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你到底是谁
虞季哐的一声关上房门，疾步向隔壁院子走去。
行到一半，她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叉着腰静待了片刻。几息过后，也没见身后有人来，哪知道一回头，就见房内烛火已熄。
虞季见此，脸色肉眼可见的僵了。
硬气啊，以前他绝对撑不了多久，就会来找自己述委屈。
可现在看来，没准是她高看了自己……
虞季心道这样也好，彻底解放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够了，就算不被打死也要累死了，急切需要往床上躺上一躺，闭上眼抛空一切，养精蓄锐！
一连打了好几个呵切，虞季按了按眼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皎月当空，透过半开的窗撒入内室，衬得床边的鲛人纱煞是好看。
虞季站在门口，半眯着眼，看得有些出神。
她又想不通了，原身这姑娘从小要啥有啥，明摆着就是个“修二代”，闲得没事偏要和家里闹，非要去碧华宗那个“破地方”。
原身能顺利拜入碧华宗，离不开虞父虞母的让步。
虞家，虽也并列在丽华城三大家族中，属后来者居上，但究其底蕴，或多或少也离不开宗门的支持。
可虞季还是能感觉得到，虞家之人对宗门态度之“暧昧”，并非是可以为了宗门利益而“洒热血”的！
那为什么还要让唯一的女儿拜入宗门呢？
虞季想得入神，正当要顺手关上房门之际，却又被那突然闯入院子的小姑娘给叫住了。
“大，大姐姐！”
一名小姑娘大呼一声，提着衣摆，气喘吁吁地向着虞季跑来，咋咋呼呼的样子看得虞季脑仁疼。
“大姐姐，你等等呀！别关门！”
小姑娘踏着院内的青石子路，朝着虞季“哒哒”跑来，小脸粉红，仰头看着门内的她道：“我是奉了大哥哥的命令，特地来给你送东西哒。”
大哥哥？虞仁吗？
虞季一手撑着门框，全然不顾自身形象，身子也懒散地靠了上去，吸了吸鼻子道：“大哥？他让你来送什么了？”
“呐，你看！”
小姑娘身量不高，着一袭小粉裙，笑嘻嘻地递上了一个和她手心差不多大小的细白瓷瓶。
小白瓷瓶材质普通，颈口细长，横躺在小姑娘的手心。虞季却只是垂眸看了眼，并未伸手去接过。
虞季可是记得原身小时候幼稚极了，没少拿这招欺负人。
起初，瓶子里还只是装些小虫小蚯蚓啥的，吓吓和她同岁的小孩。
等大了几岁，开始修炼后，就常在这些瓶瓶罐罐里塞痒痒粉，只要谁一接过，她就用灵力击碎瓷瓶。
虞仁也被她骗过好几次，所以打死她也不会接的！
“大姐姐？”
见虞季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小姑娘仰头，略感疑惑地看着她。随即，额间小细眉一扬，握着白瓷瓶摇了摇，人小鬼大道：“哼哼，你不会是怕了吧？”
小姑娘还记得来时虞仁的“叮嘱”，说她若是不敢接，就可劲地用“激将法”激她。
“大姐姐你听，这里面‘叮咚叮咚’的，装的好像是几粒丹药呢。你别怕呀！”
“怕？怎么可能，你拿我当小孩呢。”
虞季自然也听到了瓶子里的声音，目光淡淡扫过小姑娘，见她周身似是毫无灵力，说着便要伸手接过。
“要不……我替你打开也行呀！”
小姑娘一个握拳就收回了白瓷瓶，背着手藏在了身后，狡猾一笑，露出尖尖的小细牙。
“……不急。”虞季笑了笑，一把按住了她要拔开瓷瓶的手，“你先替我拿着。”
虞季眯着眼打了个呵欠，又抬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依旧是个没有骨头的样子，看着那还没她胸口高的小姑娘，转移了话题：“你是哪个院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虞季刚回来，自是没见过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但这并不妨碍她瞎说，“我看你嘴角还留着糕点渣呢，你莫不是后厨里那只偷油的小老鼠？”
“才不是呢，我是大哥哥院里的！”小姑娘也不害羞，抹了抹嘴角，笑起来甜甜的，眉眼弯弯，煞是无害。
这小姑娘瞧着年岁不大，应该是她离开后的那几年里新来的。
虞季手臂枕麻了，索性便蹲了下来，随意扯了句：“那你来府里多久了？”
小姑娘见虞季蹲着说话的样子很和善，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在门框下的阶梯上坐着，勾起小手指道：“嗯……我算算啊，我来了有三年啦。但是……我好像也没见过大姐姐你呀？”
“你没见过的多着呢。”
托着圆润的下巴，小姑娘撅着嘴，苦恼道：“也对。我每天可忙了，要帮大哥哥吃掉好多点心呢。大姐姐你知道吗，大哥哥他可讨厌了，每天都欺负我，上次偷偷藏了我的鸢尾风筝，上上次又不让我出门……”
小姑娘越说越来劲，背对着虞季，一连吐槽了半炷香时间，直到说累了，一回头才发现身后之人已经快要睡着了。
虞季靠着门框，眼皮半睁半合地打着架，她也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能说，听着听着似乎就要睡去。
