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劝你善良
晚上9点，忽然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漆黑的天上不知谁积存了那么多的恒大冰泉，雨点既大且冰冷。
一身体桖衫短裤的张一博走下最后一班公交车，便被阻隔在站牌下避雨。这时候交通高峰早过，路上来来往往的轿车不少，步行的一个也没有。偌大的遮雨棚下只有张一博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这情景与‘卖火柴的小女孩’很相似，别人在家里吃着香喷喷的火鸡、烤鹅，马路边只有一个卖火柴的张一博。
雨水冲刷过的马路，白亮亮的到映着往来轿车的灯光、店面的灯光、还有不远处高层斑驳的灯光，就像人们隐藏在心里的欲望，只有黑夜的降临，才露出本来面目。
一阵冷风吹过，站牌后的法国梧桐刷拉拉的响，小冷风一吹，凄惨加凄凉。张一博一个人躲在遮雨棚下抱紧了膀子还是冷的发抖，落寞而无助。
车潮涌动中，一辆黑色轿车紧贴着路边飞驰而过，冷不防溅了张一博一身水。一眨眼，张一博被脏水浇灌成祖国的花朵，浑身上下水灵灵。
“你tmd……”
落汤鸡张一博愤而怒骂。
很奇怪，按理说轿车司机不会听到骂声，这会却倒车回来。
轿车车窗缓缓打开，随着轿车停在张一博身侧，车里探出一个油光可鉴的脑袋来。那人多肉的厚嘴唇叼着一根巴西雪茄，神气加牛气，是林露的爸爸赫赫有名的地下赌王兼紫月亮酒吧老板林已春。
传说林已春浑身赌博神技，缺钱了去澳门走一遭，就会几百甚至上千万拿回来。紫月亮酒吧，不过是林已春洗钱的工具而已。
张一博一愣，林已春满脸怒色，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心里明白，该来的总会来，躲也无用。张一博没有退缩和逃跑，很男人的抖了抖身上脏水挺胸站定。
随着林已春下车，另一侧下来两个双臂肌肉坟起的的家伙。张一博认得，是林已春的保镖张赫、张扬兄弟。
林已春仰起脖颈用鼻孔看着张一博，“姓张的，你当初哄林露借走10万块，如今分手了，赶紧还钱！”
“我说过，钱汇回家乡给我妈看病了，现在要钱我拿什么还你？”张一博并没有惧怕，站直了身体很淡定的说道。
“那么你是不想还喽？”林已春随即瞪着张一博目光刀子似的。
“我这人从不赖账，每月还你5000块，20个月一定还清。”
林已春怒不可遏，双眼冒着凶光恶狠狠的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今天还钱，要么打断你一条腿！”
“好，你说话算话！一条腿10万！”
张一博真是拼了，主动伸出左腿，两腿一前一后站定。
林已春眼中凶光大炽，对他来说几十万远不如面子重要。今天女儿被张一博前女友欺负丢脸，他把怒气都撒给张一博。林已春端着大佬的架子很潇洒抬手一挥，身后的张赫手持短棍欺身上前，干脆利索手起棍落。
“咔嚓……”
“哎呦……”
骨碎声响过，张一博痛苦的躺在满是脏水的步道砖地面，包着小腿疼的打滚。林已春才不管他死活，冷笑一声把大半截古巴雪茄抛在张一博身旁，从从容容扬长而去。
骨折很严重，张一博感觉小腿由剧痛转为麻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变粗。这时候他才害怕起来，若不治疗这条腿真的保不住了。但他连住院治疗的钱也没有，向谁借呢？
这个世界很现实，哪怕是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一旦开口借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张一博呼出一口热气，忍着剧痛掏出电话打开通讯录，看到加A排在第一位的雨菲两个字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还是拨打出去。
拨通长音响了半分钟杜雨霏没接电话，就在张一博绝望到底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雨菲……”张一博疼的声音发抖。
“有屁就放，我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杜雨霏的怒意隔着话筒溢出来。
“我被林已春打折了腿，求求你……来救我……好吗？”身边又驶过一辆车，再次喷溅一声脏水，张一博死的心都有。
“……”杜雨霏没说话。
“我疼的不行，怕是真的要瘸了……”张一博声音嘶哑，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杜雨霏还是没说话。
