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玄幻奇幻 > 名唤陆离的光怪世界 > 第一次呀!第一次!

第一次呀!第一次!

    骨钗似雨,横空而至。

    霖安有三,于彼此掩护之下,对着东墙奔袭而去。

    木剑在手,如若疾风、亦似迅雷、更胜流水,于挥舞间虽是斩落骨钗无数,但还是有着些许...刺在了霖安的身躯之上。

    “身上的伤痛,会同时映射在所有人的身上吗?!”霖安沉声。

    “也许这就是前路上的寒凉风雨,也似是人生中的寒凉悲苦,如果公子能够找到天晴之处尚好,若是不曾找到...恐怕早晚要倒在这横空暴雨之中,而沿途所承的一切,都会化作毫无意义的举动。”好色依是端坐在旁,且依是好心提醒。

    “这不是找不找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承受这份寒凉悲苦的问题!”一位于挥剑间霖安沉声而言。

    “很多人都认为,只要站在屋檐之下,寒凉风雨便永远不会加于我身!”一位霖安斩落骨钗无数,放声呐喊。

    “很少有人知道,屋檐之下能够站的了一时,却是站不了一世!今天无论你我,都可以站在屋檐之下无动于衷,可若是来日...我们不得不走到屋檐之外,又当如何?”霖安拔出身上骨钗,狞声呵斥。

    “公子莫不是想说...于苦难中成长?于苦难中吸取经验?于苦难之中成就自我?这...似乎是一种歌颂苦难的形式。”好色蹙眉,且是不解而言。

    “不是歌颂苦难!”一位霖安挥剑斩钗,坚声否决。

    “也不是想要通过言辞向他人表达些什么!”一位霖安狼狈躲闪,且是傻笑而言。

    “无论歌颂与否,苦难都不会放过你我!如果一味的逃避,终究会弥足深陷于其中,与其一味的逃避,不如于当下思考...如何才能具备直面苦难的勇气,以及战胜苦难、摆脱苦难的方法!”一位霖安于冲杀中呐喊而言。

    好色沉默,很难断言霖安说的是对是错...

    而在好色沉默之际,无数房间中的“三位霖安”,皆是到达了东墙所在。

    “只要背靠东墙,那么这些姑娘便无法于咱们身后掷出骨钗。”一位霖安背靠墙壁,轻声而言。

    “受墙壁限制,包围圈于圆形,化作了半圆形吗?”一位霖安侧耳倾听,似是通过鬼姬们移动时的脚步声得知,包围圈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圆润。

    “如果能够撑过一轮,我们便可以打开局面...”一位霖安对着身旁的自己,悄咪咪的轻声而言。

    看似是减缓压力的方法。

    但实际上...霖安却是打算利用鬼姬们之处的骨钗,击碎身后的墙壁。

    骨钗虽是锋锐如钉,但在掷出之后,却也不是那般精准,再加上霖安此刻背靠墙壁,一旦骨钗偏离些许,便一定会钉在墙壁之上。

    “为寻天晴,不惜置身狂风暴雨之中...这份觉悟,妾身必将铭记在心!”好色在旁,似是看破了霖安的心思,不过却也不曾直言点破,而是抬手示意,让附近数十个房间中的鬼姬,尽数汇聚于一个房间之中。

    鬼姬百余,霖安却只有三个,而这...便是无尽地狱的真正可怕之处,既然霖安三人可成众,那么鬼姬百余可如潮,更何况鬼姬们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骨钗。

    所有房间中,只要有一个霖安死去,那么所有房间中的霖安都会死!

    仅在顷刻一瞬,骨钗即似真正意义上的狂风暴雨般辞于众多鬼姬之手,且是对着东墙之前的三位霖安如潮疾射而出。

    惊风声骇人且刺耳,尚未临近...三位霖安即感寒气直逼天灵,周身汗毛亦是猛然乍起。

    “就让妾身亲眼见证,公子可否跨过风雨,到达那天晴之处。”好色于远处轻声而言。

    “若是无法跨过风雨!”一位霖安扬剑,呐喊而言。

    “不妨斩破天上云墨!”一位霖安扬剑,呐喊而言。

    “致使青苍烈阳重现人间!”一位霖安扬剑,呐喊而言。

    啪啪啪...!

