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考核(上)
十二月初一,来自五个下院的八十三名弟子,终于堂堂正正地越过了“金阳初升”华表,进入到梦寐以求的上院之中。
考核在进门的第一间大殿——金雄殿中举行。
此殿甚是雄伟,高达十丈,正殿内空间广阔,十二根雕刻着山水云湖图案的金柱分列两侧。
中间最里侧,是一个约莫两米多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一个巨大的镶金人形雕像,面目模糊,只有粗糙的线条,据说是道门之祖鸿钧祖师。方台之下,是一个宽大的条案,上面摆放着香炉与时蔬,作为供奉之物。
条案之前,正中是一个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绣着仙鹤与凤凰的围屏,宝座两侧,十六把红漆交椅相对一字摆开。
在两排交椅之间,正中的位置,竖着两根纯白玉柱,高约丈余,有一人合抱之粗。
坐在正首金漆雕龙宝座上的,是一个身披紫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其人面如冠玉,双目含威,浑身气机晦涩,宛如笼着一层雾蒙蒙的光泽。此人正是上院院主乔冠雄。
两侧的十六把交椅上,也都坐满了人,他们面色肃穆,正襟危坐。在他们身后,都站着少则两人、多则五人,这些人大半好奇地看着场中的两根玉柱,少数几个则偷眼去瞧宝座之上的乔冠雄。
整整一百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排成五列,神色肃穆又有些紧张地站在殿门外的石阶下。
除了五院弟子,还有十三人,是来自金阳观附属家族势力的,实则就是观中一些高阶修士的后人。
待日头高高升起,时间来到巳时初刻时,殿中终于听到有人说话。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从左侧第一把交椅上站起,面向上首的乔冠雄,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院主,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了!”
乔冠雄点点头,站起来看向右侧交椅上坐在第一、第二位的两人,微笑着说道:“林侯爷、周主事,我们开始吧?”
两人齐齐站起,拱手向乔冠雄行礼道:“院主客气,请开始吧!”
乔冠雄站起身来,对场中众人说道:“经皇庭与道门商议,为防备异神邪修为祸人族,道门各大宗门每隔数年皆要招收一批役事弟子,与地方灵门司合作,一同加强对所辖区域内灵异事件的监控和处理。此乃高瞻远瞩、利在千秋之事,我金阳观自是责无旁贷。观主昨日唤我过去,特地嘱咐,一定要把这次考核之事办好,确保收入的弟子有潜力有实力,足以担负起皇庭和道门赋予的重任。现在,我宣布,金阳观第一次役事弟子招录考核,正式开始!”
大殿中响起稀少但并不杂乱的掌声。
乔冠雄继续说道:“首先,欢迎郡守林侯爷、郡灵门司周主事两位贵客,莅临敝院!”
大殿中再次响起掌声。右侧交椅上坐在第一、第二位的两人连忙站起,向众人致意。
镇远郡十一府,金阳观据其八,郡守府只有其三,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但楚皇庭派驻的郡守和灵门司主事,修为皆是不弱,可与乔冠雄匹敌,在上又有荆州牧府的撑腰,金阳观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对郡守府和灵门司保持足够的尊重。
随后,乔冠雄对白发老道说道:“朱执事,向殿中诸位及殿外诸弟子宣布考核规则。”
“朱执事”转过身来,面向殿门,大声说道:“此次考核,分两项。一是随机抽取两名弟子,进行资质比测,胜者得一分。二是随机抽取两名弟子,进行斗法比试,胜者得一分。凡得两分者,可为役事弟子。凡未得分者,直接淘汰。得一分者,经院主与五位分院首座商议后,确定可否为役事弟子。”
张峻等人虽在殿外,但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峻心中一盘算,自己这测资质,肯定没戏。但是,斗法拿一分肯定没问题。他自信不靠荆王脊骨,就拎着那根铁锏,也能把这群小子打爆。
不过,只有一分,命运就全由那些院主、首座决定了。他一没背景,二没送礼,三无王八之气,过关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啊。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大不了,被淘汰后,回去阳炉下院找左晔再要一门普通功法。
这时,大殿中再次响起乔冠雄的玉振金声:“规则既明,现在举行第一项考核——资质比测。”
白发老道对身后的一个年轻道人轻声说道:“把箱子举起来。”
此人低声应诺,从脚底拎起一个尺许大小的黑色木箱,高高举过头顶。
白发道人对着场中诸人说道:“此为签盒,放着我金阳观五个下院和宗门附属家族子弟一百人的名签,抽签时,请贵客们每次抽出两枚名签,名签对应的弟子进行比测。”
言毕,转身对乔冠雄点点头,便又坐下。
乔冠雄对着“林侯爷”说道:“侯爷,这第一签,你来抽吧?”
