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躯壳

    尼尔被戴上一个白色的头盔和各种监测设备，随后很快睡去，在他的旁边，有一堆连接着很复杂的线路的设备，设备中间有一个比核桃大一些的黑色球状物体，在灯光下反射着光亮。

    从走廊里的时钟看来，实验从下午一点开始，持续到晚上十二点，过程中尼尔没有变化，黑色球状物体慢闪着红灯，穿白大褂的实验人员们不停地查看和调整着各种设备，杰克也盯着显示器上的几十个参数，微调着某些选项，他们都不吃不喝，从开始呆到最后。

    直到黑色球状物体变为绿灯长亮，屏幕上的进度条走到头，屏幕右下角显示“读取成功”，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尼尔的心率监测已经变成直线，随即被工作人员推走了。

    在布伦达的指导下，工作人员准备好了新的躯壳，一个身材匀称的帅小伙子。

    操作中，帅小伙的头部和胸部为打开状态，可以看到其内部的金属结构和塑料结构，工作人员将黑色球状物体放进帅小伙的头部，并打开了胸部的多个旋转开关。

    屏幕上有无数个进度条在跑动着，有些很快就跑完了，有些看着比蜗牛还要缓慢。

    还没等进度条都跑完，布伦达拍了拍快睡着的杰克，指了指外面说：“去休息一下吧。”

    杰克点了点头，独自走出房间，褪去身上的白大褂，然后走过转角，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他打了个哈欠，然后低着头，不停地挤按着眉心和鼻梁。

    一个娇柔的声音响在杰克的耳边：“他会没事吗？”

    杰克转过头，看到穿着卡通睡衣的安娜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怀里还抱着一个棕色的小熊。

    杰克微笑着点头说：“目前来看，他会没事的，只不过…他会失去一些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他会活下来是吗？”，安娜眨着大眼睛问到。

    杰克看着安娜，稍稍迟疑才点头说：“算是吧…至少他还会知道…”

    看到安娜露出微笑，杰克也微笑，他指了指墙上的时钟说：“不早了，该睡觉了，不然你妈妈又要生气了…去睡吧，等你睡醒了再来看他…”

    “好！”，安娜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微笑着跑走了。

    安娜才走，“噔噔噔”的声音就从身后的转角传来，杰克站起身，问转角过来的布伦达说：“怎么样，同步稳定吗？”

    布伦达伸出右手，待杰克同她握手后，她微笑着摇头说：“堪称完美！杰克…谢谢你这些年对我们的帮助，这一次…从来没有如此契合、如此稳定过，简直是量身定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绝对没错！”

    杰克笑笑说：“恭喜你，你终于能有个交代了…”

    “何止啊，这将是我职业生涯的新巅峰！…当然也会是你的！”，说着转身要走，又回头说：“噢对了，奖金，我这就转给你。”

    杰克礼貌地笑着点头，转身便摇着头、嘲笑着喃喃到：“量身定做…哼…”，可突然间他又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喃喃到：“量身定做…”，他的眼睛不停地转着，转头看着正走远的布伦达，努力舒展眉头，笑着喊到：“布伦达，没我什么事了吧，我想回去休息休息！”

    布伦达回头来回应说：“好吧，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本来想请你吃个夜宵…”

    “改天吧，我昨晚就没睡好…”

    “好，那改天，拜~”

    “拜~”

    待布伦达走后，待杰克转过头来，原本杰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那严肃的表情如同兵临城下一般，紧迫而又充满恐惧。他一路未停地离开了实验室，开着车，消失在夜幕中。

    实验室里，所有进度条都跑完了，满屏绿色的“同步完成”，布伦达骄傲地看着帅小伙，同时帅小伙身上打开的部分都关闭并恢复，表面看不到任何痕迹。

    布伦达问所有工作人员说：“有谁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工作人员都表示“没问题”。

    “好，那就启动自适应吧，都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

    布伦达看着工作人员在屏幕上选择“启动自适应程序”，随即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人的形状，然后选择“标准模式”，选择“质量优先”，选择“启动”，此时人形下方出现进度条，人形的某些部分的颜色稍稍减淡。

    操作完成，布伦达和一众工作人员便离开了房间，只剩下灯光下的帅小伙，安静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