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惊弓之鸟
民要杀的是邕州刺史王翠山，而民愤愤冲向刺史府那刻，王翠山正藏于别院与妙龄小妾饮酒调情。他晓得这样的小打小闹对领军有方的章肃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待心腹报告动乱平息后，他换了一身红色的官服匆匆赶回刺史府，迎接章肃和夔王。
木樨本想一同前往，却被夔王遣去监督放民一事。
为首的那披坚执锐人冷冷看了一眼木樨后，就执行了军令。粗衣麻布人执了农具丧气着纷纷散去。
木樨回到客栈，在明灭不定的烛光下认真地查看那支弩箭。那箭一尺长，箭尖似针又细又小，尖头还有一股淡淡的气味。她仔细地嗅了嗅，发现此气味竟与在她真身上拉线扎网的黑蜘蛛如出一辙。那黑蜘蛛不过拇指大，却能靠一张黑网上的气息捕杀蜻蜓、蝴蝶，甚至麻雀。
此时，有人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饼进来。香气四溢的羊肉立刻触动了木樨的味觉。她放下弩箭，看向进来的那人。她认得他，正是府上那脸上长痣的丑侍从。那夜他吓得魂不守舍，但今夜却平静如水。
“木樨姑娘饿了吧。这羊肉汤饼不错，暖暖的，正好去去寒气。”他十分关切地说，眼却睨向烛光下的那支短小精致的弩箭，“这是......”
“是一支短箭。”木樨端过羊肉汤饼，向他露了一朵笑花。
丑侍从小心地捏起那支弩箭的箭尾，且将尖端部位放在黄色的烛焰上烧了烧。
木樨埋头吃得正香，突的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类似烧焦的气味，就抬了抬头，恰好见着那箭尖在火上烤。
“你在做什么？”她尖叫了一声。
丑侍从一惊，拿箭尾的手一松，弩箭落了下来，竹制的箭尾擦过烛焰染上了星星小火。
木樨晓得火可灭万物，如此一烧，那害殿下的证据就没了。她猛的一抬手，食指和无名指向一只杯盏一划，杯盏顷刻翻倒，茶水溅在火苗上，火苗熄了。
丑侍从见了那一幕，面色骤白。他听说过某些世外高人可使朽木开花，石头点金，但看木樨长相，若说是道骨仙风就差远了。
“你、你怎、怎么会指、指一指那杯子，那杯子就、就翻了？”
木樨一改方才的好面孔，冷冷地瞥向那个丑侍从，沉声道：“原来那个一直暗地里害殿下的人是你！”
“冤枉啊！”丑侍从扑通下跪。
“这支弩箭箭尖上涂有剧毒，你知道有毒，所以拿的是尾端。你把箭尖放在火上烧就为了去除毒性。你害怕殿下会查出毒的来源。”
“老奴跟随殿下多年绝不敢有害殿下的心！”丑侍从诚恳地道。
木樨拿起那支弩箭，又嗅了嗅箭尖。果如她所料，那气味淡了不少。她蹲下身子，将箭尖对准那丑侍从的手背，威胁道：“如果你用右手的食指刺一下箭尖，我便信了。”
丑侍从颤抖着抬起右手。
木樨冷言道：“当初在夔王殿下体内中下水莽草毒的应该也是你吧。我还记得，那日我要为殿下去水莽草毒时，你可是恨不得两只脚都举起来反对的。你居然跟一只鬼魂勾结陷害夔王殿下。你究竟意欲何为？”
木樨说话的工夫，丑侍从突然一番手掌，称木樨不备，将箭身一个翻转，箭头刺向了木樨的手。她的手背被划了一道口子，鲜绿的血顷刻流出。
他头一回见人流绿血，惊慌失色下转身想跑。木樨抬手轻轻一点木门，门吱嘎一声就阖上了。
“你、你是妖、妖怪！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木樨用左手捂住右手上的伤口，尽量不让鲜绿的血流出来。
“夔王殿下平日里对你们礼贤，吃的喝的穿的从未怠慢，即便是只妖，也懂得知恩图报，而你却恩将仇报。你说，你究竟为何要害他？”
