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梅琳娜与菈妮

    出了甬道，黄金树的光辉再次降临到梁宇修的身上，暖洋洋的，还真跟阳光没什么两样。

    梁宇修很喜欢这种暖意，在光辉的包裹中肆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问到：“那么，我的女巫，接下来该去往何方？”

    听到‘女巫’这个词，梅琳娜明显愣了一下，神色也变得十分不自然。

    不过她隐藏得很好，在梁宇修发现之前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或许你应该找一个赐福，然后聆听黄金树的指引。”

    “又是这一套么…”梁宇修撇撇嘴，说道：“既然你也不知道怎么走，那就我来决定了…我想去趟漂流墓地。”

    “漂流墓地？！”梅琳娜惊叫一声：“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是命运，命运指引我去向那里。”

    漂流墓地，本是玛莉卡箴言中她与梁宇修相遇的地方，但随着箴言发生改变，二人提前在候王礼拜堂前见面了。

    问题就在这儿，既然没去过漂流墓地，那梁宇修究竟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还说是什么命运指引。

    莫非是自己哪里出了差错，让他知道了什么？

    其实梁宇修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想去拿圣杯滴露瓶而已，只不过他觉得与谜语人相处的最好方法便是说出更多谜语，因此才借着命运之名大言不惭。

    果不其然，梅琳娜被堵得哑口无言，心中有鬼的她惴惴不安地说道：“褪色者…握紧我的手，我将送你过去，去追寻你口中的命运。”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回想传送时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梁宇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梅琳娜的提议，触碰手中的戒指，召唤出灵马托雷特来。

    好不容易才重回人世的托雷特明显有些不满，它喘着粗重的鼻息，用头上的牛角不断顶着自己的主人。

    梁宇修自觉这几日冷落了它，轻拍它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

    过了好半晌，直到他承诺除了特殊情况之外，绝对不会将其收回到戒指当中才罢休。

    看着一人一马如此亲昵的互动，梅琳娜心里颇不是滋味。

    别误会，她倒不是对梁宇修有什么想法，毕竟两人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而已，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不用名字称呼他。

    她是在吃托雷特的醋。

    这才几日光景，竟然…

    恍惚间，她低声安慰着自己道：“是了，它早已不记得了…”

    梁宇修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扭过头来注视着她。

    梅琳娜见状，只是摇摇头：“没什么…”

    也不等梁宇修深究，她又指着西北方向：“穿过石桥、经过士兵汇聚之地…那里便是漂流墓地所在。”

    说罢，她再次化作点点蓝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梁宇修已经习惯了她的这般行为，骑上骏马朝着目的地奔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于天际线，梅琳娜这才重新出现，身旁还多了一位曼妙女子。

    定睛一看，不是蕾娜又能是谁？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梅琳娜率先开口，紧皱起的眉头透露出她心中的不安：“女巫的事…不应该这么做的。”

    蕾娜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空灵且高傲，她眺望天空，目光似乎能够穿透厚重的云层，直至那浩瀚星海：“不，他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甚至还笑了一下：“他到现在都还以为那具尸体是另外一名褪色者…塞尔维斯的手段你应该见识过——可怜的瑟萝莉娜，她所侍奉之人注定要将其遗忘。”

    “就算是这样，但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知晓一切。”

    “那又如何？难道让他变得跟贝纳尔和维克一样？”

    “我还是觉得有些草率，说到底，她是一名二指女巫。”

    蕾娜瞥了她一眼：“你不必装出这幅模样，宵色…嗯，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梅琳娜瞳孔一震，冷哼道：“你在调查我？蕾娜，不，应该是菈妮。”

    “彼此彼此，我们之间终究只是交易，就像你跟他一样。”

    二人相视一眼，不再多言，消散而去。

    当然，她们谁也没能察觉到由对方眼中流露出的那份无奈。

    该死的谜语人，就算梁宇修还在此地，估计依旧听不懂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骏马依旧在飞驰着，迎着黄金树的光辉肆意飞奔在荒无人烟的大地，所到之处皆看不到半点现代文明的影子，只有偶尔出现的废墟在默默述说着这片土地曾经发生的故事——辉煌早已消散，唯有破败长存。

    这一路上，梁宇修几乎没碰到什么敌人，甚至连那些饥饿的狼群也不曾看见。

    一路畅通之后，他终于在前方看见了梅琳娜口中的‘士兵汇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