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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异世界真不安全

    夜有些深了,除了零零散散的虫鸣周边很是幽静。

    明天还有大半天的路程要走,车夫们都张罗着早点休息,猎人们则要分批守夜于是也不敢再多喝。

    大部分人开始散去,蔡林修却依然呆坐在火堆边,脑海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望着跳动的火焰出神。

    “邦、邦!”

    墨奇锊在旁边试了两下弓弦,不冷不热的道:“蔡兄弟不早些休息?要是不嫌弃和我共用一个铺盖的话,你先睡着等,等我困了替你向兄弟们借一个。”

    蔡林修微微笑道:“怎么会嫌弃,要不是大家接纳我,今晚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忍冻挨饿呢。”

    “不过我现在还不困,要不就我帮着你们守上半夜吧。”虽然今天经历的事情多,但是蔡林修前身是早就习惯了熬夜赶稿的生活,在这夜幕渐深的时刻就是一整天最有精神的时候。

    “那好吧,你困了就叫醒我。弓会用么?”不觉得守夜是什么大事,墨奇锊也不矫情,何况守上半夜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片地带外出过夜从来不敢放松警惕的。

    何况他性格虽然没那么粗犷但也不是喜欢礼貌谦让弯弯绕绕的人,这几年在寨子里,论箭术就属墨奇锊最强,苏冀评价过他的性格也就和他射出去的箭一样,刚直凌厉。

    “弓?不会,借把刀给我吧,不过,真指望我打估计是没戏。”蔡林修有些好奇的瞅着墨奇锊手上的大木弓,猜测着这种弓箭的威力。

    “可以。”墨奇锊走到就近的一辆马车背后,伸手在武器架上抽出了一把黑背大刀,挥舞了几下觉得还行之后递给蔡林修。

    “……这真有点沉。”

    墨奇锊目露无奈,除了一些猎户私人惯用的,他们没有更轻便的武器了。

    “咳,问题不大,蛮趁手,那就它了。”蔡林修故作淡定的摸着刀背,凝视着泛寒光的刀刃,这,怎么感觉自己这是入伙当土匪了呢。

    人群散去之后,没人添柴,火光也渐渐暗淡下去。多数人已经匆匆睡下,他们从今天早上出发,赶了一整天的路,本就疲惫何况明天也还有大半天的路程。

    他们这一队人是从焰阳寨出发,带着肉干草药一类的山货和一些矿石金属去赶星月城寨上的入冬篝火节,凑个热闹顺便做点生意,毕竟入冬之后下起雪来各个寨子之间就交通不便了,趁着节庆交易一番,各取所需屯点物资过冬。

    单纯去城寨上玩的人自然是轻车快马,估计大部分前两天已经到了城寨上。

    从自家寨子这边,后来出发的也是纷纷超越货运车队扬长而去,不,他们只有一天的路程不用在外过夜。

    按理来说原本苏冀父女也是没必要和车队一起走,焰阳寨地处位置偏安一方,一条路上很少遇到其它行人,路过的年轻人也不少招呼着苏铃和他们一起走。

    只是最近听闻仙域赋税加重,这段时间逃难过来的人确实不少。

    这仙民一但逃到这仙妖两域交界的荒乱地带,劫人和被劫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苏冀实在不太放心,虽然车上也不算是什么极其贵重的物品,但也是焰阳寨人整个秋天共同积攒下来的多余物资,并且还关系到全寨人过冬的舒适程度。

    守夜的几个人分散在周围,蔡林修独自坐在火堆边,听着木头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抬眼望着天空闪烁的满天星辰。

    精神上有些恍惚,明明自己早上还过原本熟悉的生活,到了晚上居然就钻到一个陌生的身体里,呼吸着异世界的空气,思考自己过往的短暂人生了。

    梳理着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那份记忆。

    原主蔡林修十六岁。

    蔡家是江岩城有名的武将世家,只是后辈资质没落加上朝堂势力排挤等原因,三代以来已经衰落了很多。

    蔡林修的爷爷习武资质不高干脆弃武从文,结果到处碰壁至今混的也一般,算是皇城朝堂上的末流文官。

    父亲是个不大不小的将领,十几年来留守江岩城。

    蔡林修从小在皇城仲裕长大,十三岁才接回江岩,和父亲的关系一向不好,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蔡林修的母亲生完后蔡林修后大病一场,就此傻掉了…

