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黄昏
黄昏，是日月的交接，大地失去了色彩，无数人的眼中都有一层灰暗，其中栖息着绝望与不甘。
此刻天光敛尽，四周围陷入了一片漆暗，破开的大门正对着远处的山城，反倒给昏暗的石场带来了一束光辉，将道人的身影投向房门，似一幅黑白分明的剪影。
苏浪清醒了许多，当他看清楚道人的容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那是十年前那个救过他的青衣老人，当那苍老的身影与此刻面前之人重合，苏浪震惊的发现，两者竟是一人。
“怎么可能，当年那个青衣老人竟然返老还童了？”
苏浪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随着他的回忆，面前的道人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了。
当他想到自己借体重生的经历，想起今日在水潭前被一团光辉砸中，额头凭空多出的一道竖眼，想到竖眼惊人的远视能力，他忽然开始迟疑了。
“不...可能吗？”
“这个世界，早已与我前世所认知的大不相同，也许，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也说不定呢？”
苏浪本就是一缕残魂复生，他的过去已如一场遥远的梦境，唯有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他此刻心中忽然充满了一股强烈的渴望，他想要看清楚这个世界，想要有一个更为精彩的人生。
“屋外的道人十年前曾救过自己，今日还为了那三个将死之人出手，显然并不是一个恶人，而是一个心怀良善的人。”
“现如今城内城外，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我又能藏身何处？”
“此时此刻，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咬了咬牙，起身一把拉开了房门，门声一下子便吸引了青衣道人的目光。
“感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空气中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道，苏浪单薄的身子却挺得笔直，看着面前的青衣道人，他向前躬身行礼。
苏浪声音略微急切：“感激不尽，此生无以为报，只愿能侍奉在道长左右，任凭差遣。”
对于忽然出现的这个少年，道人竟没有太过于意外，似乎早有察觉一般，他目光扫过这个衣着褴褛的少年，摇头拒绝道：“无需如此，你与我无缘。”
苏浪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况且面前的道人并没有彻底无视他，这便是机会，所以又壮起胆子问道：“敢问道长，何为缘？”
“本门择徒或天资不凡，或福缘深厚，这些你都不符合。”道人再次摇头，态度依然是那般温和。
“道长是否记得曾在十年前，于城外山坳水潭前救过一个垂死的孩童。”苏浪目光明亮清澈，言辞恳切。
这时，道人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惊讶，方才开始认真打量起苏浪，面前的少年身形异常消瘦，衣着破烂不堪，长发枯槁，与随处可见的流浪乞儿别无二致。
“你竟是那个孩童？”
苏浪见状，对着道人再次躬身行礼，急声道：“我叫苏浪，十年前遇道长援手相救，今日再得相见，这是否为福缘深厚？”
青衣道人仔细端详完面前的少年，有些感慨的说道：“转眼竟已过去十载岁月，你能恢复神智，到也是一桩妙事！”
苏浪诚恳的说道：“道长返老还童，定然是位在世的仙人。”
道人摇头迈步走入了房舍中：“我在这一界的时间并不长久，可没有收弟子的打算。”
苏浪虽然不知道他口中“这一界”的意思，也只当是他即将离开山城，心中不免有些沮丧。
面前的道人能在怪物群中闲庭信步，挥手之间便能斩妖除魔，定然是十分厉害的，更何况苏浪还发现道人那般返老还童的神仙手段，如果他能够拜其为师，不仅会得到庇护，也是一个极大的机缘，这样难逢的机会，苏浪绝不想就这样错过。
道人已在房中落座，苏浪忙打开房间的灯火，又在一旁拘谨的侍立。
“仙人道长？”
“拜师就不必再提，我不过比你年长几岁而已，虽说达者为师，但我不喜夸耀，唯独喜欢师兄这一称呼，哈哈。”
灯光下道人笑得十分洒脱，对着苏浪微微颔首：“我姓张，你且称我为师兄即可。”
但这话却令苏浪有些惊异，有些想不明白道人的这番言语，心想这老神仙居然在自己面前装嫩，这何止年长几岁呀，怕不是年长了几倍。
