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曾少年
北城与南城之间，有一条人工挖掘的河流穿城而过。
河上有一桥，名曰‘仙人桥’。
诡异降临的时候，那座据说是从北寒洲南方海域采伐出来的‘白玉石桥’，也断成了两截，像是被摔碎的玉镯子一般，看的李寸心一阵心疼。
小时候他总是活蹦乱跳的，动不动就跑到这桥下面，到处的摸摸敲敲，他曾天真的因为这桥当真是用上好的翡翠制成的，总是幻想着有一天掉下了一块，他就能给他娘打一幅手镯，让他娘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能让人高看一眼。
那时候就是这般天真，当真以为会有一天天上掉下来馅饼。
其实现在想想，当初年少的时候，比起那碧玉一般的石桥，其实李寸心更喜欢那在桥下卖冰镇西瓜的年轻汉子。
圆滚滚、绿油油的西瓜放在冰凉的河水中一冰！那滋味，就是陋巷少年短暂夏天中最期待的事情了！
只可惜后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也不知道那个整天戴着斗笠，在桥边卖着冰镇西瓜的汉子，还会不会拿着两块西瓜，冲着自己吆喝两声。
苏孝桐站在桥边，伸出指尖碰了碰断裂的石桥，似乎也觉得颇为有趣，“真的是‘鱼跃石’哎，听说这东西一小块就价值千金，这么大一块，那得多少银子啊！”
“你很缺银子吗？”李寸心轻声问。
少女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半晌才摇了摇头，“我用不到哎，在剑冢，谁的剑术高，谁就能吃得饱。”
“那听起来还不错。”李寸心轻声道，“我爹娘还在的时候，每年冬天都会把省下来的吃食用来换柴火，因为冬天太冷了，尤其是在这北城，冷风一吹，穿着棉袄都要冻得直打哆嗦。”
“那时候每天只能中午吃上一碗米饭，其余的时候都是喝的米汤，一天三文钱。”李寸心抚摸着断桥，似有怀念，“对于城南的富贵人家来说，三文钱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我爹娘来说，就已经是他们一口一口省下来的保命粮了。”
毡帽少女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抠了抠自己小巧玲珑的鼻子，“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跟人说说话了。”
毡帽少女隔着毡帽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她趴在断桥上，顺着朝下望去。
已经干涸的河道中，似乎有着符箓篆刻在河道两侧。
苏孝桐静静地看着，像是一个初次读书的稚童一样，格外的认真。
“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啊？”苏孝桐突然问道。
李寸心愣了愣，轻声道：“听街坊说过，这里曾经有仙人跳入河中，所以才叫仙人桥。”
仙人桥，仙人跳。
曲径通幽，只是这通往的幽地，究竟是何方。
毡帽少女从桥上跳下，得意的昂起了头颅，挑了挑眉道：“就这儿了！”
李寸心不置可否，他也不知道这个姑娘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现在两个才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少男少女，在这禁区之中此时就是彼此心灵的支柱。
没有人喜欢孤独。
所有人对于孤独的忍耐与承受，都是源自‘不得不’这三个字。
没有人喜欢苦难，似乎一生顺遂康乐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毡帽少女趴在断桥上，撅着屁股，似乎想要看清楚那干涸的河道中究竟有什么令她感兴趣的地方一样。
李寸心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毡帽少女头也不回，“练剑！”
李寸心突然警惕的转过头。
空旷杂乱的街面上，突然有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丫头正在飞奔而来！
一边飞奔，小丫头的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身后甩去！
“别追我啊！救命啊救命啊！”
小丫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见了李寸心二人，一个急停，就是嚎啕大哭的朝着两人飞奔而来。
李寸心皱了皱眉，将手放在腰后。
由不得他不如此谨慎，这禁区之内的诡异他仅仅接触了些许皮毛，就险些丧命。这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多出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女娃娃，天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毡帽少女微微侧过头，看着那飞奔而来的女娃娃，眼中依旧有些呆滞。
瞧着李寸心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那羊角辫女娃娃也是急忙停下了脚步，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随意的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底气不足的威胁道：“干啥？你也想欺负我？我跟你说哦！茶茶可是很厉害的哟！”
