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莫老
吴雨柔张开双手伸了伸懒腰，轻“嘤”一声道:“舒服。”
这是吴雨柔这两个月来睡的最舒心的一觉，没有了红衣女子的打骂，而且五师兄就在身边，不但舒心还觉得很安全，甚至觉得只要有师兄在，天便塌不下来。
“十根安神香助眠，睡得挺香。”陆青城笑道。
“啊，我睡多久了?”吴雨柔诧异问道。
她本以为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这一觉竟用了十根安神香，虽然安神香品种较多，但一般的安神香一根至少能燃四五个时辰，如今一觉竟用了十根安神香。
“五天。”陆青城笑道。
吴雨柔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虽然知道肯定睡了几天，但从陆青城口中说出后，依旧还是觉得惊讶，不知不觉竟睡了五天。
吴雨柔目光投向纱帐，看到纱帐上那郁郁葱葱，犹如拔地而起的青竹时，不由的心生一丝凌然正气。
可是当她目光投向被子时，不由得心生一笑，被子上的花纹仿佛只存在于梦中。
被子左上角一轮即将降下的夕阳照射出火红的光芒，映红满天的云霞，万朵云霞下，是一座看不到边际的巍峨雄城，城墙高万丈，城墙之上旌旗避空，迎风招展，城墙内雄伟壮观的万丈楼台鳞次栉比，随处可见。
巍峨雄城高大雄壮，但也充斥着古朴，仿佛这座城从古至今就一直屹立于此，凡界大陆第一大城蓝天城根本就无法与其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没人知道这座城何时建造，也没人知道这座城已有多少岁月，仿佛它一直存在并且还会不知尽头的继续存在下去。
“这座城是?”吴雨柔问道。
“我随手画的，”陆青城轻声道。
“师兄还懂得挺多，琴棋书画，刀枪剑戟，仿佛是样样精通。”吴雨柔赞叹道。
“略懂而已，不算精通。”陆青城笑道。
“随手画都这么好，还略懂，师兄，你脸皮挺厚啊。”吴雨柔冷哼道。
“……”陆青城向上翻了个白眼，笑道：“做人呐，要谦虚。”
“不，你这叫虚伪。”吴雨柔嘟着嘴笑道。
陆青城轻“咳”两声，看了眼吴雨柔，轻声道:“小师妹，调皮了哈。”
“哼，哼。”
……
“少主。”竹苑外莫老走进迷藏阵，站在竹苑卧室门外喊道。
“进来吧，莫老。”陆青城道。
莫老推门而入，进入竹苑卧室之中。
“莫老，这次又得麻烦您了，您辛苦了。”陆青城来到莫老身前轻声说道。
莫老浅笑一声道:“少主客气了，不知少主召我，所为何事。”
陆青城顿时陷入沉思，短暂思虑后说道:“并无大事，只是带吴雨柔去骊兴别院。”
莫老诧异道:“骊兴别院?”
骊兴别院是陆氏一族赐给陆青城的庭院，可是自他两百万年前，因牡丹仙花花仙子之事便再也没回过，如今却因为吴雨柔，又想起了骊兴别院。
莫老心中道:两百万年了，少主最终还是放下了。
莫老拱手作揖道:“恭喜少主从那件事中走出来。”
“不知不觉，已经两百万年了，”陆青城扬起的头微微低下，自言自语，随之两百万前发生的事开始一一浮现。
两百万年前，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一袭黑色长袍的太史晨跪在骊兴别院书房外，三叩首后朗声道:“游子太史晨向陆公子求娶花妙菡花仙子。”
这已经是太史晨第三次前来求娶花妙菡了，前两次都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丢出骊兴别院。
所谓事不过三，如今再次来，他已经做了死的打算，他喜欢花妙菡，而且几乎已经爱到忘乎生死。
不管书房内传出怎样的辱骂声，还是长剑逼迫，也不会后退一步。
他对花妙菡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已经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如若不能与花妙菡在一起，活着便如一具无情的行尸走肉。
“滚，”书房内传来一声咆哮，紧接着，骊兴别院上空被一大朵雨云所覆盖，艳阳高照的天空瞬间被遮蔽。
倾盆大雨顷刻便至，雨哗啦啦的下了一整天，太史晨也在书房外淋了一整天。
书房内，十余坛被喝空的骊兴别院窖藏最烈的酒的酒坛零零散散的放在书桌上，陆青城喝得烂醉如泥，趴在那。
莫老来到陆青城身边，提醒道:“少主，该有个决断了。”
陆青城自嘲的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喝了两大口酒坛里的烈酒，踉踉跄跄的来到莫老面前，用手指着莫老，大声说道:“八百万年了，那件事已经发生八百年万年了，你可知我这八百万年是如何度过的?”
