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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核心

    缓缓落下的夕阳为偶尔表现出孩子气的三人留下了美好的记忆。丹鲁特突然回来并没有给另外两人带来太多惊讶,弗洛伦斯以为他是突破了就出现了,克里娜则永远会保持着适度的冷静——不过,这次似乎有点过于冷静了,让丹鲁特感到陌生。

    丹鲁特看着弗洛伦斯愤怒甩上的门,出神地想着什么事。没有告诉克里娜的事情还有很多,除了蓝幕的秘密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关于世界核心……

    “到时候你如果穿着这身衣服出去,碰到你那边的人怎么办?”克里娜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丹鲁特才猛然想起,如果不能恢复到唐德的样貌,恐怕事情会变得复杂。

    “你的双重身份这件事,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克里娜脸色凝重地说道。“你也知道我这边已经忙到不可开交了,这几年又被迫管理神殿那边的事情,如果现在再被发现你竟然是唐德,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权力的堆砌迟早会带来民信力的崩塌。这一直是克里娜所担心的。本来神殿的势力和君主的权力可以平衡,如今却都在她手里。如果被别人发现连克里娜的死侍都是D国君主的话,恐怕像沉根那样居心叵测之徒只会越来越多。

    丹鲁特沉吟片刻,随后答道:“当然,我绝对不会让别人发现这件事。”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在抚养院长大,你想找找为什么你一出生就被调包的原因吗?”

    丹鲁特的瞳孔瞬间缩小,这个细节难以察觉。几乎是在克里娜刚说完的刹那,他就回答:“我离开之前就已经查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结果不让克里娜感到意外。他一向很忌讳别人提到这件事,也不知道原因。“你现在还能变回唐德的样子吗?”

    “应该能,只要您不用召唤术的时候,我都可以把那个封印再封起来。”

    “那,你还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你在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了,也就是说,作为唐德·奥利瓦,在那个所谓的治疗塔里已经这么久了,你不怕你的随从起疑?”

    丹鲁特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自己穿的衣服,然后果断地脱掉外套,披上了朴素无华的黑色披风,然后将外套收起。但是随后就犹豫了片刻,手里泛出的魔光也消散了。

    “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没有在这里传送的权限了?”他迟疑着问道。这座城堡是赫洛恩亲自制作的礼物,里面重重叠叠的法阵足以让任何人望而却步。其中,禁止传送便是最基本的一条,只有城堡之主授予了之后才能做到。

    “没有。但是你最好和我一起去治疗之塔,走过去。”克里娜瞥了他一眼,“这个样子很符合这里的人对于你的认知,不太可能被怀疑。”说着,她走向门口,丹鲁特应了一声后,像往常那样跟在她身后几步处。

    克里娜的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时,她顿了一顿,然后回头看向丹鲁特。光线刚好照不清她的脸,使得她的表情不能分辨,一双紫色眼睛显得分外分明,那股陌生感再次袭来,竟让丹鲁特打了一个冷战。

    “我想,你应该还有些事情一直瞒着我,你不妨在路上如实交代。”

    破天荒的,丹鲁特一声不响。他们走在一条条错综复杂的走廊上,时不时看见几个侍卫,他们纷纷向丹鲁特投来惊讶的目光。一是长期未见这个名声显赫的死侍,二是他脸上的表情十分阴沉。

    “世界核心。”过了几分钟,到了一个空旷的无人地带,丹鲁特终于开口。“您的体内有世界核心,所以您能驾驭所有创生类型的魔式,掌握王权和神殿的权力,这些都是神为了防止您死亡而给您的祝福。”

    克里娜没有停下,但是丹鲁特停下来前进的脚步,他又沉默了几秒,接着说:

    “事实上,您不可能因为意外死去。”他艰难地开口,这句话几乎算是否定了自己作为死侍的意义。“所以,我才会说,会没事的。因为祂不允许您在完成使命之前死去。”

    发觉身后站住的丹鲁特,克里娜终于停了下来,扭头向后看,脸色平静如水,似乎这个消息未能对她造成任何影响。那种强烈的陌生感再次包围了丹鲁特,眼前这个场景让他怎么也联想不到七年前那个活泼的少女。

    “这就是你一直隐藏的秘密?”

    “是……”如果世界核心的事情能够引开她对于自己的怀疑,他宁可告诉她这个。

    “我毫不意外,这就是这个世界对我的一贯作风。”她的表情冷淡而平和,完全看不出任何悲伤和讽刺,仿佛刚刚只是和丹鲁特谈论了明天的天气。

    “您变化很大。”丹鲁特喃喃自语,感觉自己以前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克里娜转过头去,继续前进。“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

    丹鲁特微微眯起眼睛,随后跟上,是他的错觉吗?刚刚那句话的语气似乎是在掩饰?凭借着多年审讯的经验,他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出于死侍对主人的绝对忠诚,这怀疑被扼杀在了摇篮之内。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她了,才会觉得陌生吧。他这么告诉自己。

    …

    那个长相酷似克里娜的女人仍然坐着,她看上去健康状况更差了,由于脸颊的凹陷,深蓝色的眼睛显得很大,但是没有神采。

    你很好奇,为什么这个人一直都坐着?难道是双腿已经无法站立了吗,抑或是天生残疾?

    这时,让你感到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她做出了一个近乎是微笑的表情。

    “你上次说,这个丹鲁特的感知总是很灵敏?”

    你这才看见,站在她附近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身穿白色衣服,留着长长的褐色直发。

    “是的,会长。他似乎对我们的计划产生了一点模糊的认知。”

    “他的性格还真是像鸺鹠。”

    那娇小的女子明显一愣,好在被称作会长的女子并未回头看她,她得以整理好自己的惊讶,然后假装不经意地回答:“这种巧合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好像差点他就要看出来不对了。”

    “请放心,他就算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向第二个人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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