    三柄木剑于东墙之下再起,对着如潮而临的骨钗劈斩而出,剑...虽无开天之威,亦无辟地之势,断不得山,分不得海,不过于意志、思想的加持之下,却是在这黑暗无明的青楼中,展现出了些许...锋芒。

    没有忽然爆发的莫名力量。

    也没有忽然展现的神奇功效。

    木剑与骨钗所展露出的,仅仅是物理层次上的碰撞。

    没有脱离常理,一切皆是如常,而如常的常理,人们则是称之为...毫无悬念。

    仅是一轮疾射,即见骨钗插满了三位霖安周身,且见大量鲜血如若花朵般怒放,而这怒放的花朵,也是受无尽地狱的力量,均匀映射在每一位霖安的身上。

    当然,同样的骨钗,也是插满了东墙,致使霖安身后的墙壁,仅留三道人形痕迹,而在痕迹之外,骨钗已是满覆。

    三者垂危,皆是半跪在地,如无木剑撑身,至此已然倒地。

    “看来是公子输了,不曾战胜风雨,不曾战胜苦难,也不曾战胜我的这些妹妹...而最可笑的是...公子似乎并不是为了自己才走出那遮风挡雨的屋檐之下,而是为了给他人寻找一片天晴,方才让自己置身于风雨、苦难之中。”好色坐于矮案之后,惆怅而言、悲声而语。

    “又输了吗...?”左侧的霖安跪地虚声。

    “还没有,最起码无论你我,都不曾死去。”右侧的霖安侧首,否认了身旁自己的说法。

    “最起码...在意志消亡之前,无论你我,都不该放弃挣扎!”中间的霖安狞声,且是极力的让那千疮百孔的身躯再度站起。

    见霖安再度站起,百余鬼姬皆是再取骨钗入手,欲要发起新一轮的疾射,似乎并不想给霖安挣扎的机会。不过一旁的好色见状后,却是微微抬手,让鬼姬们放弃了掷出骨钗的打算...

    “也许你该学会放弃,只要你放弃,我便放任你离去,如何?”好色给了霖安一个机会。

    “苟活于世...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霖安拒绝了好色的好意,且是展露出了一股...一心求死的意味。

    “可你并不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好色不解,不解霖安为何如此执着。

    “是有能力的人去解决问题?还是在解决了问题之后,才具备了解决问题的能力?我不知道...因为蠢笨如我,并不是每次都能想到问题的答案。不过纵是蠢笨如我,也是知道...就算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也丝毫不碍我去着手解决!”霖安莫名而言。

    “此言何意?此言何解?”好色糊涂。

    “意思是说...与其犹豫不决,不妨先做了,再说!”霖安呐喊,且是猛然转身,对着身后的墙壁冲撞而去。

    啪!

    霖安一撞,头破血流,却也仅是在墙壁上留下裂痕些许,并未撞出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这便是公子的觉悟吗?”

    “也许妾身不该旧话重提,不过在此还是要说上一句...”

    “公子果然,举世无双。”

    霖安失没失败,他自己也许不知,但掌握着无尽地狱的好色,却是再清楚不过。

    因为在这无尽地狱之中,一位霖安所受的伤,会映射在所有霖安身上,相应的...一位霖安的思想与意志,也会映射在所有霖安身上。

    一位霖安能够于重伤垂危之境中站起,也就意味着...所有的霖安都能够站起,且是都会在站起之后,对着墙壁撞击而去。

    “我曾许下承诺,定要让姑娘拥有选择的机会!”

    “哪怕这份机会只有一次!”

    “这便是于根源解决问题的方式!”

    “与其杀死苦难中的姑娘们,不妨让姑娘们摆脱苦难!”

    “如果这间青楼是囚禁飞鸟的牢笼!那么打破牢笼,绝对要好过杀死笼中飞鸟。”

    “如果各位有心,不妨在离开牢笼后...展翅翱翔,且于青苍烈阳为伴!”

