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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这里我还是不是主子了?!敢编排我?

    一动不动感受着男人怀抱的安全感,安娘又忍不住想流泪,沉稳均匀的呼吸,一阵阵地撩拨着耳鬓散发,安娘把男人搭在腰眼上的手小心翼翼挪开,男人就势躺平身子,安娘等着那呼吸恢复均匀后,慢慢地起身从榻的后方滑下地。

    喝了汤药进了软食,加上安稳地睡了一觉,安娘精神恢复了些许,想起来之前的种种,心里越发不安。出到外间,桌子上已放着烧银碳的小炉,上面小锅虽盖着盖子,但油茶的香味还是发散出来。

    屋外听候的温嬷嬷听到响动,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还有婢女捧水盆进来伺候安娘洗漱,安娘一言不发地梳洗更衣,就着小块薄饼喝了半碗油茶,侧耳听里间没啥动静,便抬脚出门。

    门外候着的是温嬷嬷和婢女,还有少主公的亲随,温嬷嬷上前一步扶着安娘,看着愣神的安娘,温嬷嬷说“少夫人安排老奴带着这两个孩子伺候安娘和少主公,少主公换洗的衣服也送过来了”。“这怎么敢当?嬷嬷是老夫人跟前的老人了,一直都护着安娘,这次病倒还多亏着嬷嬷照应。”

    安娘惶恐地低头施礼,温嬷嬷毕竟熟悉安娘,不见外地握着安娘的手,泪眼涟涟“老夫人生前对老奴也是有交待的,安娘自小陪伴少主公,谨慎妥帖乖巧伶俐,对老夫人又极尽孝道,老夫人也是当安娘闺女看待。”

    “老夫人离世安娘心冷厌世,少主公伤心欲绝.....我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之前少主公和安娘......有些生分,昨天你俩可是互相救着回来了.....现在起,安娘便是主子,如不嫌弃,便让嬷嬷得还老夫人的愿,继续伺候少主公和安娘吧!”

    听这一番话,安娘强忍内心澎湃,低头忍泪,转身快步疾走往灵堂去。

    安娘跪伏在棺椁前,将满腹心事默默地向老夫人禀报,恳求指点迷津....泪水糊湿了膝前跪垫的一方。陪着跪拜的温嬷嬷担心安娘的身子受不住,便上前劝着“节哀顺变,安娘可想着老夫人的托付,得想着少主公和苏姐儿。”

    在温嬷嬷的搀扶下,安娘起身环顾,并没有见到少夫人,退出灵堂便朝新院子簪桂堂走去。

    看着进门后伏地跪拜静默无语的安娘,少夫人屏退左右,走到安娘边上也默默跪下,双手握着安娘的肩扶起,安娘看到少夫人的姿态大为惊惧,再次伏下哽咽着只说出一句“安娘惶恐,请夫人治罪”。

    “安娘哪有错?杞芸感激安娘对长渝的照看,长渝和安娘那是血亲,老夫人过了长渝伤痛难抑,求安娘照拂,杞芸作为这将军府新妇,也得安娘照应着......安娘节哀顺变,得养将好身子,将军府还得有你啊.....”

    “夫君重情义,杞芸懂!安娘温婉谦逊,老夫人待她如亲儿,她尽心力维护老夫人和夫君,府里虽没人在我面前说起,但杞芸也是看得到的。”看着遭逢生死离别磨难的丈夫,几日未得亲近,感觉生分,许是少主公心里挂着安娘便觉得愧对新妇,左右为难便只好假端着漠然.....少夫人善解人意递上茶,主动说起表明心迹。

    “母亲......前些日子也是和杞芸说起,放心不下安娘,年幼孤独,也算是和我们将军府有缘......长瑜做主安置便可,杞芸怎样都是欣然接受的!长瑜和安娘的情谊又怎是杞芸可比?!”本意是表达大度,但同样是女人,而且以明媒正娶的身份,关键是还经历的一番琴瑟和鸣惺惺相惜,说到这最后一句,憋不住了的小娘子别扭情愫。

    少主公被这坦诚感动,僵直的背脊即刻松懈,放下茶盏,神情柔软握住夫人的手。

    “我的夫人便只有你,往后也是。安娘.....那是我的亲人,她只要继续在将军府安住,无需那些名分,自然也不受份位桎梏。再说,母亲过世,将军府守孝三年,不可安排歌悦俗乐......”

