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鹊鸟朝凤，红颜如霜
“女侠，你怎么也去？不是秋防么？”
薛侨意外地看到了凌霜，然后就被薛月一巴掌扇了后脑勺，头都被扇晕了。
“子昂，说了多少次了，叫霜姐！”
“我好歹还有个称呼，你看看她……”
凌霜露出了忸怩的表情，薛侨从来没在她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
“不去秋防，不想说，别问！”
薛月吃吃的笑了。
“我知道为什么！就是姜恒的事……”
“月姐，别说！”
薛家坞到岢岚军三十余里，岢岚军再到岚州一百五十里路。
四人都是骑术高手，就连最差的薛侨也已经适应了马背，他练武半年，身体素质已经比从前好太多。
辰时出发，未时已经到达岚州。
岚州一共有四城，分别是州治所的宜芳县、通往宁武关的静乐县、黄河边上的合河县，以及岢岚军，总户数一万八千多户，接近十万人。
岚州城不大，但相比起驻屯军士的岢岚军，配置就算齐全的了。
离九坞更近的其实是神武县。
但整个朔州都不过两万来人，神武县小得可怜，要啥啥没有，九坞子弟一般都去岚州城去逛街、买东西。
朝凤楼其实是一个小酒肆。
名字倒是很响亮，但只有一层楼，也就十来张桌子，平时坐不满。
“别小瞧这小酒肆，能做烧尾宴！”
“是嘛！那必须尝尝！”
烧尾宴是从长安传出来的一种宴席，最早是庆贺升官的酒宴，传到了各个城市，完整的烧尾宴有五十八道菜，品类繁多。
薛侨一口气点了五六个菜，卢飞心疼地捂了捂胸口的钱袋。
“你上次话没说完，到底是谁逼反……”
凌霜武家女子，声音甚是豪气。
薛侨脸色都变了。
“打住打住，这是岚州城，别乱说话！你以为是在坞堡里啊，旁边有人呢！”
“那你说说看啊……”
凌霜压低了声音。
“不跟你说……”
“为什么？”
“谁知道你们凌家坞怎么想的，万一把我供出来，不是害了薛家坞么……”
“哼！小人之心！”
若是在九坞，凌霜几乎是要拔剑了，此时横眉怒目瞪着薛侨。
薛月刚要打圆场，薛侨却没停下来。
“两个月前，你们不就是不声不响，默许了九坞私斗的事么？若是都用比武的方式解决问题，还有规矩和王法么？”
“九坞私斗本来就有，禁得掉么！”
“那不就是弱肉强食么？”
“我们九坞本来就是靠武力生存，若有的坞堡不求上进，对其他坞堡公平么？”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凌家坞是九坞之首，按这种方式来，你们有利……”
“你说什么！”
凌霜俏脸崩得越来越紧。
眼见两人吵了起来，薛月和卢飞赶紧劝住了，连连让他们吃菜喝酒。
薛月在桌下踢了薛侨一脚，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道歉。
薛侨叹了口气。
“女侠？霜姐？喂！哎……别踢了姐，我腿都要被踢断了……”
凌霜扑哧一乐，顿时气不起来了。
薛侨眼珠子骨碌一转。
“给你们出个题目吧，看答不答得出来！问：什么人生病从来不看大夫？”
三人凝神苦思了半晌，想不出来。
“盲人啊！”
薛月咯咯直乐：“再来再来！”
“问：如果女侠的剑掉了，该怎么办？”
卢飞和薛月都望向凌霜，她的佩剑也是凌家传下的，虽然没有寒霜剑这般锋利灵性，却也是难得的利剑，若是掉了肯定着急。
“掉了……就去找啊……”
凌霜突然支支吾吾，少了以往的飒爽干脆，她知道薛侨的答案肯定没那么简单。
“掉了，就捡起来啊！”
三人都大笑起来，气氛开始好转，薛侨和凌霜也就没再提那个事情。
“霜儿，你也在？”
朝凤楼外，突然迈入一位十八九岁、高瘦斯文的少年，往四人这桌走来。
凌霜抬头一看，面色沉了下来。
“闭嘴！不许你这么叫！你懂不懂礼貌！”
少年有些尴尬，连忙改口。
“凌姑娘，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我去晋阳寻基本古书，路过岚州正好想打个尖……”
“这里有的是座位，请便吧！”
少年见凌霜冷漠拒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施礼远远坐在一旁。
“那个人就是姜恒吧？看上去长得还算可以，挺文气的……”
