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醋意
少年看上去很乖巧。
我问什么他答什么，很快我就把他的信息摸的一清二楚了。
他是西域的九王子，今年十五，是随着朝贡打算献给母皇的。
我问他：“你自愿的吗？”
他摇摇头，告诉我他母家势小，所以他爹就派他来了。
少年很漂亮，脸蛋非常精致，不同于我们中原，他漂亮的有些妖异。
他说他没有自己的名字，一直被人叫做小九。
聊了会，我瞧见天色已晚，从宫宴上下来也挺累的了，便安排小九住进了偏殿。
母皇的意思是，就先让他待着吧，等他再长大点再说。
小九很安分。
一连五日，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几乎都忘了有这个人。
这日，钟子书来我殿中送东西。
还记得那日，我震惊之下脱口而出二字“放肆！”
随后钟子书便低声道歉离去，宫宴上也没再出现，我还以为他会躲着我呢。
谁知不过五六日，他又来见我了。
我心情好，正随手练古琴，钟子书就上门来了。
他带来了万福楼的茯苓糕，凤梨酥，九层糕……都放到了桌上。
然后恭敬递给我一个礼单。
我接过一看，上面全是各种奇珍异宝啊，珍贵字画啊什么的。
钟子书看起来很诚恳。
他说他要给我赔礼道歉，希望我可以原谅他的冒失之举。
随他吧，我嗯了一声算回应。
钟子书见我先前在弹古琴，便来了兴致，说要教我。
听他这么说，我准备起身让座给他，让他弹弹看，谁知他却走到了我的身后，手心覆上了我的手背。
手把手，教我怎么落弦。
挨得太近，让我有些不自在。
可以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我感觉有些紧张。
“……就这样，殿下，你听懂了吗？”
“嗯，啊？听懂了，听懂了。”我还没回过神来，随口敷衍道。
“那好，殿下来试试。”
说着，他抽身离开，坐在了我对面。
我刚才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他身上幽幽的檀香。
好香，令人沉醉。
见钟子书托腮望着我，我只好随意乱弹几下。
钟子书便低声笑了：“殿下弹得可真是……不知殿下刚才在走什么神呢？”
说着，他微微挑眉：“难道殿下刚才因为臣挨得太近，所以紧张了？”
“少自作多情了！”一下被戳中心事，我立刻大声反驳他。
“本宫本就不喜弹琴，把古琴收了吧！”我下令道。
钟子书憋着笑，走到我身后，给我轻柔的捏肩：“好了，把琴收了便是，殿下莫动气。”
这语气听着我怪不舒服，轻哼一声不理他。
刚合上的殿门忽的被人推开。
见那迎面走来的少年，我唤他：“小九，你怎么来了？”
小九快步到我身边，一把挽住我：“小九在殿中好生无聊，又想姐姐的很，所以就来找姐姐了，姐姐不开心吗？”
我刚要说话，身后的钟子书不冷不热的开了口：“这位想必就是西域的九王子了吧？初到中原，规矩都没学好么？进殿下寝宫要通报，唤殿下需用敬称，不可姐姐来姐姐去的。”
小九看起来有些无辜，大眼睛眨巴了下，望着钟子书有些迟疑的道：“是姐姐说的，小九可以不用这些规矩，想姐姐了就可以直接来找她……”
我扶额。
嗯，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起因是小九说他没有亲姐姐，见我很亲切，而我又比他大，所以想叫姐姐。本来我就不是很在意这些规矩的人，便随口应了下来。
而通报这回事，纯粹是因为三日前他来寻我，刚好我在跟三哥互骂，下人通报了一次我忘了，所以让他从上午等到了晚上，我便干脆给他免了通报。
听小九如此道来，却莫名觉得有些心虚，摸到桌上的茶杯咕噜噜的喝，不敢回头瞧钟子书。
“咳咳。”我轻咳两声，开始转移话题：“小九，今日找我可有什么事？”
小九点点头：“有的，姐姐你瞧，你上次落我那的簪子，我给你送过来了。”
我：……
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令人浮想联翩好吗？
我不就是不小心把簪子放到了偏殿，然后你瞧见了给我送回来了吗？为什么要说的这么暧昧，这么奇奇怪怪？
