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成年人的崩溃
“小杜，你和张博要好好的……”
张叔临走前那一句话，差点让杜雨霏破防。而且他转过身那一刻，看到他落泪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落泪了，或许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仔细一想，摆在他面前的惨状确实无解。妻子即将离世，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要还。面对儿子的女朋友、面对儿子的婚事，他出不起哪怕一丁点的彩礼。所以他不敢与杜雨霏面对面说话，躲来躲去，临走前说了句唯一的话，只有祝愿。
张叔绝望的神色，杜雨霏看在眼里也红了眼圈。她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张叔蹒跚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泪珠不争气的滚落。
那一瞬，杜雨霏甚至闪念想过和张一博重新在一起。情绪上波澜起伏好久才定住心神，杜雨霏自言自语的说：“杜雨霏，醒醒吧，你心太软了！张一博已经离开你好久，或许像他说的为了向另一个女人借钱，可那又怎么样？离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要再次天真的相信他，你就是一地地道道的蠢货！”
回到厨房，凝视桌子上摆着张叔给儿子做的四个菜，想到自己的老爸何尝不是一样的疼爱自己。世间的父母之恩啊，一辈子也还不清。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杜雨霏弯腰在柜子里找出几个爸爸留下的塑料饭盒，把每盘菜装上一半。接下来不得不去医院走一趟，毕竟不能白费了张叔的爱子之情。
当看到杜雨霏走进病房那一刻，张一博嘴唇哆嗦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谢谢你……我爸走了吗？”
杜雨霏瞄了一眼架在空中的伤腿，把塑料袋放在小桌上。“这是张叔给你做的饭菜。”
她不想再和张一博纠缠，又说了句：“除非还钱的事，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张一博呆呆的点了点头，眼看着杜雨霏转身走到病房门口。沉默了半晌终于喊一句：“雨菲，你等等…….”
杜雨霏停住脚步但没转身，“还有什么事？”
张一博极慌乱的翻找出钱包，从里面抽出银行卡：“医院预交了一万卡里还剩一万，应该够了。这卡你拿回去吧。”
“卡你拿着吧，万一不够谁会借给你？再说你刚做完手术，自己买点东西补补身体要紧。还有……万一你妈妈那边缺钱，你还能支撑一下。……我走了。”
杜雨霏一直没回头，说完话径直而出了病房。
杜雨霏的影子消失在病房门很窄的一条视野里，张一博的心都在抖。他后悔死了，不应该为了借钱接近林露，他丢掉了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他猛的抬起双手抓住两边头发拼命的抓扯着，仿佛痛一些才能缓解心脏的共振。
“小张，你现在吃饭吧，一会饭菜就凉了。”
一直站在门外胖胖的护工阿姨走进来，刚刚她看到了张一博和杜雨霏对话。但她没看明白两个人的关系。是仇人？不像。像情人？也不像？杜雨霏把嫌弃表情明晃晃的挂在脸上，却还能借给张一博钱、给他送饭。护工阿姨没看懂，有点迷糊。
张一博忽然停止自虐，擦去眼角的泪痕，把手机递给护工阿姨。“阿姨，您帮我拍一下视频，我想看她的背影。”
“可她已经下楼了呀？”
“你就在窗口拍好了。”
“咱这是16层哎，拍了能看清楚人么？”
“不用清楚，是她的影子就好。”
“哦。”
护工阿姨应了一声拿着手机去窗口，嘴里很小的声音嘟囔：“这是琼瑶剧吗？怎么看着撕心裂肺的？”
*************
此时窗外飘起细雨，视频里的杜雨霏在雨雾里走很慢，似乎在思考什么。
张一博拿着手机的右手微微颤抖着，心也在抖。杜雨霏明明还在为缺钱做‘网上酒吧’项目而烦心，却能毅然决然的借给他2万块。他欠杜雨霏的太沉重，不是钱能还得起的。
记得第一次见面还是去年入冬后的某一天。
