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活腻歪了
周天意并没有询问，为什么现在要回山河司衙门。
他很清楚今天的探寻已经有了成效，如今就是回去做出总结的时候。
很明显。
张民在富贵坊遭遇了老千，导致不仅身上的钱财全部输光，甚至还倒欠了一大笔。
并且，他在输光后恼羞成怒的想要进行检查，却被赌坊里面的打手给丢了出来。
周天意跟张民交过手，知道这名总旗虽然爱赌，但身手却不差。
赌坊打手能把他给丢出来，修为境界方面只高不低。
一个赌坊竟然能养两名这样的打手，幕后老板的背景肯定十分深厚。
如果不是这样，根本没有哪个修者愿意为其卖命。
再说把张民叫走的那个身穿深蓝色袍子的人。
周天意暂时并不能确定，这个人究竟是谁，但是看夏商元的作态，应该心中有所猜测。
否则根本不会选择返回山河司，而是再次通过乞丐提供的线索进行调查。
这样看来应该是富贵坊的人做了局，先让张民欠下大批赌债，随后迫使他跟着深蓝袍子的人离开。
两人路过街巷，穿过人群，返回富贵坊正门，马车依旧在那里等待。
夏商元并没有着急上车，反而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拇指弯曲弹向天空。
铜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接着便消失不见。
“这是？”周天意疑惑的扭头，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般手法。
“做个标记而已，不用那么在意。”夏商元微微一笑，招手让马车过来。
周天意从昨天接触夏商元到现在，对方便使出了多种手段。
虽然现在还并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什么类型的修者，但看样子应该跟道士有关。
只是夏商元这个人却从来不束道簪，更不穿道袍，今日出来查案也是选择一层不染的衣服。
这跟印象之中的道士，有着非常大的差别。
周天意搞不懂，索性不再去想，而是思考起自己的情况。
马车在摇摇晃晃的路程中逐渐停了下来，门帘掀开，山河司衙门映入眼帘。
“我先去给你批条子，你到大厅里面坐一会儿。”夏商元交代一句，朝着西边走去，只留下周天意一个人。
周天意倒没说什么，坐在大厅里面开始喝茶。
还真别说，山河司衙门里面的茶水竟然是碧螺春，喝起来味道就是好。
他一边品茶，一边观察着大厅里面的布置。
门匾上悬挂着‘山河无恙’四个大字，铁钩银画的字体令人心生澎湃，下方是一副山河书画，描绘着百姓相伴出游，笑声嫣嫣的景象。落款处用红色朱砂笔写着：张子冲作。
再往前是一张檀木桌，若是离得近一些，便能闻见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两侧是梨花硬木高背椅。
大厅周围还分布着屏风、花瓶等装饰，整体看上去如同豪宅般，根本不像衙门。
周天意打量着四周，最终还是把目光投向书画，静静感受着里面透出的意味。
“画很不错吧。”
一道声音传来，随后便是特地发出的脚步声。
周天意扭头看去，发现一个矮小男子正仰着头看自己。
此人五短身材，面皮黝黑，项短脖粗，头大身细，身高不足六尺，手拿一对铁胆不停转动，身着白色锦服，其上同样绣着山河图案。
“卑职山河司小旗官周天意，见过大人。”
周天意赶忙拱手行礼，他通过观察发现，山河司人员在服饰上很有讲究。
百户以下身穿黑色长袍，其上绣着山河图，百户虽然依旧是黑袍，但却是由云锦中的妆花罗、妆花纱、妆花绢制成。
至于副千户以及千户，则是白色长袍，同样绣山河图案，根据腰带装饰加以区分。
镇抚使、指挥佥事、指挥同知为银色长袍，山河团中多了飞鱼绣花，并按照飞鱼图案的不同进行分级。
至于指挥使，则是金色长袍，山河图中纹有四爪飞鱼，有两角。
面前这人虽然身材矮小，但却穿着白色锦服，大概率跟夏商元一样，是山河司千户。
至于为什么不知副千户，则是因为他的腰带上有两枚翠绿玉佩，合在一起刚好可以形成飞鱼。
周天意今天早上在夏商元的腰间曾经见过这样的玉佩，看样子应该是千户独有的装饰品。
“新来的，没见过啊？”夏侯瑾打量着周天意，随后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副画是指挥使大人所做，挂在这里二十多年了，每每看见都觉得心潮澎湃。”
周天意立在一旁，颔首道：“确实，如果大禹山河如画中所示，那么百姓应该多么幸福啊。”
“此画之意，正是我等向往之处。”夏侯瑾嘿嘿一笑，手中铁胆连连转动，声响悠扬，回味绵长。
随后，看了一眼周天意的衣着，问道：“你怎么没穿官服？”