    后来又取了个商家的女人生了一儿一女,也就是蔡林修的弟弟妹妹。

    原身资质一般甚至不如父亲,但从小看惯了爷爷的无奈处境以及想要超越父亲的偏执心理下,每天锻体养气,已经触摸到了三品气感的边缘,算是小有成就。

    然而近些年仙妖之间的大小摩擦中仙族一向处于劣势,为了缓和双边关系以及缓解仙印税——供应魔族封印印记的能量消耗——带来的压力,仙族入赘之风盛起,有地位的妖族势力甚至是直接向仙族皇室“下单”由皇室择选合适的青年才俊供应。

    不出意外的,倍受排挤打压的爷爷就摊上了这么一单,诸位朝臣的意思大概就是:“哟,老蔡听说你孙子最近表现不错啊,怎么的?想振兴家族找回场子给我们添麻烦?那不行,让他成为泼出去的水好了。”

    群臣起谏皇室批复老蔡推无可推。

    还在刻苦习武的蔡林修原身当然不乐意,可他一个十六岁小青年能怎么办,人在江岩坐锅从天上来,父亲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觉得很是屈辱,加重了内心“宁可没有这个儿子”的想法。

    蔡林修闷闷不乐不断加长着每天习武的时间,精疲力尽之后才能什么都不想。

    结果一天夜里撞见了某些的秘密,在好奇心以及功利心的驱使下一路尾随,最后意外暴露惨遭追杀跳江而亡…

    “……入赘啊。”蔡林修捋清部分记忆后感觉头更疼了。

    不过似乎正式的婚约还没来的及敲定下来,现在被原主闹这么一出,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会不会就……

    对于摆脱这个从原主头上接过来的包袱,蔡林修还是抱有期待的。

    思索间隐隐间有一种熟悉又异样的感觉在心底慢慢升起…一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传来了脚步声…

    “苏铃?你怎么还没睡。”看清楚靠近的人,蔡林修愣了一下之后略带惊讶的问。

    “睡不着,浑身发冷,这件衣服躺着也不舒服。”苏铃给了罪魁祸首一个大白眼,然后坐到了离他不近也不远的位置,在火光的映衬下把玩着自己的银色匕首。

    “这刀挺好看。”蔡林修知道刚刚吃饭的时候苏铃就没吃多少,一直在忙着擦拭这把匕首。

    “那肯定…这是我阿妈留下来的…”苏铃觉得火光不够亮一边添柴一边语调轻柔的说。

    “你真不记得自己是掉水里去的了么?”

    “……可能是有人想害我吧。”蔡林修犹豫了一下避开了这个问题。

    “那你命可真大…”苏铃环顾着四周。“要是没遇见我们这荒郊野岭的,你就等着忍冻挨饿吧。”

    “那是那是,要不是你我可能都上不了岸呢。”

    “你还敢提!”苏铃握紧手中的匕首恶狠狠的说。

    “好好好不提不提。”蔡林修摆手。

    “哼!你还害我钱袋丢了,你得赔我!”

    “我……身无分文啊女侠…”蔡林修忍住话到嘴边以身相许的玩笑。

    “八月华三星烁十六辰铢。”

    “啊什么?”

    “我袋子里的钱啊,这你都不懂?”苏铃气急。

    “哦…”原主记忆中关于钱币的常识顿时浮现出来。

    月华币星烁币和晨铢是由这个世界含能量的金属制成的货币,往上更有价值的还有日辉币,它们之间是奇妙的八进制,1个日辉币等于8月华币。

    晨铢之下就是普通的银毫铜分一类的普通金属货币了。

    这不就日月星辰么?真是朴素无常啊。

    “身无分文?那好,那你就跟着我们,每天帮我们干活!等还完了我的钱再走?”苏铃一脸严肃毫不留情的说。

    “啊,要绑架我,逼我干苦力的意思嘛?”

