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再见
朝天阳的恭维让关月慕稍稍愣神，以前的朝天阳可没有现在这么大胆。
以前的他每到下课的时候都会趴在课桌上睡觉，完全不会给别人任何谈话的机会。
好几次自己想跟他谈话，他都不理不睬，好似怎么睡都睡不够。
这也才有了他，大仙的称号。
“咳咳，关月慕，抱歉。”朝天阳偏过头，望向不远处的灯火阑珊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我说话...有点冲，你别在意。”
她回过神来，认真的看了一眼少年。
“没事，但抽烟真的对身体不好，下不为例，听到没?“
朝天阳心里升起久违的温暖，这还是除了妈妈和奶奶，以及那个将他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的那个人以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关心。
他有些心动了。
可下一秒，这份心动荡然无存，他虽重回少年时，但再无少年时的冲动了，他多了几分稳重，也学会了认清现实。
他和关月慕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是悬挂在九天之上，受万人喜爱的月亮
而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没有任何光彩，只有萤火大小般的假太阳罢了。
月亮怎么可能会俯下身去亲吻太阳呢？
关月慕扬着粉拳，似玩笑又好似威胁的说道：“我想你也不想让令堂知道，她的亲爱的儿子居然学会抽烟了吧？”
诶，不是？
这人说话语气怎么跟大佐一样？
还有原来这梗这么早就有了吗？
朝天阳摇摇头，然后心虚的将兜里的烟藏得更深了。
说不定这货可能还真的认识他妈，以后看来得躲着她点了。
见朝天阳如此诚恳，关月慕也不太打算继续追究刚才的事了。
她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的靠近朝天阳：“天阳同学，你知道我现在还没回家的原因是什么吗？”
“......”
“嘻嘻~看来你是不知道，那我给你来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
“所以你是来还衣服的吧？”朝天阳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少女的想要讲故事的兴趣。
从关月慕第一次拿着校服出现的时候，朝天阳就已经猜到了那可能是自己的校服，首先就是尺码的问题，其次他也没见关月慕穿过。
至于后面为什么没要回来，一部分原因是朝天阳懒得要了，另一个部分原因呢....
她也没说呀，万一搞错了，那不是尴尬了。
不过从关月慕那僵硬的表情上来看，应该猜对了。
关月慕闷了好半天，忍着想一拳锤死这家伙的心情，强撑着笑容：“呵呵，天阳同学还真是话题终结者呢~”
还是小时候的朝天阳可爱一点，起码不会这么让人恼火！
朝天阳往后一倒，靠在后面的广告牌上，眯着眼睛笑道：“关小姐，你吃了饭没？”
“吃了，陈伯伯送来的。”
“吃饱了吗？”
“吃饱了。”
“吃了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月慕终于意识到了这家伙话里有话。
朝天阳猛的睁开眼睛，双手为关月慕鼓起掌来：“果然冰雪聪明的关小姐总是能一眼看穿我等凡人的意图，所以…关小姐能不能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送我回家？”
关月慕是好说话的，这一点朝天阳深有体会，她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但有一个问题就是：朝天阳的家离这里还挺远的，万一跟她家是反方向，那拒绝的概率就大大提高了。
果然关月慕听完朝天阳的请求后，低头沉思起来，见状朝天阳也没有再多说话。
但很快关月慕就抬头看向朝天阳，一脸严肃的给出了答案。
“不行，这太远了。”
果然失败了，朝天阳也没气馁，反正一开始有了睡马路上的打算，也不差这一会。
他假装遗憾道：“看来今晚要睡宾馆了，关月慕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坐会就走了。”
身上就那么八百多块钱启动资金，还有七百块存在关月慕的手机里，没系统疼，没外挂爱。
特别是朝天阳想起他前世为何如此惨淡的原因后，不禁生无可恋起来。
谁知关月慕好像极度忍耐着什么，最后当看到朝天阳生无可恋的样子后，纵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哼~我又没说没解决办法，我正好在学校旁边租的房子时间还有几天到期，要不你求我试试？”
一听有戏，朝天阳挑眉一笑：“怎么个求法？”
“很简单呀，叫声姐姐来听听？”
“……”
朝天阳狐疑的打量着关月慕全身上下来，眼睛，鼻子和脸蛋不像老朝家的呀？
难道真是老妈那边的亲戚？
“怎么，不愿意？”
其实不愿意，也可以借给你，反正能帮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关小姐心里是这么想的。
此时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出租房钥匙是那么重要。
可她低估了朝天阳的脸皮厚度，他深深的猛吸一口气，以不亚于之前背成语的语速，开始了他的表演。