天上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一位其貌不扬的微胖女孩走进软件设计公司，白皙光洁的额头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当杜雨霏自我介绍后，说要做一款‘网上酒吧’的APP，并做了详细介绍。接待她的张一博惊艳到无以复加，这个创意太棒了！
张一博惊诧的看着一个描述未来时眼中满是光芒的女孩，可以想见，这个叫杜雨霏的女孩未来了不得。
因为帅气，好多女孩曾向他示爱，听到他说起妈妈淋巴癌住院的事情，无一例外的落荒而逃。似乎这是一块灵敏度极高的试金石，张一博故意把这件事说在最前面。没有逃走的女孩只有杜雨霏和林露。后者不一样，因为她有的是钱。
这个城市里的人都在把钱当做信仰，甚至当命。对张一博来说，钱涉及到延长妈妈的生命。从来这个城市的第一天起，他见过太多空虚寂寞的女人，眼眸中充满欲望的寻找着帅哥。曾经有富婆要包养张一博，答应给他很多钱。
张一博也曾产生堕落心思抛却尊严，让灵魂低贱的降落在富婆肥硕的身体上，就当自己死过一回算了，在醉生梦死和一片狼藉中刻下墓志铭。至于墓碑他不敢想，因为一块墓地也要十几甚至几十万，他消费不起。
就在天人交战时刻，他遇到了杜雨霏，一个描述未来时眼中满是光芒的女孩，给了他当头棒喝。并且反复提到一个词——未来。
未来是什么？是清晨登高望远时太阳跃出地平线之前的一片金色光辉，是走在路上疲累却仍旧匆匆的脚步，是孤独时充盈胸膛鼓足勇气的自豪。
生活重压之下，处于社会底层生活的人，往往被生活磨砺的满脸倦色。因为与杜雨霏相处，张一博变得不再自怨自艾，他眼睛里也开始有光，彻底改变了对生活的态度。
当他回头看看杜雨霏，愈发不敢轻贱自己。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有一点希望，尽管杜雨霏连看他都不愿意看一眼，不知为什么张一博总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张叔临走前那一句话，差点让杜雨霏破防。而且他转过身那一刻，看到他落泪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落泪了，或许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仔细一想，摆在他面前的惨状确实无解。妻子即将离世，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要还。面对儿子的女朋友、面对儿子的婚事，他出不起哪怕一丁点的彩礼。所以他不敢与杜雨霏面对面说话，躲来躲去，临走前说了句唯一的话，只有祝愿。
张叔绝望的神色，杜雨霏看在眼里也红了眼圈。她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张叔蹒跚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泪珠不争气的滚落。
那一瞬，杜雨霏甚至闪念想过和张一博重新在一起。情绪上波澜起伏好久才定住心神，杜雨霏自言自语的说：“杜雨霏，醒醒吧，你心太软了！张一博已经离开你好久，或许像他说的为了向另一个女人借钱，可那又怎么样？离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要再次天真的相信他，你就是一地地道道的蠢货！”
回到厨房，凝视桌子上摆着张叔给儿子做的四个菜，想到自己的老爸何尝不是一样的疼爱自己。世间的父母之恩啊，一辈子也还不清。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杜雨霏弯腰在柜子里找出几个爸爸留下的塑料饭盒，把每盘菜装上一半。接下来不得不去医院走一趟，毕竟不能白费了张叔的爱子之情。
当看到杜雨霏走进病房那一刻，张一博嘴唇哆嗦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谢谢你……我爸走了吗？”
杜雨霏瞄了一眼架在空中的伤腿，把塑料袋放在小桌上。“这是张叔给你做的饭菜。”
她不想再和张一博纠缠，又说了句：“除非还钱的事，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张一博呆呆的点了点头，眼看着杜雨霏转身走到病房门口。沉默了半晌终于喊一句：“雨菲，你等等…….”
