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认母
沈尊银将十六年前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年，沈尊行万萃云二人与泰州府郡高汤两名金丹修士合谋，共同祭炼续魂丹以图长寿……”
“你住口！”
沈宣愤怒着打断沈尊银的话。
沈尊银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道：“这就是当年的真相，你可以不相信，但你能不能先听完？”
见沈宣不再打断，沈尊银接着讲述。
“因续魂丹一事，杀人祭丹，实为天地所不容的罪孽，秘密绝不能泄露。所以沈尊行万萃云二人共发毒誓，此生结为夫妻，永不背叛，否则道心蒙尘，永绝仙路。
可后来顾小婉夫妇出现在沈尊行的生命中，你的养父，也就是我的兄长沈尊行，正值壮年，觊觎顾小婉美貌，时常对这一个凡人女子进行骚扰。
此事被万萃云得知，极为愤怒下，要求沈尊行发下毒誓，此生与顾小婉绝不相见。
此事过后，他们二人便遁入密室潜心修炼。
再出来时，已经三年有余。
沈尊行仍旧思念顾小婉，于是便不顾当初毒誓，执意要去见她。
只是这三年的安居乐业，顾小婉已然怀有身孕，与她丈夫——一个陈姓凡人男子相依为命。
沈尊行见到你生母时，她已临近产期。可他却不顾孕妇安危，以筑基修士的修为强行与她亲热，最终导致胎儿早产。
沈尊行的行踪最终被万萃云发觉，数日之内便找到顾小婉夫妇家中。
万萃云以为顾小婉所诞下的男婴是沈尊行的孽种，醋意大发，又觉得当初共发的毒誓被背叛，执意要杀掉她们一家三口。
沈尊行虽竭力阻拦，但敌不过当时万萃云的实力，也抵不住续魂丹的风险和诱惑，最终二人杀掉了顾小婉夫妻。
就在要对新生男婴动手时，沈尊行终于良心发现，执意要保下男婴。
幸而男婴天命眷顾，是个天生的火属性天灵根，又有轮渡解元功在先，他们便决定亲自抚养这个男婴。
将他带回玉虎堂去，取名沈宣，至此已有十六年。
我当时身为沈尊行的亲弟，不得不协助处理玉虎堂的诸多俗务，发现了续魂丹的秘密。
因不忍你们母子分离，不忍无辜婴儿被蒙骗一生，便偷偷留下当时顾小婉的一件血衣，藏在这里。
宣儿，我也极其痛恨续魂丹，痛恨我的兄嫂不顾天理人伦。
但我身在玉虎堂，势单力薄，即便想让你早日明辨是非，也只恐以我筑基中期的修为，难以保得你的活命。
因此一日日的等待，一天天的煎熬，终于等到你筑基成功，有了自保之力。
如果你觉得我传授你一身武艺，还算对你有恩的话，你就拜一拜顾小婉，拜一拜你的亲娘，也不枉我承受了十六年内心的苦痛煎熬……”
沈尊银这一番长篇大论，把沈宣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
其中种种，因果循环。
实在令沈宣难以接受。
不过他不再暴怒。
仅仅是平静的将血衣捧在手中。
跪在顾小婉的墓碑前。
什么也不想。
多年的梦幻被点醒，他也不知自己该做何抉择。
对生母……
他没见过顾小婉的音容。
对生父，他更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而养父养母……
沈尊行对自己其实还算不错。
二叔沈尊银也是极爱护自己的人。
至于万萃云……
呵，他也不知道。
若一切都如他二叔所言，他似乎应该极度憎恨他们……
良久之后，沈宣看向沈尊银。
“你说的这些，怎么证明是真的？”
沈尊银根本不会被这样的问题难倒。
“我将我兄嫂引至这里，以万萃云的性子，你觉得她见到这个令沈尊行背叛自己的女人，会作何反应？到时我所言真假，一看便知。”
沈宣思量片刻，点点头道：“好。”
“不过，沈尊银，我警告你，如果你说的话有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让你为污蔑我的父母付出代价！”
沈尊银微微一笑。
这是不可能有假的。
不过……
即使他筹谋十多年，到了这一个环节，他仍然心虚不已。
这一局。
实力上打不打得过，是可以安排的。
沈宣的倾向，他也是可以掌控的。
甚至于他哥，他都有办法对付。
但唯一需要用命去搏一搏的地方，就在这里。
就在万萃云。
倘若万萃云不是那种横冲直撞的性情。
