色的光气团子，随着阵阵尘云的进入，逐渐的有了一点蓝气。原本空无形体的光气此刻正缓缓向着淡蓝色气团转变。
光团还在前进，四周的烟尘尽皆入了球内，空出一片清净的区域，且还在向里扩张。
阿苏尔又回头望了眼华珏，便又退了回来。换勒坎一手挡在前面，为他们两人开路，带头缓步走进了烟雾区。
烟区并不很大，先前那火柱直径有两三米，远远观去离街面也不是很远。
随着那吸气光团的前进，紫光区已经不再光雾弥漫，迷幻的尘雾散去之后，只留下死板的紫光硬硬的打在众人脸上。
路面已烧的胶黏，刚冷却下来，显得乌黑发亮。
路旁的建筑却无太大残损，只是烟灰掩面，偶有墙面被烧得焦黑。看来那火柱生发之时并未对周遭有太大波及。
不过即使没有多余的爆炸，仅凭着数米粗直径的火柱，便足可能产生不小的伤亡了。
烟雾渐渐散去了，显露出事发的第一现场。马路中央，一大块圆形的胶地直摆出了火柱的源头，远远的连出两大条黑道，一条正指向市政楼，另一条泛泛的延伸向街边一家铺子。
那圆形胶场内只粗粗的糊着一排护栏，如烧结的腌菜般粘在地上。整条马路都无人留存，只有路边还停有些空有框架的轿车，有几辆还隐隐的泛起些火光。
或许最万幸的事，便是未见有焦糊的尸骨吧。
街边的商铺里还藏有些民众，此刻大多盯住他们一行人，少几个还开启了录像。
远处还在喧闹着，传到此街如隔墙窥耳，使这里还不致平静无声。
那截紫光管已然暗淡，孤独的躺在路中间。似玻璃材质的管壁坑坑洼洼，如饱经风蚀的沙岩般惨淡。
勒坎回头，眼神寻向阿苏尔，又撇了眼那黑印的来处。阿苏尔望着那家烧的黝黑的店口，凝重的点了点头。三人未多言语，而是沉默着向路对面走去。
行程才过半，刚走过路中几步远，身后就有呼唤声传来：
“这片区有人受伤吗！”
华珏回头，是一位衣着惨淡的中年男子，一手叉腰，气喘吁吁的停在街边。
面对众人突然聚来的目光，他有些手足无措。紧张了一番后，又颤声喊道：
“那边！政府楼里有治疗师！不是医生，是……是治疗异能者！”
虽然说出了十分羞耻的名词，可众人却都没能接到这发“笑点”。
当穿天的熊熊烈焰真实迸发在眼前时，还有谁会取笑“异能者”这一原仅存在于幻想中的名词呢？更别说这些刚刚才险些因此丢了命的群众了。
街那边有几家店铺里忽然间人头攒动，应该是正在给伤员挪路。
华珏没时间多看，三人众已经面抵那焦黑火道延至的店铺。
不知内部是否还有其他危险，尽管张泰未吩咐任何，但无论是应召排险的使命，还是一点点安保的责任感，都催使着两人自发的向店内走去。
至于华珏？带上总比丢下好，哪怕没什么战斗力，也比将他留在那残败的府楼里要来的要安心些。
“店铺内部是否有人存活！”
“我们是仙河星际的探员，可以处理此事！”
勒坎向里喊问道，本虚按在腰侧的右手已经提起至胸前。
无人应答。
阿苏尔紧眯起双眼，左手在空中一挥，一颗晶蓝的小球浮现在半空，阵阵的散发出波动。放射了半晌，也依旧悄无声息。
“没有明显涟力波动……哼嗯……只有些火元素？”
“怎么会？这里居然就有火元素了！”
阿苏尔讶然道。
“不过除了些火元素余躁，倒是没别的什么动静了。”
“如果对方没有敛息能力的话，应该是安全了。”
勒坎听闻，缓缓的放松了右手，左手又撑了一会，才迟迟放下。
阿苏尔接着跟华珏解释道：
“阿泰尔刚刚涟改，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不过居然就能出现特化的涟子了……”
“那里面有些火元素，是特异的涟子，性质比之最普通涟子更加……暴躁。”
“当然也可以说是活跃，反正我是不太喜欢碰那些‘活力满满’的火元素就是了。”
阿苏尔瞪着眼睛斜瞅进店铺，抿嘴说道。华珏虽不知火元素的事，不过看阿苏尔这般，应该是对其有些什么难以启齿的怨念。
“好了，这边收工！回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楼区那边怎么样了。”
阿苏尔又紧接着道，叫上了勒坎和华珏，大步往来处奔去。
一路上，先前寂寥的街道已经多出了些人，惶惶声夹杂些哭泣，混着远方的喧乱声在街边回荡。