    “嘁,说什么话,不看着你我不放心!那可是我一大半的家产,这带出来之后一个辰铢都没用呢…”

    “两个星烁就能买半只烧鸡还带两张薄饼啊……都怪你…”

    苏铃突然有点委屈,严肃的表情顿时垮掉,“记得最后一次在镇子上一起配着薄饼啃烧鸡的人还是我的母亲,后来母亲去世了,我也就不爱吃烧鸡了。”

    “好啦好啦,肯定会还你的,你先别说话,我头疼…”

    “喂!好歹是我先帮你的吧?居然嫌我烦?”苏铃生气。

    “不是…我真头疼…”蔡林修说话的声音明显的弱了下去,双眉紧锁痛苦又虚弱的样子。

    “装什么呢!你……没事吧!?”苏铃愤怒的抬起带泪的双眼凶狠的说出了前半句接着小声惊呼。

    ……

    巨大的树状闪电伴随着轰鸣划过天空。

    乌黑的雨水倾泻在荒无生机的大地上,远远看去这方天地的中央站立着一个人影。

    “我怎么会在这里?”蔡林修如惊醒般睁开眼,环顾着毫无生机的四周。

    四周雷声…雨声…风声…此外没有其它声音却好似被人注视,寒芒在背。

    “什么鬼啊做梦嘛?”

    四周没有变化风声雨声依旧。

    “茂尖大爷…”蔡林修尝试着呼喊。

    “苏铃…”可是发觉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轰隆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又穿越了?

    “吼!!”天空突然间响起了一声压过雷霆的龙吟。

    接着,一头几乎是个骨架的龙卷着黑色的雾气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蔡林修的头顶上空,盘旋怒吼。

    “是那条黑龙!?”

    蔡林修惊呆了,不明白自己怎么又遇上了这个冤家。

    随着黑龙的不断盘旋蔡林修的身体居然开始慢慢浮空。

    等他反应过来试图挣扎才发现嘴巴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张开的手脚也动弹不得。

    “完了,要死!”脑海中只剩这一个念头。

    尖锐麻痒的感觉不断从全身各出袭来,天空中的黑龙盘旋越来越快…

    哗…

    漫天耀眼的蓝色光芒忽然出现,顿时就驱散了风雨和黑暗,高速盘旋的骨龙瞬间僵在了原地,呆呆的看起来像是一副黑色的石膏塑像。

    “怎么我打了个盹你的魂魄就被它带到这里来了?”空间中回响起呼延镜澜惊讶又无奈的声音。

    此时蔡林修的魂魄处于一种僵直状态,无法回应,但意识还是相对清醒的。

    漆黑的空间被蓝色荧光照亮之后,原来看似浮空而起的蔡林修身上显现出一根根近乎透明的白色丝线,白色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着了骨龙。

    也就是说很可能这条黑色骨龙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的悬浮在那里,制造了狂风暴雨以及高速盘旋的假象然后抽出一根根丝线慢慢的把蔡林修拉到半空中。

    呼延镜澜身影浮现缓步走近,挥手甩出刀刃般的水滴依次斩断连接着蔡林修魂魄的丝线。

    “这一个个的真不让人剩心啊。”意识到黑龙骨骼的侵蚀性后呼延镜澜已经是第一时间划出小片五色球里的空间将它收纳了起来。

    原以为这样就能避免意外的发生有空再来处理它了,可没想到它出不去却还能把蔡林修的魂魄拉进来控制。

    估计也是因为蔡林修如今魂魄既特殊又脆弱的原因吧?

    眼见着蔡林修魂魄上已经烙上了微弱的黑色印记,呼延镜澜很是无奈,眼下她确实没有足够的的能量帮助他摆脱黑龙的影响。

    体质、经脉、魂魄三大要素中就属魂魄的问题最难处理,原本的双魂合一就已经够奇异和棘手的了,这一下再被附带魔气的骨龙直接接触了灵魂,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呼延镜澜虽然在漫长的岁月阅书无数可也没见过类似这个状态的情况。

    咦?事情好像还要复杂一些?呼延镜澜察觉到到蔡林修身上,准确来说是蔡林修魂魄上除了散发魔气的黑色印记之外还涌现出……一丝黑龙妖族力量的气息!?

