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侍读送糕
木樨本只想告诉吴昭仪实情，顺带了解王宗实何人，以便除害，不想一句不慎惹上了麻烦。她非妖非人肯定是不能言明的，至于接近夔王殿下的目的......木樨想了想，道：“蜀中一别时，我曾答应殿下会去找他，做人当言而有信。”
门外那说话阴阳怪气的催促道：“娘娘，已酉时二刻。从夔王府回宫路上要一个多时辰。如若再不离去，怕是宫门要落锁了。”
吴昭仪似未听到外面的话，盯牢木樨，勃然而起，唤了一声：“来人！”
下人们鱼贯而入，乖乖拜跪于地。
吴昭仪冷冷道：“此女胡言乱语拖出去，交由京兆尹处置！”
木樨一惊。她字字真切、句句属实，何来胡言一说。
两个面生的小厮走上前，刚要押送木樨，却见一只手挡在她面前。木樨转目看了看，恰是刘侍读。
“娘娘！不可！”他十分利落地拜跪叩首。
“为何？”
刘侍读道：“这位木樨姑娘曾救过殿下的命。殿下向来主张以德报怨，一草一木皆不忍伤，何况是恩人。如今，殿下尸骨未寒，何以伤及救过他的恩人。若伤及，怕殿下黄泉之下难以瞑目。”
如此一言，吴昭仪思了思，道：“那就先关入薪房。待滋儿入殓后再做处置。”
刘侍读言“是”后，便让那两个面生的下人带着木樨出去了。
到了薪房，咔嚓一声，打开门锁后，木樨就被一个下人推了进去，跌倒在一堆柴木上。
她在王府住过一段时日，除了关公脸对她总凶巴巴的外，其他下人还是挺客气的。如今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踹她屁股的下人。木樨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吓得他赶紧锁上门出去了。
四下里一片漆黑，角落里堆放着大捆的柴木，时而还能听到老鼠爬过时的窸窣声。她并未惊慌失措地尖叫，只安静地坐在柴木上，取出那枚琉璃片状的日香桂仔细地看。
那枚日香桂与她赠予夔王殿下的是双生，净如明镜。她觉得，虽然她被斩断了妖灵与妖身的关系，但日桂香为妖身一物，其效不改，若殿下遇难，日桂香该再染血迹。
思及此，她那颗不安的心稍微平复了些。
过片刻，一个轻微的声音突然响起。木樨转过头，双目警惕地向门口望去。
咔嚓的开门声后，进来一个拿着烛火和竹盒的人。
木樨借着昏黄的火光定睛一看，正是正厅上为她求得关禁闭的刘侍读。
在厅外，他见她时似怕她三分，但此刻镇定了不少。他放下烛火，从竹盒里拿出一碟小白糕。糕热乎着，泛着米香。
“姑娘，饿了吧？先吃点！”
木樨有点儿小感动，道了声：“谢！”，拿了块米糕，嚼了两口，又道：“我本是来找殿下的。你若知道些什么，请如实相告。”
刘侍读微颤着声音，道：“殿下自月余前离京前往蜀州后就一直未归，起初每隔一日有书信送回，但半月前不再收到书信。后来，府上上上下下都在传殿下遇害，再后来，皇帝陛下宣布殿下薨，也就是前日。”
木樨记得那个皇帝，那日宫宴看着挺可亲的，对夔王也好，却未料......
她冷哼一声，十分不满地泄道：“那个皇帝真是可笑，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看着殿下死吗？”
刘侍读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瞥向墙角，“小心隔墙有耳。”
木樨不在乎道：“殿下死否未尝可知。他日若殿下回来看那破皇帝怎么办。”
哪知话音刚落，刘侍读原本暗淡的眸光兀的雪亮，半分激动半分紧张地问：“姑娘知晓殿下下落何处？”
“我就......”木樨顿了顿，摇了摇头，改口问：“最近京城有传什么大事吗？”
刘侍读低声道：“京城最大的事莫过于殿下薨了。至于其他......前段时日非常火的寒香阁突然闭门了......还有......姑娘那夜消失后，那只盗鸡妖就没再来过。”
木樨点点头，又问：“你可知王宗实何人？”
“王、王宗实？”刘侍读像是听了个地煞阎王，面上一番古怪的浮动，“我、我就听说他是个宦官，统领......统领神策军什么的，是个顶顶厉害的人物。”
“厉害？！”木樨似笑非笑凉凉看得刘侍读一眼，“横行霸道滥杀无辜的也称得上厉害？！”
“那姑娘可知晓些什么？”
“这个......”木樨吃米糕吃得快，噎了一下，顺带脑子也转了一下，“不就那次邕州之行听殿下说勾结宦官，仗势欺人，欺压百姓什么的么。”她吃完一块米糕，又拿起另一块米糕，嚼起来。
摇曳的烛火映着刘侍读那张白得有点儿苍的脸孔。他巴巴地望着她，两片薄唇在木樨面前一张一合，反复了好几回。
木樨虽是一只不太通人事的小妖却也看出刘侍读有话要言。
她想起书册中的主人公难言时惯用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以为刘侍读遇上什么难以启齿问题，便效仿书册道了一句：“你我相熟，但说无妨。”
刘侍读低下头，颤抖着右手从袖口中取出一串钥匙放置地上，然后十分郑重地看着木樨，声若细蚊道：“姑娘神通广大，如若殿下真如姑娘所言还活着，请姑娘务必保护好殿下。”说话时，他的眼睛很亮，像天边璀璨的星辰，但说完后，那眼中的光芒就如转瞬即逝的流星消失了。
木樨使劲地点头，“放心！我定会找到殿下！”
刘侍读亦点点头，那苍白的脸孔上微微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像如霜的月光，凄冷悲凉。