那衣装残破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家店里试着说服一伙人，他们围着一个伤员争论，好像是关于要不要转移。中间的伤患体表棕红，躺靠在柜台的角落，身旁的血泊已经暗红，不可见处鲜血汩汩，还在为其覆上新一层的鲜红。
“他这样横竖也救不活了，你们不如搬过去试试啊！”
他急得跺脚，担忧神色溢出颜表，不时瞥向地上的伤员。
可另几人望向前楼那方，更是忧虑：
“那路这么远，你看他这样，怕真的不能再动了！要抬过去，估计没过完马路就得死了，伤患不能随意搬动的啊！”
跑过那家店旁，阿苏尔缓步瞅了几眼，又紧跟上继续前进。
华珏有些担心那些伤员，边跑边问道：
“你们会疗伤吗？”
“你猜我会不会？”
阿苏尔背对着他，边跑边回道。
“不会，但楼区那边好像有医疗类觉醒者。”
勒坎难得回应一句，华珏才堪堪放下心来。
见这两人事不关己般快步跑开，他真以为他们要放任不管。
虽然说假使真这样，他也没什么意见。大不了等到了楼区里，找到那中年男子所说的“治疗异能者”，再知会对方一声就是了。而这也是他仅能做的了。
很快便回到了政府大门处。
楼底还飘着些微尘，出奇的是，如此浩大的一发猛击，政府前楼却只是外墙损破，尽管模样惨烈，但并未倒塌。
进了大门，远远的便望见厅里一堆堆的人群，几排伤员躺在地上，有两人正逐一为他们疗伤，掌下微光流转。
厅内楼柱旁，四五个觉醒者操着水流往柱子上泼去，应该是在给建筑降温。
正对着厅门的大块墙体如经炮火摧残，一大口焦坑凹进，中心还贴起一具黑黑的人影。
看楼墙的模样，恐怕这里也是沦为危楼了。事实也是如此，政府的工作人员正忙着疏散楼内人员，一众人群尽皆躲到了府外，只留有一些觉醒者和不便移动的伤员还暂时留在原地。
面对这没缘由的觉醒者袭击，觉醒的阿尔泰人却表现了出奇的秩序。撼动人世界观的异能觉醒，似乎并不能一举摧毁阿尔泰的旧体系。不过可确定的是，阿尔泰人提前迎来了进入涟力星际的第一课。
这个文明的走向，逐渐地，将交由涟力接管。而觉醒的阿尔泰人们，会是这场变动最大的主角。
……
华珏信然傲立，喜色外浮于表，缓缓向张泰道。
丝丝火苗跳动，掌中赤炎成团，飘在他手心。
张泰本有些无奈的神情，此刻已尽皆化为震撼！
说好的四五日后觉醒呢？
“你……这是火系的，觉醒了？”
众人也神色凝重，尽管是来自星存联合的星存公民，他们也从未见过觉醒者。
生长在星存联合的人，大多天生就有接触涟力的潜质，不过难以激发。只是在情绪愤慨之时，会激发出些许涟力波动。
要想操控涟力，执掌一二奥秘，须得系统的学习涟力知识、架构等，还有各式术法也需专门的施术路径才能够激发。
哪里会如觉醒者般，仿佛醍醐灌顶，忽然间就能挥手施术？
“太奇怪了……”
“不管见几次，都觉得神奇。这涟力到底是怎么引出火焰来的呢……”
一位技术员低声轻语自问道。
张泰眉头都已皱的生疼，似在全力检索相关的先例。
还有先才的异动，又是为何？
嗡嗡……
众人本还沉浸在这火球带来的震撼中，直到张泰的手机开始震动，才回过神来。
“喂？啊？我们没事。嗯，嗯。”
简短的交流后，张泰挂断了电话，神色复杂道：
“仙河舰船那边的消息，涟力探测刚刚进行到了我们这块。本来之前一点情况都没有，但到这的时候，这片楼区的涟力反应突然爆发。”
“才过了十几秒，峰值就消失了，接着有股涟波从这里扩散出去，已知范围内全被波及到了，真实范围未知，但大概率是全球。”
“现在探测还在继续，但是……多了密密麻麻的涟力反应。”
“……觉醒过程提前爆发了。”
张泰凝重道。
阿苏尔抢先问道：
“那他现在？还是待后勤吗？”
“华珏……是吧？除了捏火球，你还能搓点别的出来吗？这玩意儿可以扔出去吗？”
华珏又闭眼感知了会儿，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暂时好像只会这个。”
“至于能不能扔，也不清楚，这里也不太方便试验……”
旋即，他又看向张泰，略忧心地问道：
“话说，我现在能进战斗役了吗？”
张泰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阿苏尔又紧跟着插道：
