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因祸得福
周天意没去管王一春的胡言乱语，正欲扭头继续寻找纱布，只听见房门声传来。
他下意识认为是东厂太监找到了这里，赶忙提到上前，蜷缩在墙边，准备等来人进入后给予致命一击。
门扉慢慢被推开，暴雨声瞬间清晰起来。
一道矮小人影步入房间，还没有所动作，长刀就横在脖间。
“意哥，是我。”狗娃急忙说道。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城西入口等着吗？”周天意收刀而立，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这是因为体内有暴躁内力不断冲刷，所形成的现象。
“东厂全部进入城西之后，入口已经没人把手，我怕你找不到路就进来了。”
狗娃急忙说出原因，雨水不断顺着他的衣服滴落。然而即便如此，倔强的发丝依旧翘立。
“李进忠走了？”周天意先是稍微稳定住体内暴躁不休的气息，接着转身继续寻找起纱布等医疗物资。
狗娃连连点头，快步走上前，跟他一同寻找，“那个老头在下雨的时候，坐着八人大轿走了。”
两人不断在屋内来回搜索，可除了破铜烂铁什么都没有找到。
周天意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来到王一春躺着的地方，望着下半身被黑红血液浸湿的人，轻声说道：“兄弟，对不住了。”
此刻的王一春却露出微笑，精神仿佛也好了许多，脸上升起红晕，涣散的眼神逐渐凝实。
他看向周天意跟狗娃，轻声说道：“其实我有件事情没跟你说。”
“我知道。”
周天意点头承认，扶起王一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你知道？”王一春露出思索神色，随即看向狗娃，眼神里面的疑惑消失。
“也是，你们一直都在一起，肯定知道我骗了你。”
王一春说完这句话，眉头猛然紧皱，只觉得刚才充沛的力气开始快速流失。
他艰难的转过头，眼睛死死盯住周天意，道：“你说的报酬，还有效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报酬？！”
周天意咬着牙，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当然。”王一春吐出一句话：“我可还要去照顾好妹妹呢……”
“下辈子吧，我双倍付给你。”周天意轻轻拍着王一春的手臂，试图让他走的安心一些。
他看得出来，王一春已经过了回光返照的地步。
被尖刺捅穿大动脉，流血过多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相当不容易。
可王一春却不想善罢甘休，他缓缓摇头，脸色再度苍白起来，嘴唇哆嗦的说道：“我还有一个弟弟，帮我带给他吧……”
“你弟弟叫什……”
周天意下意识的问道，可靠在肩头的男人却猛然一软，倾倒在布满血迹的地上。
“意哥，他死了？”
全程没有说话的狗娃，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虽说他在城西见过很多死人，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死亡现场。
有种莫名的寒意，顺着狗娃的脊梁涌上脑袋。
屋外瓢泼如旧的大雨，更是将温度拉到最低。
狗娃张了张嘴，习惯性的扒拉起头发，想要说些什么，可怎么都说不出来。
周天意沉默着点头，伸手将王一春的尸体放好。
他们两人虽然昨天才见面，但对方却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贪财、狡猾、总想着好妹妹的说书人，终究因为自己的行为，离开了这个世界。
周天意整理好心晴，扭头看向狗娃，道：“帮我个忙。”
狗娃下意识认为，周天意是想知道王一春究竟什么事情没跟他说。
正想回复时，又听见了周天意的声音。
“躲在旁边看住门口，如果遇上黑衣服的人不要说我在这里。要是碰上蓝袍太监，先自己藏好，如果被发现了千万不要管我，直接扭头逃命。”
周天意这样说，是因为不想耽误山河司人员寻找杨廉的线索。
至于东厂太监，狗娃若是碰上了，不被发现还好，若是不幸被找到，直接逃跑是最好的选择。
狗娃张了张嘴，他虽然年龄小，但也知道应该做些什么，重重点头答应。
“意哥，你忙你的，等会我跟你说件事情。”
“好。”
周天意点头，接着盘膝而坐，闭眼开始处理流转于体内的暴躁能量。
蛤蟆带给他的《仙人经》虽然能够化外力为己用，但却不能处理存在于内部的力量。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驯服这些能量。若是无法实现，便利用它们冲击凡胎锻骨阶段。
凡胎锻骨，顾名思义就是锻炼骨骼强度。
人体共有206块骨头，按照凡胎锻骨阶段的要求，需要全部淬炼一遍。