“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我知道姐姐肯定是不会让弟弟一个人住在外面那么危险的地方的呢~”
“嗯~姐姐~弟弟~怕怕~帮帮~忙忙~”
真是难为朝天阳同志了，一大把年纪，还要靠发嗲来谋生。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还有羞耻心吗！
前两个不清楚，反正最后一个朝天阳肯定没有。
只要没有心，就不会受伤。
姐姐开心就好~~
关月慕一脸嫌弃的表情，显然朝天阳的发嗲恶心到了她。
她故作一脸厌恶的样子，顺理成章的甩给他一枚钥匙：“行了行了，给你给你，好吧。”
“谢~谢~姐~姐~”
真是个好女孩，明明一开始就打算给我，却还用这种方式顾及我的感受，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朝天阳不经意间从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关月慕精致无瑕的侧脸，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任务圆满完成，关月慕整理了一下裙摆，大胆的揉揉朝天别的脑袋，轻笑道：“那姐姐先走了，弟弟多保重，明天去看你呀！”
说完便打算上车，而一直不说话的陈伯伯也贴心的提前打开了车门。
“喂，等一下！”朝天阳叫住了正准备上车的关小姐。
“怎么了？”
“你还没告诉我地方在哪里？”
“哦！往这条路直走到小鸡炖蘑菇店铺旁的楼梯，第三层就是了。”
关月慕关上了车门。
朝天阳又叫住了她。
“我的校服呢？”
“在这，给你。”
关月慕拉下车窗，正准备把校服递出去，但朝天阳没有接过校服，而是突然塞了一本大本子进去，然后迅速退开。
“就当是谢礼了，送你了，连带校服一起吧，如果不喜欢的话，就都扔掉好了，只是别当着我的面就行了。”
少年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在阐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关月慕没有说话，静静的收下了朝天阳这份送给她的礼物。
明明礼物依旧是那份礼物，人还是那个人，但送礼物的心情却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Cullinan的引擎发出闷沉的响声，车走了，与依旧停留在原地，目送关月慕离开的朝天阳渐行渐远。
等到再也望不见车尾的时候，朝天阳才肯低垂下疲惫的眼皮，卸下浑身的戒备，给自己重新点上了一根烟。
他将自行车锁好，拖着两个大箱子，转身没入这片城市的灯火辉煌中。
而在最后一刻，关月慕透过车后的窗户，又不放心的偷看朝天阳一眼。
他转身后的背影被万彩的霓虹灯火拖的很长，远比他拉着的两个箱子加起来还要长，仿佛很多故事都予藏其间。
他的脚步很沉重，却很有力量。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以前的他每到下课的时候都会趴在课桌上睡觉，完全不会给别人任何谈话的机会。
好几次自己想跟他谈话，他都不理不睬，好似怎么睡都睡不够。
这也才有了他，大仙的称号。
“咳咳，关月慕，抱歉。”朝天阳偏过头，望向不远处的灯火阑珊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我说话...有点冲，你别在意。”
她回过神来，认真的看了一眼少年。
“没事，但抽烟真的对身体不好，下不为例，听到没?“
朝天阳心里升起久违的温暖，这还是除了妈妈和奶奶，以及那个将他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的那个人以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关心。
他有些心动了。
可下一秒，这份心动荡然无存，他虽重回少年时，但再无少年时的冲动了，他多了几分稳重，也学会了认清现实。
他和关月慕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是悬挂在九天之上，受万人喜爱的月亮
而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没有任何光彩，只有萤火大小般的假太阳罢了。
月亮怎么可能会俯下身去亲吻太阳呢？
关月慕扬着粉拳，似玩笑又好似威胁的说道：“我想你也不想让令堂知道，她的亲爱的儿子居然学会抽烟了吧？”
诶，不是？
这人说话语气怎么跟大佐一样？
还有原来这梗这么早就有了吗？
朝天阳摇摇头，然后心虚的将兜里的烟藏得更深了。
说不定这货可能还真的认识他妈，以后看来得躲着她点了。
见朝天阳如此诚恳，关月慕也不太打算继续追究刚才的事了。
她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的靠近朝天阳：“天阳同学，你知道我现在还没回家的原因是什么吗？”
“......”
“嘻嘻~看来你是不知道，那我给你来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
“所以你是来还衣服的吧？”朝天阳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少女的想要讲故事的兴趣。
从关月慕第一次拿着校服出现的时候，朝天阳就已经猜到了那可能是自己的校服，首先就是尺码的问题，其次他也没见关月慕穿过。
至于后面为什么没要回来，一部分原因是朝天阳懒得要了，另一个部分原因呢....