这么想着，钟子书倒是替我上前接过了簪子：“真是辛苦九王子了，还有什么事吗？”
小九看看我，又看看钟子书，最终摇摇头：“没有啦，姐姐记得今晚来找我玩哦，上次……还只进行到了一半呢。”
少年啊，究竟谁教你这么讲话的？？？我不就跟你下了个棋吗？我不就太困了没下完跟你说下次来吗？
为什么从你嘴巴里吐出来就变得奇奇怪怪了呢？
这么想着，小九已经走了，殿内砰的一声关上了。
钟子书慢慢转过身来，瞧见他看我，我心虚的望向了别处。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我则后退。
我退一步，他进五步。
终走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我背靠着墙，瞪他：“干嘛？”
钟子书还拿着那个簪子，笑道：“殿下这几日过得可真是潇洒啊。”
握紧了簪子，他的笑容一点一点冷下来：“枉我费尽心思，到处搜罗能讨好殿下之物，来给殿下赔罪，殿下却和西域王子纠缠不清，又是同住一起又是姐姐来姐姐去的，还要晚上去找他，还把簪子落在他那……”
我打断他：“你误会了，我可以解释的……”
钟子书冷声道：“不必了。”
他看上去很是受伤：“殿下，臣的真心就这么不堪吗？臣对殿下是真心实意的，臣本以为向殿下表明臣的心意后，殿下或许会为之感动，没想到殿下却是如此冷漠之人。”
“那臣做的一切算什么呢？臣到处打探殿下的消息，摸索殿下的喜好，尽臣所能去取悦殿下。”
“那日殿下接受臣的邀约，臣真是欣喜若狂，暗自以为殿下心中也有臣的一席之地，却没想到……呵，终是臣自作多情了。”
我道：“你听我说行不行？其实我……”
还没说完，他忽然就吻了上来，堵住了我想要说的话。
这个吻很凶，也很短暂。
钟子书迅速跟我分开，似乎有些懊恼，他背过身去：“是臣冒犯了，还请殿下宽宏大量，不与臣计较。”
我摸了摸唇，嘶，嘴角都被他咬破了，我刚想说什么，他却已经走远。
“喂！钟子书……”我喊他，他却头也不回。
之后，我想找他谈谈，他却总是躲着我。
临近上元，我在殿内认真的写请帖，打算动用公主职权，逼迫他跟我见面。
小九在一旁给我研墨，偷看我好几眼，才小心翼翼的道：“姐姐，那日小九是否说错了什么？”
“没有的事。”
事后我还去找过三哥，向他询问我该怎么做，三哥听了笑的不行，告诉我钟子书只是吃醋了，让我哄哄就行。
想了想，我也送了些东西去长公主府，可惜钟子书还是不见我。
眼看到了上元节。
游街结束后，我站在高楼处眺望整个京城。
张灯结彩，繁华依旧。
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有些惊喜转过身：“钟子……啊，钱越，你怎么在这？”
“不可以吗？”
“没有，随你。”我有些失望。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以为来的是钟子书吗？”
我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钱越道：“我要走了，这个月底，大军又要继续南征了。”
“嗯，加油。”我敷衍道。
“喂，你是不是喜欢钟子书？”他没由来的突然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于是我反问他：“那你说什么是喜欢呢？”
钱越不答，忽伸手朝下一指：“钟子书在那。”
人流之中，果然有钟子书的身影，他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转身准备离开。
钱越看我：“还不去追？”
我提着裙子，也不顾什么礼仪，噔噔噔的就跑下了楼。
千人之中，我一眼就瞧见了钟子书在哪，我朝他走去，唤道：“钟子书！”
他始终没有转身。
我挤开人群，气喘吁吁的停在他的身后，上前拍他的肩，他不得已的回身，直视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道：“钟子书，你听我给你解释，其实我……”
我问什么他答什么，很快我就把他的信息摸的一清二楚了。