满头白发的莫老长叹一声，虽然知道少主的痛楚，但无力分忧，可悲，可叹，若不是花妙菡，恐怕少主难熬这八百万年的光景。
也唯有她一直不离不弃陪少主度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虽然此刻劫难过去，但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注定以后的路充满了腥风血雨。
此时若是将花妙菡嫁给太史晨，以后的岁月少主便只能一个人徒步前行了，前路坎坷，充满荆棘，一个人走，终究太难。
许久，莫老道。“只奈何，花妙菡与太史晨两情相悦，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这强行拆散，终究不是个办法。”
陆青城继续喝了两大口酒，将酒坛砸在地上，大喝道:“何来强行拆散，花妙菡本就是我的，生来便已注定。”
“也罢，是我多言了。”莫老拱手作揖道。
“你先退下。”陆青城道。
莫老自书房走出，打着伞，来到跪在台阶下面的太史晨面前，许久之后哀叹一声，离开了这里。
酩酊大醉的陆青城瘫倒在地，手里还拿着酒坛，不断的喝着，并自言自语道:“都说酒能解忧，可再烈的酒也无法解我烦忧。”
从元灵虚戒中拿出青恒剑，陆青城在书房中舞起长剑。
青恒长剑，为杀伐利器，虽只是舞剑，但掩盖不住的剑气带着令人生怖的杀意，仿佛只要被那杀意略过，便无人生还。
跪在书房外的太史晨听到书房内传来的剑啸之音，杀戮之意，后背冷汗直流，不知不觉瑟瑟发抖。
一个时辰后，陆青城停了下来，听到窗外传来的滂沱大雨的声音，许久之后抬头看天，有了决断。
打开书房的门，陆青城道:“你进来。”
跪了一个昼夜的太史晨站了起来，拱手作揖，凌然无惧地走进书房。
大雨滂沱，仿佛没有一丝停歇之意，就这样一直下着。
书房外，偶尔传来房内两人争吵声，但根本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两人在书房争吵了近三天，终于在第四天上午，两人结束了争吵，并在第四天下午，两人均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书房。
骊兴别院后院是花园，各种鲜花竞相盛开，其中盛开的最茂盛的是位于花园左侧的那朵美艳鲜红的牡丹。
花园中央有一座赏花小亭，小亭不大，闲暇时，仅够三五人赏花小憩，小亭上有陆青城亲手书写的“花仙亭”三字。
原本花园里是没有花仙亭的，是陆青城专门为花妙菡而设。
陆青城来到花仙亭，坐在花仙亭中石凳上，月下独自斟酒自饮。
一道符印飞出，身着火红色长裙的花妙菡自最大最美的那朵牡丹花中化形而出，来到花仙亭中，斟了一杯酒，并将这杯酒递给陆青城道:“公子，请饮。”
陆青城抬头看了一眼花妙菡问道:“不让你和他在一起，可会恨我？”
豆大的泪珠从水灵灵的双眼流出，并不断滴落于地，形成颗颗晶莹的水晶。
花妙菡恭敬道:“我本就是公子培育而出的花仙子，听从公子安排，绝无怨尤。”
“不，我要听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你的态度。”陆青城轻饮一杯道。
花妙菡目光落在陆青城身上，这些年，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对他的性情可谓是知之甚多，可是今日却觉得很陌生，在这件事情上竟很在意她的态度，这让她生出一丝困惑。
花妙菡道:“若能与太史晨在一起，此生足矣;若不能，若不能……”
花妙涵瞬间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陆青城长叹一口气，八百万年犹如亲情的陪伴，终究还是抵不过爱情。花妙菡正是年少之时，追求思慕之人无数，人生才刚开始起步，得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自己的追求。
若是拒绝太史晨，他会一直不依不饶，直至身死。太史晨若死，以花妙菡的坚韧，十之七八会以死传递对太史晨的爱意。
陆青城来到花妙菡面前，左手放在她下巴上面，轻轻往上抬起。
