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锦帘
冷……好冷啊……
风雪交加的寒夜，小女孩孤单一人蜷缩在闹市中僻静的角落。
无数人路过她的身边，却没有人愿意偏头看她一眼。她不断揉搓着自己的僵硬的小手，冻得通红的脸颊上布满了被寒风冻裂的死皮，小小的身影在热闹非凡的人群中显得那么无助凄凉。
“丫头……唉，你出去以后往北边走，那有一片闹市。你暂且去那儿等一天，若是有人愿意带你回家，你就跟他走吧。若是等了一天依旧没有人愿意接纳你，你就回来，老头子我这虽然清贫，却也算得上是一处安全的安身之所。”
临行之前，一位如古木一般磐结苍老的老者对着小女孩儿嘱咐道。
小女孩儿环视了一番空旷的屋子，视野之内只有一琴，一剑，一镜，一屏风而已。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泯起嘴唇决然的走出了房间。身后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伴随着女孩儿的脚步向北走去。
到了闹市，女孩儿不吵不闹，找到一个角落安静的坐在那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行人的交谈，小贩的吆喝，稚童的嬉戏。虽是重复的景，却无相同的人。
寻常之人视而不见，非常之人求而不得。这喧闹广阔的人世间，找不出一处安宁狭小的栖身之所。
整整一天，女孩儿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日落待到日出。女孩儿等得嘴唇干裂，耳上生疮，却依旧没有人看她一眼。
女孩儿狠狠的搓了搓冰凉的小手，揉了揉通红的耳朵，艰难的站起身来。
她看了一眼南方高耸的钟楼，随后扭过头去，一瘸一拐的向着北方走去。
“那个……姐姐！我看你从昨天早上就在这里了，是不是和家人走丢了？要不要吃块饼先垫垫肚子？”
一个身穿华丽锦衣的小童喊住了她。小童肥嘟嘟的手上举着一块热气腾腾的馅饼，香腻的油渍满溢，带来了人间最平凡的烟火气息。
女孩儿看着眼前刚到他肩膀的小童，暗淡的眼睛瞬间有了色彩。
“你……愿意收留我吗？”
女孩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小童一听，试探的问道：“那个……呃，难道你被……嗯……你一个人来到这个镇子上的吗？”
女孩儿不做言语，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小童。
小童被女孩儿顶得浑身不自在，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我……我得问一下我爹才行。”
“你，愿意，收留，我，吗？”
女孩儿微微蹲下身子，平视着小童。
那小童看着眼前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心中闪过一道怪异的感觉。
唉，收留她吧……那道感觉这样告诉小童。
“那……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先回家洗个热水澡。”
小童将油滋滋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随后把手中的馅饼递给小女孩儿。
小女孩接过馅饼，伸出小舌头轻轻的点了一下馅饼。她的嘴唇还干裂着，不能直接下嘴咬。
“哟，这不是林少爷吗？”
“林少爷好啊！”
“辰少爷，这大雪天的，您又从哪儿救了个苦命的娃儿啊？好人有好报，好人一定要有好报啊。”
小童领着女孩儿穿过闹市，摆摊的小贩不断的跟小童打招呼。女孩儿捧着馅饼，安静的跟在小童的身后。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回过头来问道。
女孩儿摇了摇头，安静的舔着馅饼。
“没有名字吗……”小童若有所思，随后他笑道：“那就叫你【——】吧”
叫什么？
北风好像突然愤怒起来，呼啸着将小童的话语吹散了。
叫……叫……我叫什么？
寒风越来越凌冽，裹起尘雪像是要淹没整个大地。
“锦帘，锦帘……”
叫……锦帘……
“锦帘，锦帘！”
锦帘！锦帘！我叫锦帘！
刹那间，少女睁开了眼睛，炙热的阳光刺痛着她的双眼，也将眼前的身影照的透亮。
林辰带着稚气的脸庞出现在少女的面前，他满脸焦急，不断的呼喊着锦帘的名字。
“林辰……”
锦帘觉得自己的身体十分迟钝，好像每个关节都生锈了一般难以活动。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疼。
“阿璃……”
“小璃没事，小璃没事。已经将她送回房间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有没有疼痛感？要不要喝点水？”
看着眼前焦虑少年，锦帘不觉的笑出了声。
“呵，咳咳，哈哈。”
她艰难的伸出手揉了揉林辰的头，说道：“没事，没事。只是做了个很久的梦。让少爷担心了。”
林辰感受着头上的力道，无奈的回道：“那就对正在担心丫鬟的少爷放尊重点，哪有丫鬟天天揉少爷的头？”