丑侍从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本能地对着门口大喊：“有妖怪！捉妖怪啊！”
夜深，客栈楼梯和走廊上并没有人上上下下，来来往往，但住隔壁的客人还是听到了叫声。木樨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响声，赶忙一挥臂，用时灵时不灵的遁地咒将丑侍从带出了她的房间。
木樨不过功力不足且非勤奋好学的百年小妖，遂，这一施咒竟是带着那丑侍从在离客栈不远的街道上摔了个狗爬式。街上空荡荡的，清冷的月光似流水无情地洒散在石子路面上。
木樨骨碌爬起，眼角一瞥，恰见一支极小的弓弩躺在路面上，弓弩上还架着一支一尺长的短箭。她迅速拾起弓弩，将箭尖对准侍从。
“这就是害人的工具吧！”
丑侍从蜷缩在路面，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别杀我！别杀我！”
木樨一步一步地逼近丑侍从。丑侍从一点一点地向后挪动。
“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你们凡人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你倒好，吃了拿了殿下的，还要杀他。你这种人即便死了也只配去地狱受苦，下辈子做猪做牛。”木樨愤愤地说，眼里闪烁着一股怒火，恨不得熔了眼前的这个人。说来，她跟这个人并无仇恨，且妖害人是要记罪的，但她根本无法控制滋生于内心的恨意，好像替夔王殿下除害是一种莫名的天命。
“你别过来！别过来！”丑侍从牙齿咬紧，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惧。
“你这种人死有余辜！”
木樨本不懂更不会用弓弩，但在来邕州的一路上见烈阳用那东西杀敌，几次三番也就看懂了。她一按下弓弩下的按钮，那支短箭就迅速飞出，直奔丑侍从的颈子。旋即，就闻咔嚓一声，他的颈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黑蜘蛛的毒迅速溶入颈血中，红色的血立马变得墨一般黑。那毒相当厉害。也就眨眼的工夫，丑侍从四肢麻木、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言语不清。
“你、你、你......”
“你射殿下一箭，我便还你一箭，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了。不过，别让我再看见你出现在殿下的身边。”
木樨朝那丑侍从的右手重重扔下弓弩就扬长而去了。
木樨本想一同前往，却被夔王遣去监督放民一事。
为首的那披坚执锐人冷冷看了一眼木樨后，就执行了军令。粗衣麻布人执了农具丧气着纷纷散去。
木樨回到客栈，在明灭不定的烛光下认真地查看那支弩箭。那箭一尺长，箭尖似针又细又小，尖头还有一股淡淡的气味。她仔细地嗅了嗅，发现此气味竟与在她真身上拉线扎网的黑蜘蛛如出一辙。那黑蜘蛛不过拇指大，却能靠一张黑网上的气息捕杀蜻蜓、蝴蝶，甚至麻雀。
此时，有人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饼进来。香气四溢的羊肉立刻触动了木樨的味觉。她放下弩箭，看向进来的那人。她认得他，正是府上那脸上长痣的丑侍从。那夜他吓得魂不守舍，但今夜却平静如水。
“木樨姑娘饿了吧。这羊肉汤饼不错，暖暖的，正好去去寒气。”他十分关切地说，眼却睨向烛光下的那支短小精致的弩箭，“这是......”