道人并不打算解释，那是因为他十年前横渡虚空时意外被界鞭打中，重伤之下才丢失了一甲子的寿元，面容苍老只不过是表象，然后在此地结庐时，顺手救过还是稚童的苏浪，后面的十年之间他又自封岁月，一直等到了今日的天地大劫，借助大劫之力成功恢复了元气。
是以道人此刻的心情极佳，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苏浪放置于一旁的长剑：“看来我这把剑与你也有缘分。”
“原来这把剑是道长...咳！张师兄留下来的，果真是一把罕有的宝剑。”苏浪惊讶的看向道人，连忙捧起长剑欲要归还，纵使心中还有些疑惑，但面前可是疑似一位大佬，自然他说什么苏浪就应什么，于是眼珠子一转，也就顺嘴夸起剑来。
只见道人大笑道：“你也不必如此，我非听不得真话的俗人，此剑不过是凡物，我今日在山巅随手掷下，便赠与你吧！”
苏浪听了这话，才有些放心下来，连忙接话：“那便谢过师兄了！”
见他还算聪慧，道人开始有些欣赏面前的少年了，便伸手指向窗外血腥的场景，“你可知今日变故为何，那些又是何物？”
苏浪可是经历过两世，并不是思想愚笨的人，知道这位张师兄是在卖关子，迅速接话道：“还请张师兄指点！”
“你既知道仙人这一词，那是否知道你所言的仙人，他们所在的世界？”
苏浪连忙点头回应：“是不是叫仙界？”
“依你的理解，也可以这么称呼，但师兄喜欢称之为玄妙之门，虽然师兄不知那玄妙之门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似乎每一次界崩的出现，凡间都会出现无数的裂缝，降下各种各样的天灾。”
苏浪有些吃惊的说道：“师兄真是见识非凡。”
“当然了，像这样的界崩，师兄可是碰到过好几回了。”张姓道人面如白玉，眉目平和，显然心情十分舒畅。
“好多回了？可师兄所说的界崩，我怎么没听说过？”苏浪适时发出疑问。
“你自然不曾听闻，因为我所遇到的并非在这一界发生。”道人又感叹道：“虽说你可能难理解我的话，但是像这样的凡界在这天地之间，可实在太多了。”
苏浪心道，也不是很难理解，佛家还有说三千大世界呢，况且他本来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他聪明的没有出口反驳，依然继续倾听道人的叙说。
“界崩之后极为危险，有些世界底蕴不足，便是一个界毁人灭的下场，不过，这也是一次极大的福缘。”
苏浪听罢有些心惊，连忙问道：“师兄是说，这个世界有可能会毁灭？”
窗外的天空遍布裂痕，现在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无视，这样一个无比恐怖的场景。
“毁灭与否，也非定数，需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这一线生机，便是我所说之福缘所在了。”
“不知师兄所指福缘，是在何处？”
道人听了苏浪所问，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十分感兴趣的盯着苏浪额上的那道伤痕。
苏浪见此情形，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却并没有什么异常，那奇异的竖瞳依旧是闭合的状态，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起来。
“你这竖瞳虽未曾开启，却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这番话着实令苏浪心中惊骇，不过那道人显然并不是想吓他，只听其没有停顿的继续说道：“界崩之时会有那玄妙之门中的灵宝流落凡间，部分灵宝十分有灵性，会自行择主，旁人取之无用，反而会令其消散掉，你这竖瞳便是如此。”
道人不再盯着苏浪的额头看，而是看向了窗外的天空，只见一道金光遁出裂缝，瞬间便划过了天际，他缓缓回神，说道：“也有些灵宝，普通人取得便可以驾驭，拥有通天彻地的威力。”
苏浪方才缓下心神，接道：“既然灵宝威力无穷，定是师兄所言的福缘了吧？”
“非也，非也。”却见道人爽朗一笑，说道：“那只能算是一半而已，另一半却是落在生灵的身上。”
“生灵？师兄是指我这样的普通人”
“对，灵宝终归是死物，迟早也有元力耗尽的一天；”道人看着苏浪，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须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在界崩之后便是那玄妙之门里的无穷灵气涌入凡间，自此凡人只要修行一日可抵百日，这才是阻挡这一界毁灭的力量”
道人的话听得苏浪心潮澎湃，原来这场天灾之下隐藏有这样的机遇，那是否代表着自己也可以修行，获取不可思议的力量，于是他连忙问道：“请师兄赐下玄妙之法。”
“不急不急，此房中可还有余食？”
