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以怨报怨
青曲村，炼金阵法中心。
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
难以想象要承受怎样的痛苦，才能让人发出这种发自灵魂的痛苦惨叫。
房间内，李昊面色平静，缓缓打开窗户，让早晨的清风吹散房间内的恶臭和血腥味。
走到如死猪般的三个人跟前，不，那三个残躯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感受着那飘摇如烛火的灵魂，李昊掏出炼金药剂，泼洒在三摊血肉上。
神明创造之奇迹降临，无尽的生机和源质奔腾着，将濒死的灵魂唤醒。
三人颤抖了一下，睁开双眼，抬头，看到了那背对阳光，如魔鬼般的年轻人。
灵魂在本能地颤抖，三人有些错愕，可还没等他们说话，居高临下的年轻人突然咧嘴一笑，满是嘲弄和残忍。
“再来。”
这当然不是对他们三个人说的，怪异的“桀桀桀”笑声又在耳边响起。
常年刀尖舔血，被无数痛苦和杀戮抹平棱角的阴影之海超凡者，都忍不住面色惨白。
那种被地狱之火灼烧，无尽的灼热，又无尽的冰冷，灵魂被一丝丝燃尽。
还有那地狱中的无数恶鬼，一点点将你的心脏和血肉吞食殆尽的痛苦，没有人愿意承受。
“等等，我……啊！！！”
拉姆刚开口，就被茨木的大手抓住，丢尽地狱之门里，任由地狱之火和万鬼将他吞噬。
“不要着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李昊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色淡然，笑容冷漠。
啧，突然觉得自己好变态，不会是被身边的坏比带坏了吧，我可是淳朴善良小李昊。
在心中调侃自己，手上却拿出了饭团大嚼，不时喝一口快乐水。
反正地狱之火遮着，什么都看不见，最多有点臭。
而且，在最开始接受密米尔地狱式磨练的时候，那场景可比现在血腥多了，有时候还能看到自己的肠子流一地，扎了炼金药剂后，说不得还要把重要的器官塞回肚子里。
小场面，不影响干饭。
李昊哼着小曲，打开手机，搜索着一些简单的招式。
远远称不上技能和术法的范畴，但好歹是战斗经验，自己马上就要和天狗们打了，不学点东西可不行。
就自己那点实战经验，只会平砍，又砍不出大佬们那种一力破万法的效果，对上经验丰富，技巧高超的天狗，很可能会被虐。
【全视之眼】连接手机，把有限的信息和帖子传到眼前。
李昊还不是正式成员，只是签了协议，但是因为还在瀛洲，没法上报，暂时还没有东煌的正式编制。
因此权限不高，部分联网的功能没有开放。
‘惊雷一闪’、‘青鬼’、‘百裂斩’……这名字看着挺叼的，但怎么感觉和平砍没什么区别呀，不就是换了个名字吗？
啧——
看了一会儿，李昊不快地关掉了搜素。
什么辣鸡游戏，还说自己是请专业人员设计演示的招式，一点不靠谱。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一个超凡者，从游戏里学刀法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随手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又给三个人续了一波命，看着活蹦乱跳，甚至还能骂骂咧咧的三人，李昊满意地点头，塞给茨木一把炼金药剂，交代一定要让老乡爽到不会说话为止。
惨叫声再次响起，声威不减，依旧精神。
在这独特的bgm里，李昊迈着轻快的步子，检查着位于阵法中心的这个屋子。
随手打开一道门，和几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对视一眼，在她们尖叫发出前，李昊迅速关上了房门。
李昊低头咳嗽一声，心虚地环顾四周，确定茨木和勾陈都不在身边。
默默调整了波弹道，继续检查房子里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逛了一圈，回到客厅，李昊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特么的，打了怪开宝箱，怎么一件正经东西都开不出来。