“让他进吧。好歹也是个觉醒者，我们现在老缺战力了。”
“当然，前提是他也别太拉后腿。”
张泰无奈的看了看华珏，却也没应下来，只是摆摆手道：
“你们先带他去找个地方试试手吧，看看还能不能挖出点别的能力来。”
“顺便也看看他能不能正常作战。觉醒者应该感知到一点涟力，可以的话也看看他是否能使用涟力装备。”
“暂时先解散吧，还是等消息，看这次检测还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异常。”
交代完后，他便赶着三人出了房间，示意完门口的工作人员后，便急匆匆地离去。
“我有点事得去确认一下，你们自己去找地方吧。”
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便放任他们行动。
三人面面相觑，只好先跟着工作人员出了楼区。
……
“操场可以试验吗？”
勒坎沉声道。
“你是说扔火球？”
华珏讶然道：
“应该是可以吧？但你要去找个操场……对了，可以征用吗？”
“应该能吧？不过，我们也没有渠道啊？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一行人正纠结着要怎么在这刚涟改的阿尔泰星上，找到一处可用于试验涟力的场所。
突然，街口对面一阵骚动。
三人迅速扭头看去，华珏只看得一片混乱，却不知是何事发生。
另二人则凝眸以视，眼底点点蓝光闪烁，不知在作何行为。
“小心，是振涟者！”
“觉醒者……涟波很紊乱，但能级却很集中……应该是刚觉醒的阿尔泰人。”
勒坎和阿苏尔接连说道。
嘭！！
路口对面炸起一声轰响！
一股火柱紧跟着冲天而起，跃起几米高！
一直到了近八米的高度，才渐渐的失去了后劲，又一点点地缩回了地面。
车流混乱，人群惊骇，排头的几辆车见势不对赶忙逃离，后方的车道却困于火柱之后，一场连环堵塞正在路口的另一侧产生。
街边的群众都纷乱而逃，再远处则有人驻足怔望：
这是怎样一个场面！
火柱已缩到了仅两米高，团团围成一火球，熊熊喷撒着高温。
轰轰的震噪，声浪随着热浪涌来，闷的人嗓子干疼。
训练有素的两人迅速奔向一旁的大门边角，疾呼让华珏跟上。
华珏也警然一动，急跟着两人往一边躲去。
似在蓄势一般，在收缩后四五秒，那火球中倏然窜出一道烈焰，急行穿过马路，笔直的朝着楼区而去。
紧紧带着一片炽焰，尾随着前头的炎影，声势浩大的涌去。
轰！！
前楼底炸开一阵爆轰！
纷扰的火舌在空气中乱舞，墙体四下飞溅。
激起的轰波滚滚扑来，震得大门外的路人都难以立足。
路径上的柏油路面已被高温融化，中央一道甚至被烧的如水面般反光，有卷卷漆黑浪花翻滚，似还冒着阵阵青烟。
烟气翻涌着升起，遮蔽住楼里的情况，华珏还震诧在这一下轰炸的威力中，紧跟着就被阿苏尔拉起。
“不是可以试你那火球吗？来啊，等会朝那里扔！”
阿苏尔回头朝他喊道，左手已经拔起一管湛蓝的光柱，两手一齐握住，绷紧了脸在使劲发力。
管内蓝光越甚，忽地激起一道明晃晃的紫光。阿苏尔忙睁开眼，释开脸庞，满眼计划得逞的狡黠，一把将蓝紫混光的管子扔了出去。
管子向着火柱腾起处飞去，那里此时正烟尘四起，暗衬出方才火柱漫天的壮阔声势。
勒坎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马路对面，左臂置于身前格挡，右手藏于腰侧，半弓起身子也向那儿步去。
“勒坎！”
阿苏尔急唤道。
勒坎听闻，身形却不动，右手瞬间向天一张，紧握！又如战神掷矛般，挥拳向前一甩！
刚飞至勒坎头顶的紫管已经完成了光色的转变，不再透有一点蓝光。此时随着勒坎的一发引动，在空中生生的扭变了轨迹，朝着那片区域飞速坠去。
砰！
似乎是管子坠地的声音，勒坎又是一抓，那片区随之爆开一阵紫光，久久也未有消散。
“那是涟力凝滞剂，镇暴用的，一管子保管废了他的涟力！”
阿苏尔在他旁边解释着，又接着催道：
“扔你那火球啊！那片区域现在可稳固了，一般民用级涟力都激不出什么动静，正好拿来给你试试能不能扔。”
华珏心神一紧，一颗火球乍然浮现。
