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寻镜相遇
是他？
自鸡窝一别，已一月有余。说实话，她早迫不及待地见殿下了，却不是这时候，毕竟她是来盗七彩琉璃镜的。
木樨的面色一刹那灰了，两只眼瞪得铜铃般大，眼里闪着诧然的光芒。
怀里的老兔子赶紧张嘴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她忽感一丝疼痛，晃晃脑，背过身。
“好。你且去吧！”
衙门老爷刚走，木樨就忐忑起来。她在堂中来回踱步，不晓得该走该留。
老兔子跳到桌上，见苹果又大又红，取了一个砸吧砸吧地啃。啃完苹果，见木樨还在堂中走，便道：“小樨樨啊，你可不可以别前前后后地绕，绕得我脑袋疼。这苹果甜，要不你也尝一个？”
木樨回过头，看了看捧苹果的老兔子，迸了三字：“食不言！”
老兔子一懵，“啥？食不言？小樨樨啊，你不会忘了自己以前饮水的声音了吧，咕噜咕噜，吓得人家蝶蝶蜂蜂以为是怪物作祟呢。”
木樨挠挠耳，大抵觉得面子挂不住，脸色有些讪讪，“你吃你的，别管我。”
到底是三百岁的老兔子，见识广，它看出了端倪，一蹦一蹦，跳到木樨肩膀上，凑着她耳根，调侃：“是不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木樨没想到好财的老兔子还懂人间风雅，白了它一眼。
老兔子又道：“其实，这样也挺好。你跟殿下熟。如果殿下找到真镜，你就跟说借来看看，这样咱们连盗的罪名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此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动物对声音的反应本就比人敏感，何况还是只活了三百岁的老兔子。它速丢下苹果，趴在案上成半眯状。
衙门老爷一来一回挺快，且人未进堂，声已入室。
“殿下，这位就是下官向您推荐的镇元大仙门下的、的、”刚才走得急，他忘了问木樨名讳，想了一会儿，方道：“半仙”二字。
木樨稍微整理了一下不安的心境，转过身，学着仙门修士的样子向着紫色官服的夔王殿下端雅地行见面礼。
夔王殿下见衙门老爷口中的半仙竟是桂花小妖木樨，微微一怔。
“你......”他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
衙门老爷瞧着这个半仙跟夔王殿下头一回见面的气氛有点儿古怪，似乎他们认识又似乎夔王殿下不喜这个半仙。他怕得罪夔王，也怕触怒半仙，想着离开最妙，恰好俯首瞧见地上一只啃了近半的红苹果滚来滚去，便笑嘻嘻道：“原来仙姑喜欢蜀中的苹果啊，那下官再去拿些来。您们先谈正事。”
夔王侧过头，朝衙门老爷点了点。
衙门老爷走后，木樨复了明朗少女的形象，摆手跟夔王殿下打招呼。
“我、我、那、那个，啊，一月未见殿下，殿下还是那么的、那么的风姿绰约、玉树临风。”她笑得灿烂，恍若四月桃花开。
夔王俯首拾起那只啃了一半的苹果，置于半眯的老兔子面前。他没有急着说话，只静然地看着她，浅淡的眸色中几分忧虑，几分惊喜，几分无措。
木樨被看得有点儿不自在，就拾了张蒲团坐下，切入正题道：“听说殿下接了个脑袋疼的任务，木樨毛遂自荐来帮殿下解忧。”
不曾想，夔王岔开话题，问：“那夜的捉鸡妖是什么？”
老兔子一听，半阖的双目兀的睁开，悲凉、痛苦、无辜地祈望木樨。
木樨瞅瞅老兔子，结巴道：“就、就一只未成形的、的、的小灵物，因为喝鸡血可增强修为，有助成形。”
“那你这月余去哪儿了？”夔王殿下语气温柔，却微带责备。
“也没去哪儿，就回了趟木樨谷，吹了吹暖风，闻了闻桂香。话说，你家府上的桂花香就不及木樨谷的，那叫一个香而不俗，醇而不烈。”木樨故意扯开话题，怕夔王问东问西，万一她一个说漏嘴道出妖王及盗镜一事就了不得了。一则，像夔王殿下这种雅正的佛门君子绝对无法容忍一个小贼的，到时又来那句：你从哪里回哪里去。二则，她喜欢夔王殿下，怎么能因此事在殿下心中留下污点呢。