“我和你一样是外乡人，没什么靠得住的朋友，只有你能帮我了……雨菲……”张一博男人的尊严散落一地，他绷不住了，小奶狗般的摇尾乞怜。
“你在哪儿。”杜雨霏的语气缓和不少。
“北一路站牌……”
嘟嘟音响起，杜雨霏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没拒绝，但也没说能来，张一博头抵在地面，在半绝望中煎熬等待。
张一博妈妈患淋巴癌住院，这半年来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前两天到手的工资张一博全数汇回家里，眼下兜里连1000块都没有，怎么进得了见钱眼开的医院？
**************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站牌前，后座车门打开杜雨霏走下车。看到杜雨霏那一瞬，张一博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眼泪很不争气止不住的流。
“张一博，你算男人吗？打架受伤还要找前女友……都是成年人，能做点要脸的事别来烦我吗？”杜雨霏说着蹲下，看到肿胀了二倍的腿她沉默了。
杜雨霏咬着嘴唇看张一博一眼，“打120吧，出租车空间太小会造成二次伤害。”
张一博除了点头，什么也做不了。
杜雨霏拿出手机拨打120报过地址后，才走向等候她的出租车。
张一博眼巴巴看着杜雨霏把出租车打发走，路灯下的背影忽然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沉默半晌张一博终于很艰难的挤出一句话，说道：“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杜雨霏回头看看他嘴角扯起一丝苦笑：“路上我让朱紫问过了，你借了林露10万块给你妈妈做手术，是因为还不上钱才被打的。孝顺的人都应该被同情，否则我不会管你。”
说着杜雨霏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过来：“这张卡里有两万，密码是我生日。一会120急救车有医生护理，住院后可以找护工照顾你。无须讳言，我的身份不适合离你太近。”
接过银行卡的过程极其艰难，张一博哭的手一直在抖。
120急救车到了，被抬上车那一刻，张一博看到马路上那个孤独的身影，在白亮亮的路面折射的灯光中，灿烂夺目。
一身体桖衫短裤的张一博走下最后一班公交车，便被阻隔在站牌下避雨。这时候交通高峰早过，路上来来往往的轿车不少，步行的一个也没有。偌大的遮雨棚下只有张一博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这情景与‘卖火柴的小女孩’很相似，别人在家里吃着香喷喷的火鸡、烤鹅，马路边只有一个卖火柴的张一博。
雨水冲刷过的马路，白亮亮的到映着往来轿车的灯光、店面的灯光、还有不远处高层斑驳的灯光，就像人们隐藏在心里的欲望，只有黑夜的降临，才露出本来面目。
一阵冷风吹过，站牌后的法国梧桐刷拉拉的响，小冷风一吹，凄惨加凄凉。张一博一个人躲在遮雨棚下抱紧了膀子还是冷的发抖，落寞而无助。
车潮涌动中，一辆黑色轿车紧贴着路边飞驰而过，冷不防溅了张一博一身水。一眨眼，张一博被脏水浇灌成祖国的花朵，浑身上下水灵灵。
“你tmd……”
落汤鸡张一博愤而怒骂。
很奇怪，按理说轿车司机不会听到骂声，这会却倒车回来。
轿车车窗缓缓打开，随着轿车停在张一博身侧，车里探出一个油光可鉴的脑袋来。那人多肉的厚嘴唇叼着一根巴西雪茄，神气加牛气，是林露的爸爸赫赫有名的地下赌王兼紫月亮酒吧老板林已春。
传说林已春浑身赌博神技，缺钱了去澳门走一遭，就会几百甚至上千万拿回来。紫月亮酒吧，不过是林已春洗钱的工具而已。
张一博一愣，林已春满脸怒色，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心里明白，该来的总会来，躲也无用。张一博没有退缩和逃跑，很男人的抖了抖身上脏水挺胸站定。
随着林已春下车，另一侧下来两个双臂肌肉坟起的的家伙。张一博认得，是林已春的保镖张赫、张扬兄弟。
林已春仰起脖颈用鼻孔看着张一博，“姓张的，你当初哄林露借走10万块，如今分手了，赶紧还钱！”
“我说过，钱汇回家乡给我妈看病了，现在要钱我拿什么还你？”张一博并没有惧怕，站直了身体很淡定的说道。
“那么你是不想还喽？”林已春随即瞪着张一博目光刀子似的。
“我这人从不赖账，每月还你5000块，20个月一定还清。”
林已春怒不可遏，双眼冒着凶光恶狠狠的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今天还钱，要么打断你一条腿！”