她也没说呀，万一搞错了，那不是尴尬了。
不过从关月慕那僵硬的表情上来看，应该猜对了。
关月慕闷了好半天，忍着想一拳锤死这家伙的心情，强撑着笑容：“呵呵，天阳同学还真是话题终结者呢~”
还是小时候的朝天阳可爱一点，起码不会这么让人恼火！
朝天阳往后一倒，靠在后面的广告牌上，眯着眼睛笑道：“关小姐，你吃了饭没？”
“吃了，陈伯伯送来的。”
“吃饱了吗？”
“吃饱了。”
“吃了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月慕终于意识到了这家伙话里有话。
朝天阳猛的睁开眼睛，双手为关月慕鼓起掌来：“果然冰雪聪明的关小姐总是能一眼看穿我等凡人的意图，所以…关小姐能不能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送我回家？”
关月慕是好说话的，这一点朝天阳深有体会，她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但有一个问题就是：朝天阳的家离这里还挺远的，万一跟她家是反方向，那拒绝的概率就大大提高了。
果然关月慕听完朝天阳的请求后，低头沉思起来，见状朝天阳也没有再多说话。
但很快关月慕就抬头看向朝天阳，一脸严肃的给出了答案。
“不行，这太远了。”
果然失败了，朝天阳也没气馁，反正一开始有了睡马路上的打算，也不差这一会。
他假装遗憾道：“看来今晚要睡宾馆了，关月慕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坐会就走了。”
身上就那么八百多块钱启动资金，还有七百块存在关月慕的手机里，没系统疼，没外挂爱。
特别是朝天阳想起他前世为何如此惨淡的原因后，不禁生无可恋起来。
谁知关月慕好像极度忍耐着什么，最后当看到朝天阳生无可恋的样子后，纵是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哼~我又没说没解决办法，我正好在学校旁边租的房子时间还有几天到期，要不你求我试试？”
一听有戏，朝天阳挑眉一笑：“怎么个求法？”
“很简单呀，叫声姐姐来听听？”
“……”
朝天阳狐疑的打量着关月慕全身上下来，眼睛，鼻子和脸蛋不像老朝家的呀？
难道真是老妈那边的亲戚？
“怎么，不愿意？”
其实不愿意，也可以借给你，反正能帮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关小姐心里是这么想的。
此时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出租房钥匙是那么重要。
可她低估了朝天阳的脸皮厚度，他深深的猛吸一口气，以不亚于之前背成语的语速，开始了他的表演。
“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我知道姐姐肯定是不会让弟弟一个人住在外面那么危险的地方的呢~”
“嗯~姐姐~弟弟~怕怕~帮帮~忙忙~”
真是难为朝天阳同志了，一大把年纪，还要靠发嗲来谋生。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还有羞耻心吗！
前两个不清楚，反正最后一个朝天阳肯定没有。
只要没有心，就不会受伤。
姐姐开心就好~~
关月慕一脸嫌弃的表情，显然朝天阳的发嗲恶心到了她。
她故作一脸厌恶的样子，顺理成章的甩给他一枚钥匙：“行了行了，给你给你，好吧。”
“谢~谢~姐~姐~”
真是个好女孩，明明一开始就打算给我，却还用这种方式顾及我的感受，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朝天阳不经意间从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关月慕精致无瑕的侧脸，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任务圆满完成，关月慕整理了一下裙摆，大胆的揉揉朝天别的脑袋，轻笑道：“那姐姐先走了，弟弟多保重，明天去看你呀！”
说完便打算上车，而一直不说话的陈伯伯也贴心的提前打开了车门。
“喂，等一下！”朝天阳叫住了正准备上车的关小姐。
“怎么了？”
“你还没告诉我地方在哪里？”
“哦！往这条路直走到小鸡炖蘑菇店铺旁的楼梯，第三层就是了。”
关月慕关上了车门。
朝天阳又叫住了她。
“我的校服呢？”
“在这，给你。”
关月慕拉下车窗，正准备把校服递出去，但朝天阳没有接过校服，而是突然塞了一本大本子进去，然后迅速退开。
“就当是谢礼了，送你了，连带校服一起吧，如果不喜欢的话，就都扔掉好了，只是别当着我的面就行了。”
少年的语气很平淡，仿佛是在阐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关月慕没有说话，静静的收下了朝天阳这份送给她的礼物。
明明礼物依旧是那份礼物，人还是那个人，但送礼物的心情却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Cullinan的引擎发出闷沉的响声，车走了，与依旧停留在原地，目送关月慕离开的朝天阳渐行渐远。
等到再也望不见车尾的时候，朝天阳才肯低垂下疲惫的眼皮，卸下浑身的戒备，给自己重新点上了一根烟。
他将自行车锁好，拖着两个大箱子，转身没入这片城市的灯火辉煌中。
而在最后一刻，关月慕透过车后的窗户，又不放心的偷看朝天阳一眼。
他转身后的背影被万彩的霓虹灯火拖的很长，远比他拉着的两个箱子加起来还要长，仿佛很多故事都予藏其间。
他的脚步很沉重，却很有力量。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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