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历史军事 > 三国开局擒太史 > 第六章 根本就没有选择

第六章 根本就没有选择

    说干就干。

    管翀在绢帛上写下去:《白毛女》。

    虽然不知道为何记忆那么深刻,但那些个台词就是唰唰的出现在他脑子里。

    管翀脑子里开始乱转,有些角色名字是该换的。

    老实巴交的穷汉子杨白喜,本来是有地的。

    某一年大旱,地租交不上,土地只能贱卖给了周围的豪强乡宗,那豪强乡宗是世家跟着打工的。

    管翀没犹豫,这个世家直接干脆姓滕。全名滕狠,字扒皮。

    乡宗将汉子庇护起来,汉子当了佃户,日日夜夜埋头苦干,又几年,吃不饱,穿不暖,但他家的闺女出落得肤色白皙。

    某天,滕家的公子来了,看上了,吃惯了城里的,想试试野味。

    再之后,女儿莫名其妙死了。就赤裸裸的被扔在了乡里后的田地里。

    杨白喜一怒而起,被打了个跛脚残疾。

    乡宗被逼迫不得护佑他,族长长叹口气,只能给了些铜子儿,让他远远离去。

    杨白喜成了散户,这下子想当奴隶都没得当了。山间求活,官府又来征税,还特么交不起。

    蝗灾来了。

    在生活中受到了一系列打击,家里面老人饿死了,老婆饿死了,孩子换出去对付对付吃了。

    天公将军出现了,带着他的符咒,喊着雷公助我。

    蔓延大汉中原起,各州遍地起狼烟。

    他的反抗性被推上了最高点。大起义开始了。

    然而,腐朽的大汉王朝仍旧有他的力量,大起义很快失败了,处处京观。

    他逃过一劫,受到皇甫嵩的人头打击后,也曾喊着“完了,彻底完了”,企图自尽。

    但在被救后很快就抛弃了“不能就这么死”的思想,决心为复仇而活下去。

    他表示“我就是再没有能耐,也不能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了”。

    积极昂扬,崇尚复仇!

    这才是我大汉的民风!

    可我跟谁复仇啊?!杨白喜每日思量,却得不到答案。

    每日每夜,那些害他的人都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像是蒙太奇。尤其是滕狠,滕扒皮。

    不共戴天的仇恨。

    管翀看着自己所写的东西,相对比较满意。

    这里面乡宗和豪强被管翀用笔法稍微隐晦了些,算是相对洗白。

    管翀不知道这算不算激进,但在跟世家为敌之前,豪强乡宗却是他现在不能得罪的人。至少不能全部得罪。

    还是那句话,得控制基层。

    而基层的实际控制者,本就是乡宗与豪强。

    这些人如果完全成为管翀的对立面,他很快就会被撕成碎片。

    且豪强乡宗中不乏有侠肝义胆者,管亥就是,所以才能拉起来这硕大队伍。

    即便是世家,也要团结一批。剩下来的,需要温水煮青蛙。做大了再杀。

    管翀不想当王莽。他也注定当不了王莽。从底层向上的道路,本就充满了无数的苦难和艰辛,他得运营。

    广积粮,缓称王。

    但不得不说,这寥寥几句,滕扒皮的形象却是立住了。

    接下来,该上价值了。

    大戏唱起来。

    想要逼死我,瞎了你眼窝!

    舀不干的水,扑不灭的火!

    我不死,我要活!

    我要报仇,我要活!

    杨白喜上了山,做了贼,带着这种强烈的复仇愿望坚持深山生活,在山洞中熬一天就在石头上划一个道道,他唱道:

    划不尽我的千重冤、万重恨,

    万恨千仇,千仇万恨,

    划到我的骨头——记在我的心!

    而后,管亥来了!青天来了!滕氏没了!喜大普奔!

    “真是个好活儿!”管翀给自己鼓掌,这玩意整出来,是一大进步。

    黄天当立是一种信仰。

    但宗教信仰存在他的局限性,张角的黄巾起义喊着历史上最牛逼的口号,可却在成型之后迅速腐化。

    上层执行者的全盘零落导致他们很快失去初心,等到三位将军身死,黄巾余部失散四方,在环境的压迫下逐渐形成地方性军阀。

    重新回到了豪强的老路。

    汝南黄巾先从袁术、后附刘备。

    黑山黄巾求降于大汉,褚飞燕成了官身中郎将。

    青州黄巾降服曹操,成为曹操巨大臂助。

    白波黄巾内讧后成为大汉忠臣,护送皇帝数百里送人头。

    疑似徐州黄巾余部的臧霸当了几十年土皇帝,而后送子为质,封妻荫子,做得好侯,算是最优解。

    冀州黄巾……额,被公孙瓒砍翻了。

    这些黄巾军最后的道路全都与他们的初心背道而驰,除了饥饿这个最好的训诫,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被逼的活不下去,要饿死了。第一个目标由此而生。揭竿而起,造反成功,能吃饭了。

    然后怎么办呢?

    恶邻在侧,威胁又来了,要来抢他的粮,抢他的人,第二个小目标再度出现,得活下去。

    他们远交近攻,和远离自身的割据势力攻守同盟,只求一夕安稳。

    再之后,往何处去,茫然了。

    随着诸侯割据逐渐形成魏蜀吴三国,他们自然而然消弭于历史长河。

    管翀曾详细研究过这段历史,他为这些在乱世浮沉的起义军可惜不已,他们被称为蛾贼。

    的确成为扑火的飞蛾。

    成千上万,漫天蔽日。

    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为何而亡。

    之后余部苟延残喘,摇尾乞怜。

    但不得不说,至少在当时,他们所做的选择,已经是在尽量保全自己之后的最优解。

    夹缝中求生存的感觉,必定不好受吧。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可这黄天身后,究竟是何等黄天?大汉官身给予的黄天吗?自然不是。

    但张角没琢磨明白的这个黄天,管翀知道。

    每一次王朝的轮回,都是一次生产关系的惊天变革。

    王朝的轮回伴随着战争,战争伴随着无数的死亡。

    唯有三国魏晋南北朝乃至隋唐,死亡发生了,可生产关系的变动很小,局部范围的,新旧变幻的,但仍旧是他们的。

    这不正常。

    那就需要建立一个远大而宏伟的目标,将这个遮住苍穹,遮住阳光,带来无边黑暗的黑幕,狠狠拔除,物理消灭。

    才能戳破这天。

    而这太难了,对管翀而言,伴随着这个时代生产力的不足,知识的垄断,只要这天稍微一动,便达到他的极限。

    可除非视而不见,任由自己成为这时代的一粒沙尘。

    从来就没有什么争霸文或种田文。

    只有低头,抑或造反!

    从来都没得选。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