“好，你说话算话！一条腿10万！”
张一博真是拼了，主动伸出左腿，两腿一前一后站定。
林已春眼中凶光大炽，对他来说几十万远不如面子重要。今天女儿被张一博前女友欺负丢脸，他把怒气都撒给张一博。林已春端着大佬的架子很潇洒抬手一挥，身后的张赫手持短棍欺身上前，干脆利索手起棍落。
“咔嚓……”
“哎呦……”
骨碎声响过，张一博痛苦的躺在满是脏水的步道砖地面，包着小腿疼的打滚。林已春才不管他死活，冷笑一声把大半截古巴雪茄抛在张一博身旁，从从容容扬长而去。
骨折很严重，张一博感觉小腿由剧痛转为麻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变粗。这时候他才害怕起来，若不治疗这条腿真的保不住了。但他连住院治疗的钱也没有，向谁借呢？
这个世界很现实，哪怕是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一旦开口借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张一博呼出一口热气，忍着剧痛掏出电话打开通讯录，看到加A排在第一位的雨菲两个字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还是拨打出去。
拨通长音响了半分钟杜雨霏没接电话，就在张一博绝望到底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雨菲……”张一博疼的声音发抖。
“有屁就放，我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杜雨霏的怒意隔着话筒溢出来。
“我被林已春打折了腿，求求你……来救我……好吗？”身边又驶过一辆车，再次喷溅一声脏水，张一博死的心都有。
“……”杜雨霏没说话。
“我疼的不行，怕是真的要瘸了……”张一博声音嘶哑，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杜雨霏还是没说话。
“我和你一样是外乡人，没什么靠得住的朋友，只有你能帮我了……雨菲……”张一博男人的尊严散落一地，他绷不住了，小奶狗般的摇尾乞怜。
“你在哪儿。”杜雨霏的语气缓和不少。
“北一路站牌……”
嘟嘟音响起，杜雨霏已经挂断了电话。她没拒绝，但也没说能来，张一博头抵在地面，在半绝望中煎熬等待。
张一博妈妈患淋巴癌住院，这半年来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前两天到手的工资张一博全数汇回家里，眼下兜里连1000块都没有，怎么进得了见钱眼开的医院？
**************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站牌前，后座车门打开杜雨霏走下车。看到杜雨霏那一瞬，张一博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眼泪很不争气止不住的流。
“张一博，你算男人吗？打架受伤还要找前女友……都是成年人，能做点要脸的事别来烦我吗？”杜雨霏说着蹲下，看到肿胀了二倍的腿她沉默了。
杜雨霏咬着嘴唇看张一博一眼，“打120吧，出租车空间太小会造成二次伤害。”
张一博除了点头，什么也做不了。
杜雨霏拿出手机拨打120报过地址后，才走向等候她的出租车。
张一博眼巴巴看着杜雨霏把出租车打发走，路灯下的背影忽然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沉默半晌张一博终于很艰难的挤出一句话，说道：“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杜雨霏回头看看他嘴角扯起一丝苦笑：“路上我让朱紫问过了，你借了林露10万块给你妈妈做手术，是因为还不上钱才被打的。孝顺的人都应该被同情，否则我不会管你。”
说着杜雨霏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过来：“这张卡里有两万，密码是我生日。一会120急救车有医生护理，住院后可以找护工照顾你。无须讳言，我的身份不适合离你太近。”
接过银行卡的过程极其艰难，张一博哭的手一直在抖。
120急救车到了，被抬上车那一刻，张一博看到马路上那个孤独的身影，在白亮亮的路面折射的灯光中，灿烂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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