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行此般破坏之事，他不免有些紧张。
心一沉，便前探出左脚，刚踩稳了地，右臂就带着后手猛地朝前一拨，火球紧跟着飞出……
却只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自顾自地燃着。
没有刺啦的炸响，只是温润的，像颗迷你的太阳，在空中孑然漂浮。
阿苏尔面色奇怪的看了眼华珏。
华珏已经又闭上了眼，此刻，他竟能凭空的感应到那颗火球的位置。
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感知。他尝试着拨弄了一番，只听闻阿苏尔的一声轻咦。
忽然，华珏又张开了眼，盯住那片紫光，心神一动，一道火线刹那间闪现，直指向紫光中心！只留下一道光迹，还映在众人眼中。
在华珏的感知中，那颗火球直直的冲进浓烟，后又像没入了什么东西，深深扎了几米，之后便愈发微弱，直渐在他脑海中消失。
在前的勒坎一惊，急扭头回看过来，见阿苏尔也是一脸惊诧，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华珏。
“应该没超吧……”
阿苏尔怔怔道，突然又打了个激灵，一边叫着华珏跟上来，一边就忙冲着那片紫光而去。
勒坎见他们两人跑来，也回神望向紫光区，提防着任何可能跳出的凶险。
三人很快就再汇聚到了一块，紫光还在莹莹亮着，烟尘飘冉，内里似还冒出缕缕灰烟。
阿苏尔凝神闭目，两手掌心朝上，自然微屈，不多时便放出一团光气来。
“喝！走你！”
他变掌一推，光气忽的飘去，细看之下能见到一缕缕线尘旋绕，将无形的风流勾勒出几丝外形。那团光气悠悠的朝着紫光区进入，空气中的尘埃如陷涡旋，打着转的旋进了那团光气。
本来无色的光气团子，随着阵阵尘云的进入，逐渐的有了一点蓝气。原本空无形体的光气此刻正缓缓向着淡蓝色气团转变。
光团还在前进，四周的烟尘尽皆入了球内，空出一片清净的区域，且还在向里扩张。
阿苏尔又回头望了眼华珏，便又退了回来。换勒坎一手挡在前面，为他们两人开路，带头缓步走进了烟雾区。
烟区并不很大，先前那火柱直径有两三米，远远观去离街面也不是很远。
随着那吸气光团的前进，紫光区已经不再光雾弥漫，迷幻的尘雾散去之后，只留下死板的紫光硬硬的打在众人脸上。
路面已烧的胶黏，刚冷却下来，显得乌黑发亮。
路旁的建筑却无太大残损，只是烟灰掩面，偶有墙面被烧得焦黑。看来那火柱生发之时并未对周遭有太大波及。
不过即使没有多余的爆炸，仅凭着数米粗直径的火柱，便足可能产生不小的伤亡了。
烟雾渐渐散去了，显露出事发的第一现场。马路中央，一大块圆形的胶地直摆出了火柱的源头，远远的连出两大条黑道，一条正指向市政楼，另一条泛泛的延伸向街边一家铺子。
那圆形胶场内只粗粗的糊着一排护栏，如烧结的腌菜般粘在地上。整条马路都无人留存，只有路边还停有些空有框架的轿车，有几辆还隐隐的泛起些火光。
或许最万幸的事，便是未见有焦糊的尸骨吧。
街边的商铺里还藏有些民众，此刻大多盯住他们一行人，少几个还开启了录像。
远处还在喧闹着，传到此街如隔墙窥耳，使这里还不致平静无声。
那截紫光管已然暗淡，孤独的躺在路中间。似玻璃材质的管壁坑坑洼洼，如饱经风蚀的沙岩般惨淡。
勒坎回头，眼神寻向阿苏尔，又撇了眼那黑印的来处。阿苏尔望着那家烧的黝黑的店口，凝重的点了点头。三人未多言语，而是沉默着向路对面走去。
行程才过半，刚走过路中几步远，身后就有呼唤声传来：
“这片区有人受伤吗！”
华珏回头，是一位衣着惨淡的中年男子，一手叉腰，气喘吁吁的停在街边。
面对众人突然聚来的目光，他有些手足无措。紧张了一番后，又颤声喊道：
“那边！政府楼里有治疗师！不是医生，是……是治疗异能者！”
虽然说出了十分羞耻的名词，可众人却都没能接到这发“笑点”。
当穿天的熊熊烈焰真实迸发在眼前时，还有谁会取笑“异能者”这一原仅存在于幻想中的名词呢？更别说这些刚刚才险些因此丢了命的群众了。
街那边有几家店铺里忽然间人头攒动，应该是正在给伤员挪路。
华珏没时间多看，三人众已经面抵那焦黑火道延至的店铺。