薛月小声评论了一句。
薛侨和卢飞瞧出了八卦，低声去问。
“不许说！”
凌霜还没拦住薛月，她的好姐妹已经如连珠炮一般抖了出来。
原来姜恒是岢岚军使姜曲的独子，今年十八岁。姜曲听说凌尘独女相貌极美，称得上九坞第一，最近托人去凌家坞说媒了。
凌尘倾向于答应。
一来他听说姜恒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长得也算一表人才，配得上女儿。
二来跟岢岚军使结了亲家，对凌家极其有利，九坞之首的地位再难撼动。
凌霜却极力反对。
她本来就不想那么早出嫁，但父母说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她就提了两个要求：
第一，必须能打赢她。
第二，要入赘凌家，未来以凌家身份继承凌家坞，子女随凌家姓。
就因为这个事，她跟父母闹得不愉快，负气不随父亲参加秋防，跟着薛月出来散心。
“月姐，你怎么都说出来了！”
凌霜脸上红晕悄生，比以往都像小姑娘。
薛侨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你要未来夫婿能打赢你，这要求太高了吧。听我姐说，你最近已经突破六品了，整个岚州地界，能赢你的都是你爹这一辈的了……”
“哼！你管的着么！”
“再说了，年纪轻轻的真能打赢你，一定都是厉害角色，谁去入赘你凌家啊……”
“要你管！”
“我看那人长得还可以，举手投足像是武艺还不错的，要不你就凑合吧……”
凌霜狠狠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啊！你怎么踢得比我姐还狠！”
“让你胡说！”
薛侨忍了好久，终于又笑出声来。
“霜儿……哈哈，还有人敢这么叫你的……笑死我了……”
“别乱叫……”
凌霜又狠狠踢了一脚。
薛月瞧着两人，发现了什么。
以她对好姐妹的了解，凌霜是不会容忍一个男子跟她开这种玩笑的。
正当她悄悄观察的时候，另一双满是妒火的眼睛，死死锁住了薛侨。
在远远的一桌。
薛侨意外地看到了凌霜，然后就被薛月一巴掌扇了后脑勺，头都被扇晕了。
“子昂，说了多少次了，叫霜姐！”
“我好歹还有个称呼，你看看她……”
凌霜露出了忸怩的表情，薛侨从来没在她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
“不去秋防，不想说，别问！”
薛月吃吃的笑了。
“我知道为什么！就是姜恒的事……”
“月姐，别说！”
薛家坞到岢岚军三十余里，岢岚军再到岚州一百五十里路。
四人都是骑术高手，就连最差的薛侨也已经适应了马背，他练武半年，身体素质已经比从前好太多。
辰时出发，未时已经到达岚州。
岚州一共有四城，分别是州治所的宜芳县、通往宁武关的静乐县、黄河边上的合河县，以及岢岚军，总户数一万八千多户，接近十万人。
岚州城不大，但相比起驻屯军士的岢岚军，配置就算齐全的了。
离九坞更近的其实是神武县。
但整个朔州都不过两万来人，神武县小得可怜，要啥啥没有，九坞子弟一般都去岚州城去逛街、买东西。
朝凤楼其实是一个小酒肆。
名字倒是很响亮，但只有一层楼，也就十来张桌子，平时坐不满。
“别小瞧这小酒肆，能做烧尾宴！”
“是嘛！那必须尝尝！”
烧尾宴是从长安传出来的一种宴席，最早是庆贺升官的酒宴，传到了各个城市，完整的烧尾宴有五十八道菜，品类繁多。
薛侨一口气点了五六个菜，卢飞心疼地捂了捂胸口的钱袋。
“你上次话没说完，到底是谁逼反……”
凌霜武家女子，声音甚是豪气。
薛侨脸色都变了。
“打住打住，这是岚州城，别乱说话！你以为是在坞堡里啊，旁边有人呢！”
“那你说说看啊……”
凌霜压低了声音。
“不跟你说……”
“为什么？”
“谁知道你们凌家坞怎么想的，万一把我供出来，不是害了薛家坞么……”
“哼！小人之心！”
若是在九坞，凌霜几乎是要拔剑了，此时横眉怒目瞪着薛侨。
薛月刚要打圆场，薛侨却没停下来。
“两个月前，你们不就是不声不响，默许了九坞私斗的事么？若是都用比武的方式解决问题，还有规矩和王法么？”
“九坞私斗本来就有，禁得掉么！”
“那不就是弱肉强食么？”