将原本白皙的骨骼，转化为黑铁色泽方为成功。
当然，黑铁只是最初级的定义。
在此之上还有白银，黄金，玉质等颜色。
跟以前打游戏的等级相似，先尝试能不能驯服吧……周天意心神逐渐归一，感受着流转于识海跟丹田两处的气团，以及分散在各处，不断撕毁经脉的能量。
他先是操控气团，准备将这些能量进行收集，可试了几次之后便发现根本无法办到。
由《仙人经》所产生的气团，只会遵循特定的线路进行流转，根本不会抵达身体其他地方。
就像是始终执行命令的机器人一般，虽有效但十分固执，不会变通。
这就有点难受了，应该怎么办呢……周天意苦思冥想，最后一咬牙，心随意动，将散布各处的暴躁能量激发，使其直接涌向每块骨骼。
这样的做法，就像是在房间里面放烟花，后果可想而知。
暴躁能量在无法得到有效释放的前提下，只能于最小的空间中爆炸。
这空间的定义，就是周天意的身体。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传来，周天意忍着痛，感受着能量一遍遍冲刷自己的骨骼。
起初的时候，骨骼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开始粉碎，造成多处内伤。
随后，骨骼似乎适应了能量的冲刷，逐渐恢复原状，并开始变硬。
到最后，竟真的呈现出黑铁色泽。
成了吗？周天意心中发出疑问，总觉得事情有些太过顺利。
他沉下心神，细细观察起骨骼，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在他的视线里面，骨骼并非是黑铁色泽，更像是被炸烂般，变成黑黢黢的颜色。
与此同时，周天意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无边痛意宛若暴风雨下的海洋，掀起滔天巨浪拍打而来。
“哼……”
周天意闷哼一声，嘴角流淌出鲜血，看的狗娃神色紧张，不知所措。
可他现在却顾不上说些什么，只能以坚强的意志来抵御这股痛感，并寻找起解决方法。
由《仙人经》所产生的气团，依旧平稳运行，似乎根本不关心自己所在地方的变化。
周天意无奈之下，只能通过不断默念《仙人经》第一卷本纲尝试催动。
可无论怎么做，结果都是徒劳。
完了，我不会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吧……周天意的心情逐渐下沉。
练皮阶段的痛苦，只在于皮肤之上。而锻骨阶段，则是把每块骨骼拆分下来，再重新装回去。
此间所产生的痛意，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再加上现在骨骼变未黑黢黢的物质，早就没了该有的特征，一切都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正在此时，原本以固定线路运行的气团，逐渐散发出一根根清澈透明的丝线，如春雨般滴落在206块骨骼之上。
这是……周天意愕然发愣，原本黑黢黢的骨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复原，并逐渐变成透明状。
到最后，所有骨骼全部转化成最新状态，一股由内至外的充沛感，涌入周天意的脑海。
“因祸得福啊！”
周天意于心底忍不住发出感叹，同样又升起疑惑。
按道理来说，抵达凡胎锻骨阶段的修者，骨骼色泽根本不会是透明状。
可自己却成了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天意苦思冥想，终究无法得到答案，只能将其归咎成《仙人经》的特殊。
等这件事处理完，一定要把大禹京城所有好吃好喝的买完，然后孝敬给蛤蟆，没有它的帮助，我根本不可能有此奇遇……周天意下定决心，睁开双眼就看见狗娃关切的表情。
“意哥，你没事了？”狗娃发出惊叹。
他刚才看的很清楚，原本皮肤通红的周天意，在一瞬间恢复成原本状态。紧接着浑身像是没了骨头般，开始塌陷干瘪，只剩下一张人皮瘫在地上。
狗娃觉得这是自己见过的最恐怖画面，他想跑，但又想到对方是周天意，所以只能按压住恐惧，继续呆在这里。
万幸的是‘人皮’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像重新被安装了支架，再度恢复成周天意的模样。
那时的周天意，浑身上下透着氤氲光芒，背后更是有一尊双瞳巨大的异兽仰头而立。
狗娃之前在街上被太监殴打的时候，就已经将周天意视作在世仙人。
此刻再次见到这种现象，心中更加鉴定其想法。
意哥，绝对是仙人！
周天意露出一丝微笑，感受着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子，道：“你刚才想要跟我说什么？”
狗娃原本兴奋的心情，悄然变得惆怅起来。
他抿动嘴唇，最终下定决心，道：
“意哥，刚才王一春说的那件事情，就是……”