门外那说话阴阳怪气的催促道：“娘娘，已酉时二刻。从夔王府回宫路上要一个多时辰。如若再不离去，怕是宫门要落锁了。”
吴昭仪似未听到外面的话，盯牢木樨，勃然而起，唤了一声：“来人！”
下人们鱼贯而入，乖乖拜跪于地。
吴昭仪冷冷道：“此女胡言乱语拖出去，交由京兆尹处置！”
木樨一惊。她字字真切、句句属实，何来胡言一说。
两个面生的小厮走上前，刚要押送木樨，却见一只手挡在她面前。木樨转目看了看，恰是刘侍读。
“娘娘！不可！”他十分利落地拜跪叩首。
“为何？”
刘侍读道：“这位木樨姑娘曾救过殿下的命。殿下向来主张以德报怨，一草一木皆不忍伤，何况是恩人。如今，殿下尸骨未寒，何以伤及救过他的恩人。若伤及，怕殿下黄泉之下难以瞑目。”
如此一言，吴昭仪思了思，道：“那就先关入薪房。待滋儿入殓后再做处置。”
刘侍读言“是”后，便让那两个面生的下人带着木樨出去了。
到了薪房，咔嚓一声，打开门锁后，木樨就被一个下人推了进去，跌倒在一堆柴木上。
她在王府住过一段时日，除了关公脸对她总凶巴巴的外，其他下人还是挺客气的。如今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踹她屁股的下人。木樨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吓得他赶紧锁上门出去了。
四下里一片漆黑，角落里堆放着大捆的柴木，时而还能听到老鼠爬过时的窸窣声。她并未惊慌失措地尖叫，只安静地坐在柴木上，取出那枚琉璃片状的日香桂仔细地看。
那枚日香桂与她赠予夔王殿下的是双生，净如明镜。她觉得，虽然她被斩断了妖灵与妖身的关系，但日桂香为妖身一物，其效不改，若殿下遇难，日桂香该再染血迹。
思及此，她那颗不安的心稍微平复了些。
过片刻，一个轻微的声音突然响起。木樨转过头，双目警惕地向门口望去。
咔嚓的开门声后，进来一个拿着烛火和竹盒的人。
木樨借着昏黄的火光定睛一看，正是正厅上为她求得关禁闭的刘侍读。
在厅外，他见她时似怕她三分，但此刻镇定了不少。他放下烛火，从竹盒里拿出一碟小白糕。糕热乎着，泛着米香。
“姑娘，饿了吧？先吃点！”
木樨有点儿小感动，道了声：“谢！”，拿了块米糕，嚼了两口，又道：“我本是来找殿下的。你若知道些什么，请如实相告。”
刘侍读微颤着声音，道：“殿下自月余前离京前往蜀州后就一直未归，起初每隔一日有书信送回，但半月前不再收到书信。后来，府上上上下下都在传殿下遇害，再后来，皇帝陛下宣布殿下薨，也就是前日。”
木樨记得那个皇帝，那日宫宴看着挺可亲的，对夔王也好，却未料......
她冷哼一声，十分不满地泄道：“那个皇帝真是可笑，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看着殿下死吗？”
刘侍读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瞥向墙角，“小心隔墙有耳。”
木樨不在乎道：“殿下死否未尝可知。他日若殿下回来看那破皇帝怎么办。”
哪知话音刚落，刘侍读原本暗淡的眸光兀的雪亮，半分激动半分紧张地问：“姑娘知晓殿下下落何处？”
“我就......”木樨顿了顿，摇了摇头，改口问：“最近京城有传什么大事吗？”
刘侍读低声道：“京城最大的事莫过于殿下薨了。至于其他......前段时日非常火的寒香阁突然闭门了......还有......姑娘那夜消失后，那只盗鸡妖就没再来过。”
木樨点点头，又问：“你可知王宗实何人？”
“王、王宗实？”刘侍读像是听了个地煞阎王，面上一番古怪的浮动，“我、我就听说他是个宦官，统领......统领神策军什么的，是个顶顶厉害的人物。”
“厉害？！”木樨似笑非笑凉凉看得刘侍读一眼，“横行霸道滥杀无辜的也称得上厉害？！”
“那姑娘可知晓些什么？”
“这个......”木樨吃米糕吃得快，噎了一下，顺带脑子也转了一下，“不就那次邕州之行听殿下说勾结宦官，仗势欺人，欺压百姓什么的么。”她吃完一块米糕，又拿起另一块米糕，嚼起来。
摇曳的烛火映着刘侍读那张白得有点儿苍的脸孔。他巴巴地望着她，两片薄唇在木樨面前一张一合，反复了好几回。
木樨虽是一只不太通人事的小妖却也看出刘侍读有话要言。
她想起书册中的主人公难言时惯用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以为刘侍读遇上什么难以启齿问题，便效仿书册道了一句：“你我相熟，但说无妨。”
刘侍读低下头，颤抖着右手从袖口中取出一串钥匙放置地上，然后十分郑重地看着木樨，声若细蚊道：“姑娘神通广大，如若殿下真如姑娘所言还活着，请姑娘务必保护好殿下。”说话时，他的眼睛很亮，像天边璀璨的星辰，但说完后，那眼中的光芒就如转瞬即逝的流星消失了。
木樨使劲地点头，“放心！我定会找到殿下！”
刘侍读亦点点头，那苍白的脸孔上微微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像如霜的月光，凄冷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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