他是西域的九王子，今年十五，是随着朝贡打算献给母皇的。
我问他：“你自愿的吗？”
他摇摇头，告诉我他母家势小，所以他爹就派他来了。
少年很漂亮，脸蛋非常精致，不同于我们中原，他漂亮的有些妖异。
他说他没有自己的名字，一直被人叫做小九。
聊了会，我瞧见天色已晚，从宫宴上下来也挺累的了，便安排小九住进了偏殿。
母皇的意思是，就先让他待着吧，等他再长大点再说。
小九很安分。
一连五日，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几乎都忘了有这个人。
这日，钟子书来我殿中送东西。
还记得那日，我震惊之下脱口而出二字“放肆！”
随后钟子书便低声道歉离去，宫宴上也没再出现，我还以为他会躲着我呢。
谁知不过五六日，他又来见我了。
我心情好，正随手练古琴，钟子书就上门来了。
他带来了万福楼的茯苓糕，凤梨酥，九层糕……都放到了桌上。
然后恭敬递给我一个礼单。
我接过一看，上面全是各种奇珍异宝啊，珍贵字画啊什么的。
钟子书看起来很诚恳。
他说他要给我赔礼道歉，希望我可以原谅他的冒失之举。
随他吧，我嗯了一声算回应。
钟子书见我先前在弹古琴，便来了兴致，说要教我。
听他这么说，我准备起身让座给他，让他弹弹看，谁知他却走到了我的身后，手心覆上了我的手背。
手把手，教我怎么落弦。
挨得太近，让我有些不自在。
可以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我感觉有些紧张。
“……就这样，殿下，你听懂了吗？”
“嗯，啊？听懂了，听懂了。”我还没回过神来，随口敷衍道。
“那好，殿下来试试。”
说着，他抽身离开，坐在了我对面。
我刚才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他身上幽幽的檀香。
好香，令人沉醉。
见钟子书托腮望着我，我只好随意乱弹几下。
钟子书便低声笑了：“殿下弹得可真是……不知殿下刚才在走什么神呢？”
说着，他微微挑眉：“难道殿下刚才因为臣挨得太近，所以紧张了？”
“少自作多情了！”一下被戳中心事，我立刻大声反驳他。
“本宫本就不喜弹琴，把古琴收了吧！”我下令道。
钟子书憋着笑，走到我身后，给我轻柔的捏肩：“好了，把琴收了便是，殿下莫动气。”
这语气听着我怪不舒服，轻哼一声不理他。
刚合上的殿门忽的被人推开。
见那迎面走来的少年，我唤他：“小九，你怎么来了？”
小九快步到我身边，一把挽住我：“小九在殿中好生无聊，又想姐姐的很，所以就来找姐姐了，姐姐不开心吗？”
我刚要说话，身后的钟子书不冷不热的开了口：“这位想必就是西域的九王子了吧？初到中原，规矩都没学好么？进殿下寝宫要通报，唤殿下需用敬称，不可姐姐来姐姐去的。”
小九看起来有些无辜，大眼睛眨巴了下，望着钟子书有些迟疑的道：“是姐姐说的，小九可以不用这些规矩，想姐姐了就可以直接来找她……”
我扶额。
嗯，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起因是小九说他没有亲姐姐，见我很亲切，而我又比他大，所以想叫姐姐。本来我就不是很在意这些规矩的人，便随口应了下来。
而通报这回事，纯粹是因为三日前他来寻我，刚好我在跟三哥互骂，下人通报了一次我忘了，所以让他从上午等到了晚上，我便干脆给他免了通报。
听小九如此道来，却莫名觉得有些心虚，摸到桌上的茶杯咕噜噜的喝，不敢回头瞧钟子书。
“咳咳。”我轻咳两声，开始转移话题：“小九，今日找我可有什么事？”
小九点点头：“有的，姐姐你瞧，你上次落我那的簪子，我给你送过来了。”
我：……
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令人浮想联翩好吗？
我不就是不小心把簪子放到了偏殿，然后你瞧见了给我送回来了吗？为什么要说的这么暧昧，这么奇奇怪怪？
这么想着，钟子书倒是替我上前接过了簪子：“真是辛苦九王子了，还有什么事吗？”
小九看看我，又看看钟子书，最终摇摇头：“没有啦，姐姐记得今晚来找我玩哦，上次……还只进行到了一半呢。”