“木樨谷？就是本王遇刺不慎闯入的地方？”夔王还在刨根问底儿。
木樨本不想在月余前的事上绕，但夔王提及，她总不能没礼貌地不答吧，遂道：“对!对！对！就突然想家回去看看。后来再回京城的时候，听说殿下来了青城山，这才巴巴地赶来。”
夔王叹了一口气，应了一句：“即是回去又何必再来。”
木樨听了这话，不晓得夔王殿下是赌气她月余了无音讯，还是真的要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反正，心中一击，但面上还是一副活泼无邪样。
“我知道殿下有难，特来相助么。对了，那个七彩琉璃镜是怎么回事？”
夔王还是信得过木樨，遂也拾了个蒲团坐下，道：“皇兄为父皇贺寿特寻来仙物七彩琉璃镜。寿宴当日为父皇炼丹的张道人说真镜照一照，可令朽木开花，丑人变美，于是就当场试了试，结果并未神奇之处。后来，张道人当场断定此为假镜。”
“那青城宗主？”
“由于是父皇寿宴，百官朝喝，闹了这么一出，父皇面上挂不去，就当场下令斩首赠镜的青城宗主。”
木樨小哀，象征性地为修仙未果的青城宗主落了两滴同情的泪。
“那殿下是怎么趟上这浑水的？”
“几日后，在朝堂上钦天监一番推演说青城宗主是白虎神君转世，在人间不明不白地被害，惹了天怒。钦天监示意父皇彻查此事，以告天神。各大臣一致认为本王曾修佛门，佛、道虽不同宗，却同为天神，何况浑王是兄长，兄有难弟该协，故举荐了本王。”夔王话锋一转：“听崔县令说你有办法辨别七彩琉璃镜真伪，此话当真？”
木樨垂首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那面假镜如今何在？”
夔王沉声应道：“就在本王处。”
自鸡窝一别，已一月有余。说实话，她早迫不及待地见殿下了，却不是这时候，毕竟她是来盗七彩琉璃镜的。
木樨的面色一刹那灰了，两只眼瞪得铜铃般大，眼里闪着诧然的光芒。
怀里的老兔子赶紧张嘴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她忽感一丝疼痛，晃晃脑，背过身。
“好。你且去吧！”
衙门老爷刚走，木樨就忐忑起来。她在堂中来回踱步，不晓得该走该留。
老兔子跳到桌上，见苹果又大又红，取了一个砸吧砸吧地啃。啃完苹果，见木樨还在堂中走，便道：“小樨樨啊，你可不可以别前前后后地绕，绕得我脑袋疼。这苹果甜，要不你也尝一个？”
木樨回过头，看了看捧苹果的老兔子，迸了三字：“食不言！”
老兔子一懵，“啥？食不言？小樨樨啊，你不会忘了自己以前饮水的声音了吧，咕噜咕噜，吓得人家蝶蝶蜂蜂以为是怪物作祟呢。”
木樨挠挠耳，大抵觉得面子挂不住，脸色有些讪讪，“你吃你的，别管我。”
到底是三百岁的老兔子，见识广，它看出了端倪，一蹦一蹦，跳到木樨肩膀上，凑着她耳根，调侃：“是不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木樨没想到好财的老兔子还懂人间风雅，白了它一眼。
老兔子又道：“其实，这样也挺好。你跟殿下熟。如果殿下找到真镜，你就跟说借来看看，这样咱们连盗的罪名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此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动物对声音的反应本就比人敏感，何况还是只活了三百岁的老兔子。它速丢下苹果，趴在案上成半眯状。
衙门老爷一来一回挺快，且人未进堂，声已入室。
“殿下，这位就是下官向您推荐的镇元大仙门下的、的、”刚才走得急，他忘了问木樨名讳，想了一会儿，方道：“半仙”二字。