瞧着女娃娃那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哪里像是威胁，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女娃娃，在跟自己的父母撒娇一般。
若是常人，即便遭遇了此等天灾，也会动容分毫。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李寸心。
女娃身后的街上，又出现了四道狼狈不堪的身影。
一大一小两个和尚。
一男一女两名道士。
四人的衣衫皆是凌乱不堪，尤其是那年轻女冠的嘴角，还有着血迹残留。
见到那四人，女娃娃哭的更是凄惨了，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想也不想，就直接抱起了李寸心的大腿！
“小心！”
老和尚焦急出口，可下一刻，却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因为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直接势大力沉的一脚，便是将那女娃娃踢入了废墟之中！
毫不留情！
丝毫都没有犹豫！
这份心性，就连老和尚都是不由得赞叹一声！
可赞叹归赞叹，老和尚依旧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那女娃娃的诡异……
还不待老和尚细想，远处的废墟中再次烟尘四起！
老和尚默默的抬起了手中的钵盂。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烟尘还没散去，那之前被李寸心一脚踢入废墟的小女娃却是突然出现在了李寸心的身前。
一大一小，就那么互相对视着。
小丫头一反常态的没有哭，反而是一脸兴奋的仰着头，不停的晃动着李寸心的胳膊，“那个，那个，你没事？”
李寸心将惊惧藏于眼底，似乎有些疑惑不解。
看到这模样，小女娃顿时就更高兴了，死死的拽住了李寸心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开了。
倒不是李寸心心肠突然变软了，实在是刚刚小丫头所展现的能力大大出乎了李寸心的预料。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定局了。
老和尚眯着眼，警惕的瞧着这一大一小。
现在他对于这个初次谋面的少年不单单是赞赏了，甚至心中已经多出了一份难以理解的恐惧。
就好像几十年前，他第一次面对那位秦先生一般。
看不透，看不透。
年轻女冠似乎对于这个只会嚎啕大哭的女娃娃执念颇深，一把甩开了小道士的手，手中长剑直奔女娃而去！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苏孝桐出手拦下了年轻女冠。
开口第一句话，颇为的熟悉。
“你有病？”
年轻女冠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一听这话，苏孝桐倒是兴奋了起来，“咋的？要打架？”
“打就打，谁怕你不成！”
眼瞧着两个脑回路都不怎么正常的少女真要动手，早就慌乱的小道士刚想说上两句好话，可却被那年轻女冠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道士到嘴边的话只能老老实实的咽回了肚子里，一脸无奈的朝着身旁年纪相仿的小和尚求救。
心思活泛的小和尚轻轻点了点头，同样刚准备开口，也是让压根就不认识的苏孝桐给怼了回去。
“你也想打架？”
小和尚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果然，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啊！
老和尚在一旁微微一笑，见那两个少女同时盯上了自己，老和尚干脆扭过头去，视而不见。
人越老越妖。
他这一辈子，唯独被女子折腾的不轻。
苏孝桐仰着头，一脸挑衅的看着年轻女冠，“你跟她有仇？”
女冠也是一脸怒意，“没有！不过她非我族类，我辈修道之人，仗剑斩妖魔！”
毡帽少女似乎觉得这人说话过于的啰嗦，苦着脸说道：“就是没仇呗。”
女冠不愿与她多费口舌，体内灵力运转，显然是真的要动手了！
苏孝桐同样一脸兴奋，这个出自剑冢的少女，生平似乎只对打架这种事格外的上心！
而作为一切的开端，羊角辫小女娃却是一脸的害怕，死死的抱住了李寸心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放开。
李寸心低头望去，满眼都是他儿时的样子。
小时候他便是如此，每次在调皮捣蛋之后，都会这么抱着姐姐的腿，冲着他爹不停的吐舌头。
当时他便是这么觉得，只要姐姐在，他爹就不会那么顺利的用烟袋锅狠狠地敲他的屁股！
屡试不爽。
不知怎的，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做了跟他当年相同的事情。
李寸心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小女孩的头顶。
就如同当年姐姐对他那般。
那温柔的眼神，哪里还有刚刚一脚将女孩踢进废墟的气势。
小女孩似乎有些感应，可怜兮兮的抬起头。
入目，只有那双格外好看的眼眸。
河上有一桥，名曰‘仙人桥’。