少年啊，究竟谁教你这么讲话的？？？我不就跟你下了个棋吗？我不就太困了没下完跟你说下次来吗？
为什么从你嘴巴里吐出来就变得奇奇怪怪了呢？
这么想着，小九已经走了，殿内砰的一声关上了。
钟子书慢慢转过身来，瞧见他看我，我心虚的望向了别处。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我则后退。
我退一步，他进五步。
终走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我背靠着墙，瞪他：“干嘛？”
钟子书还拿着那个簪子，笑道：“殿下这几日过得可真是潇洒啊。”
握紧了簪子，他的笑容一点一点冷下来：“枉我费尽心思，到处搜罗能讨好殿下之物，来给殿下赔罪，殿下却和西域王子纠缠不清，又是同住一起又是姐姐来姐姐去的，还要晚上去找他，还把簪子落在他那……”
我打断他：“你误会了，我可以解释的……”
钟子书冷声道：“不必了。”
他看上去很是受伤：“殿下，臣的真心就这么不堪吗？臣对殿下是真心实意的，臣本以为向殿下表明臣的心意后，殿下或许会为之感动，没想到殿下却是如此冷漠之人。”
“那臣做的一切算什么呢？臣到处打探殿下的消息，摸索殿下的喜好，尽臣所能去取悦殿下。”
“那日殿下接受臣的邀约，臣真是欣喜若狂，暗自以为殿下心中也有臣的一席之地，却没想到……呵，终是臣自作多情了。”
我道：“你听我说行不行？其实我……”
还没说完，他忽然就吻了上来，堵住了我想要说的话。
这个吻很凶，也很短暂。
钟子书迅速跟我分开，似乎有些懊恼，他背过身去：“是臣冒犯了，还请殿下宽宏大量，不与臣计较。”
我摸了摸唇，嘶，嘴角都被他咬破了，我刚想说什么，他却已经走远。
“喂！钟子书……”我喊他，他却头也不回。
之后，我想找他谈谈，他却总是躲着我。
临近上元，我在殿内认真的写请帖，打算动用公主职权，逼迫他跟我见面。
小九在一旁给我研墨，偷看我好几眼，才小心翼翼的道：“姐姐，那日小九是否说错了什么？”
“没有的事。”
事后我还去找过三哥，向他询问我该怎么做，三哥听了笑的不行，告诉我钟子书只是吃醋了，让我哄哄就行。
想了想，我也送了些东西去长公主府，可惜钟子书还是不见我。
眼看到了上元节。
游街结束后，我站在高楼处眺望整个京城。
张灯结彩，繁华依旧。
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有些惊喜转过身：“钟子……啊，钱越，你怎么在这？”
“不可以吗？”
“没有，随你。”我有些失望。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以为来的是钟子书吗？”
我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钱越道：“我要走了，这个月底，大军又要继续南征了。”
“嗯，加油。”我敷衍道。
“喂，你是不是喜欢钟子书？”他没由来的突然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于是我反问他：“那你说什么是喜欢呢？”
钱越不答，忽伸手朝下一指：“钟子书在那。”
人流之中，果然有钟子书的身影，他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转身准备离开。
钱越看我：“还不去追？”
我提着裙子，也不顾什么礼仪，噔噔噔的就跑下了楼。
千人之中，我一眼就瞧见了钟子书在哪，我朝他走去，唤道：“钟子书！”
他始终没有转身。
我挤开人群，气喘吁吁的停在他的身后，上前拍他的肩，他不得已的回身，直视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道：“钟子书，你听我给你解释，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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