他很想把三个人从地狱之火里拽出来问问，阴影之海的超凡者是不是都是用下体思考的，怎么房间里全是少儿不宜的东西。
不应该没有好东西呀，自己有【全视之眼】，有茨木在身边，一开始都被拉入了幻境，最少也得有一样能制造高等幻境的超凡秘宝呀？
平复了下内心，精神力涌动，眉心有无数符文构成的眼睛状纹路浮现。
李昊眼睛都变成了金色，无数奥秘如星辰般在眼中浮现。
密米尔给开的船新功能，虽然不是【全视之眼】的完全体，但对李昊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能力了。
就是有点费精神力，开一会儿都觉得有点肾虚。
洞穿表象，穿过有形或无形的阻隔，将一切纳入眼中。
默默屏蔽掉一些年轻人应该少看的东西，顺着炼金阵图的脉络，李昊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牡蛎。
瀛洲传说中的妖怪，也可称之为和【土蜘蛛】一样的超凡现象。
——【蜃气楼】
论制造幻境，土蜘蛛和蜃气楼比起来就是弟弟，毕竟根据两者都体验过的幸运儿——李昊先生的经历，土蜘蛛制造的幻境和小电影差不多，还是劣质的那种。
但蜃气楼就不一样了，根据自己的经历，李昊猜测，那种幻境无限接近真实，毕竟那丝滑的触感和白嫩饱满的奈子，自己可是真的体验到了。
咳咳，扯远了。
抛开心中杂乱的念头，李昊心中默念几遍刚新学的清心决。
不对呀，这大牡蛎怎么看都是虚影啊。
李昊拖着脑袋，沉思。
作为擅长制造幻境的妖怪，不会不擅长隐匿，那么只有四阶的三个人是怎么得到的呢？
除非这个妖怪已经死了，变成了真正的超凡秘宝。
而超凡秘宝在没有自己的意识，又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原本的能力应该大打折扣，存在缺点，而且不会特别无解，要不三个阴影之海的四阶也无法操作。
虚幻，真实。
蜃气楼创造的幻境，无限接近真实，所以那真的是幻境吗？
换个思路，我所看到真实的虚影，真的只是虚影而已吗？
纳实与虚，藏虚于实。
李昊眼中神光一闪，无数奥秘星辰轮转，聚集在瞳孔，化作辉煌之光，穿透时空，将飘在上空的蜃气楼‘虚影’笼罩。
凭借神器，李昊暂时拥有了一丝全知和智慧的权柄，但仅仅是运用这一丝权柄，他如今的精神力就有些顶不住，如洪水决堤般流逝。
尚未质变的普通人灵魂更是有些颤动，细密的裂纹浮现，显然是超载了。
可这已经足够了。
神明的权柄下，一切幻想和虚妄都化作真实。
于是，真理终显，真实降临。
遮天蔽日的蜃气楼虚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掌大小，笼罩朦胧雾气，含着如珍珠般辉光的牡蛎。
“茨木！”
李昊大喝，只是维持【全视之眼】的运转，他就筋疲力尽，腾不出手。
茨木催动源质，化作大手，将蜃气楼抓在手中，检查一番没有什么潜在危险，递给正气喘吁吁的李昊。
李昊喝下一支炼金药剂，弥补精神和灵魂的损耗，接过蜃气楼，捧在手心。
如水晶，又如玉石雕成的牡蛎，壳上有如星光般的点点青苔，海浪般的纹路，笼罩的雾霭逸散在手上，竟然有些许清凉感。
壳中包含的如珍珠般的辉光，竟然是一座浩瀚精致的城市，似虚似实，如梦幻之国。
李昊翻来覆去把玩许久，爱不释手。
仅仅是得到蜃气楼，这一趟出来就不亏。
可问题是——三个四阶怎么得到这么强的超凡秘宝呢？
蜃气楼只存在于瀛洲，虽说战斗力不强，可是正常六七阶都不一定能免疫幻境。
这可是和土蜘蛛齐名的传说。
三个人刚好结束了一波地狱畅游，李昊叫停了茨木，决定差不多了——主要是不想在这几个混蛋身上浪费炼金药剂。
看着已经麻木，近乎失去意识的三人，李昊面色古怪。
这，不会搞傻了吧？
蹲下来，在其中斯科特面前摆摆手，如死鱼一样的眼中有微弱的波动，嘴唇微张，祈求：
“杀了我……”
“不要急，我会的。”
李昊说着，站起身。
其实，他决定对这几个人渣的惩罚还不够，自己和他们的仇恨无法消除。
想起那一夜，寒风刺骨，平日里跟自己插科打诨，时刻保护自己安全的保镖一个个倒在自己身前。
有的被拦腰斩断，有的甚至灵魂都被灼烧殆尽。