“是一支短箭。”木樨端过羊肉汤饼，向他露了一朵笑花。
丑侍从小心地捏起那支弩箭的箭尾，且将尖端部位放在黄色的烛焰上烧了烧。
木樨埋头吃得正香，突的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类似烧焦的气味，就抬了抬头，恰好见着那箭尖在火上烤。
“你在做什么？”她尖叫了一声。
丑侍从一惊，拿箭尾的手一松，弩箭落了下来，竹制的箭尾擦过烛焰染上了星星小火。
木樨晓得火可灭万物，如此一烧，那害殿下的证据就没了。她猛的一抬手，食指和无名指向一只杯盏一划，杯盏顷刻翻倒，茶水溅在火苗上，火苗熄了。
丑侍从见了那一幕，面色骤白。他听说过某些世外高人可使朽木开花，石头点金，但看木樨长相，若说是道骨仙风就差远了。
“你、你怎、怎么会指、指一指那杯子，那杯子就、就翻了？”
木樨一改方才的好面孔，冷冷地瞥向那个丑侍从，沉声道：“原来那个一直暗地里害殿下的人是你！”
“冤枉啊！”丑侍从扑通下跪。
“这支弩箭箭尖上涂有剧毒，你知道有毒，所以拿的是尾端。你把箭尖放在火上烧就为了去除毒性。你害怕殿下会查出毒的来源。”
“老奴跟随殿下多年绝不敢有害殿下的心！”丑侍从诚恳地道。
木樨拿起那支弩箭，又嗅了嗅箭尖。果如她所料，那气味淡了不少。她蹲下身子，将箭尖对准那丑侍从的手背，威胁道：“如果你用右手的食指刺一下箭尖，我便信了。”
丑侍从颤抖着抬起右手。
木樨冷言道：“当初在夔王殿下体内中下水莽草毒的应该也是你吧。我还记得，那日我要为殿下去水莽草毒时，你可是恨不得两只脚都举起来反对的。你居然跟一只鬼魂勾结陷害夔王殿下。你究竟意欲何为？”
木樨说话的工夫，丑侍从突然一番手掌，称木樨不备，将箭身一个翻转，箭头刺向了木樨的手。她的手背被划了一道口子，鲜绿的血顷刻流出。
他头一回见人流绿血，惊慌失色下转身想跑。木樨抬手轻轻一点木门，门吱嘎一声就阖上了。
“你、你是妖、妖怪！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木樨用左手捂住右手上的伤口，尽量不让鲜绿的血流出来。
“夔王殿下平日里对你们礼贤，吃的喝的穿的从未怠慢，即便是只妖，也懂得知恩图报，而你却恩将仇报。你说，你究竟为何要害他？”
丑侍从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本能地对着门口大喊：“有妖怪！捉妖怪啊！”
夜深，客栈楼梯和走廊上并没有人上上下下，来来往往，但住隔壁的客人还是听到了叫声。木樨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响声，赶忙一挥臂，用时灵时不灵的遁地咒将丑侍从带出了她的房间。
木樨不过功力不足且非勤奋好学的百年小妖，遂，这一施咒竟是带着那丑侍从在离客栈不远的街道上摔了个狗爬式。街上空荡荡的，清冷的月光似流水无情地洒散在石子路面上。
木樨骨碌爬起，眼角一瞥，恰见一支极小的弓弩躺在路面上，弓弩上还架着一支一尺长的短箭。她迅速拾起弓弩，将箭尖对准侍从。
“这就是害人的工具吧！”
丑侍从蜷缩在路面，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别杀我！别杀我！”
木樨一步一步地逼近丑侍从。丑侍从一点一点地向后挪动。
“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你们凡人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你倒好，吃了拿了殿下的，还要杀他。你这种人即便死了也只配去地狱受苦，下辈子做猪做牛。”木樨愤愤地说，眼里闪烁着一股怒火，恨不得熔了眼前的这个人。说来，她跟这个人并无仇恨，且妖害人是要记罪的，但她根本无法控制滋生于内心的恨意，好像替夔王殿下除害是一种莫名的天命。
“你别过来！别过来！”丑侍从牙齿咬紧，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惧。
“你这种人死有余辜！”
木樨本不懂更不会用弓弩，但在来邕州的一路上见烈阳用那东西杀敌，几次三番也就看懂了。她一按下弓弩下的按钮，那支短箭就迅速飞出，直奔丑侍从的颈子。旋即，就闻咔嚓一声，他的颈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黑蜘蛛的毒迅速溶入颈血中，红色的血立马变得墨一般黑。那毒相当厉害。也就眨眼的工夫，丑侍从四肢麻木、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言语不清。
“你、你、你......”
“你射殿下一箭，我便还你一箭，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了。不过，别让我再看见你出现在殿下的身边。”
木樨朝那丑侍从的右手重重扔下弓弩就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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