“林侯爷”是一个相貌威严、眼光凌厉的三十多岁中年人,他利索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这第一签,当然是院主抽,林某哪敢僭越。”
乔冠雄不置可否,又问坐在“林侯爷”下首之人:“周主事,那就由你来抽这第一支签吧?”
“周主事”年约五十,黑发浓密,瘦脸长眉,眼神炯炯,显得十分精神。他站起来肃容说道:“院主不抽第一支,哪有我抽签的资格!”
乔冠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乔某便先抽吧。”
那个年轻道人赶紧走到乔冠雄身边,把黑色木箱平举胸前,站到他身前半米处。箱子上端,开着一个圆形的口子。
乔冠雄看似随意地从箱子中抽出两根签,低头扫了一眼,然后宣布道:“阳炉下院张峻,宗门附属家族子弟季义康。”
白发道人站起来喊道:“张峻、季义康,进殿中测试!”
——第一个就是我,这运气,到底是好还是坏?
——季义康?也姓季?宗门附属家族弟子?这是个有背景的啊。
张峻脑中闪过一连串念头,但没有深究,连忙启步出列,向台阶上行去。而在旁侧这一列最前方,一个年轻身影已是抢先走上台阶,很快进入大殿。
张峻见状,脚下加速,追着这个身影跨进殿中。
“季义康拜见院主!”已至大殿中间的年轻身影躬身一礼,深深埋首。
张峻落后几步,不便再走,赶紧一揖到底:“张峻拜见院主!”
“嗯,开始吧。”乔冠雄淡淡应了一句,把右手一挥,大袖展动。
白发苍苍的“朱主事”走到两根玉柱前,对两人一招手,说道:“都过来吧。”
张峻和那季义康依言走了过去。
此时,张峻方才看清他的对手。这是一个二十一二岁,身着青袍,五官挺拔,面部瘦削,嘴唇较薄,颇显冷傲的年轻道人。
他的目光都在玉柱上,根本没有看张峻一眼。
“朱主事”说道:“看到这两根玉柱了吧,这便是测试你们气海强度的仪器。使用的方法很简单,用力抱住,运功行气,待玉柱亮起,便把气海中的法力推入玉柱之中即可。届时,会有绿色光华升起,谁的更高,就是谁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超过一尺,则具有开辟一个元藏的能力。依此类推,三尺为合格,四尺算优秀,五尺就是卓越,六尺便算是天才了。当然,你若是亘古唯一的镇界大妖孽,光冲一丈也是可以的!”
此言一出,周围的靠椅上响起会心的笑声。
白发道人一丝不苟:“所以,自己有几分能力,就去冲几尺光柱,千万不要透支元气,要是坏了根基,考核过了也是无用。”
张峻和季义康,已经各选一根玉柱,站到近前。
白发道人问了一句:“还有不明白的吗?”
两人皆是摇头。
白发道人低喝一声:“开始吧!”