    早在少夫人嫁入将军府前,为稳固未来主母地位,也心疼自家女儿受苦,娘家已将安远将军府内的各种关键人物做过调查,自然包括和安远少将军青梅竹马长大的安娘。当然,安远将军府的家风清明早已获朝堂和民间的赞颂。

    带着防备心态的新妇经过小心翼翼的观察,已经接纳并喜欢上将军府的种种,这里关系简单没有高门深院的尔虞我诈,上上下下都亲善相待,少将军心底纯良,自律又孝顺。老夫人临走前私下召见过儿媳,除了移交府内重器,便是各种嘱咐,其中说到安娘,老夫人忍不住眼热.......“安顿好安娘,便得了长渝和将军府所有人的心。”

    安娘便继续安住在她和长渝一起长大的延沉苑侧院,正院保持着老夫人生前居住的模样,年轻的安远将军便时常过来走动.....

    苏晗一边操心着议事堂的建设,一边关心着将军府过往的八卦,美名其曰“既然忘记了,你们就得事无巨细的说与我知,我才好尽快恢复啊!”

    “大小姐,就算没忘记你也没关心过啊,现在好了,鸡拧得要紧!”这里的“鸡拧”就是八卦的意思,苏晗忍不住笑着拍打冬儿“这里我还是不是主子了?!敢编排我?!”

    从姆姆和冬儿的讲述中,苏晗知道大小姐在老夫人病逝时也是倍感悲伤和彷徨的,虽然性子清冷,但毫无疑问,老夫人就是这小人儿最大的依靠,小女娘在灵堂跪伏一夜就病倒了,惯常的高烧没引起昙晴苑外忙乱的人们的关注,只有姆姆和冬儿知道,半夜烧糊涂的小女娘瑟瑟发抖地躲进姆姆怀里,惶恐的喃喃自语“母亲、娘亲不要走,不要丢下苏儿......”没见过生母的大小姐自然只有疼爱自己的老夫人才是母亲、娘亲。

    少夫人和安娘受老夫人重托,自然好生照应这位老公爷的遗腹女,特别是安娘对这位大小姐是有情分的,自小看大如姐妹般,又有着长姐(嫂)如母的情结。少主公欣慰地看到将军府在夫人主持下平和安逸,便安心处理公务,时常要长时间外出。

    苏晗翻看大小姐的书作,确实文采斐然,只是文字间透出寡淡消极的幽思,极少有喜悦的感叹,“这孩子颇让人心疼呢”。

    书页中掉落出两张压平了的落叶,苏晗捡起,便拿起林泰帮做的笔,将书页上那两句话写在落叶上,“惜春春还去,催花雨点点,晴光落泪,相思难忘”,签名落款很自然的写下了“苏晗”,这几句颇有李清照的味道,也不知是大小姐自创还是抄录而得。

    冬儿捧着落叶看着大为叹服,自此,但凡看到漂亮的树叶,哪怕还没落下,也采了回来,也不敢弄脏大小姐的书,便将废纸张留着,用镇纸压着,给苏晗献宝。

    苏晗现在经常外出逛市集,答应了兄长带了两位随从,但规定随从远离两丈跟着,冬儿再也不操心提东西了。

    苏晗既然开发出了“写字”这技能,也就热衷于收买漂亮结实的纸张纸卡,还让林泰做了好些纹理漂亮木条木片,挑些大小姐的优美词句,还有现代的歌曲中的精华词句,抄录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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