    无数霖安纷纷起身,且在呐喊声中猛然转身,对着墙壁冲撞而去。

    啪啪啪...!刺耳的声响接连而起,而墙壁龟裂之声,亦是如若潮水般于远近起伏不定。

    一道裂痕,起于墙壁之上,虽然无比细微,不过受无尽地狱的特性影响,却是可以作用在所有房间的墙壁之上。

    而伴随霖安的撞击,裂痕即似蛛网般,接连起于墙壁,直至最后一声刺耳的破碎声响起,好色纵是不看也能得知...这真正意义上的无尽地狱,即是被那举世无双的公子...硬生生的撞出了一道缺口。

    霖安成功了,虽然不曾战胜好色,亦是不曾战胜任何一位鬼姬,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为好色、鬼姬们,开辟了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

    “无尽地狱本是姑娘的鬼术,姑娘自然也就能够明白,这道缺口代表着什么。”霖安立身缺口之前,虚声而言。

    “这是离开屋檐庇佑的道路,对吗?公子是想让我等做出选择,究竟是继续立身屋檐下,还是承受屋檐外的寒凉风雨,寻找天晴之处。”好色不曾起身,仅是看着伤痕累累的霖安惆怅而言。

    霖安沉默,似是等待好色做出选择。

    好色沉默,仅是满眼渴望的看着墙壁的破碎之处。

    众多鬼姬,则是看着矮案后的好色,似是等待她做出指示。

    好色依旧无声,不过却是对着鬼姬们点了点头,似在无声诉说...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做主便好。

    鬼姬们侧首,看了看身边的彼此,随后即是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霖安身后,墙壁的破损之处。倒也不曾立即走出,仅是趴在破损处,对着青楼外瞧了瞧、看了看,随后又纷纷回首,再一次看向了矮案之后的好色。

    似是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也似在犹豫...如果她们走了,好色该怎么办?

    没有人为鬼姬们消除心中的犹豫,无论是好色、还是霖安,都不曾对她们说些什么,因为他们两个很是清楚...所谓的“选择权”,不是在他人引导下做出选择,而是凭借自己的思想、意志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做的事。

    鬼姬们见好色无言,即是迈着迟疑不定、犹豫不决的步伐,顺着霖安身后墙壁的破损,离开了青楼。

    “我们走吧...”霖安重伤,近乎垂危,却也上前,欲带好色离去。

    “公子当真要带着妾身离开这里?”本是板上钉钉之事,但好色还是有此一问。

    “难道你不愿?”霖安不解。

    “不是不愿,而是...燕雀生而于笼,若于笼中离去,保不齐便会夭折在外,毕竟燕雀...并无独自在外生活的本领。”好色笑言。

    霖安不是很懂好色在说些什么,不过在他拉起好色的手之后,即是懂了。

    如若之前贪财那般,一段本不属于霖安的记忆,瞬间涌上他的心头,且是成为了他的记忆、他的过往。

    霖安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便不会哭了,也不会笑了。

    因为我忽然恍悟,发现...日子就是这样,既不会变成这样,也不会变成那样。

    这样是哪样?那样是哪样?大抵是他人生活的模样,也是我与哥哥,羡慕不来的模样。

    日子不算好,没有任何能够让我去盼望的事,也没有任何值得我去开心的事。

    日子不算坏,没有任何能够让我去逃避的事,也没有任何值得我去悲伤的事。

    不是平淡似水,而是最坏...也不过如此,而习惯了最坏的,自然也就不会在想着逃避了,因为我发现...生活中的苦,绝对不会因人逃避而高抬贵手。

    稚年的我,与哥哥生活在一起。

    但在记事不久,便被人骗到了青楼里。

    青楼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在习惯一段时间后,过的倒也不算太苦。

    因为这里有着很多姐姐,她们似是在我身上见到了当年的自己,而今日的她们,自然不会对当年的自己太过苛刻。

    不过这些姐姐的姐姐,也就是青楼中的老鸨,却又担任着十分严厉且苛刻的角色。稚年的我不是很懂她为何如此严厉,但在我稍稍懂事之后方才知道...她只不过是用着最为严厉的方式,教会我如何生存。

    我还记得,在青楼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叫做...凤起苍穹,凰栖梧桐,共受百鸟爱戴,同受万花相拥,若是空有双翼,称之飞鸟而不沾凤凰,便要想方设法的于荒野之中挣扎求活。

    我不是很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是...懂了,却又不愿去面对这句话的含义。

    不过习惯了当下的生活,也就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例如说...于荒野中靠着偷稻的雀贼,绝对不会去想...苍穹、梧桐,也不会想让百鸟爱戴于她,亦不会将自己与万花联想到一处。

    毕竟活着...便已经很困难了。

    不过那似是一成不变的生活,却也给了我些什么。

    是什么呢?