锦帘稍稍缓了过来，她伸展着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亭子周围有不少家丁正在巡逻。
“锦帘，你……你日食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林辰犹豫了一下，依旧对着锦帘问道。
锦帘稍微活动了一下，回道：“没有啊，少爷。厨房有些闷热，我带着璃少爷出来散散心，然后就一直呆在这儿没动弹了。”
“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少爷。只是我稍微有些累，在这小亭里稍微歇息了一会儿。”
锦帘很自然的回道。
林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莫名的，锦帘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使得她做伸展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对不起了……少爷……至少，至少要到四月初四……
好在林辰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是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
随后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天黑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现要求和你们交换东西的？”
锦帘歪了歪头，小脑袋思考了一下，笑道：“好像没有诶，我当时睡着了，你去问问璃少爷应该知道。嘿嘿。”
面对滴水不漏的回答，林辰显得有些无奈。
“你应该也知道，最近小镇不太平，你要多多注意一下，不要放松警惕，尽量少出门，少闲逛，多和大家待在一起，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嘻嘻。辰少爷总是和小大人一样啰嗦。那我先回厨房啦。”
说完，锦帘便和那兔子一般一溜烟的就跑了。
直到锦帘的身影消失不见，林辰依旧久久的望着她跑去的方向。
随后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木盒。
上面雕龙画凤，好不精致。
风雪交加的寒夜，小女孩孤单一人蜷缩在闹市中僻静的角落。
无数人路过她的身边，却没有人愿意偏头看她一眼。她不断揉搓着自己的僵硬的小手，冻得通红的脸颊上布满了被寒风冻裂的死皮，小小的身影在热闹非凡的人群中显得那么无助凄凉。
“丫头……唉，你出去以后往北边走，那有一片闹市。你暂且去那儿等一天，若是有人愿意带你回家，你就跟他走吧。若是等了一天依旧没有人愿意接纳你，你就回来，老头子我这虽然清贫，却也算得上是一处安全的安身之所。”
临行之前，一位如古木一般磐结苍老的老者对着小女孩儿嘱咐道。
小女孩儿环视了一番空旷的屋子，视野之内只有一琴，一剑，一镜，一屏风而已。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泯起嘴唇决然的走出了房间。身后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伴随着女孩儿的脚步向北走去。
到了闹市，女孩儿不吵不闹，找到一个角落安静的坐在那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行人的交谈，小贩的吆喝，稚童的嬉戏。虽是重复的景，却无相同的人。
寻常之人视而不见，非常之人求而不得。这喧闹广阔的人世间，找不出一处安宁狭小的栖身之所。
整整一天，女孩儿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日落待到日出。女孩儿等得嘴唇干裂，耳上生疮，却依旧没有人看她一眼。
女孩儿狠狠的搓了搓冰凉的小手，揉了揉通红的耳朵，艰难的站起身来。
她看了一眼南方高耸的钟楼，随后扭过头去，一瘸一拐的向着北方走去。
“那个……姐姐！我看你从昨天早上就在这里了，是不是和家人走丢了？要不要吃块饼先垫垫肚子？”
一个身穿华丽锦衣的小童喊住了她。小童肥嘟嘟的手上举着一块热气腾腾的馅饼，香腻的油渍满溢，带来了人间最平凡的烟火气息。
女孩儿看着眼前刚到他肩膀的小童，暗淡的眼睛瞬间有了色彩。
“你……愿意收留我吗？”
女孩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小童一听，试探的问道：“那个……呃，难道你被……嗯……你一个人来到这个镇子上的吗？”
女孩儿不做言语，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小童。
小童被女孩儿顶得浑身不自在，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我……我得问一下我爹才行。”