他下意识认为是东厂太监找到了这里，赶忙提到上前，蜷缩在墙边，准备等来人进入后给予致命一击。
门扉慢慢被推开，暴雨声瞬间清晰起来。
一道矮小人影步入房间，还没有所动作，长刀就横在脖间。
“意哥，是我。”狗娃急忙说道。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城西入口等着吗？”周天意收刀而立，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这是因为体内有暴躁内力不断冲刷，所形成的现象。
“东厂全部进入城西之后，入口已经没人把手，我怕你找不到路就进来了。”
狗娃急忙说出原因，雨水不断顺着他的衣服滴落。然而即便如此，倔强的发丝依旧翘立。
“李进忠走了？”周天意先是稍微稳定住体内暴躁不休的气息，接着转身继续寻找起纱布等医疗物资。
狗娃连连点头，快步走上前，跟他一同寻找，“那个老头在下雨的时候，坐着八人大轿走了。”
两人不断在屋内来回搜索，可除了破铜烂铁什么都没有找到。
周天意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来到王一春躺着的地方，望着下半身被黑红血液浸湿的人，轻声说道：“兄弟，对不住了。”
此刻的王一春却露出微笑，精神仿佛也好了许多，脸上升起红晕，涣散的眼神逐渐凝实。
他看向周天意跟狗娃，轻声说道：“其实我有件事情没跟你说。”
“我知道。”
周天意点头承认，扶起王一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你知道？”王一春露出思索神色，随即看向狗娃，眼神里面的疑惑消失。
“也是，你们一直都在一起，肯定知道我骗了你。”
王一春说完这句话，眉头猛然紧皱，只觉得刚才充沛的力气开始快速流失。
他艰难的转过头，眼睛死死盯住周天意，道：“你说的报酬，还有效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报酬？！”
周天意咬着牙，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当然。”王一春吐出一句话：“我可还要去照顾好妹妹呢……”
“下辈子吧，我双倍付给你。”周天意轻轻拍着王一春的手臂，试图让他走的安心一些。
他看得出来，王一春已经过了回光返照的地步。
被尖刺捅穿大动脉，流血过多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相当不容易。
可王一春却不想善罢甘休，他缓缓摇头，脸色再度苍白起来，嘴唇哆嗦的说道：“我还有一个弟弟，帮我带给他吧……”
“你弟弟叫什……”
周天意下意识的问道，可靠在肩头的男人却猛然一软，倾倒在布满血迹的地上。
“意哥，他死了？”
全程没有说话的狗娃，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虽说他在城西见过很多死人，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死亡现场。
有种莫名的寒意，顺着狗娃的脊梁涌上脑袋。
屋外瓢泼如旧的大雨，更是将温度拉到最低。
狗娃张了张嘴，习惯性的扒拉起头发，想要说些什么，可怎么都说不出来。
周天意沉默着点头，伸手将王一春的尸体放好。
他们两人虽然昨天才见面，但对方却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贪财、狡猾、总想着好妹妹的说书人，终究因为自己的行为，离开了这个世界。
周天意整理好心晴，扭头看向狗娃，道：“帮我个忙。”
狗娃下意识认为，周天意是想知道王一春究竟什么事情没跟他说。
正想回复时，又听见了周天意的声音。
“躲在旁边看住门口，如果遇上黑衣服的人不要说我在这里。要是碰上蓝袍太监，先自己藏好，如果被发现了千万不要管我，直接扭头逃命。”
周天意这样说，是因为不想耽误山河司人员寻找杨廉的线索。
至于东厂太监，狗娃若是碰上了，不被发现还好，若是不幸被找到，直接逃跑是最好的选择。
狗娃张了张嘴，他虽然年龄小，但也知道应该做些什么，重重点头答应。
“意哥，你忙你的，等会我跟你说件事情。”
“好。”
周天意点头，接着盘膝而坐，闭眼开始处理流转于体内的暴躁能量。
蛤蟆带给他的《仙人经》虽然能够化外力为己用，但却不能处理存在于内部的力量。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驯服这些能量。若是无法实现，便利用它们冲击凡胎锻骨阶段。
凡胎锻骨，顾名思义就是锻炼骨骼强度。
人体共有206块骨头，按照凡胎锻骨阶段的要求，需要全部淬炼一遍。
将原本白皙的骨骼，转化为黑铁色泽方为成功。
当然，黑铁只是最初级的定义。
在此之上还有白银，黄金，玉质等颜色。