不是那种暴躁易怒的性情。
不是那种蛮横嫉妒的性情。
倘若万萃云见到顾小婉的墓碑，假装没看见，或者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
那他沈尊银就完了。
除了运用困龙阵和吴林两名修士并肩，与沈万夫妇作殊死搏斗之外，毫无生路可言。
但他经受万萃云这十几年的闺房折辱，在他嫂子面前日日奴颜婢膝，早已深深的强化了万萃云这种性情。
不过虽然已经十拿九稳，但仍是生死一线。
这就是沈尊银的一场豪赌。
沈尊银问道：“宣儿，若证实了我所说的事情，那我兄嫂就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你决定如何做？”
沈宣虽然深陷迷局，但他也不是真的蠢蛋。
他分析片刻。
觉得自己身为人子，定要为父母报仇。
但自己也势单力薄。
自己筑基中期修为，如何能敌得过两名筑基后期修士？
更何况还有沈尊银这个筑基中期修士在侧。
自己若不是沈家血脉，那他们兄弟二人可是关系最近的血亲兄弟啊！
沈宣试探的问道：“若我不是沈家血脉，你会怎么做？”
沈尊银道：“我兄嫂杀人祭丹，天理不容，我又亲手抚养了你长大。所以宣儿，若你打算为母报仇，我一定会帮你。若你打算就此离去，隐居世外，我也会帮你。”
沈宣听罢心下放心不少。
道：“我身为人子，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养育之恩也大，倘若事情真如你所言，待我报了仇，便自裁以谢天地。”
沈尊银不在乎沈宣是否自裁。
他在乎沈宣怎么报仇，怎么与沈万夫妇斗法。
于是又一次提醒道：
“宣儿，可怜你了。给你的火蜂针符宝，你可还记得？”
“我记得。”
“倘若证明我所言是真，你会用符宝杀了万萃云报仇吗？”
“我会。”
沈尊银道：“好。宣儿，我也不让你为难，倘若证明我说的话有假，你立刻用符宝取了我的性命，我毫无怨言。”
沈宣不由得心中一酸。
眼前的叔父照顾了自己十六年。
此刻还是这么为自己考虑，堪称慈爱。
情之所至，沈宣开口叫了一声：“叔父……”
“你要怎么引他们过来，就动手吧……”
“当年，沈尊行万萃云二人与泰州府郡高汤两名金丹修士合谋，共同祭炼续魂丹以图长寿……”
“你住口！”
沈宣愤怒着打断沈尊银的话。
沈尊银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道：“这就是当年的真相，你可以不相信，但你能不能先听完？”
见沈宣不再打断，沈尊银接着讲述。
“因续魂丹一事，杀人祭丹，实为天地所不容的罪孽，秘密绝不能泄露。所以沈尊行万萃云二人共发毒誓，此生结为夫妻，永不背叛，否则道心蒙尘，永绝仙路。
可后来顾小婉夫妇出现在沈尊行的生命中，你的养父，也就是我的兄长沈尊行，正值壮年，觊觎顾小婉美貌，时常对这一个凡人女子进行骚扰。
此事被万萃云得知，极为愤怒下，要求沈尊行发下毒誓，此生与顾小婉绝不相见。
此事过后，他们二人便遁入密室潜心修炼。
再出来时，已经三年有余。
沈尊行仍旧思念顾小婉，于是便不顾当初毒誓，执意要去见她。
只是这三年的安居乐业，顾小婉已然怀有身孕，与她丈夫——一个陈姓凡人男子相依为命。
沈尊行见到你生母时，她已临近产期。可他却不顾孕妇安危，以筑基修士的修为强行与她亲热，最终导致胎儿早产。
沈尊行的行踪最终被万萃云发觉，数日之内便找到顾小婉夫妇家中。
万萃云以为顾小婉所诞下的男婴是沈尊行的孽种，醋意大发，又觉得当初共发的毒誓被背叛，执意要杀掉她们一家三口。
沈尊行虽竭力阻拦，但敌不过当时万萃云的实力，也抵不住续魂丹的风险和诱惑，最终二人杀掉了顾小婉夫妻。
就在要对新生男婴动手时，沈尊行终于良心发现，执意要保下男婴。
幸而男婴天命眷顾，是个天生的火属性天灵根，又有轮渡解元功在先，他们便决定亲自抚养这个男婴。
将他带回玉虎堂去，取名沈宣，至此已有十六年。
我当时身为沈尊行的亲弟，不得不协助处理玉虎堂的诸多俗务，发现了续魂丹的秘密。
因不忍你们母子分离，不忍无辜婴儿被蒙骗一生，便偷偷留下当时顾小婉的一件血衣，藏在这里。
宣儿，我也极其痛恨续魂丹，痛恨我的兄嫂不顾天理人伦。
但我身在玉虎堂，势单力薄，即便想让你早日明辨是非，也只恐以我筑基中期的修为，难以保得你的活命。
