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路痴真不是我的错
周天意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不顾冰凉的感觉，继续说道：
“通过府尹，大概率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同时还能从别的方向入手。”
“什么方向？”
夏商元的眼眸再度明亮几分，迫不及待的问道。
“赌坊。”
周天意不作隐瞒，直言说道：“张民是因为欠下了巨额赌债，才会接受贿赂，把情报透露给异族。”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所欠下的赌债，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呢？”
“目的就是想让他产生压力，从而做出通敌卖国的行为。”
嘭！
夏商元双手砸向桌面，激动地站起身来回渡步。
这番行为，顿时把周天意吓了一跳，甚至觉得对方是准备拿自己开刀。
可当看见夏商元只是不断自语之后，才稍稍放下担忧。
“府尹毕竟是京兆府的首领，如果贸然逮捕的话，恐怕会引来麻烦。可赌坊不一样，着手调查的话，肯定能揪出秘密。”
周天意出声说道，在他看来京兆府尹毕竟是正四品官员，如果直接逮捕影响太大。
“不，这一点你说错了。”夏商元摇头否认，在周天意疑惑的表情中缓缓说道：
“我们山河司可以先斩后奏，无论是一品大员还是九品芝麻官，只要犯错都有权利进行逮捕。”
“一个府尹，怕他作甚？”
周天意暗暗在心中竖起大拇指，表示你们牛，惹不起。
“有没有兴趣，帮忙协助这个案子？”夏商元轻声询问起来，准备把周天意纳入山河司。
这样的人才，放在军营里面太过可惜，还是跟在自己身边好一些。
当大头兵有什么好的，冲锋陷阵的事情可不是儿戏，保不准头就掉了。
“大人，我是先锋军的兵卒，怎能这样做。”周天意苦笑一声，他断然不会加入山河司。
那样的话，自己就要长久留在京城，虽说安全方面得到了保证，但家事却会压在心头。
“你们先锋军的统领，还在接受审问，这个案子不结束的话，他恐怕还走不了。”夏商元对此并不意外，反倒是说起其他事。
“陆振文一日不走，你们就是群龙无首之人，虽说圣上会另外安排别人去统领先锋军，但你觉得，会比现在好吗？”
周天意埋头不语，事实确实如此。
如果新来一名统领，行军思路、安排都需要时间契合，甚至还会打乱现有的军队部署重新安排方案。
到那个时候，恐怕李炎就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这还怎么跟他喝酒，怎么肆无忌惮的嘲笑人家？
周天意心中也有私情，可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如这样。”夏商元提出一个折中建议：“我先暂时给你安排一个小旗官的职位，你帮忙处理这个案子。”
“等结束之后，不仅你家统领能够无事，你也可以再度返回军营，如何？”
周天意眼珠一转，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小旗官在山河司，虽然官衔位列从七品，但却属于最下等的职位。
任何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干，好处还拿不到多少。
这样一来，自己在山河司属于举足轻重的人，到时候想要返回军营也十分轻松。
况且，别看从七品很低，在大禹也算得上是公职人员。
没想到上辈子考公死活都没通过，这辈子竟然能利用案情混进来，人生无常啊……周天意感慨起来，点头答应了夏商元的建议。
“既然如此，明天你便随我一同去查看案情，走访各个赌坊。”夏商元露出满意的笑容，见到袖口沾上污渍后又皱起眉头。
刚才因为敲动桌面的原因，不慎让洁白的衣服再度染脏。
他起身快步走出审问室，朝着一处走廊跑去，似乎污渍在自己身上，是绝对不可饶恕的事情。
大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周天意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可已经看不见夏商元的踪影。
无奈之下，他只能扭头望向始终伫立在栅栏边缘的衙役。
“小哥，麻烦带我出去吧？”周天意扬起笑容，缓缓接近士兵，仿佛想要亲近对方。
衙役的身体丝毫不带动弹，仅挪动眼珠看向周天意，语气冰冷：“没有夏大人的命令，我不能带你出去。”
周天意苦笑一声，道：“那我要是饿了怎么办，想入厕了怎么办。”
“等着。”
衙役丢下一句话，伸手将周天意推回去，旋即掏出绑在腰间的锁链，把审讯室的门缠住，最后消失在走廊深处。
我又不是犯人，你至于这个样子吗，刚才还觉得你们人不错……周天意在心中吐槽，抿着嘴唇坐向椅子。
他本想喝口水，却发现早被一饮而空，无奈只能瘫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衙役。
一刻钟后，走廊传来脚步声。
衙役一手端着木质托盘，一手提着夜壶走了过来。