想起平日里总是无精打采的老张，拼尽全力，在最后一刻还喊着让自己跑。
想起那一双双在黑暗中，即使死亡也要望着自己的眼睛，那其中的恐惧和歉意。
对不起，老板，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李昊痛苦地闭上眼，微微颤抖，有某些东西要撕破理智的牢笼，将眼前化作地狱。
他看似平日里嘻嘻哈哈，即使被密米尔逼着杀了无数妖怪，濒死几百次，他都没有崩溃。
但是那一夜的绝望和仇恨差点将他折磨到崩溃了。
面对死亡，无能为力，为了活下去，他跪在敌人脚下摇尾乞怜。
他没有仇恨，因为那一双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任由仇恨的火在胸膛中燃烧，几乎要把自己烧成灰烬。
对铃川和宏那些黑道的仇恨，是因为他们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这是私人恩怨。
所以当时密米尔让他放手去做，超凡之路，修力，更修心。
只有内心澄澈坚定，才不至于误入歧途，成为以兽性驾御蛮力，混乱世界的野兽。
而对这三个阴影之海的超凡者，虽然他们只是奉雇主的命令行事，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李昊的生命造成威胁。
但仇恨更深，这已经无法用‘私人恩怨’来形容。
这是血海深仇，是血和魂的磨灭都无法消去的仇恨。
“我可以死，我可以绝望，我可以像狗一样活着，但是我无法容忍别人为了我这么做。即使我付了钱。”
李昊喃喃道，缓缓抽出妖刀，平日里杀戮之前都会轻鸣的妖刀今天一言不发。
“告诉我，谁指使你们的，我给你们个痛快。”
“是……是【薪火】组织……”
斯科特抬头，带着对死亡的祈求，说出来最后的话。
李昊点点头，举起长刀。
三人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解脱表情，生不如死的时候，死亡都是奢望。
终于，结束了……
“呵——”
李昊冷哼一声，嘴角勾起冰冷残忍的微笑。
有血海从雪白的锋刃中奔涌而出，将三人禁锢在地，无法使用任何源质。
无尽的惊恐从三人眼中升起，看着那双猩红的双眼，和那几乎要把自己燃烧殆尽的火焰。
名为——仇恨。
他们发现自己错了，刚才的折磨只是开始。
盖因，复仇的恶鬼从深渊里爬出，来找他们了……
屋内，比地狱更像地狱。
屋外，世界正常运行，太阳绕过高山，将阳光洒落，驱散了村子上空的阴霾。
一个小时后，李昊关上门，勾陈吐出一口火焰，将地上如浆般的血肉骨渣燃尽。
长叹一口气，挥刀将残留的血液甩去，身上，衣袍穷奇纹好似饱饮了鲜血，在阳光下张牙舞爪，几乎要活过来。
收刀入鞘，李昊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那是念头通达的感觉。
而更大的阴霾被他深埋近心底，那是自己暂时接触不到的世界级超凡组织——【薪火】。
“不着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
太阳有些刺眼，李昊却抬着头，任由暴虐的日光刺痛双眼。
“额，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茨木又变成茨球，站在他肩上，弱弱开口。
李昊扭头，眼中的疯狂和仇恨已然消失不见，目光澄澈，又有些疑惑。
玛德，怎么感觉你小子精神有点不正常。
茨木看他平静的模样，嘴角抽搐，轻叹一口气，他说：
“虽然这种事好像不归我管，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
李昊，你要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要沉溺于仇恨，或者因为有了力量就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他顿了一下，表情严肃：
“虽然我是妖，但是我见过很多人，即使一开始怀揣理想，在拥有了力量后，欲望膨胀，从‘拯救世界’到‘主宰世界’再到‘我不吃牛肉’，开始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