周天意露出苦笑，他今天才过来任职，还没到千户院门口就被夏商元叫上去查案，哪来的时间更换衣服。
况且两人去的是赌坊，如果穿着官服过去，定然会引起赌坊人员的警惕。
周天意赶忙从怀中掏出文书，解释道：“我是今天才入职的新人，这是夏千户给的文书。”
“夏千户？”夏侯瑾面露异色，抬手接过文书，打开才发现周天意说的是夏商元，暗自于心中开始恼怒：
狗屁的夏商元，非要叫这个名字，害的我经常弄错。
他大致扫了一眼，便将文书再次递了过去，面不改色的说道：“平日里还是需要穿上的，这样出去办事也方便些。”
周天意正欲回答，却听见夏商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侯瑾深吸一口气，连头都没扭过去，没好气的说道：“别叫我老夏，叫我夏侯。”
“好的，老夏。”
夏商元笑着答应，接着跟周天意介绍起来。
“你们两个去查什么案子了，竟然连官服都没有穿，莫非事情很棘手？”
夏侯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随后跳上桌椅，拿起茶水灌入口中。
“噗！”
他才喝了一口，便将水吐了出来，道：“真是难喝，什么时候能把碧螺春换掉。”
周天意扯了扯嘴角，自己方才还觉得碧螺春不错，到了夏侯瑾嘴里却成了这样，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夏商元默不作声招来仆人，让其把地面打扫干净。
等到一切都恢复原样，夏商元才缓缓松了口气，道：“一个叛徒而已，牵扯的东西好像有些大，所以需要秘密调查。”
“牵扯的再大，能有我这边棘手吗？”夏侯瑾反问道：“我今天接到消息，副都御使失踪了。”
“等我带人过去的时候，发现京兆府衙门的人早就封锁了现场，根本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弄得我们什么都没查到就回来了。”
“他们现在这么嚣张？连咱们山河司都敢忤逆？”
夏商元面露惊疑，自己刚准备调查京兆府尹，他们就敢来这一套，莫非是想试试山河司的手段不成。
周天意在旁边默默听着，眼神里面流露出一丝兴趣。
京兆衙门熊府尹，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敢阻挠山河司办案。
这是活腻歪了？
他很清楚今天的探寻已经有了成效，如今就是回去做出总结的时候。
很明显。
张民在富贵坊遭遇了老千，导致不仅身上的钱财全部输光，甚至还倒欠了一大笔。
并且，他在输光后恼羞成怒的想要进行检查，却被赌坊里面的打手给丢了出来。
周天意跟张民交过手，知道这名总旗虽然爱赌，但身手却不差。
赌坊打手能把他给丢出来，修为境界方面只高不低。
一个赌坊竟然能养两名这样的打手，幕后老板的背景肯定十分深厚。
如果不是这样，根本没有哪个修者愿意为其卖命。
再说把张民叫走的那个身穿深蓝色袍子的人。
周天意暂时并不能确定，这个人究竟是谁，但是看夏商元的作态，应该心中有所猜测。
否则根本不会选择返回山河司，而是再次通过乞丐提供的线索进行调查。
这样看来应该是富贵坊的人做了局，先让张民欠下大批赌债，随后迫使他跟着深蓝袍子的人离开。
两人路过街巷，穿过人群，返回富贵坊正门，马车依旧在那里等待。
夏商元并没有着急上车，反而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拇指弯曲弹向天空。
铜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接着便消失不见。
“这是？”周天意疑惑的扭头，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般手法。
“做个标记而已，不用那么在意。”夏商元微微一笑，招手让马车过来。
周天意从昨天接触夏商元到现在，对方便使出了多种手段。
虽然现在还并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什么类型的修者，但看样子应该跟道士有关。
只是夏商元这个人却从来不束道簪，更不穿道袍，今日出来查案也是选择一层不染的衣服。
这跟印象之中的道士，有着非常大的差别。
周天意搞不懂，索性不再去想，而是思考起自己的情况。
马车在摇摇晃晃的路程中逐渐停了下来，门帘掀开，山河司衙门映入眼帘。
“我先去给你批条子，你到大厅里面坐一会儿。”夏商元交代一句，朝着西边走去，只留下周天意一个人。
周天意倒没说什么，坐在大厅里面开始喝茶。
还真别说，山河司衙门里面的茶水竟然是碧螺春，喝起来味道就是好。
他一边品茶，一边观察着大厅里面的布置。