杜雨霏停住脚步但没转身，“还有什么事？”
张一博极慌乱的翻找出钱包，从里面抽出银行卡：“医院预交了一万卡里还剩一万，应该够了。这卡你拿回去吧。”
“卡你拿着吧，万一不够谁会借给你？再说你刚做完手术，自己买点东西补补身体要紧。还有……万一你妈妈那边缺钱，你还能支撑一下。……我走了。”
杜雨霏一直没回头，说完话径直而出了病房。
杜雨霏的影子消失在病房门很窄的一条视野里，张一博的心都在抖。他后悔死了，不应该为了借钱接近林露，他丢掉了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他猛的抬起双手抓住两边头发拼命的抓扯着，仿佛痛一些才能缓解心脏的共振。
“小张，你现在吃饭吧，一会饭菜就凉了。”
一直站在门外胖胖的护工阿姨走进来，刚刚她看到了张一博和杜雨霏对话。但她没看明白两个人的关系。是仇人？不像。像情人？也不像？杜雨霏把嫌弃表情明晃晃的挂在脸上，却还能借给张一博钱、给他送饭。护工阿姨没看懂，有点迷糊。
张一博忽然停止自虐，擦去眼角的泪痕，把手机递给护工阿姨。“阿姨，您帮我拍一下视频，我想看她的背影。”
“可她已经下楼了呀？”
“你就在窗口拍好了。”
“咱这是16层哎，拍了能看清楚人么？”
“不用清楚，是她的影子就好。”
“哦。”
护工阿姨应了一声拿着手机去窗口，嘴里很小的声音嘟囔：“这是琼瑶剧吗？怎么看着撕心裂肺的？”
*************
此时窗外飘起细雨，视频里的杜雨霏在雨雾里走很慢，似乎在思考什么。
张一博拿着手机的右手微微颤抖着，心也在抖。杜雨霏明明还在为缺钱做‘网上酒吧’项目而烦心，却能毅然决然的借给他2万块。他欠杜雨霏的太沉重，不是钱能还得起的。
记得第一次见面还是去年入冬后的某一天。
天上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一位其貌不扬的微胖女孩走进软件设计公司，白皙光洁的额头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当杜雨霏自我介绍后，说要做一款‘网上酒吧’的APP，并做了详细介绍。接待她的张一博惊艳到无以复加，这个创意太棒了！
张一博惊诧的看着一个描述未来时眼中满是光芒的女孩，可以想见，这个叫杜雨霏的女孩未来了不得。
因为帅气，好多女孩曾向他示爱，听到他说起妈妈淋巴癌住院的事情，无一例外的落荒而逃。似乎这是一块灵敏度极高的试金石，张一博故意把这件事说在最前面。没有逃走的女孩只有杜雨霏和林露。后者不一样，因为她有的是钱。
这个城市里的人都在把钱当做信仰，甚至当命。对张一博来说，钱涉及到延长妈妈的生命。从来这个城市的第一天起，他见过太多空虚寂寞的女人，眼眸中充满欲望的寻找着帅哥。曾经有富婆要包养张一博，答应给他很多钱。
张一博也曾产生堕落心思抛却尊严，让灵魂低贱的降落在富婆肥硕的身体上，就当自己死过一回算了，在醉生梦死和一片狼藉中刻下墓志铭。至于墓碑他不敢想，因为一块墓地也要十几甚至几十万，他消费不起。
就在天人交战时刻，他遇到了杜雨霏，一个描述未来时眼中满是光芒的女孩，给了他当头棒喝。并且反复提到一个词——未来。
未来是什么？是清晨登高望远时太阳跃出地平线之前的一片金色光辉，是走在路上疲累却仍旧匆匆的脚步，是孤独时充盈胸膛鼓足勇气的自豪。
生活重压之下，处于社会底层生活的人，往往被生活磨砺的满脸倦色。因为与杜雨霏相处，张一博变得不再自怨自艾，他眼睛里也开始有光，彻底改变了对生活的态度。
当他回头看看杜雨霏，愈发不敢轻贱自己。他总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有一点希望，尽管杜雨霏连看他都不愿意看一眼，不知为什么张一博总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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