那双澄澈晶莹的眼眸不时眨动，红彤彤的脸颊上那对小酒窝若隐若现，披肩的长发垂落及腰，小巧的红唇令人蠢蠢欲动。
两人双目对视之下，陆青城问出了要问的第二个问题。
“准允你们二人成婚，你当如何？”
花妙菡脸上顿时洋溢着幸福，那双澄澈晶莹的眼眸满含善意，嘴角挂上喜悦道:“今生今世，永生不忘公子悉心培养教导之恩，终生不背叛公子。”
陆青城长叹一口气，现在他的心情很复杂，花妙菡是他亲手培植的牡丹花，是名副其实的花仙子，浑身上下仙气飘飘，也是他第一次亲手养育爱护的生命，从牡丹花种下到现在已经有一千万了，即便是化灵而出也有八百万年了，而且在他最孤独，最寂寞的时候，也只有她一直陪在身边，共度难关。这种情感早已深入骨髓，无法割舍。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陪伴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个外人。果然，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准允你们二人在一起，将你嫁给太史晨。”陆青城眼角泛着泪花，抬头看向天空道。
花妙菡跪地三叩首道:“谢公子成全。”
陆青城身体略有一些踉跄，背对着花妙菡，长舒了一口气道:“你先退下，去找莫老商议关于出嫁的具体事宜，我想一个人静静。”
花妙菡眼含泪水，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陆青城，见他无恙便离开了后院。
她刚离开后院，陆青城便瘫倒在地，浑身上下，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痛，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尤其是那颗滚烫的心，痛到撕心裂肺、欲死还生。
一躺便是七天，第七天莫老来到花仙亭，搀起倒地不起的陆青城前往骊兴别院正厅，参加太史晨和花妙菡的婚礼。
来到正厅，陆青城从往日颓废中挣脱，精神焕发的走进高朋满座的正厅。
陆青城走到身着一身红色嫁衣的花妙菡面前强行挤出笑脸，轻声低语道:“往后，我便不能照顾你了，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永远是你的……，你的……，你家公子。”
陆青城原本想说永远是他的依靠，但那是以前，往后他的依靠是太史晨。
红盖头下，传来花妙菡略带啜泣的声音，“公子，谢谢你。”
紧接着，陆青城来到太史晨面前低声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善待她，无论什么时候。”
太史晨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会遵守约定。”
陆青城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厅正位走去，并落座。
太史晨和花妙菡的婚礼在莫老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礼毕，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正厅内的宾客随着一对新人前往婚房。
不一会儿，正厅内只剩下陆青城和莫老。
陆青城站了起来，向正厅外走去，并道:“莫老，后续的酒宴，辛苦你了，我便不参与了。”
陆青城离开正厅之后，并未去骊兴别院任何地方，而是直接离开了骊兴别院，再也没回去，婚礼的后续事宜皆由莫老安排。
思绪飘回，陆青城瞥了一眼莫老道:“陈年旧事，无需留恋，不能留恋。”
这是吴雨柔这两个月来睡的最舒心的一觉，没有了红衣女子的打骂，而且五师兄就在身边，不但舒心还觉得很安全，甚至觉得只要有师兄在，天便塌不下来。
“十根安神香助眠，睡得挺香。”陆青城笑道。
“啊，我睡多久了?”吴雨柔诧异问道。