    也许是希望,也许是理想,也许是不切实际的梦,也许...仅仅是与我开了个玩笑。

    青楼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公子,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文韬武略,为人更是谦逊有礼、温润如玉,甚有人在私下诉说...这位公子似是掌握着无上的权利。

    他仅是看了我一眼。

    我便被青楼的主人收作义女,且是时常被他带在身边。

    他教会了我读书识字,也教会了我琴棋书画,甚至是教会了我君子六艺,却也不曾忘记教我女子八雅。

    待至学业有成,我便被青楼的主人送到了那个男子的身边,且是用着我学来的一切讨好他。

    青楼主人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想要讨好那个男人,也并不是想要赐我一份姻缘,而是想将我安插在那男人身边,从而便于行刺。

    只要杀了那个了不起的男人,青楼的主人便可以取代他,甚至是拥有他的一切。

    我不想杀人。

    却又不得不杀人。

    因为我的哥哥还活着,如果我没能成功将那个男人刺杀,那么我的哥哥便无法活着,哪怕这时候的哥哥,已经变成了一个爱财如命的混蛋。而且就算不考虑哥哥,我也要考虑我自己,毕竟拥有价值的东西,才会被人保留下来,如果失去价值...那么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人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觉便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人这一辈子,最为残酷的现实便是...那看似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命运,实际上从未被自己掌握,哪怕是一分一秒。

    我被送到了那个男人的家中。

    也是凭借着学来的本领,让那个男人对我心生好感。

    甚至是...让那个男人爱上了我,而代价则是...我也爱上了那个男人。

    当时看似是如此的。

    如今看来却又并非如此。

    男人的爱,皆是虚假,之所以会伪装,是想要用爱情这种东西将我策反,从而对青楼主人展开反制。

    男人成功了,因为这虚假的爱情,我间接的害死了青楼主人,而在那时我才认清现实...我的所作所为、我的生活环境、甚至是我那喜爱厌恶等一系列的情绪,根本就不由我所掌控,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安排好的。

    而这也就是为何,我时常感叹没有选择的原因。

    毕竟用于博弈的棋子,根本就没有资格选择...落于棋盘何处的权利。

    青楼的主人死了。

    仔细想想...不会有人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也不会有人将博弈所用的棋子视作珍宝。

    青楼依旧是青楼,不过却是变成了那个男人的青楼。

    我回到了青楼之中,且是成为了楼里的花魁、头牌,并用着微不足道的美色,为那个男人赚取着微不足道的、可有可无的利益。

    而到了这时我才发现...其实除了些许美色之外,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而一无所有的我也是发现,这间青楼看似是囚禁我的牢笼,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间牢笼于某种意义上也是在保护着我。

    就像生于笼中燕雀。

    看似离开牢笼便可以自由的飞翔,但实际上...不具备在野外生存本领的它,在体会过短暂的自由后,便会亡于寒凉风雨之中。

    如此看来...就算通往外界的道路已是出现在了眼前,实际上...至此,依旧是没得选。

    好色的记忆成为了霖安的记忆,而在回过神时,霖安也依是牵着好色的手,站在矮案之前。

    “总会想到办法的,不是吗?”霖安轻声而言。

    “也曾想过,却是思之不得,既然不得...倒也不如不想。”好色垂首,且欲抽回被霖安牵着的手。

    霖安沉默,看似是对好色所说,以及她所处的生存环境无言以对。

    正如之前所说,霖安想要解决问题,且是于根源上解决问题,而不是说几句漂亮话敷衍了事。

    但如若当下这般,霖安似乎并没有解决问题的手段,最起码霖安很清楚...如若阳间的人无法到达阴间那般,身为鬼怪的好色,也是无法跟着他回到阳间,从而改变生活方式的。

    而且只要百姓们的谣言不变,好色...始终都要在这青楼中,担任鬼怪的角色。

    明知没有结果,也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但霖安还是握紧了好色的手,且是将其拉起,并一步步走向墙壁上的破损。