    ……

    “你们觉得那个蔡林修到底是什么实力,我怎么总觉得能从水流那么急的河里游上来肯定不简单呢。”营地边缘,聚在一起的几个小帐篷里聊着夜间闲话,赶车的小胖子林涵说出了自己琢磨不透的问题。

    “你一个大汗鸭子当然觉得不简单了,不就是掉河里了嘛,会点游泳勉强没死,你没瞧他那狼狈样?有什么好惊奇的又不是逆流而上。”

    或许就是逆流而上呢?林涵清楚的记得那会自己刚好就在上游打水,可没见到有人被冲下去。

    “哎,我说这趟出来可得好好玩玩,上一年,我傻乎乎的忙着卖货,结果最后什么乐子都没粘上。”隔壁帐篷里,年轻猎人小声抱怨道。

    “嘿嘿,那还不就你傻啊,我们这些打猎的一年到头都忙着往山里钻,难得赶上这一回热闹你不撒开了玩?我跟你说,这女人啊,也就开心了热闹起来了才不对我们这些糙汉挑三练四的!你要是胆子大一点,那些妖艳的妖族舞娘说不定都能跟着你跑了!”大块头周铭接话。

    旁边瘦小的程桉听了嘲讽一笑:“呵呵,这你可就想多了,能在节日里上街跳舞的,那些个盈盈细腰上哪个不是盘着豪商权贵们的钱?赶上热闹的时候,权贵之间都匀不开哪轮得着你?”

    “哎嘿,就你这斤两,骨瘦如柴都没娘们重当然看不上你……”

    “切,就属你壮,傻大个!”

    “你小子说谁呢!?”周铭带着怒意撑起身子。

    “嘘!!”

    “小点声……”

    “你们听……是不是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小胖子林涵略带紧张的呼吁大家。

    “少扯淡,我今天非得揍他,谁也别拦着。”

    “真有!你们听啊!”

    身边燃烧的火堆愈发暗淡,空气中逐渐有了寒意,原本稀疏的虫鸣鸟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完全消失了,朝河岸的一边,夜色中隐约传来了密集的硬物摩擦石块的咔咔声。

    几个人浑身一紧,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慌忙的翻起身,慌乱中一起大声呼喊着别睡了快起来有情况一类的话。

    群众纷纷惊醒,有的忙着套裤子有的已经去抓武器,苏铃也推了推看似熟睡的蔡林修。

    “什么声音!”守夜的五个人猎人也察觉到了异样,纷纷拉开弓箭对准了前方目光看不透的黑暗。

    营地里骚动起来之后那古怪的摩擦声就消失了。

    但马匹依然惊叫着躁动不安,睡在旁边的马夫们睡眼惺忪的尝试着安慰马匹。

    “一起去看看?”性格比较毛燥的程桉抓起一根火把点燃。

    “你干嘛!?急着去送死啊?”周铭压低了声音,“你爱去你去,什么都看不见谁知道是什么?”

    林涵感受到黑暗带来的恐惧,赶忙系好裤子,穿梭在营地之间给各个火堆添柴。

    “什么人!出来!再不出来可就放箭了!”手握弓弦的几个猎人象征性的叫喊了几声之后互相对视了几眼。

    接着就是齐齐的对着前方射出了手里的箭,射完立刻换位开弓搭箭对着不同的方向又射了一轮。

    “弓箭就如同泥牛入海般悄无声息没入黑暗之中。”

    “走,看看。”弓箭射出之后,猎户们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毕竟也是常年在野外讨生活的人,还能被一点动静给吓住了?

    几个猎人举着火把,相互掩护着交替向前探索,其余人警戒着周围,手持武器蓄势待发。

    林涵则挺着肚子,迈着粗短的步伐朝最后几个暗淡的火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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