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秦九经

    烟花柳巷,胭脂扑鼻,男人擎着白花花的大腿立定街头肆意招展。

    白天的灌雀楼生意冷清,到了晚上很快红火起来。

    只见莺莺燕燕守在门口娇声嗫语,引的路人心潮澎湃。

    “呀?!你这人怎么可以硬闯啊。”

    “起开,不要拦我,我现在正在办案,如果今天晚上你不叫铁柱来陪我,我就把这里翻过来找罪犯。”

    浓妆艳抹的老鸨满脸焦急,紧跟少女身后,劝阻道:“千万不可呀,大人,铁柱房里有人,不能进呀。”

    “滚开,我乃上清宗首席大弟子,奉命捉拿嫌犯,谁敢拦我。”

    迎着客人们稀奇的眼神,老鸨一路追上少女,奈何对方身份好像尊贵的缘故,不敢强加阻拦。

    老鸨好说歹说,最终还是来到了铁柱房外。

    身着墨绿衣衫的少女当即大手一挥,房门敞开,温香扑面,入眼红幔大床,床上男子含情脉脉正翘首以待。

    少女回头,骂道:“好你个臭婆娘敢骗我,铁柱房里哪来的女人。”

    “大人,我……”

    “行了,退下退下,我知道接下来的流程。”

    这灌雀楼的铁柱妹妹可谓无人不知,成名已久的花魁,天生香韵引来蜂蝶飞舞。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奕天玑坐在床边盯着塌上沉睡的青年,险些忘记眨眼,更别说调查冒充上清宗弟子四处为非作歹、骗吃骗喝的家伙。她出现了,就在隔壁。

    本想悄无声息潜入灌雀楼,以免败坏执剑首席的名号,目下却移不开了眼神。

    观青年被子掩盖下的身姿轮廓挺拔颀长,面似纯情,俊极无俦,拥着光风霁月之势。

    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他五官端正丰神如玉,遇雪尤清、经霜更艳,仿若天人之相。

    是的,他醒了,张开了眼睛。

    奕天玑也不知怎么了,与其对视紧张更甚,他那双眸子仿佛附着无穷的吸引,犹蕴藏勾人的魄力,鬼使神差的就亲了上去。

    急躁的像迫不及待堵住对方即将大喊大叫的嘴似的,牵动纱幔轻舞。

    奕天玑上下求索一番,很快便停了下来,眉宇染上了些许不解。

    这和预想发生的不太一样,就算他是灌雀楼的面首,面对睡梦中的突然侵犯也该做出恐惧惊吓的反应才对。

    淡淡羞愧攀上奕天玑的面颊,心底难免紧张,仍一动不动的俯视青年古井无波的眼眸。

    他却先开了口。

    “就这?”

    “……”

    奕天玑脸上的红晕旋即凝结转而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观忽闪的晶莹睫羽由费解变成了窘迫之色。

    无它,经过回味,品出了秦九经言语隐藏的深意。

    奕天玑柳眉微蹙,说道:“你什么意思?”

    “噢,我以为你完事了。”

    此人的坦然证明他身为灌雀楼面首拥有的老道经验,阅人无数一般,尤其看到他不过二十的样貌,令奕天玑更为恼火。

    事关女人尊严,听不得敏感二字。

    但涵养不允许奕天玑进行无意义的反驳,方才的无礼之举纯属……纯属意外,回去后定然抄录静心咒五十遍。

    奕天玑毅然起身,走出没多远忽然停下步子,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了身子半斜床头的秦九经。

    小小年纪便误入歧途……罢了,他人选择的路途,谁也无权干涉。

    只见奕天玑折回去,丢下一枚银戒指,头也不回的去向窗边,纵身跃下。

    留下一人,静悄悄的。

    秦九经眉头收束,她留戒指是什么意思,求婚不带这么随意的,长得好看也不行。

    秦九经随手抹去脖子上的口水,倒吸一口凉气,脑子忽然晕的不行。

    掀开被子来,撩起贴里内衬,腰上缠了一圈又一圈麻布,白色布料浸了大片血色。

    好家伙,出一次任务,被捅了一刀,恰好让灌雀楼外出春游的小子们从河里捞起来方捡回一条命。

    房门吱呀推动,进来的男人肌肤白皙,娇嫩面庞施以淡妆,看起来柔柔弱弱,骨子里的阴柔毫不做作。

    瞧着他,如他一般的柔美,秦九经虽是重生过来的人,可向来没有嫌弃或是瞧不起,这个世界的风气本就如此。

    说成男主内女主外亦不为过,寻常人家的男孩更无识字必要,到了年龄嫁个好人家、播完种子,人生的任务便完成了一半。

    女人反之,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乃一生之大业;要么闯荡江湖快意恩仇,畅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境。

    恰恰和秦九经的观念颠倒过来。

    “怎么了,又出血了吗,快让我看看。”

    秦九经摇头道:“没有,真是麻烦你们了。”

    “秦公子不必再客气啦,男儿家出门在外互相帮衬是为应该,怎么样,精神好些了吧。秦公子这一觉可是睡了十个时辰呢。”

    说着,王一罗寻着秦九经的目光看了过去,愕然发现窗子居然打开了,风呼呼的吹。

    王一罗遂道:“呀,是我忘记关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就说屋子里这么凉呢。”

    秦九经从出神中缓了过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里是他的房间,吃住、接客都在这里,刚才那个人兴许是他的常客,出现在这里是来找他王一罗……

    秦九经摩挲着银戒指,恍然大悟,暗啐了一口,妈的,她果然把自己当成拉皮条的了,临走还不忘给买春钱。

    可惜了,被说中痛处直接跑了。

    不过算了,天下之大穷尽一生也走不完,以后都无缘再见,在乎那么多干嘛。

    王一罗端来了药碗,走近道:“秦公子,刚熬好的汤药,快趁热喝了吧。”

    “这样,小罗,你有空么。”

    “有呀。”

    秦九经上下一顿摸索,全身的值钱之物就剩下一枚银戒指。

    优柔寡断向来不是秦九经这类人该有的多余情绪,只不过眼下又非正式场合,加上意外得来戒指的原因,使得秦九经有些踌躇。

    望着王一罗等待的柔和眼神,秦九经心底暗叹,索性把戒指给了他。

    “帮我个忙。”

    “秦公子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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