她本以为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这一觉竟用了十根安神香，虽然安神香品种较多，但一般的安神香一根至少能燃四五个时辰，如今一觉竟用了十根安神香。
“五天。”陆青城笑道。
吴雨柔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虽然知道肯定睡了几天，但从陆青城口中说出后，依旧还是觉得惊讶，不知不觉竟睡了五天。
吴雨柔目光投向纱帐，看到纱帐上那郁郁葱葱，犹如拔地而起的青竹时，不由的心生一丝凌然正气。
可是当她目光投向被子时，不由得心生一笑，被子上的花纹仿佛只存在于梦中。
被子左上角一轮即将降下的夕阳照射出火红的光芒，映红满天的云霞，万朵云霞下，是一座看不到边际的巍峨雄城，城墙高万丈，城墙之上旌旗避空，迎风招展，城墙内雄伟壮观的万丈楼台鳞次栉比，随处可见。
巍峨雄城高大雄壮，但也充斥着古朴，仿佛这座城从古至今就一直屹立于此，凡界大陆第一大城蓝天城根本就无法与其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没人知道这座城何时建造，也没人知道这座城已有多少岁月，仿佛它一直存在并且还会不知尽头的继续存在下去。
“这座城是?”吴雨柔问道。
“我随手画的，”陆青城轻声道。
“师兄还懂得挺多，琴棋书画，刀枪剑戟，仿佛是样样精通。”吴雨柔赞叹道。
“略懂而已，不算精通。”陆青城笑道。
“随手画都这么好，还略懂，师兄，你脸皮挺厚啊。”吴雨柔冷哼道。
“……”陆青城向上翻了个白眼，笑道：“做人呐，要谦虚。”
“不，你这叫虚伪。”吴雨柔嘟着嘴笑道。
陆青城轻“咳”两声，看了眼吴雨柔，轻声道:“小师妹，调皮了哈。”
“哼，哼。”
……
“少主。”竹苑外莫老走进迷藏阵，站在竹苑卧室门外喊道。
“进来吧，莫老。”陆青城道。
莫老推门而入，进入竹苑卧室之中。
“莫老，这次又得麻烦您了，您辛苦了。”陆青城来到莫老身前轻声说道。
莫老浅笑一声道:“少主客气了，不知少主召我，所为何事。”
陆青城顿时陷入沉思，短暂思虑后说道:“并无大事，只是带吴雨柔去骊兴别院。”
莫老诧异道:“骊兴别院?”
骊兴别院是陆氏一族赐给陆青城的庭院，可是自他两百万年前，因牡丹仙花花仙子之事便再也没回过，如今却因为吴雨柔，又想起了骊兴别院。
莫老心中道:两百万年了，少主最终还是放下了。
莫老拱手作揖道:“恭喜少主从那件事中走出来。”
“不知不觉，已经两百万年了，”陆青城扬起的头微微低下，自言自语，随之两百万前发生的事开始一一浮现。
两百万年前，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一袭黑色长袍的太史晨跪在骊兴别院书房外，三叩首后朗声道:“游子太史晨向陆公子求娶花妙菡花仙子。”
这已经是太史晨第三次前来求娶花妙菡了，前两次都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丢出骊兴别院。
所谓事不过三，如今再次来，他已经做了死的打算，他喜欢花妙菡，而且几乎已经爱到忘乎生死。
不管书房内传出怎样的辱骂声，还是长剑逼迫，也不会后退一步。
他对花妙菡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已经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如若不能与花妙菡在一起，活着便如一具无情的行尸走肉。
“滚，”书房内传来一声咆哮，紧接着，骊兴别院上空被一大朵雨云所覆盖，艳阳高照的天空瞬间被遮蔽。
倾盆大雨顷刻便至，雨哗啦啦的下了一整天，太史晨也在书房外淋了一整天。
书房内，十余坛被喝空的骊兴别院窖藏最烈的酒的酒坛零零散散的放在书桌上，陆青城喝得烂醉如泥，趴在那。
莫老来到陆青城身边，提醒道:“少主，该有个决断了。”
陆青城自嘲的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喝了两大口酒坛里的烈酒，踉踉跄跄的来到莫老面前，用手指着莫老，大声说道:“八百万年了，那件事已经发生八百年万年了，你可知我这八百万年是如何度过的?”