我不知道祂对你的未来有什么规划，但是你不能沉溺于仇恨和杀戮中，那样会被【原暗】吞噬的。”
听着茨木的话，李昊冰冷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超凡世界弱肉强食，杀戮、混乱、黑暗……【混乱海】其实无处不在，【原暗】其实就在每个人心底。
六大神系不向大众透露超凡的秘密就是因为这样，【缄默条例】存在的意义也是这样。
所以才会限制超凡者的数量，把所有超凡者归入官方，甚至只从小培养超凡者。
这不仅仅是现世天生的规则，也是秩序之道。
即便如此，超凡者之间依旧纷争不断，六大神系明争暗斗。
可以说，超凡者没一个好人。
但李昊很幸运，至少，他遇到的超凡者对他都很好。
这让他得以保持‘正常’，而不是像铃川和弘一样，沉浸于欲望，死后被仇恨和欲望吞噬，堕入【原暗】，化作乱法者。
心中正有感动，兜里突然有震动传来。
一不留神，有青白色的雾霭弥漫，蜃气楼异动，竟然自行飞出。
李昊瞬间【全视之眼】全开，一把将它握在手里，面色古怪。
怪不得刚才不好找，原来意识还在。
抛给茨木，地狱之手接过，经过地狱之火和恶鬼们的轮番‘问候’，蜃气楼安静下来，相当服气。
李昊用精神力交流一番，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三个四阶能得到蜃气楼。
原来那三人传送近【出云国】时，砸在了正在礁石上晒太阳的蜃气楼上。
事发突然，没有防备，传说中的蜃气楼就这样戏剧性地被捕获。
但三人实力太弱，无法磨灭蜃气楼的灵魂，做成一件真正的超凡秘宝，只能压制，暂时使用。
李昊啧啧啧称奇，一边感叹那三个……啊，不对，是自己运气真好，一边把蜃气楼重新抛给茨木，继续调教。
没有为什么，刚摸着这家伙有逆骨，必须给我抹平咯。
愉快地吹了个口哨，勾陈重新变回摩托。
离天狗山还有一半路程，得赶紧走了，今晚在前面的大城休息一下，争取明天早上到。
顺便体验一下瀛洲的风土人情。’
嗯，绝对不是因为苇原北道这里有温泉泡泡浴什么的。
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
难以想象要承受怎样的痛苦，才能让人发出这种发自灵魂的痛苦惨叫。
房间内，李昊面色平静，缓缓打开窗户，让早晨的清风吹散房间内的恶臭和血腥味。
走到如死猪般的三个人跟前，不，那三个残躯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感受着那飘摇如烛火的灵魂，李昊掏出炼金药剂，泼洒在三摊血肉上。
神明创造之奇迹降临，无尽的生机和源质奔腾着，将濒死的灵魂唤醒。
三人颤抖了一下，睁开双眼，抬头，看到了那背对阳光，如魔鬼般的年轻人。
灵魂在本能地颤抖，三人有些错愕，可还没等他们说话，居高临下的年轻人突然咧嘴一笑，满是嘲弄和残忍。
“再来。”
这当然不是对他们三个人说的，怪异的“桀桀桀”笑声又在耳边响起。
常年刀尖舔血，被无数痛苦和杀戮抹平棱角的阴影之海超凡者，都忍不住面色惨白。
那种被地狱之火灼烧，无尽的灼热，又无尽的冰冷，灵魂被一丝丝燃尽。
还有那地狱中的无数恶鬼，一点点将你的心脏和血肉吞食殆尽的痛苦，没有人愿意承受。
“等等，我……啊！！！”
拉姆刚开口，就被茨木的大手抓住，丢尽地狱之门里，任由地狱之火和万鬼将他吞噬。
“不要着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李昊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色淡然，笑容冷漠。
啧，突然觉得自己好变态，不会是被身边的坏比带坏了吧，我可是淳朴善良小李昊。
在心中调侃自己，手上却拿出了饭团大嚼，不时喝一口快乐水。
反正地狱之火遮着，什么都看不见，最多有点臭。
而且，在最开始接受密米尔地狱式磨练的时候，那场景可比现在血腥多了，有时候还能看到自己的肠子流一地，扎了炼金药剂后，说不得还要把重要的器官塞回肚子里。
小场面，不影响干饭。
李昊哼着小曲，打开手机，搜索着一些简单的招式。