“大姐姐——！”
小姑娘大叫一声，吓得虞季一激灵。
“你说什么——啊！你！？”
虞季惊呼出声，几近破音！
原来她是趁着虞季失神的片刻，偷偷启开瓶口，将一粒丹药快速塞入了她嘴里。
小姑娘贼兮兮一笑，晃了晃手心的空瓷瓶。
丹药入口即化，刚触到舌尖便消融得差不多了。
虞季心口一紧，懊悔自己太大意了，现在捂着嘴要吐也吐不出来，脸色十分难看：“你干什么！！”
小姑娘并未料到虞季会生气，立马收起笑脸，后退了几步，被虞季那快要暴走的样子给吓到了。
“大，大姐姐，对不起！你别生气……”
“你，你胸口现下还疼吗？”小姑娘揪着衣袖问道，见虞季怒容更甚，又紧接着道，“那是丹药！是大哥哥让我偷偷给你送来的丹药！”
虞季闻言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尝试着调动了一下灵力，痛感渐退，胸腔内一阵舒爽。
“你到底是谁？”
虞季垂着手，走下了台阶。
在小姑娘看来，虞季此时俨然是一副要生气逼供的模样。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小姑娘一惊，急急后退，却一时不查将自己绊倒在地，眼角一下便蓄上了泪水。
她下意识地，紧握住了脖颈上的半块血色玉石吊坠，磕磕巴巴地向虞季道歉：“……大姐姐。对，对不起……”
小姑娘摔倒在地，面露哭腔，显然有些语无伦次了。虞季还未有动作，便被一声疾呼叫住。
“虞二！”
虞季看向院门处的虞仁。
“快住手！”虞仁三两步便到了小姑娘身旁，动作轻柔地扶起了她，拉着左右瞧了瞧，未见伤处。
虞仁轻抚小姑娘的脸颊，以示安慰。
随后转头，蹙眉看向虞季，神色却是愈发的严厉：“我原以为，你去碧华宗求学的这几年转了性子，亏我还担心你会受委屈，可没想到你还是这般强势蛮狠！”
“你莫不是想说是她先动的手？”不给虞季分说的机会，他已经预料到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这般脾气秉性，出去迟早是要吃大亏的，还不若老老实实窝在这丽华城里一辈子算了！”
在记忆里，这还是虞仁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虞季一时怔在原地，好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想，要是按照原身的脾气，没准就要和他大吵一架，收拾好行李即刻离家。
变得好快啊！
这个感慨突兀的出现在了虞季的心头。
行到一半，她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叉着腰静待了片刻。几息过后，也没见身后有人来，哪知道一回头，就见房内烛火已熄。
虞季见此，脸色肉眼可见的僵了。
硬气啊，以前他绝对撑不了多久，就会来找自己述委屈。
可现在看来，没准是她高看了自己……
虞季心道这样也好，彻底解放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够了，就算不被打死也要累死了，急切需要往床上躺上一躺，闭上眼抛空一切，养精蓄锐！
一连打了好几个呵切，虞季按了按眼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皎月当空，透过半开的窗撒入内室，衬得床边的鲛人纱煞是好看。
虞季站在门口，半眯着眼，看得有些出神。
她又想不通了，原身这姑娘从小要啥有啥，明摆着就是个“修二代”，闲得没事偏要和家里闹，非要去碧华宗那个“破地方”。
原身能顺利拜入碧华宗，离不开虞父虞母的让步。
虞家，虽也并列在丽华城三大家族中，属后来者居上，但究其底蕴，或多或少也离不开宗门的支持。
可虞季还是能感觉得到，虞家之人对宗门态度之“暧昧”，并非是可以为了宗门利益而“洒热血”的！
那为什么还要让唯一的女儿拜入宗门呢？
虞季想得入神，正当要顺手关上房门之际，却又被那突然闯入院子的小姑娘给叫住了。
“大，大姐姐！”
一名小姑娘大呼一声，提着衣摆，气喘吁吁地向着虞季跑来，咋咋呼呼的样子看得虞季脑仁疼。
“大姐姐，你等等呀！别关门！”
小姑娘踏着院内的青石子路，朝着虞季“哒哒”跑来，小脸粉红，仰头看着门内的她道：“我是奉了大哥哥的命令，特地来给你送东西哒。”
大哥哥？虞仁吗？
虞季一手撑着门框，全然不顾自身形象，身子也懒散地靠了上去，吸了吸鼻子道：“大哥？他让你来送什么了？”
“呐，你看！”
小姑娘身量不高，着一袭小粉裙，笑嘻嘻地递上了一个和她手心差不多大小的细白瓷瓶。
小白瓷瓶材质普通，颈口细长，横躺在小姑娘的手心。虞季却只是垂眸看了眼，并未伸手去接过。
虞季可是记得原身小时候幼稚极了，没少拿这招欺负人。
起初，瓶子里还只是装些小虫小蚯蚓啥的，吓吓和她同岁的小孩。
等大了几岁，开始修炼后，就常在这些瓶瓶罐罐里塞痒痒粉，只要谁一接过，她就用灵力击碎瓷瓶。
虞仁也被她骗过好几次，所以打死她也不会接的！
“大姐姐？”
见虞季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小姑娘仰头，略感疑惑地看着她。随即，额间小细眉一扬，握着白瓷瓶摇了摇，人小鬼大道：“哼哼，你不会是怕了吧？”