满头白发的莫老长叹一声，虽然知道少主的痛楚，但无力分忧，可悲，可叹，若不是花妙菡，恐怕少主难熬这八百万年的光景。
也唯有她一直不离不弃陪少主度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虽然此刻劫难过去，但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注定以后的路充满了腥风血雨。
此时若是将花妙菡嫁给太史晨，以后的岁月少主便只能一个人徒步前行了，前路坎坷，充满荆棘，一个人走，终究太难。
许久，莫老道。“只奈何，花妙菡与太史晨两情相悦，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这强行拆散，终究不是个办法。”
陆青城继续喝了两大口酒，将酒坛砸在地上，大喝道:“何来强行拆散，花妙菡本就是我的，生来便已注定。”
“也罢，是我多言了。”莫老拱手作揖道。
“你先退下。”陆青城道。
莫老自书房走出，打着伞，来到跪在台阶下面的太史晨面前，许久之后哀叹一声，离开了这里。
酩酊大醉的陆青城瘫倒在地，手里还拿着酒坛，不断的喝着，并自言自语道:“都说酒能解忧，可再烈的酒也无法解我烦忧。”
从元灵虚戒中拿出青恒剑，陆青城在书房中舞起长剑。
青恒长剑，为杀伐利器，虽只是舞剑，但掩盖不住的剑气带着令人生怖的杀意，仿佛只要被那杀意略过，便无人生还。
跪在书房外的太史晨听到书房内传来的剑啸之音，杀戮之意，后背冷汗直流，不知不觉瑟瑟发抖。
一个时辰后，陆青城停了下来，听到窗外传来的滂沱大雨的声音，许久之后抬头看天，有了决断。
打开书房的门，陆青城道:“你进来。”
跪了一个昼夜的太史晨站了起来，拱手作揖，凌然无惧地走进书房。
大雨滂沱，仿佛没有一丝停歇之意，就这样一直下着。
书房外，偶尔传来房内两人争吵声，但根本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两人在书房争吵了近三天，终于在第四天上午，两人结束了争吵，并在第四天下午，两人均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书房。
骊兴别院后院是花园，各种鲜花竞相盛开，其中盛开的最茂盛的是位于花园左侧的那朵美艳鲜红的牡丹。
花园中央有一座赏花小亭，小亭不大，闲暇时，仅够三五人赏花小憩，小亭上有陆青城亲手书写的“花仙亭”三字。
原本花园里是没有花仙亭的，是陆青城专门为花妙菡而设。
陆青城来到花仙亭，坐在花仙亭中石凳上，月下独自斟酒自饮。
一道符印飞出，身着火红色长裙的花妙菡自最大最美的那朵牡丹花中化形而出，来到花仙亭中，斟了一杯酒，并将这杯酒递给陆青城道:“公子，请饮。”
陆青城抬头看了一眼花妙菡问道:“不让你和他在一起，可会恨我？”
豆大的泪珠从水灵灵的双眼流出，并不断滴落于地，形成颗颗晶莹的水晶。
花妙菡恭敬道:“我本就是公子培育而出的花仙子，听从公子安排，绝无怨尤。”
“不，我要听的不是这句话，而是你的态度。”陆青城轻饮一杯道。
花妙菡目光落在陆青城身上，这些年，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对他的性情可谓是知之甚多，可是今日却觉得很陌生，在这件事情上竟很在意她的态度，这让她生出一丝困惑。
花妙菡道:“若能与太史晨在一起，此生足矣;若不能，若不能……”
花妙涵瞬间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陆青城长叹一口气，八百万年犹如亲情的陪伴，终究还是抵不过爱情。花妙菡正是年少之时，追求思慕之人无数，人生才刚开始起步，得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有自己的追求。
若是拒绝太史晨，他会一直不依不饶，直至身死。太史晨若死，以花妙菡的坚韧，十之七八会以死传递对太史晨的爱意。
陆青城来到花妙菡面前，左手放在她下巴上面，轻轻往上抬起。