远远称不上技能和术法的范畴，但好歹是战斗经验，自己马上就要和天狗们打了，不学点东西可不行。
就自己那点实战经验，只会平砍，又砍不出大佬们那种一力破万法的效果，对上经验丰富，技巧高超的天狗，很可能会被虐。
【全视之眼】连接手机，把有限的信息和帖子传到眼前。
李昊还不是正式成员，只是签了协议，但是因为还在瀛洲，没法上报，暂时还没有东煌的正式编制。
因此权限不高，部分联网的功能没有开放。
‘惊雷一闪’、‘青鬼’、‘百裂斩’……这名字看着挺叼的，但怎么感觉和平砍没什么区别呀，不就是换了个名字吗？
啧——
看了一会儿，李昊不快地关掉了搜素。
什么辣鸡游戏，还说自己是请专业人员设计演示的招式，一点不靠谱。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一个超凡者，从游戏里学刀法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随手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又给三个人续了一波命，看着活蹦乱跳，甚至还能骂骂咧咧的三人，李昊满意地点头，塞给茨木一把炼金药剂，交代一定要让老乡爽到不会说话为止。
惨叫声再次响起，声威不减，依旧精神。
在这独特的bgm里，李昊迈着轻快的步子，检查着位于阵法中心的这个屋子。
随手打开一道门，和几个不着寸缕的女人对视一眼，在她们尖叫发出前，李昊迅速关上了房门。
李昊低头咳嗽一声，心虚地环顾四周，确定茨木和勾陈都不在身边。
默默调整了波弹道，继续检查房子里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逛了一圈，回到客厅，李昊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特么的，打了怪开宝箱，怎么一件正经东西都开不出来。
他很想把三个人从地狱之火里拽出来问问，阴影之海的超凡者是不是都是用下体思考的，怎么房间里全是少儿不宜的东西。
不应该没有好东西呀，自己有【全视之眼】，有茨木在身边，一开始都被拉入了幻境，最少也得有一样能制造高等幻境的超凡秘宝呀？
平复了下内心，精神力涌动，眉心有无数符文构成的眼睛状纹路浮现。
李昊眼睛都变成了金色，无数奥秘如星辰般在眼中浮现。
密米尔给开的船新功能，虽然不是【全视之眼】的完全体，但对李昊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能力了。
就是有点费精神力，开一会儿都觉得有点肾虚。
洞穿表象，穿过有形或无形的阻隔，将一切纳入眼中。
默默屏蔽掉一些年轻人应该少看的东西，顺着炼金阵图的脉络，李昊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牡蛎。
瀛洲传说中的妖怪，也可称之为和【土蜘蛛】一样的超凡现象。
——【蜃气楼】
论制造幻境，土蜘蛛和蜃气楼比起来就是弟弟，毕竟根据两者都体验过的幸运儿——李昊先生的经历，土蜘蛛制造的幻境和小电影差不多，还是劣质的那种。
但蜃气楼就不一样了，根据自己的经历，李昊猜测，那种幻境无限接近真实，毕竟那丝滑的触感和白嫩饱满的奈子，自己可是真的体验到了。
咳咳，扯远了。
抛开心中杂乱的念头，李昊心中默念几遍刚新学的清心决。
不对呀，这大牡蛎怎么看都是虚影啊。
李昊拖着脑袋，沉思。
作为擅长制造幻境的妖怪，不会不擅长隐匿，那么只有四阶的三个人是怎么得到的呢？
除非这个妖怪已经死了，变成了真正的超凡秘宝。
而超凡秘宝在没有自己的意识，又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原本的能力应该大打折扣，存在缺点，而且不会特别无解，要不三个阴影之海的四阶也无法操作。
虚幻，真实。
蜃气楼创造的幻境，无限接近真实，所以那真的是幻境吗？
换个思路，我所看到真实的虚影，真的只是虚影而已吗？
纳实与虚，藏虚于实。
李昊眼中神光一闪，无数奥秘星辰轮转，聚集在瞳孔，化作辉煌之光，穿透时空，将飘在上空的蜃气楼‘虚影’笼罩。
凭借神器，李昊暂时拥有了一丝全知和智慧的权柄，但仅仅是运用这一丝权柄，他如今的精神力就有些顶不住，如洪水决堤般流逝。