此刻天光敛尽，四周围陷入了一片漆暗，破开的大门正对着远处的山城，反倒给昏暗的石场带来了一束光辉，将道人的身影投向房门，似一幅黑白分明的剪影。
苏浪清醒了许多，当他看清楚道人的容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那是十年前那个救过他的青衣老人，当那苍老的身影与此刻面前之人重合，苏浪震惊的发现，两者竟是一人。
“怎么可能，当年那个青衣老人竟然返老还童了？”
苏浪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随着他的回忆，面前的道人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了。
当他想到自己借体重生的经历，想起今日在水潭前被一团光辉砸中，额头凭空多出的一道竖眼，想到竖眼惊人的远视能力，他忽然开始迟疑了。
“不...可能吗？”
“这个世界，早已与我前世所认知的大不相同，也许，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也说不定呢？”
苏浪本就是一缕残魂复生，他的过去已如一场遥远的梦境，唯有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他此刻心中忽然充满了一股强烈的渴望，他想要看清楚这个世界，想要有一个更为精彩的人生。
“屋外的道人十年前曾救过自己，今日还为了那三个将死之人出手，显然并不是一个恶人，而是一个心怀良善的人。”
“现如今城内城外，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我又能藏身何处？”
“此时此刻，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咬了咬牙，起身一把拉开了房门，门声一下子便吸引了青衣道人的目光。
“感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空气中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道，苏浪单薄的身子却挺得笔直，看着面前的青衣道人，他向前躬身行礼。
苏浪声音略微急切：“感激不尽，此生无以为报，只愿能侍奉在道长左右，任凭差遣。”
对于忽然出现的这个少年，道人竟没有太过于意外，似乎早有察觉一般，他目光扫过这个衣着褴褛的少年，摇头拒绝道：“无需如此，你与我无缘。”
苏浪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况且面前的道人并没有彻底无视他，这便是机会，所以又壮起胆子问道：“敢问道长，何为缘？”
“本门择徒或天资不凡，或福缘深厚，这些你都不符合。”道人再次摇头，态度依然是那般温和。
“道长是否记得曾在十年前，于城外山坳水潭前救过一个垂死的孩童。”苏浪目光明亮清澈，言辞恳切。
这时，道人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惊讶，方才开始认真打量起苏浪，面前的少年身形异常消瘦，衣着破烂不堪，长发枯槁，与随处可见的流浪乞儿别无二致。
“你竟是那个孩童？”
苏浪见状，对着道人再次躬身行礼，急声道：“我叫苏浪，十年前遇道长援手相救，今日再得相见，这是否为福缘深厚？”
青衣道人仔细端详完面前的少年，有些感慨的说道：“转眼竟已过去十载岁月，你能恢复神智，到也是一桩妙事！”
苏浪诚恳的说道：“道长返老还童，定然是位在世的仙人。”
道人摇头迈步走入了房舍中：“我在这一界的时间并不长久，可没有收弟子的打算。”
苏浪虽然不知道他口中“这一界”的意思，也只当是他即将离开山城，心中不免有些沮丧。
面前的道人能在怪物群中闲庭信步，挥手之间便能斩妖除魔，定然是十分厉害的，更何况苏浪还发现道人那般返老还童的神仙手段，如果他能够拜其为师，不仅会得到庇护，也是一个极大的机缘，这样难逢的机会，苏浪绝不想就这样错过。
道人已在房中落座，苏浪忙打开房间的灯火，又在一旁拘谨的侍立。
“仙人道长？”
“拜师就不必再提，我不过比你年长几岁而已，虽说达者为师，但我不喜夸耀，唯独喜欢师兄这一称呼，哈哈。”
灯光下道人笑得十分洒脱，对着苏浪微微颔首：“我姓张，你且称我为师兄即可。”
但这话却令苏浪有些惊异，有些想不明白道人的这番言语，心想这老神仙居然在自己面前装嫩，这何止年长几岁呀，怕不是年长了几倍。
道人并不打算解释，那是因为他十年前横渡虚空时意外被界鞭打中，重伤之下才丢失了一甲子的寿元，面容苍老只不过是表象，然后在此地结庐时，顺手救过还是稚童的苏浪，后面的十年之间他又自封岁月，一直等到了今日的天地大劫，借助大劫之力成功恢复了元气。