“食物，夜壶，够你用了。”
衙役把门打开，顺道用警惕的眼神望向周天意，生怕对方会突然暴起。
可周天意始终没有动作，依旧保持着瘫坐姿势。
当衙役把托盘、夜壶放好之后，再度回到栅栏边缘，甚至还把门给锁起来了。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好端端又被关起来了……周天意欲哭无泪，只能化悲愤为食欲，拿起托盘里面的馒头开始咀嚼。
燃烧的火把，让整个审问室显得异常明亮，吃完饭的周天意，伴随着木头燃烧的声音，趴在桌上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审问室的门被打开。
“恩？你怎么还在这里，昨天晚上没回去吗？”一席白衣，其上绣着山河图案的夏商元，疑惑的望着趴在桌上的周天意。
“啊……怕案子拖太久会发生变故，所以就没走。”
周天意伸起懒腰，感受着浑身上下骨骼的响动，开口解释起来。
他并没有说是因为衙役的原因，让自己被迫留在这里。
这叫什么？
这叫人情世故。
伫立在栅栏边缘的衙役，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只不过眼神微微波动起来。
“没必要这么紧张。”夏商元摇了摇头，道：
“我虽然能让你直接成为小旗官，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早上我会向指挥使大人禀报这件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周天意点了点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夏商元官拜千户，是正五品大员。
如果自己真成了小旗官，那么上面应该还有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这些上司。
夏商元昨晚说要我陪他去赌坊，一个千户为了案子竟然亲力亲为，山河司果真跟平常组织不一样……周天意默默想道，接着起身走出审问室，准备返回家里。
他这一晚上没回去，恐怕舅舅舅妈早已担心万分。
“吃了饭再走？尝尝我们山河司的早餐？”夏商元在后面询问道，通过刚才周天意的说辞以及衙役的表情变化，他已经猜测出了昨晚自己离开后的大致事情。
“不了不了，下次一定。”
周天意连连摆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回来！”
一声暴喝阻止了周天意的脚步，他转身，疑惑的看着夏商元。
“这边，走反了。”
“哦……”
“通过府尹，大概率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同时还能从别的方向入手。”
“什么方向？”
夏商元的眼眸再度明亮几分，迫不及待的问道。
“赌坊。”
周天意不作隐瞒，直言说道：“张民是因为欠下了巨额赌债，才会接受贿赂，把情报透露给异族。”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所欠下的赌债，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呢？”
“目的就是想让他产生压力，从而做出通敌卖国的行为。”
嘭！
夏商元双手砸向桌面，激动地站起身来回渡步。
这番行为，顿时把周天意吓了一跳，甚至觉得对方是准备拿自己开刀。
可当看见夏商元只是不断自语之后，才稍稍放下担忧。
“府尹毕竟是京兆府的首领，如果贸然逮捕的话，恐怕会引来麻烦。可赌坊不一样，着手调查的话，肯定能揪出秘密。”
周天意出声说道，在他看来京兆府尹毕竟是正四品官员，如果直接逮捕影响太大。
“不，这一点你说错了。”夏商元摇头否认，在周天意疑惑的表情中缓缓说道：
“我们山河司可以先斩后奏，无论是一品大员还是九品芝麻官，只要犯错都有权利进行逮捕。”
“一个府尹，怕他作甚？”
周天意暗暗在心中竖起大拇指，表示你们牛，惹不起。
“有没有兴趣，帮忙协助这个案子？”夏商元轻声询问起来，准备把周天意纳入山河司。
这样的人才，放在军营里面太过可惜，还是跟在自己身边好一些。
当大头兵有什么好的，冲锋陷阵的事情可不是儿戏，保不准头就掉了。
“大人，我是先锋军的兵卒，怎能这样做。”周天意苦笑一声，他断然不会加入山河司。
那样的话，自己就要长久留在京城，虽说安全方面得到了保证，但家事却会压在心头。
“你们先锋军的统领，还在接受审问，这个案子不结束的话，他恐怕还走不了。”夏商元对此并不意外，反倒是说起其他事。
“陆振文一日不走，你们就是群龙无首之人，虽说圣上会另外安排别人去统领先锋军，但你觉得，会比现在好吗？”
周天意埋头不语，事实确实如此。
如果新来一名统领，行军思路、安排都需要时间契合，甚至还会打乱现有的军队部署重新安排方案。
到那个时候，恐怕李炎就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这还怎么跟他喝酒，怎么肆无忌惮的嘲笑人家？