不知内部是否还有其他危险，尽管张泰未吩咐任何，但无论是应召排险的使命，还是一点点安保的责任感，都催使着两人自发的向店内走去。
至于华珏？带上总比丢下好，哪怕没什么战斗力，也比将他留在那残败的府楼里要来的要安心些。
“店铺内部是否有人存活！”
“我们是仙河星际的探员，可以处理此事！”
勒坎向里喊问道，本虚按在腰侧的右手已经提起至胸前。
无人应答。
阿苏尔紧眯起双眼，左手在空中一挥，一颗晶蓝的小球浮现在半空，阵阵的散发出波动。放射了半晌，也依旧悄无声息。
“没有明显涟力波动……哼嗯……只有些火元素？”
“怎么会？这里居然就有火元素了！”
阿苏尔讶然道。
“不过除了些火元素余躁，倒是没别的什么动静了。”
“如果对方没有敛息能力的话，应该是安全了。”
勒坎听闻，缓缓的放松了右手，左手又撑了一会，才迟迟放下。
阿苏尔接着跟华珏解释道：
“阿泰尔刚刚涟改，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不过居然就能出现特化的涟子了……”
“那里面有些火元素，是特异的涟子，性质比之最普通涟子更加……暴躁。”
“当然也可以说是活跃，反正我是不太喜欢碰那些‘活力满满’的火元素就是了。”
阿苏尔瞪着眼睛斜瞅进店铺，抿嘴说道。华珏虽不知火元素的事，不过看阿苏尔这般，应该是对其有些什么难以启齿的怨念。
“好了，这边收工！回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楼区那边怎么样了。”
阿苏尔又紧接着道，叫上了勒坎和华珏，大步往来处奔去。
一路上，先前寂寥的街道已经多出了些人，惶惶声夹杂些哭泣，混着远方的喧乱声在街边回荡。
那衣装残破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家店里试着说服一伙人，他们围着一个伤员争论，好像是关于要不要转移。中间的伤患体表棕红，躺靠在柜台的角落，身旁的血泊已经暗红，不可见处鲜血汩汩，还在为其覆上新一层的鲜红。
“他这样横竖也救不活了，你们不如搬过去试试啊！”
他急得跺脚，担忧神色溢出颜表，不时瞥向地上的伤员。
可另几人望向前楼那方，更是忧虑：
“那路这么远，你看他这样，怕真的不能再动了！要抬过去，估计没过完马路就得死了，伤患不能随意搬动的啊！”
跑过那家店旁，阿苏尔缓步瞅了几眼，又紧跟上继续前进。
华珏有些担心那些伤员，边跑边问道：
“你们会疗伤吗？”
“你猜我会不会？”
阿苏尔背对着他，边跑边回道。
“不会，但楼区那边好像有医疗类觉醒者。”
勒坎难得回应一句，华珏才堪堪放下心来。
见这两人事不关己般快步跑开，他真以为他们要放任不管。
虽然说假使真这样，他也没什么意见。大不了等到了楼区里，找到那中年男子所说的“治疗异能者”，再知会对方一声就是了。而这也是他仅能做的了。
很快便回到了政府大门处。
楼底还飘着些微尘，出奇的是，如此浩大的一发猛击，政府前楼却只是外墙损破，尽管模样惨烈，但并未倒塌。
进了大门，远远的便望见厅里一堆堆的人群，几排伤员躺在地上，有两人正逐一为他们疗伤，掌下微光流转。
厅内楼柱旁，四五个觉醒者操着水流往柱子上泼去，应该是在给建筑降温。
正对着厅门的大块墙体如经炮火摧残，一大口焦坑凹进，中心还贴起一具黑黑的人影。
看楼墙的模样，恐怕这里也是沦为危楼了。事实也是如此，政府的工作人员正忙着疏散楼内人员，一众人群尽皆躲到了府外，只留有一些觉醒者和不便移动的伤员还暂时留在原地。
面对这没缘由的觉醒者袭击，觉醒的阿尔泰人却表现了出奇的秩序。撼动人世界观的异能觉醒，似乎并不能一举摧毁阿尔泰的旧体系。不过可确定的是，阿尔泰人提前迎来了进入涟力星际的第一课。
这个文明的走向，逐渐地，将交由涟力接管。而觉醒的阿尔泰人们，会是这场变动最大的主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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