诡异降临的时候，那座据说是从北寒洲南方海域采伐出来的‘白玉石桥’，也断成了两截，像是被摔碎的玉镯子一般，看的李寸心一阵心疼。
小时候他总是活蹦乱跳的，动不动就跑到这桥下面，到处的摸摸敲敲，他曾天真的因为这桥当真是用上好的翡翠制成的，总是幻想着有一天掉下了一块，他就能给他娘打一幅手镯，让他娘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能让人高看一眼。
那时候就是这般天真，当真以为会有一天天上掉下来馅饼。
其实现在想想，当初年少的时候，比起那碧玉一般的石桥，其实李寸心更喜欢那在桥下卖冰镇西瓜的年轻汉子。
圆滚滚、绿油油的西瓜放在冰凉的河水中一冰！那滋味，就是陋巷少年短暂夏天中最期待的事情了！
只可惜后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也不知道那个整天戴着斗笠，在桥边卖着冰镇西瓜的汉子，还会不会拿着两块西瓜，冲着自己吆喝两声。
苏孝桐站在桥边，伸出指尖碰了碰断裂的石桥，似乎也觉得颇为有趣，“真的是‘鱼跃石’哎，听说这东西一小块就价值千金，这么大一块，那得多少银子啊！”
“你很缺银子吗？”李寸心轻声问。
少女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半晌才摇了摇头，“我用不到哎，在剑冢，谁的剑术高，谁就能吃得饱。”
“那听起来还不错。”李寸心轻声道，“我爹娘还在的时候，每年冬天都会把省下来的吃食用来换柴火，因为冬天太冷了，尤其是在这北城，冷风一吹，穿着棉袄都要冻得直打哆嗦。”
“那时候每天只能中午吃上一碗米饭，其余的时候都是喝的米汤，一天三文钱。”李寸心抚摸着断桥，似有怀念，“对于城南的富贵人家来说，三文钱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我爹娘来说，就已经是他们一口一口省下来的保命粮了。”
毡帽少女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抠了抠自己小巧玲珑的鼻子，“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跟人说说话了。”
毡帽少女隔着毡帽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她趴在断桥上，顺着朝下望去。
已经干涸的河道中，似乎有着符箓篆刻在河道两侧。
苏孝桐静静地看着，像是一个初次读书的稚童一样，格外的认真。
“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啊？”苏孝桐突然问道。
李寸心愣了愣，轻声道：“听街坊说过，这里曾经有仙人跳入河中，所以才叫仙人桥。”
仙人桥，仙人跳。
曲径通幽，只是这通往的幽地，究竟是何方。
毡帽少女从桥上跳下，得意的昂起了头颅，挑了挑眉道：“就这儿了！”
李寸心不置可否，他也不知道这个姑娘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现在两个才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少男少女，在这禁区之中此时就是彼此心灵的支柱。
没有人喜欢孤独。
所有人对于孤独的忍耐与承受，都是源自‘不得不’这三个字。
没有人喜欢苦难，似乎一生顺遂康乐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毡帽少女趴在断桥上，撅着屁股，似乎想要看清楚那干涸的河道中究竟有什么令她感兴趣的地方一样。
李寸心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毡帽少女头也不回，“练剑！”
李寸心突然警惕的转过头。
空旷杂乱的街面上，突然有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丫头正在飞奔而来！
一边飞奔，小丫头的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身后甩去！
“别追我啊！救命啊救命啊！”
小丫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见了李寸心二人，一个急停，就是嚎啕大哭的朝着两人飞奔而来。
李寸心皱了皱眉，将手放在腰后。
由不得他不如此谨慎，这禁区之内的诡异他仅仅接触了些许皮毛，就险些丧命。这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多出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女娃娃，天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毡帽少女微微侧过头，看着那飞奔而来的女娃娃，眼中依旧有些呆滞。
瞧着李寸心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那羊角辫女娃娃也是急忙停下了脚步，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随意的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底气不足的威胁道：“干啥？你也想欺负我？我跟你说哦！茶茶可是很厉害的哟！”