周天意心中也有私情，可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如这样。”夏商元提出一个折中建议：“我先暂时给你安排一个小旗官的职位，你帮忙处理这个案子。”
“等结束之后，不仅你家统领能够无事，你也可以再度返回军营，如何？”
周天意眼珠一转，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小旗官在山河司，虽然官衔位列从七品，但却属于最下等的职位。
任何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干，好处还拿不到多少。
这样一来，自己在山河司属于举足轻重的人，到时候想要返回军营也十分轻松。
况且，别看从七品很低，在大禹也算得上是公职人员。
没想到上辈子考公死活都没通过，这辈子竟然能利用案情混进来，人生无常啊……周天意感慨起来，点头答应了夏商元的建议。
“既然如此，明天你便随我一同去查看案情，走访各个赌坊。”夏商元露出满意的笑容，见到袖口沾上污渍后又皱起眉头。
刚才因为敲动桌面的原因，不慎让洁白的衣服再度染脏。
他起身快步走出审问室，朝着一处走廊跑去，似乎污渍在自己身上，是绝对不可饶恕的事情。
大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周天意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可已经看不见夏商元的踪影。
无奈之下，他只能扭头望向始终伫立在栅栏边缘的衙役。
“小哥，麻烦带我出去吧？”周天意扬起笑容，缓缓接近士兵，仿佛想要亲近对方。
衙役的身体丝毫不带动弹，仅挪动眼珠看向周天意，语气冰冷：“没有夏大人的命令，我不能带你出去。”
周天意苦笑一声，道：“那我要是饿了怎么办，想入厕了怎么办。”
“等着。”
衙役丢下一句话，伸手将周天意推回去，旋即掏出绑在腰间的锁链，把审讯室的门缠住，最后消失在走廊深处。
我又不是犯人，你至于这个样子吗，刚才还觉得你们人不错……周天意在心中吐槽，抿着嘴唇坐向椅子。
他本想喝口水，却发现早被一饮而空，无奈只能瘫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衙役。
一刻钟后，走廊传来脚步声。
衙役一手端着木质托盘，一手提着夜壶走了过来。
“食物，夜壶，够你用了。”
衙役把门打开，顺道用警惕的眼神望向周天意，生怕对方会突然暴起。
可周天意始终没有动作，依旧保持着瘫坐姿势。
当衙役把托盘、夜壶放好之后，再度回到栅栏边缘，甚至还把门给锁起来了。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好端端又被关起来了……周天意欲哭无泪，只能化悲愤为食欲，拿起托盘里面的馒头开始咀嚼。
燃烧的火把，让整个审问室显得异常明亮，吃完饭的周天意，伴随着木头燃烧的声音，趴在桌上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审问室的门被打开。
“恩？你怎么还在这里，昨天晚上没回去吗？”一席白衣，其上绣着山河图案的夏商元，疑惑的望着趴在桌上的周天意。
“啊……怕案子拖太久会发生变故，所以就没走。”
周天意伸起懒腰，感受着浑身上下骨骼的响动，开口解释起来。
他并没有说是因为衙役的原因，让自己被迫留在这里。
这叫什么？
这叫人情世故。
伫立在栅栏边缘的衙役，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只不过眼神微微波动起来。
“没必要这么紧张。”夏商元摇了摇头，道：
“我虽然能让你直接成为小旗官，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早上我会向指挥使大人禀报这件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周天意点了点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夏商元官拜千户，是正五品大员。
如果自己真成了小旗官，那么上面应该还有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这些上司。
夏商元昨晚说要我陪他去赌坊，一个千户为了案子竟然亲力亲为，山河司果真跟平常组织不一样……周天意默默想道，接着起身走出审问室，准备返回家里。
他这一晚上没回去，恐怕舅舅舅妈早已担心万分。
“吃了饭再走？尝尝我们山河司的早餐？”夏商元在后面询问道，通过刚才周天意的说辞以及衙役的表情变化，他已经猜测出了昨晚自己离开后的大致事情。
“不了不了，下次一定。”
周天意连连摆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回来！”
一声暴喝阻止了周天意的脚步，他转身，疑惑的看着夏商元。
“这边，走反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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