张峻伸展双臂,紧紧环住玉柱,然后运行纯阳感应篇中的基础功法,驱动气海中的法力依循固定路线,开始做周天运转。
过了大约十几秒钟,旁边的那一根玉柱底部突然闪动柔和绿光,随即很快向上升起,仅过一秒,便越过一尺的高度,并继续飞速向上攀升。
张峻这根,则慢了两秒,不过,也是很快拔升至一尺以上,追着旁边的玉柱迅速抬升。
越过两尺高度后,张峻这根玉柱的绿光上升速度开始变慢,而季义康那根,势头依然很足,而且很快超过三尺。
交椅上不时有人点头,对季义康投去赞许的目光。
不过,坐在正中宝座上的乔冠雄双目微闭,似在入定,对两根光柱皆不在意。
越过三尺高度之后,季义康那根玉柱的光芒,立时变淡了不少,上升势头也是大减,显见后力已是不足。
张峻这根玉柱的光芒,则颇为坚挺,一点点地向上蹭着,在十几秒后,也终于越过了三尺。
不过,到了此时,光柱已是停止不动。
而张峻的气海,也的确是一丝法力不剩,与左晔的检查结论完全吻合。
张峻有所准备,倒也没什么可失望的,正要移开双手,就此认输。
突然,从胸腹间的力之元藏中,生发出一股强劲之力,涌入玉柱,推动光芒再次缓慢上升。
在他身侧,季义康的光柱已经升至三尺三寸,但上升势头变得极其缓慢,显然到了强弩之末。
张峻看得大爽,心中还吐槽一句:就这点资质,傲什么傲!
很快,张峻的光柱超过了季义康,升至三尺五寸。
大约是见张峻超过了自己,季义康傲气十足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继而变得有些恼怒。随即,他的这根玉柱上的光芒又开始向上攀升。
一旁观察的“朱执事”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话。
过得几息,季义康的光柱升至三尺五寸。不过,此时张峻的光柱已经到了三尺六寸。
他打定主意,只维持微弱优势,绝不盲目推升绿芒高度,以免暴露自身存在秘密。
季义康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动,似是摇摇欲坠。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宝座那里传来:“朱执事,季义康已不能支撑,把他架下来吧。”
这是院主乔冠雄下令了。
白发老者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在玉柱上一抹,那三尺五寸的绿芒顿时消失不见,而季义康则整个软倒下来,被老者一把拎在手里。他伸手在季义康身上点了几下,然后从腰间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丹药,塞入他的口中。
这时,一个年轻道人从旁过来,接过了季义康,将之搀入后殿休息去了。
张峻知道大事已成,但不敢立即收手,而是再坚持了十几秒钟,把光柱又推高了一点点,这才把手一松,踉跄着退后两步,看着正炯炯盯着他、神色变化不定的朱执事,虚弱地说道:“弟子,弟子到极限了!”
考核在进门的第一间大殿——金雄殿中举行。
此殿甚是雄伟,高达十丈,正殿内空间广阔,十二根雕刻着山水云湖图案的金柱分列两侧。
中间最里侧,是一个约莫两米多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一个巨大的镶金人形雕像,面目模糊,只有粗糙的线条,据说是道门之祖鸿钧祖师。方台之下,是一个宽大的条案,上面摆放着香炉与时蔬,作为供奉之物。
条案之前,正中是一个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绣着仙鹤与凤凰的围屏,宝座两侧,十六把红漆交椅相对一字摆开。
在两排交椅之间,正中的位置,竖着两根纯白玉柱,高约丈余,有一人合抱之粗。
坐在正首金漆雕龙宝座上的,是一个身披紫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其人面如冠玉,双目含威,浑身气机晦涩,宛如笼着一层雾蒙蒙的光泽。此人正是上院院主乔冠雄。
两侧的十六把交椅上,也都坐满了人,他们面色肃穆,正襟危坐。在他们身后,都站着少则两人、多则五人,这些人大半好奇地看着场中的两根玉柱,少数几个则偷眼去瞧宝座之上的乔冠雄。
整整一百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排成五列,神色肃穆又有些紧张地站在殿门外的石阶下。
除了五院弟子,还有十三人,是来自金阳观附属家族势力的,实则就是观中一些高阶修士的后人。
待日头高高升起,时间来到巳时初刻时,殿中终于听到有人说话。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从左侧第一把交椅上站起,面向上首的乔冠雄,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院主,时辰已到,可以开始了!”
乔冠雄点点头,站起来看向右侧交椅上坐在第一、第二位的两人,微笑着说道:“林侯爷、周主事,我们开始吧?”
两人齐齐站起,拱手向乔冠雄行礼道:“院主客气,请开始吧!”