尚未质变的普通人灵魂更是有些颤动，细密的裂纹浮现，显然是超载了。
可这已经足够了。
神明的权柄下，一切幻想和虚妄都化作真实。
于是，真理终显，真实降临。
遮天蔽日的蜃气楼虚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掌大小，笼罩朦胧雾气，含着如珍珠般辉光的牡蛎。
“茨木！”
李昊大喝，只是维持【全视之眼】的运转，他就筋疲力尽，腾不出手。
茨木催动源质，化作大手，将蜃气楼抓在手中，检查一番没有什么潜在危险，递给正气喘吁吁的李昊。
李昊喝下一支炼金药剂，弥补精神和灵魂的损耗，接过蜃气楼，捧在手心。
如水晶，又如玉石雕成的牡蛎，壳上有如星光般的点点青苔，海浪般的纹路，笼罩的雾霭逸散在手上，竟然有些许清凉感。
壳中包含的如珍珠般的辉光，竟然是一座浩瀚精致的城市，似虚似实，如梦幻之国。
李昊翻来覆去把玩许久，爱不释手。
仅仅是得到蜃气楼，这一趟出来就不亏。
可问题是——三个四阶怎么得到这么强的超凡秘宝呢？
蜃气楼只存在于瀛洲，虽说战斗力不强，可是正常六七阶都不一定能免疫幻境。
这可是和土蜘蛛齐名的传说。
三个人刚好结束了一波地狱畅游，李昊叫停了茨木，决定差不多了——主要是不想在这几个混蛋身上浪费炼金药剂。
看着已经麻木，近乎失去意识的三人，李昊面色古怪。
这，不会搞傻了吧？
蹲下来，在其中斯科特面前摆摆手，如死鱼一样的眼中有微弱的波动，嘴唇微张，祈求：
“杀了我……”
“不要急，我会的。”
李昊说着，站起身。
其实，他决定对这几个人渣的惩罚还不够，自己和他们的仇恨无法消除。
想起那一夜，寒风刺骨，平日里跟自己插科打诨，时刻保护自己安全的保镖一个个倒在自己身前。
有的被拦腰斩断，有的甚至灵魂都被灼烧殆尽。
想起平日里总是无精打采的老张，拼尽全力，在最后一刻还喊着让自己跑。
想起那一双双在黑暗中，即使死亡也要望着自己的眼睛，那其中的恐惧和歉意。
对不起，老板，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李昊痛苦地闭上眼，微微颤抖，有某些东西要撕破理智的牢笼，将眼前化作地狱。
他看似平日里嘻嘻哈哈，即使被密米尔逼着杀了无数妖怪，濒死几百次，他都没有崩溃。
但是那一夜的绝望和仇恨差点将他折磨到崩溃了。
面对死亡，无能为力，为了活下去，他跪在敌人脚下摇尾乞怜。
他没有仇恨，因为那一双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任由仇恨的火在胸膛中燃烧，几乎要把自己烧成灰烬。
对铃川和宏那些黑道的仇恨，是因为他们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这是私人恩怨。
所以当时密米尔让他放手去做，超凡之路，修力，更修心。
只有内心澄澈坚定，才不至于误入歧途，成为以兽性驾御蛮力，混乱世界的野兽。
而对这三个阴影之海的超凡者，虽然他们只是奉雇主的命令行事，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李昊的生命造成威胁。
但仇恨更深，这已经无法用‘私人恩怨’来形容。
这是血海深仇，是血和魂的磨灭都无法消去的仇恨。
“我可以死，我可以绝望，我可以像狗一样活着，但是我无法容忍别人为了我这么做。即使我付了钱。”
李昊喃喃道，缓缓抽出妖刀，平日里杀戮之前都会轻鸣的妖刀今天一言不发。
“告诉我，谁指使你们的，我给你们个痛快。”
“是……是【薪火】组织……”
斯科特抬头，带着对死亡的祈求，说出来最后的话。
李昊点点头，举起长刀。
三人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解脱表情，生不如死的时候，死亡都是奢望。
终于，结束了……
“呵——”
李昊冷哼一声，嘴角勾起冰冷残忍的微笑。
有血海从雪白的锋刃中奔涌而出，将三人禁锢在地，无法使用任何源质。
无尽的惊恐从三人眼中升起，看着那双猩红的双眼，和那几乎要把自己燃烧殆尽的火焰。
名为——仇恨。
他们发现自己错了，刚才的折磨只是开始。
盖因，复仇的恶鬼从深渊里爬出，来找他们了……