瞧着女娃娃那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哪里像是威胁，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女娃娃，在跟自己的父母撒娇一般。
若是常人，即便遭遇了此等天灾，也会动容分毫。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李寸心。
女娃身后的街上，又出现了四道狼狈不堪的身影。
一大一小两个和尚。
一男一女两名道士。
四人的衣衫皆是凌乱不堪，尤其是那年轻女冠的嘴角，还有着血迹残留。
见到那四人，女娃娃哭的更是凄惨了，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想也不想，就直接抱起了李寸心的大腿！
“小心！”
老和尚焦急出口，可下一刻，却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因为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直接势大力沉的一脚，便是将那女娃娃踢入了废墟之中！
毫不留情！
丝毫都没有犹豫！
这份心性，就连老和尚都是不由得赞叹一声！
可赞叹归赞叹，老和尚依旧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那女娃娃的诡异……
还不待老和尚细想，远处的废墟中再次烟尘四起！
老和尚默默的抬起了手中的钵盂。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烟尘还没散去，那之前被李寸心一脚踢入废墟的小女娃却是突然出现在了李寸心的身前。
一大一小，就那么互相对视着。
小丫头一反常态的没有哭，反而是一脸兴奋的仰着头，不停的晃动着李寸心的胳膊，“那个，那个，你没事？”
李寸心将惊惧藏于眼底，似乎有些疑惑不解。
看到这模样，小女娃顿时就更高兴了，死死的拽住了李寸心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开了。
倒不是李寸心心肠突然变软了，实在是刚刚小丫头所展现的能力大大出乎了李寸心的预料。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定局了。
老和尚眯着眼，警惕的瞧着这一大一小。
现在他对于这个初次谋面的少年不单单是赞赏了，甚至心中已经多出了一份难以理解的恐惧。
就好像几十年前，他第一次面对那位秦先生一般。
看不透，看不透。
年轻女冠似乎对于这个只会嚎啕大哭的女娃娃执念颇深，一把甩开了小道士的手，手中长剑直奔女娃而去！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苏孝桐出手拦下了年轻女冠。
开口第一句话，颇为的熟悉。
“你有病？”
年轻女冠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一听这话，苏孝桐倒是兴奋了起来，“咋的？要打架？”
“打就打，谁怕你不成！”
眼瞧着两个脑回路都不怎么正常的少女真要动手，早就慌乱的小道士刚想说上两句好话，可却被那年轻女冠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道士到嘴边的话只能老老实实的咽回了肚子里，一脸无奈的朝着身旁年纪相仿的小和尚求救。
心思活泛的小和尚轻轻点了点头，同样刚准备开口，也是让压根就不认识的苏孝桐给怼了回去。
“你也想打架？”
小和尚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果然，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啊！
老和尚在一旁微微一笑，见那两个少女同时盯上了自己，老和尚干脆扭过头去，视而不见。
人越老越妖。
他这一辈子，唯独被女子折腾的不轻。
苏孝桐仰着头，一脸挑衅的看着年轻女冠，“你跟她有仇？”
女冠也是一脸怒意，“没有！不过她非我族类，我辈修道之人，仗剑斩妖魔！”
毡帽少女似乎觉得这人说话过于的啰嗦，苦着脸说道：“就是没仇呗。”
女冠不愿与她多费口舌，体内灵力运转，显然是真的要动手了！
苏孝桐同样一脸兴奋，这个出自剑冢的少女，生平似乎只对打架这种事格外的上心！
而作为一切的开端，羊角辫小女娃却是一脸的害怕，死死的抱住了李寸心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放开。
李寸心低头望去，满眼都是他儿时的样子。
小时候他便是如此，每次在调皮捣蛋之后，都会这么抱着姐姐的腿，冲着他爹不停的吐舌头。
当时他便是这么觉得，只要姐姐在，他爹就不会那么顺利的用烟袋锅狠狠地敲他的屁股！
屡试不爽。
不知怎的，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做了跟他当年相同的事情。
李寸心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小女孩的头顶。
就如同当年姐姐对他那般。
那温柔的眼神，哪里还有刚刚一脚将女孩踢进废墟的气势。
小女孩似乎有些感应，可怜兮兮的抬起头。
入目，只有那双格外好看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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