乔冠雄站起身来,对场中众人说道:“经皇庭与道门商议,为防备异神邪修为祸人族,道门各大宗门每隔数年皆要招收一批役事弟子,与地方灵门司合作,一同加强对所辖区域内灵异事件的监控和处理。此乃高瞻远瞩、利在千秋之事,我金阳观自是责无旁贷。观主昨日唤我过去,特地嘱咐,一定要把这次考核之事办好,确保收入的弟子有潜力有实力,足以担负起皇庭和道门赋予的重任。现在,我宣布,金阳观第一次役事弟子招录考核,正式开始!”
大殿中响起稀少但并不杂乱的掌声。
乔冠雄继续说道:“首先,欢迎郡守林侯爷、郡灵门司周主事两位贵客,莅临敝院!”
大殿中再次响起掌声。右侧交椅上坐在第一、第二位的两人连忙站起,向众人致意。
镇远郡十一府,金阳观据其八,郡守府只有其三,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但楚皇庭派驻的郡守和灵门司主事,修为皆是不弱,可与乔冠雄匹敌,在上又有荆州牧府的撑腰,金阳观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对郡守府和灵门司保持足够的尊重。
随后,乔冠雄对白发老道说道:“朱执事,向殿中诸位及殿外诸弟子宣布考核规则。”
“朱执事”转过身来,面向殿门,大声说道:“此次考核,分两项。一是随机抽取两名弟子,进行资质比测,胜者得一分。二是随机抽取两名弟子,进行斗法比试,胜者得一分。凡得两分者,可为役事弟子。凡未得分者,直接淘汰。得一分者,经院主与五位分院首座商议后,确定可否为役事弟子。”
张峻等人虽在殿外,但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峻心中一盘算,自己这测资质,肯定没戏。但是,斗法拿一分肯定没问题。他自信不靠荆王脊骨,就拎着那根铁锏,也能把这群小子打爆。
不过,只有一分,命运就全由那些院主、首座决定了。他一没背景,二没送礼,三无王八之气,过关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啊。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大不了,被淘汰后,回去阳炉下院找左晔再要一门普通功法。
这时,大殿中再次响起乔冠雄的玉振金声:“规则既明,现在举行第一项考核——资质比测。”
白发老道对身后的一个年轻道人轻声说道:“把箱子举起来。”
此人低声应诺,从脚底拎起一个尺许大小的黑色木箱,高高举过头顶。
白发道人对着场中诸人说道:“此为签盒,放着我金阳观五个下院和宗门附属家族子弟一百人的名签,抽签时,请贵客们每次抽出两枚名签,名签对应的弟子进行比测。”
言毕,转身对乔冠雄点点头,便又坐下。
乔冠雄对着“林侯爷”说道:“侯爷,这第一签,你来抽吧?”
“林侯爷”是一个相貌威严、眼光凌厉的三十多岁中年人,他利索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这第一签,当然是院主抽,林某哪敢僭越。”
乔冠雄不置可否,又问坐在“林侯爷”下首之人:“周主事,那就由你来抽这第一支签吧?”
“周主事”年约五十,黑发浓密,瘦脸长眉,眼神炯炯,显得十分精神。他站起来肃容说道:“院主不抽第一支,哪有我抽签的资格!”
乔冠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乔某便先抽吧。”
那个年轻道人赶紧走到乔冠雄身边,把黑色木箱平举胸前,站到他身前半米处。箱子上端,开着一个圆形的口子。
乔冠雄看似随意地从箱子中抽出两根签,低头扫了一眼,然后宣布道:“阳炉下院张峻,宗门附属家族子弟季义康。”
白发道人站起来喊道:“张峻、季义康,进殿中测试!”
——第一个就是我,这运气,到底是好还是坏?
——季义康?也姓季?宗门附属家族弟子?这是个有背景的啊。
张峻脑中闪过一连串念头,但没有深究,连忙启步出列,向台阶上行去。而在旁侧这一列最前方,一个年轻身影已是抢先走上台阶,很快进入大殿。
张峻见状,脚下加速,追着这个身影跨进殿中。
“季义康拜见院主!”已至大殿中间的年轻身影躬身一礼,深深埋首。
张峻落后几步,不便再走,赶紧一揖到底:“张峻拜见院主!”