因此一日日的等待，一天天的煎熬，终于等到你筑基成功，有了自保之力。
如果你觉得我传授你一身武艺，还算对你有恩的话，你就拜一拜顾小婉，拜一拜你的亲娘，也不枉我承受了十六年内心的苦痛煎熬……”
沈尊银这一番长篇大论，把沈宣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
其中种种，因果循环。
实在令沈宣难以接受。
不过他不再暴怒。
仅仅是平静的将血衣捧在手中。
跪在顾小婉的墓碑前。
什么也不想。
多年的梦幻被点醒，他也不知自己该做何抉择。
对生母……
他没见过顾小婉的音容。
对生父，他更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而养父养母……
沈尊行对自己其实还算不错。
二叔沈尊银也是极爱护自己的人。
至于万萃云……
呵，他也不知道。
若一切都如他二叔所言，他似乎应该极度憎恨他们……
良久之后，沈宣看向沈尊银。
“你说的这些，怎么证明是真的？”
沈尊银根本不会被这样的问题难倒。
“我将我兄嫂引至这里，以万萃云的性子，你觉得她见到这个令沈尊行背叛自己的女人，会作何反应？到时我所言真假，一看便知。”
沈宣思量片刻，点点头道：“好。”
“不过，沈尊银，我警告你，如果你说的话有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让你为污蔑我的父母付出代价！”
沈尊银微微一笑。
这是不可能有假的。
不过……
即使他筹谋十多年，到了这一个环节，他仍然心虚不已。
这一局。
实力上打不打得过，是可以安排的。
沈宣的倾向，他也是可以掌控的。
甚至于他哥，他都有办法对付。
但唯一需要用命去搏一搏的地方，就在这里。
就在万萃云。
倘若万萃云不是那种横冲直撞的性情。
不是那种暴躁易怒的性情。
不是那种蛮横嫉妒的性情。
倘若万萃云见到顾小婉的墓碑，假装没看见，或者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
那他沈尊银就完了。
除了运用困龙阵和吴林两名修士并肩，与沈万夫妇作殊死搏斗之外，毫无生路可言。
但他经受万萃云这十几年的闺房折辱，在他嫂子面前日日奴颜婢膝，早已深深的强化了万萃云这种性情。
不过虽然已经十拿九稳，但仍是生死一线。
这就是沈尊银的一场豪赌。
沈尊银问道：“宣儿，若证实了我所说的事情，那我兄嫂就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你决定如何做？”
沈宣虽然深陷迷局，但他也不是真的蠢蛋。
他分析片刻。
觉得自己身为人子，定要为父母报仇。
但自己也势单力薄。
自己筑基中期修为，如何能敌得过两名筑基后期修士？
更何况还有沈尊银这个筑基中期修士在侧。
自己若不是沈家血脉，那他们兄弟二人可是关系最近的血亲兄弟啊！
沈宣试探的问道：“若我不是沈家血脉，你会怎么做？”
沈尊银道：“我兄嫂杀人祭丹，天理不容，我又亲手抚养了你长大。所以宣儿，若你打算为母报仇，我一定会帮你。若你打算就此离去，隐居世外，我也会帮你。”
沈宣听罢心下放心不少。
道：“我身为人子，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养育之恩也大，倘若事情真如你所言，待我报了仇，便自裁以谢天地。”
沈尊银不在乎沈宣是否自裁。
他在乎沈宣怎么报仇，怎么与沈万夫妇斗法。
于是又一次提醒道：
“宣儿，可怜你了。给你的火蜂针符宝，你可还记得？”
“我记得。”
“倘若证明我所言是真，你会用符宝杀了万萃云报仇吗？”
“我会。”
沈尊银道：“好。宣儿，我也不让你为难，倘若证明我说的话有假，你立刻用符宝取了我的性命，我毫无怨言。”
沈宣不由得心中一酸。
眼前的叔父照顾了自己十六年。
此刻还是这么为自己考虑，堪称慈爱。
情之所至，沈宣开口叫了一声：“叔父……”
“你要怎么引他们过来，就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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