那双澄澈晶莹的眼眸不时眨动，红彤彤的脸颊上那对小酒窝若隐若现，披肩的长发垂落及腰，小巧的红唇令人蠢蠢欲动。
两人双目对视之下，陆青城问出了要问的第二个问题。
“准允你们二人成婚，你当如何？”
花妙菡脸上顿时洋溢着幸福，那双澄澈晶莹的眼眸满含善意，嘴角挂上喜悦道:“今生今世，永生不忘公子悉心培养教导之恩，终生不背叛公子。”
陆青城长叹一口气，现在他的心情很复杂，花妙菡是他亲手培植的牡丹花，是名副其实的花仙子，浑身上下仙气飘飘，也是他第一次亲手养育爱护的生命，从牡丹花种下到现在已经有一千万了，即便是化灵而出也有八百万年了，而且在他最孤独，最寂寞的时候，也只有她一直陪在身边，共度难关。这种情感早已深入骨髓，无法割舍。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陪伴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个外人。果然，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准允你们二人在一起，将你嫁给太史晨。”陆青城眼角泛着泪花，抬头看向天空道。
花妙菡跪地三叩首道:“谢公子成全。”
陆青城身体略有一些踉跄，背对着花妙菡，长舒了一口气道:“你先退下，去找莫老商议关于出嫁的具体事宜，我想一个人静静。”
花妙菡眼含泪水，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陆青城，见他无恙便离开了后院。
她刚离开后院，陆青城便瘫倒在地，浑身上下，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痛，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尤其是那颗滚烫的心，痛到撕心裂肺、欲死还生。
一躺便是七天，第七天莫老来到花仙亭，搀起倒地不起的陆青城前往骊兴别院正厅，参加太史晨和花妙菡的婚礼。
来到正厅，陆青城从往日颓废中挣脱，精神焕发的走进高朋满座的正厅。
陆青城走到身着一身红色嫁衣的花妙菡面前强行挤出笑脸，轻声低语道:“往后，我便不能照顾你了，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永远是你的……，你的……，你家公子。”
陆青城原本想说永远是他的依靠，但那是以前，往后他的依靠是太史晨。
红盖头下，传来花妙菡略带啜泣的声音，“公子，谢谢你。”
紧接着，陆青城来到太史晨面前低声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善待她，无论什么时候。”
太史晨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会遵守约定。”
陆青城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厅正位走去，并落座。
太史晨和花妙菡的婚礼在莫老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礼毕，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正厅内的宾客随着一对新人前往婚房。
不一会儿，正厅内只剩下陆青城和莫老。
陆青城站了起来，向正厅外走去，并道:“莫老，后续的酒宴，辛苦你了，我便不参与了。”
陆青城离开正厅之后，并未去骊兴别院任何地方，而是直接离开了骊兴别院，再也没回去，婚礼的后续事宜皆由莫老安排。
思绪飘回，陆青城瞥了一眼莫老道:“陈年旧事，无需留恋，不能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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