木樨稍微整理了一下不安的心境，转过身，学着仙门修士的样子向着紫色官服的夔王殿下端雅地行见面礼。
夔王殿下见衙门老爷口中的半仙竟是桂花小妖木樨，微微一怔。
“你......”他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
衙门老爷瞧着这个半仙跟夔王殿下头一回见面的气氛有点儿古怪，似乎他们认识又似乎夔王殿下不喜这个半仙。他怕得罪夔王，也怕触怒半仙，想着离开最妙，恰好俯首瞧见地上一只啃了近半的红苹果滚来滚去，便笑嘻嘻道：“原来仙姑喜欢蜀中的苹果啊，那下官再去拿些来。您们先谈正事。”
夔王侧过头，朝衙门老爷点了点。
衙门老爷走后，木樨复了明朗少女的形象，摆手跟夔王殿下打招呼。
“我、我、那、那个，啊，一月未见殿下，殿下还是那么的、那么的风姿绰约、玉树临风。”她笑得灿烂，恍若四月桃花开。
夔王俯首拾起那只啃了一半的苹果，置于半眯的老兔子面前。他没有急着说话，只静然地看着她，浅淡的眸色中几分忧虑，几分惊喜，几分无措。
木樨被看得有点儿不自在，就拾了张蒲团坐下，切入正题道：“听说殿下接了个脑袋疼的任务，木樨毛遂自荐来帮殿下解忧。”
不曾想，夔王岔开话题，问：“那夜的捉鸡妖是什么？”
老兔子一听，半阖的双目兀的睁开，悲凉、痛苦、无辜地祈望木樨。
木樨瞅瞅老兔子，结巴道：“就、就一只未成形的、的、的小灵物，因为喝鸡血可增强修为，有助成形。”
“那你这月余去哪儿了？”夔王殿下语气温柔，却微带责备。
“也没去哪儿，就回了趟木樨谷，吹了吹暖风，闻了闻桂香。话说，你家府上的桂花香就不及木樨谷的，那叫一个香而不俗，醇而不烈。”木樨故意扯开话题，怕夔王问东问西，万一她一个说漏嘴道出妖王及盗镜一事就了不得了。一则，像夔王殿下这种雅正的佛门君子绝对无法容忍一个小贼的，到时又来那句：你从哪里回哪里去。二则，她喜欢夔王殿下，怎么能因此事在殿下心中留下污点呢。
“木樨谷？就是本王遇刺不慎闯入的地方？”夔王还在刨根问底儿。
木樨本不想在月余前的事上绕，但夔王提及，她总不能没礼貌地不答吧，遂道：“对!对！对！就突然想家回去看看。后来再回京城的时候，听说殿下来了青城山，这才巴巴地赶来。”
夔王叹了一口气，应了一句：“即是回去又何必再来。”
木樨听了这话，不晓得夔王殿下是赌气她月余了无音讯，还是真的要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反正，心中一击，但面上还是一副活泼无邪样。
“我知道殿下有难，特来相助么。对了，那个七彩琉璃镜是怎么回事？”
夔王还是信得过木樨，遂也拾了个蒲团坐下，道：“皇兄为父皇贺寿特寻来仙物七彩琉璃镜。寿宴当日为父皇炼丹的张道人说真镜照一照，可令朽木开花，丑人变美，于是就当场试了试，结果并未神奇之处。后来，张道人当场断定此为假镜。”
“那青城宗主？”
“由于是父皇寿宴，百官朝喝，闹了这么一出，父皇面上挂不去，就当场下令斩首赠镜的青城宗主。”
木樨小哀，象征性地为修仙未果的青城宗主落了两滴同情的泪。
“那殿下是怎么趟上这浑水的？”
“几日后，在朝堂上钦天监一番推演说青城宗主是白虎神君转世，在人间不明不白地被害，惹了天怒。钦天监示意父皇彻查此事，以告天神。各大臣一致认为本王曾修佛门，佛、道虽不同宗，却同为天神，何况浑王是兄长，兄有难弟该协，故举荐了本王。”夔王话锋一转：“听崔县令说你有办法辨别七彩琉璃镜真伪，此话当真？”
木樨垂首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那面假镜如今何在？”
夔王沉声应道：“就在本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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