是以道人此刻的心情极佳，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苏浪放置于一旁的长剑：“看来我这把剑与你也有缘分。”
“原来这把剑是道长...咳！张师兄留下来的，果真是一把罕有的宝剑。”苏浪惊讶的看向道人，连忙捧起长剑欲要归还，纵使心中还有些疑惑，但面前可是疑似一位大佬，自然他说什么苏浪就应什么，于是眼珠子一转，也就顺嘴夸起剑来。
只见道人大笑道：“你也不必如此，我非听不得真话的俗人，此剑不过是凡物，我今日在山巅随手掷下，便赠与你吧！”
苏浪听了这话，才有些放心下来，连忙接话：“那便谢过师兄了！”
见他还算聪慧，道人开始有些欣赏面前的少年了，便伸手指向窗外血腥的场景，“你可知今日变故为何，那些又是何物？”
苏浪可是经历过两世，并不是思想愚笨的人，知道这位张师兄是在卖关子，迅速接话道：“还请张师兄指点！”
“你既知道仙人这一词，那是否知道你所言的仙人，他们所在的世界？”
苏浪连忙点头回应：“是不是叫仙界？”
“依你的理解，也可以这么称呼，但师兄喜欢称之为玄妙之门，虽然师兄不知那玄妙之门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似乎每一次界崩的出现，凡间都会出现无数的裂缝，降下各种各样的天灾。”
苏浪有些吃惊的说道：“师兄真是见识非凡。”
“当然了，像这样的界崩，师兄可是碰到过好几回了。”张姓道人面如白玉，眉目平和，显然心情十分舒畅。
“好多回了？可师兄所说的界崩，我怎么没听说过？”苏浪适时发出疑问。
“你自然不曾听闻，因为我所遇到的并非在这一界发生。”道人又感叹道：“虽说你可能难理解我的话，但是像这样的凡界在这天地之间，可实在太多了。”
苏浪心道，也不是很难理解，佛家还有说三千大世界呢，况且他本来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他聪明的没有出口反驳，依然继续倾听道人的叙说。
“界崩之后极为危险，有些世界底蕴不足，便是一个界毁人灭的下场，不过，这也是一次极大的福缘。”
苏浪听罢有些心惊，连忙问道：“师兄是说，这个世界有可能会毁灭？”
窗外的天空遍布裂痕，现在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无视，这样一个无比恐怖的场景。
“毁灭与否，也非定数，需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这一线生机，便是我所说之福缘所在了。”
“不知师兄所指福缘，是在何处？”
道人听了苏浪所问，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十分感兴趣的盯着苏浪额上的那道伤痕。
苏浪见此情形，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却并没有什么异常，那奇异的竖瞳依旧是闭合的状态，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起来。
“你这竖瞳虽未曾开启，却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这番话着实令苏浪心中惊骇，不过那道人显然并不是想吓他，只听其没有停顿的继续说道：“界崩之时会有那玄妙之门中的灵宝流落凡间，部分灵宝十分有灵性，会自行择主，旁人取之无用，反而会令其消散掉，你这竖瞳便是如此。”
道人不再盯着苏浪的额头看，而是看向了窗外的天空，只见一道金光遁出裂缝，瞬间便划过了天际，他缓缓回神，说道：“也有些灵宝，普通人取得便可以驾驭，拥有通天彻地的威力。”
苏浪方才缓下心神，接道：“既然灵宝威力无穷，定是师兄所言的福缘了吧？”
“非也，非也。”却见道人爽朗一笑，说道：“那只能算是一半而已，另一半却是落在生灵的身上。”
“生灵？师兄是指我这样的普通人”
“对，灵宝终归是死物，迟早也有元力耗尽的一天；”道人看着苏浪，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须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在界崩之后便是那玄妙之门里的无穷灵气涌入凡间，自此凡人只要修行一日可抵百日，这才是阻挡这一界毁灭的力量”
道人的话听得苏浪心潮澎湃，原来这场天灾之下隐藏有这样的机遇，那是否代表着自己也可以修行，获取不可思议的力量，于是他连忙问道：“请师兄赐下玄妙之法。”
“不急不急，此房中可还有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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