小姑娘还记得来时虞仁的“叮嘱”，说她若是不敢接，就可劲地用“激将法”激她。
“大姐姐你听，这里面‘叮咚叮咚’的，装的好像是几粒丹药呢。你别怕呀！”
“怕？怎么可能，你拿我当小孩呢。”
虞季自然也听到了瓶子里的声音，目光淡淡扫过小姑娘，见她周身似是毫无灵力，说着便要伸手接过。
“要不……我替你打开也行呀！”
小姑娘一个握拳就收回了白瓷瓶，背着手藏在了身后，狡猾一笑，露出尖尖的小细牙。
“……不急。”虞季笑了笑，一把按住了她要拔开瓷瓶的手，“你先替我拿着。”
虞季眯着眼打了个呵欠，又抬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依旧是个没有骨头的样子，看着那还没她胸口高的小姑娘，转移了话题：“你是哪个院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虞季刚回来，自是没见过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但这并不妨碍她瞎说，“我看你嘴角还留着糕点渣呢，你莫不是后厨里那只偷油的小老鼠？”
“才不是呢，我是大哥哥院里的！”小姑娘也不害羞，抹了抹嘴角，笑起来甜甜的，眉眼弯弯，煞是无害。
这小姑娘瞧着年岁不大，应该是她离开后的那几年里新来的。
虞季手臂枕麻了，索性便蹲了下来，随意扯了句：“那你来府里多久了？”
小姑娘见虞季蹲着说话的样子很和善，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在门框下的阶梯上坐着，勾起小手指道：“嗯……我算算啊，我来了有三年啦。但是……我好像也没见过大姐姐你呀？”
“你没见过的多着呢。”
托着圆润的下巴，小姑娘撅着嘴，苦恼道：“也对。我每天可忙了，要帮大哥哥吃掉好多点心呢。大姐姐你知道吗，大哥哥他可讨厌了，每天都欺负我，上次偷偷藏了我的鸢尾风筝，上上次又不让我出门……”
小姑娘越说越来劲，背对着虞季，一连吐槽了半炷香时间，直到说累了，一回头才发现身后之人已经快要睡着了。
虞季靠着门框，眼皮半睁半合地打着架，她也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能说，听着听着似乎就要睡去。
“大姐姐——！”
小姑娘大叫一声，吓得虞季一激灵。
“你说什么——啊！你！？”
虞季惊呼出声，几近破音！
原来她是趁着虞季失神的片刻，偷偷启开瓶口，将一粒丹药快速塞入了她嘴里。
小姑娘贼兮兮一笑，晃了晃手心的空瓷瓶。
丹药入口即化，刚触到舌尖便消融得差不多了。
虞季心口一紧，懊悔自己太大意了，现在捂着嘴要吐也吐不出来，脸色十分难看：“你干什么！！”
小姑娘并未料到虞季会生气，立马收起笑脸，后退了几步，被虞季那快要暴走的样子给吓到了。
“大，大姐姐，对不起！你别生气……”
“你，你胸口现下还疼吗？”小姑娘揪着衣袖问道，见虞季怒容更甚，又紧接着道，“那是丹药！是大哥哥让我偷偷给你送来的丹药！”
虞季闻言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尝试着调动了一下灵力，痛感渐退，胸腔内一阵舒爽。
“你到底是谁？”
虞季垂着手，走下了台阶。
在小姑娘看来，虞季此时俨然是一副要生气逼供的模样。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小姑娘一惊，急急后退，却一时不查将自己绊倒在地，眼角一下便蓄上了泪水。
她下意识地，紧握住了脖颈上的半块血色玉石吊坠，磕磕巴巴地向虞季道歉：“……大姐姐。对，对不起……”
小姑娘摔倒在地，面露哭腔，显然有些语无伦次了。虞季还未有动作，便被一声疾呼叫住。
“虞二！”
虞季看向院门处的虞仁。
“快住手！”虞仁三两步便到了小姑娘身旁，动作轻柔地扶起了她，拉着左右瞧了瞧，未见伤处。
虞仁轻抚小姑娘的脸颊，以示安慰。
随后转头，蹙眉看向虞季，神色却是愈发的严厉：“我原以为，你去碧华宗求学的这几年转了性子，亏我还担心你会受委屈，可没想到你还是这般强势蛮狠！”
“你莫不是想说是她先动的手？”不给虞季分说的机会，他已经预料到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你这般脾气秉性，出去迟早是要吃大亏的，还不若老老实实窝在这丽华城里一辈子算了！”
在记忆里，这还是虞仁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虞季一时怔在原地，好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想，要是按照原身的脾气，没准就要和他大吵一架，收拾好行李即刻离家。
变得好快啊！
这个感慨突兀的出现在了虞季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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