门匾上悬挂着‘山河无恙’四个大字，铁钩银画的字体令人心生澎湃，下方是一副山河书画，描绘着百姓相伴出游，笑声嫣嫣的景象。落款处用红色朱砂笔写着：张子冲作。
再往前是一张檀木桌，若是离得近一些，便能闻见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两侧是梨花硬木高背椅。
大厅周围还分布着屏风、花瓶等装饰，整体看上去如同豪宅般，根本不像衙门。
周天意打量着四周，最终还是把目光投向书画，静静感受着里面透出的意味。
“画很不错吧。”
一道声音传来，随后便是特地发出的脚步声。
周天意扭头看去，发现一个矮小男子正仰着头看自己。
此人五短身材，面皮黝黑，项短脖粗，头大身细，身高不足六尺，手拿一对铁胆不停转动，身着白色锦服，其上同样绣着山河图案。
“卑职山河司小旗官周天意，见过大人。”
周天意赶忙拱手行礼，他通过观察发现，山河司人员在服饰上很有讲究。
百户以下身穿黑色长袍，其上绣着山河图，百户虽然依旧是黑袍，但却是由云锦中的妆花罗、妆花纱、妆花绢制成。
至于副千户以及千户，则是白色长袍，同样绣山河图案，根据腰带装饰加以区分。
镇抚使、指挥佥事、指挥同知为银色长袍，山河团中多了飞鱼绣花，并按照飞鱼图案的不同进行分级。
至于指挥使，则是金色长袍，山河图中纹有四爪飞鱼，有两角。
面前这人虽然身材矮小，但却穿着白色锦服，大概率跟夏商元一样，是山河司千户。
至于为什么不知副千户，则是因为他的腰带上有两枚翠绿玉佩，合在一起刚好可以形成飞鱼。
周天意今天早上在夏商元的腰间曾经见过这样的玉佩，看样子应该是千户独有的装饰品。
“新来的，没见过啊？”夏侯瑾打量着周天意，随后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副画是指挥使大人所做，挂在这里二十多年了，每每看见都觉得心潮澎湃。”
周天意立在一旁，颔首道：“确实，如果大禹山河如画中所示，那么百姓应该多么幸福啊。”
“此画之意，正是我等向往之处。”夏侯瑾嘿嘿一笑，手中铁胆连连转动，声响悠扬，回味绵长。
随后，看了一眼周天意的衣着，问道：“你怎么没穿官服？”
周天意露出苦笑，他今天才过来任职，还没到千户院门口就被夏商元叫上去查案，哪来的时间更换衣服。
况且两人去的是赌坊，如果穿着官服过去，定然会引起赌坊人员的警惕。
周天意赶忙从怀中掏出文书，解释道：“我是今天才入职的新人，这是夏千户给的文书。”
“夏千户？”夏侯瑾面露异色，抬手接过文书，打开才发现周天意说的是夏商元，暗自于心中开始恼怒：
狗屁的夏商元，非要叫这个名字，害的我经常弄错。
他大致扫了一眼，便将文书再次递了过去，面不改色的说道：“平日里还是需要穿上的，这样出去办事也方便些。”
周天意正欲回答，却听见夏商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侯瑾深吸一口气，连头都没扭过去，没好气的说道：“别叫我老夏，叫我夏侯。”
“好的，老夏。”
夏商元笑着答应，接着跟周天意介绍起来。
“你们两个去查什么案子了，竟然连官服都没有穿，莫非事情很棘手？”
夏侯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随后跳上桌椅，拿起茶水灌入口中。
“噗！”
他才喝了一口，便将水吐了出来，道：“真是难喝，什么时候能把碧螺春换掉。”
周天意扯了扯嘴角，自己方才还觉得碧螺春不错，到了夏侯瑾嘴里却成了这样，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夏商元默不作声招来仆人，让其把地面打扫干净。
等到一切都恢复原样，夏商元才缓缓松了口气，道：“一个叛徒而已，牵扯的东西好像有些大，所以需要秘密调查。”
“牵扯的再大，能有我这边棘手吗？”夏侯瑾反问道：“我今天接到消息，副都御使失踪了。”
“等我带人过去的时候，发现京兆府衙门的人早就封锁了现场，根本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弄得我们什么都没查到就回来了。”
“他们现在这么嚣张？连咱们山河司都敢忤逆？”
夏商元面露惊疑，自己刚准备调查京兆府尹，他们就敢来这一套，莫非是想试试山河司的手段不成。
周天意在旁边默默听着，眼神里面流露出一丝兴趣。
京兆衙门熊府尹，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敢阻挠山河司办案。
这是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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