“我们九坞本来就是靠武力生存，若有的坞堡不求上进，对其他坞堡公平么？”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凌家坞是九坞之首，按这种方式来，你们有利……”
“你说什么！”
凌霜俏脸崩得越来越紧。
眼见两人吵了起来，薛月和卢飞赶紧劝住了，连连让他们吃菜喝酒。
薛月在桌下踢了薛侨一脚，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道歉。
薛侨叹了口气。
“女侠？霜姐？喂！哎……别踢了姐，我腿都要被踢断了……”
凌霜扑哧一乐，顿时气不起来了。
薛侨眼珠子骨碌一转。
“给你们出个题目吧，看答不答得出来！问：什么人生病从来不看大夫？”
三人凝神苦思了半晌，想不出来。
“盲人啊！”
薛月咯咯直乐：“再来再来！”
“问：如果女侠的剑掉了，该怎么办？”
卢飞和薛月都望向凌霜，她的佩剑也是凌家传下的，虽然没有寒霜剑这般锋利灵性，却也是难得的利剑，若是掉了肯定着急。
“掉了……就去找啊……”
凌霜突然支支吾吾，少了以往的飒爽干脆，她知道薛侨的答案肯定没那么简单。
“掉了，就捡起来啊！”
三人都大笑起来，气氛开始好转，薛侨和凌霜也就没再提那个事情。
“霜儿，你也在？”
朝凤楼外，突然迈入一位十八九岁、高瘦斯文的少年，往四人这桌走来。
凌霜抬头一看，面色沉了下来。
“闭嘴！不许你这么叫！你懂不懂礼貌！”
少年有些尴尬，连忙改口。
“凌姑娘，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我去晋阳寻基本古书，路过岚州正好想打个尖……”
“这里有的是座位，请便吧！”
少年见凌霜冷漠拒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施礼远远坐在一旁。
“那个人就是姜恒吧？看上去长得还算可以，挺文气的……”
薛月小声评论了一句。
薛侨和卢飞瞧出了八卦，低声去问。
“不许说！”
凌霜还没拦住薛月，她的好姐妹已经如连珠炮一般抖了出来。
原来姜恒是岢岚军使姜曲的独子，今年十八岁。姜曲听说凌尘独女相貌极美，称得上九坞第一，最近托人去凌家坞说媒了。
凌尘倾向于答应。
一来他听说姜恒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长得也算一表人才，配得上女儿。
二来跟岢岚军使结了亲家，对凌家极其有利，九坞之首的地位再难撼动。
凌霜却极力反对。
她本来就不想那么早出嫁，但父母说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她就提了两个要求：
第一，必须能打赢她。
第二，要入赘凌家，未来以凌家身份继承凌家坞，子女随凌家姓。
就因为这个事，她跟父母闹得不愉快，负气不随父亲参加秋防，跟着薛月出来散心。
“月姐，你怎么都说出来了！”
凌霜脸上红晕悄生，比以往都像小姑娘。
薛侨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你要未来夫婿能打赢你，这要求太高了吧。听我姐说，你最近已经突破六品了，整个岚州地界，能赢你的都是你爹这一辈的了……”
“哼！你管的着么！”
“再说了，年纪轻轻的真能打赢你，一定都是厉害角色，谁去入赘你凌家啊……”
“要你管！”
“我看那人长得还可以，举手投足像是武艺还不错的，要不你就凑合吧……”
凌霜狠狠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啊！你怎么踢得比我姐还狠！”
“让你胡说！”
薛侨忍了好久，终于又笑出声来。
“霜儿……哈哈，还有人敢这么叫你的……笑死我了……”
“别乱叫……”
凌霜又狠狠踢了一脚。
薛月瞧着两人，发现了什么。
以她对好姐妹的了解，凌霜是不会容忍一个男子跟她开这种玩笑的。
正当她悄悄观察的时候，另一双满是妒火的眼睛，死死锁住了薛侨。
在远远的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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