“你，愿意，收留，我，吗？”
女孩儿微微蹲下身子，平视着小童。
那小童看着眼前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心中闪过一道怪异的感觉。
唉，收留她吧……那道感觉这样告诉小童。
“那……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先回家洗个热水澡。”
小童将油滋滋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随后把手中的馅饼递给小女孩儿。
小女孩接过馅饼，伸出小舌头轻轻的点了一下馅饼。她的嘴唇还干裂着，不能直接下嘴咬。
“哟，这不是林少爷吗？”
“林少爷好啊！”
“辰少爷，这大雪天的，您又从哪儿救了个苦命的娃儿啊？好人有好报，好人一定要有好报啊。”
小童领着女孩儿穿过闹市，摆摊的小贩不断的跟小童打招呼。女孩儿捧着馅饼，安静的跟在小童的身后。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回过头来问道。
女孩儿摇了摇头，安静的舔着馅饼。
“没有名字吗……”小童若有所思，随后他笑道：“那就叫你【——】吧”
叫什么？
北风好像突然愤怒起来，呼啸着将小童的话语吹散了。
叫……叫……我叫什么？
寒风越来越凌冽，裹起尘雪像是要淹没整个大地。
“锦帘，锦帘……”
叫……锦帘……
“锦帘，锦帘！”
锦帘！锦帘！我叫锦帘！
刹那间，少女睁开了眼睛，炙热的阳光刺痛着她的双眼，也将眼前的身影照的透亮。
林辰带着稚气的脸庞出现在少女的面前，他满脸焦急，不断的呼喊着锦帘的名字。
“林辰……”
锦帘觉得自己的身体十分迟钝，好像每个关节都生锈了一般难以活动。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疼。
“阿璃……”
“小璃没事，小璃没事。已经将她送回房间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有没有疼痛感？要不要喝点水？”
看着眼前焦虑少年，锦帘不觉的笑出了声。
“呵，咳咳，哈哈。”
她艰难的伸出手揉了揉林辰的头，说道：“没事，没事。只是做了个很久的梦。让少爷担心了。”
林辰感受着头上的力道，无奈的回道：“那就对正在担心丫鬟的少爷放尊重点，哪有丫鬟天天揉少爷的头？”
锦帘稍稍缓了过来，她伸展着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亭子周围有不少家丁正在巡逻。
“锦帘，你……你日食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林辰犹豫了一下，依旧对着锦帘问道。
锦帘稍微活动了一下，回道：“没有啊，少爷。厨房有些闷热，我带着璃少爷出来散散心，然后就一直呆在这儿没动弹了。”
“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少爷。只是我稍微有些累，在这小亭里稍微歇息了一会儿。”
锦帘很自然的回道。
林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莫名的，锦帘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使得她做伸展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对不起了……少爷……至少，至少要到四月初四……
好在林辰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是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
随后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天黑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现要求和你们交换东西的？”
锦帘歪了歪头，小脑袋思考了一下，笑道：“好像没有诶，我当时睡着了，你去问问璃少爷应该知道。嘿嘿。”
面对滴水不漏的回答，林辰显得有些无奈。
“你应该也知道，最近小镇不太平，你要多多注意一下，不要放松警惕，尽量少出门，少闲逛，多和大家待在一起，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嘻嘻。辰少爷总是和小大人一样啰嗦。那我先回厨房啦。”
说完，锦帘便和那兔子一般一溜烟的就跑了。
直到锦帘的身影消失不见，林辰依旧久久的望着她跑去的方向。
随后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木盒。
上面雕龙画凤，好不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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