跟以前打游戏的等级相似，先尝试能不能驯服吧……周天意心神逐渐归一，感受着流转于识海跟丹田两处的气团，以及分散在各处，不断撕毁经脉的能量。
他先是操控气团，准备将这些能量进行收集，可试了几次之后便发现根本无法办到。
由《仙人经》所产生的气团，只会遵循特定的线路进行流转，根本不会抵达身体其他地方。
就像是始终执行命令的机器人一般，虽有效但十分固执，不会变通。
这就有点难受了，应该怎么办呢……周天意苦思冥想，最后一咬牙，心随意动，将散布各处的暴躁能量激发，使其直接涌向每块骨骼。
这样的做法，就像是在房间里面放烟花，后果可想而知。
暴躁能量在无法得到有效释放的前提下，只能于最小的空间中爆炸。
这空间的定义，就是周天意的身体。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传来，周天意忍着痛，感受着能量一遍遍冲刷自己的骨骼。
起初的时候，骨骼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开始粉碎，造成多处内伤。
随后，骨骼似乎适应了能量的冲刷，逐渐恢复原状，并开始变硬。
到最后，竟真的呈现出黑铁色泽。
成了吗？周天意心中发出疑问，总觉得事情有些太过顺利。
他沉下心神，细细观察起骨骼，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在他的视线里面，骨骼并非是黑铁色泽，更像是被炸烂般，变成黑黢黢的颜色。
与此同时，周天意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无边痛意宛若暴风雨下的海洋，掀起滔天巨浪拍打而来。
“哼……”
周天意闷哼一声，嘴角流淌出鲜血，看的狗娃神色紧张，不知所措。
可他现在却顾不上说些什么，只能以坚强的意志来抵御这股痛感，并寻找起解决方法。
由《仙人经》所产生的气团，依旧平稳运行，似乎根本不关心自己所在地方的变化。
周天意无奈之下，只能通过不断默念《仙人经》第一卷本纲尝试催动。
可无论怎么做，结果都是徒劳。
完了，我不会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吧……周天意的心情逐渐下沉。
练皮阶段的痛苦，只在于皮肤之上。而锻骨阶段，则是把每块骨骼拆分下来，再重新装回去。
此间所产生的痛意，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再加上现在骨骼变未黑黢黢的物质，早就没了该有的特征，一切都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正在此时，原本以固定线路运行的气团，逐渐散发出一根根清澈透明的丝线，如春雨般滴落在206块骨骼之上。
这是……周天意愕然发愣，原本黑黢黢的骨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复原，并逐渐变成透明状。
到最后，所有骨骼全部转化成最新状态，一股由内至外的充沛感，涌入周天意的脑海。
“因祸得福啊！”
周天意于心底忍不住发出感叹，同样又升起疑惑。
按道理来说，抵达凡胎锻骨阶段的修者，骨骼色泽根本不会是透明状。
可自己却成了这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天意苦思冥想，终究无法得到答案，只能将其归咎成《仙人经》的特殊。
等这件事处理完，一定要把大禹京城所有好吃好喝的买完，然后孝敬给蛤蟆，没有它的帮助，我根本不可能有此奇遇……周天意下定决心，睁开双眼就看见狗娃关切的表情。
“意哥，你没事了？”狗娃发出惊叹。
他刚才看的很清楚，原本皮肤通红的周天意，在一瞬间恢复成原本状态。紧接着浑身像是没了骨头般，开始塌陷干瘪，只剩下一张人皮瘫在地上。
狗娃觉得这是自己见过的最恐怖画面，他想跑，但又想到对方是周天意，所以只能按压住恐惧，继续呆在这里。
万幸的是‘人皮’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像重新被安装了支架，再度恢复成周天意的模样。
那时的周天意，浑身上下透着氤氲光芒，背后更是有一尊双瞳巨大的异兽仰头而立。
狗娃之前在街上被太监殴打的时候，就已经将周天意视作在世仙人。
此刻再次见到这种现象，心中更加鉴定其想法。
意哥，绝对是仙人！
周天意露出一丝微笑，感受着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子，道：“你刚才想要跟我说什么？”
狗娃原本兴奋的心情，悄然变得惆怅起来。
他抿动嘴唇，最终下定决心，道：
“意哥，刚才王一春说的那件事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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