屋内，比地狱更像地狱。
屋外，世界正常运行，太阳绕过高山，将阳光洒落，驱散了村子上空的阴霾。
一个小时后，李昊关上门，勾陈吐出一口火焰，将地上如浆般的血肉骨渣燃尽。
长叹一口气，挥刀将残留的血液甩去，身上，衣袍穷奇纹好似饱饮了鲜血，在阳光下张牙舞爪，几乎要活过来。
收刀入鞘，李昊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那是念头通达的感觉。
而更大的阴霾被他深埋近心底，那是自己暂时接触不到的世界级超凡组织——【薪火】。
“不着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
太阳有些刺眼，李昊却抬着头，任由暴虐的日光刺痛双眼。
“额，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茨木又变成茨球，站在他肩上，弱弱开口。
李昊扭头，眼中的疯狂和仇恨已然消失不见，目光澄澈，又有些疑惑。
玛德，怎么感觉你小子精神有点不正常。
茨木看他平静的模样，嘴角抽搐，轻叹一口气，他说：
“虽然这种事好像不归我管，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说。
李昊，你要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要沉溺于仇恨，或者因为有了力量就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他顿了一下，表情严肃：
“虽然我是妖，但是我见过很多人，即使一开始怀揣理想，在拥有了力量后，欲望膨胀，从‘拯救世界’到‘主宰世界’再到‘我不吃牛肉’，开始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
我不知道祂对你的未来有什么规划，但是你不能沉溺于仇恨和杀戮中，那样会被【原暗】吞噬的。”
听着茨木的话，李昊冰冷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超凡世界弱肉强食，杀戮、混乱、黑暗……【混乱海】其实无处不在，【原暗】其实就在每个人心底。
六大神系不向大众透露超凡的秘密就是因为这样，【缄默条例】存在的意义也是这样。
所以才会限制超凡者的数量，把所有超凡者归入官方，甚至只从小培养超凡者。
这不仅仅是现世天生的规则，也是秩序之道。
即便如此，超凡者之间依旧纷争不断，六大神系明争暗斗。
可以说，超凡者没一个好人。
但李昊很幸运，至少，他遇到的超凡者对他都很好。
这让他得以保持‘正常’，而不是像铃川和弘一样，沉浸于欲望，死后被仇恨和欲望吞噬，堕入【原暗】，化作乱法者。
心中正有感动，兜里突然有震动传来。
一不留神，有青白色的雾霭弥漫，蜃气楼异动，竟然自行飞出。
李昊瞬间【全视之眼】全开，一把将它握在手里，面色古怪。
怪不得刚才不好找，原来意识还在。
抛给茨木，地狱之手接过，经过地狱之火和恶鬼们的轮番‘问候’，蜃气楼安静下来，相当服气。
李昊用精神力交流一番，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三个四阶能得到蜃气楼。
原来那三人传送近【出云国】时，砸在了正在礁石上晒太阳的蜃气楼上。
事发突然，没有防备，传说中的蜃气楼就这样戏剧性地被捕获。
但三人实力太弱，无法磨灭蜃气楼的灵魂，做成一件真正的超凡秘宝，只能压制，暂时使用。
李昊啧啧啧称奇，一边感叹那三个……啊，不对，是自己运气真好，一边把蜃气楼重新抛给茨木，继续调教。
没有为什么，刚摸着这家伙有逆骨，必须给我抹平咯。
愉快地吹了个口哨，勾陈重新变回摩托。
离天狗山还有一半路程，得赶紧走了，今晚在前面的大城休息一下，争取明天早上到。
顺便体验一下瀛洲的风土人情。’
嗯，绝对不是因为苇原北道这里有温泉泡泡浴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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