“嗯,开始吧。”乔冠雄淡淡应了一句,把右手一挥,大袖展动。
白发苍苍的“朱主事”走到两根玉柱前,对两人一招手,说道:“都过来吧。”
张峻和那季义康依言走了过去。
此时,张峻方才看清他的对手。这是一个二十一二岁,身着青袍,五官挺拔,面部瘦削,嘴唇较薄,颇显冷傲的年轻道人。
他的目光都在玉柱上,根本没有看张峻一眼。
“朱主事”说道:“看到这两根玉柱了吧,这便是测试你们气海强度的仪器。使用的方法很简单,用力抱住,运功行气,待玉柱亮起,便把气海中的法力推入玉柱之中即可。届时,会有绿色光华升起,谁的更高,就是谁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超过一尺,则具有开辟一个元藏的能力。依此类推,三尺为合格,四尺算优秀,五尺就是卓越,六尺便算是天才了。当然,你若是亘古唯一的镇界大妖孽,光冲一丈也是可以的!”
此言一出,周围的靠椅上响起会心的笑声。
白发道人一丝不苟:“所以,自己有几分能力,就去冲几尺光柱,千万不要透支元气,要是坏了根基,考核过了也是无用。”
张峻和季义康,已经各选一根玉柱,站到近前。
白发道人问了一句:“还有不明白的吗?”
两人皆是摇头。
白发道人低喝一声:“开始吧!”
张峻伸展双臂,紧紧环住玉柱,然后运行纯阳感应篇中的基础功法,驱动气海中的法力依循固定路线,开始做周天运转。
过了大约十几秒钟,旁边的那一根玉柱底部突然闪动柔和绿光,随即很快向上升起,仅过一秒,便越过一尺的高度,并继续飞速向上攀升。
张峻这根,则慢了两秒,不过,也是很快拔升至一尺以上,追着旁边的玉柱迅速抬升。
越过两尺高度后,张峻这根玉柱的绿光上升速度开始变慢,而季义康那根,势头依然很足,而且很快超过三尺。
交椅上不时有人点头,对季义康投去赞许的目光。
不过,坐在正中宝座上的乔冠雄双目微闭,似在入定,对两根光柱皆不在意。
越过三尺高度之后,季义康那根玉柱的光芒,立时变淡了不少,上升势头也是大减,显见后力已是不足。
张峻这根玉柱的光芒,则颇为坚挺,一点点地向上蹭着,在十几秒后,也终于越过了三尺。
不过,到了此时,光柱已是停止不动。
而张峻的气海,也的确是一丝法力不剩,与左晔的检查结论完全吻合。
张峻有所准备,倒也没什么可失望的,正要移开双手,就此认输。
突然,从胸腹间的力之元藏中,生发出一股强劲之力,涌入玉柱,推动光芒再次缓慢上升。
在他身侧,季义康的光柱已经升至三尺三寸,但上升势头变得极其缓慢,显然到了强弩之末。
张峻看得大爽,心中还吐槽一句:就这点资质,傲什么傲!
很快,张峻的光柱超过了季义康,升至三尺五寸。
大约是见张峻超过了自己,季义康傲气十足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继而变得有些恼怒。随即,他的这根玉柱上的光芒又开始向上攀升。
一旁观察的“朱执事”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话。
过得几息,季义康的光柱升至三尺五寸。不过,此时张峻的光柱已经到了三尺六寸。
他打定主意,只维持微弱优势,绝不盲目推升绿芒高度,以免暴露自身存在秘密。
季义康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动,似是摇摇欲坠。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宝座那里传来:“朱执事,季义康已不能支撑,把他架下来吧。”
这是院主乔冠雄下令了。
白发老者连忙上前一步,伸手在玉柱上一抹,那三尺五寸的绿芒顿时消失不见,而季义康则整个软倒下来,被老者一把拎在手里。他伸手在季义康身上点了几下,然后从腰间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丹药,塞入他的口中。
这时,一个年轻道人从旁过来,接过了季义康,将之搀入后殿休息去了。
张峻知道大事已成,但不敢立即收手,而是再坚持了十几秒钟,把光柱又推高了一点点,这才把手一松,踉跄着退后两步,看着正炯炯盯着他、神色变化不定的朱执事,虚弱地说道:“弟子,弟子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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