    “公子这又是何必?”好色犹豫,似乎并不打算离去。

    “总要做些什么,总好过什么也不做。”霖安执着,且是拉着好色继续前行。

    “若是走出这里,说不定便得不到秘宝了。”好色强颜欢笑,且是提醒而言。

    “得不到也没关系,对于这青楼也好、阴间也好、乃至整个世界也好,说不定你才是那件秘宝。”霖安虚声,且是头也不回的说道。

    不知好色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霖安一言落下之后,便不再拒绝。

    而是跟随霖安、搀扶霖安前行,且是顺着墙壁上的破损,离开了青楼、到达了青楼之外的街路。

    霖安眼中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不过在好色眼中,却是空无一人的街路。

    两人相互搀扶,且是缓缓行走在满载黑暗与寒凉的街路之上。

    “公子可有梦想?”好色轻声有问,倒也并不郑重,倒像是闲暇逛街时的话题。

    “好像有过,不过却是忘记了,毕竟能够被人称之为梦想的,总是太过于遥远。”在好色的搀扶下,霖安虚声笑言。

    “所以人们才会不断的前行,或在多次求而不得后,选择于坎坷、挫折间安稳躺平。”好色笑言。

    “你的梦想是什么?如果可能,你想要怎样的生活?”霖安反问,且是好奇,好色这样举止端庄、谈吐优雅的女子,离开青楼后会有怎样的生活。

    “当然去完成每个女子的梦想。”好色甜蜜笑言。

    “那是怎样的梦想?”霖安不解。

    “燃一缕烛光,明我三尺红装。”好色甜蜜如旧,不过在看向前路上的黑暗后,却又展露出了些许惆怅。

    “若是姑娘你,这份梦想,想必不会太过遥远。”霖安笑言,似在祝福好色尽快完成梦想。

    “的确不会遥远,因为这份梦想就在...当下。”好色笑言如旧,不过却是抬手,轻抚霖安脸颊。

    “怎么说...你?”霖安感受到了好色那温柔的手掌,亦是在感受温柔之时,于来到阴间后,第一次见到了明光。

    是火焰的余烬,莹莹屡屡,起于好色周身上下,而霖安也是借助这余烬散发出的火光得见...好色那堪称举世无双的容貌。

    “天晴之处,妾身怕是走不到了。”

    “如果两人同行,且是注定有人倒在寒凉风雨之中。”

    “那么与其毫无意义的死于苦难之中,倒不如化身明烛。”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为同伴照亮前进的道路,也可以在这寒凉风雨中给予同伴些许温暖。”

    “也许只有这样...剩下的那一个,才能继续前行,从而走到天晴之处。”

    “若公子有心,不妨替妾身,去看一看远方那蔚蓝的晴空,以及感受那温暖的骄阳。”

    好色柔声,且于端庄笑容之下说了很多,同时也见余烬逐渐扩散在其周身,似是打算将其焚至成灰。

    “姑娘不必如此,如果一个人的成功是建立在她人牺牲之上的,那么这份成功,不要也罢。”霖安蹙眉,却也不知如何阻止好色。

    “可我却又想要如此。”好色于火光中温柔笑言。

    “这是为何?”霖安将好色抱入怀中,似是打算凭此减缓她的痛苦。

    “因为公子,便是我的梦想。”好色在怀,且是贴着霖安耳边,轻声而言。

    “我何德何能?”霖安悲声。

    “就凭...高低贵贱的概念,从未出现在你我之间,就凭...自始至终,公子都将妾身放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之上。”好色笑言,笑容中所展露的除了余烬,即是幸福之意。

    “可是...”霖安不希望好色牺牲自我,却又找不到任何阻止的办法。

    “可曾有人对公子诉说过心意?”好色有问,身躯亦在余烬的焚烧下中渐消渐散。

    “没有...”霖安悲声如旧。

    “既然如此,还请妾身斗胆,收下公子的第一次了...”好色于余烬之中翘首,轻啄于霖安双唇之上,不过却也似如蜻蜓点水,触之即离。

    不是好色不想进一步体会幸福。

    而是在轻啄之后,好色即被余烬焚作尘埃,且是化作尘埃消散于黑暗。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