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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独轮车

    苏服白庆幸这副身体没有受伤,否则别说抗水袋,走路都未必稳当。他的衣服,胸口、后背和左侧大腿各有一道利器划破的口子,大腿位置的最短,十厘米左右,后背的大概二十厘米,最长,可是都没有留下伤口,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命太硬了!

    不过还是便宜了自己。

    所以他的命究竟如何呢?

    将唯一的一包肉干挎上,再带一包杂粮饼,右肩扛着水袋,走路很不方便,但也只能如此。

    苏服白瞧了一眼独轮车,随后放弃这个荒谬的念头,推着独轮车逃跑?别说他没用过独轮车,就是用过,此时此刻也不合适。

    这是独轮车,靠人力推的,不是汽车、电动车,后者适合逃命,前者只会耗费更多力气。

    车斗内除食物和水袋之外还有一张粗糙的地图,用某种兽皮制成,非常厚,也非常坚韧。浓墨和朱砂勾勒出蜿蜒极长的山道和一些显眼的标志物。

    苏服白爬上树梢,眺望远处,视线中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只有远近浓淡之分,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有座山形如石柱,通过一道石梁和邻近的一座山峰相连。

    他连忙翻开古旧的地图,果然找到石柱峰和石梁,在狭长崎岖的山道的正中,往哪头走都有不短的距离。

    顺着现成得山道走,万一对方杀回马枪,会不会更容易追上自己,可是不沿着山道走,自己又要往哪里去?会不会在山中迷路,困死在万千大山之中?

    先不顺着山道走,找个地方藏几天,但也不能离的太远,必须让石梁处于自己的视线内,否则就可能彻底迷失。

    跳到地上,将肉干、杂粮饼和水袋扛上,手里拎这根紫竹,最后瞧一眼独轮车,踏上逃亡之路。

    走了没几步,他感觉身后有异常,凶手回来了?

    连忙丢掉肉干、杂粮饼和水袋,双手握着紫竹快速转身,眼前的一幕令他瞪大眼睛,倾倒的独轮车竟平稳的立在地上,且两根用于固定的支架并未和地面接触。

    也就是说这辆独轮车只靠唯一的轮子稳立于地,而且是在左右车斗重量非常不平衡的情况下,一侧是三十斤的水袋,另一侧是好几百干硬分量十足的杂粮饼。

    见鬼了?

    似乎也是“听”到后面的动静,独轮车竟转过来,用车头对着苏服白,两侧车斗像两只巨大的眼睛。

    苏服白吓出一身冷汗,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场景。虚幻感在此时更加强烈,不再是纯粹的感觉,还出现了幻听,耳中有奇奇怪怪的嗡鸣,像是梦中的呓语,含糊不清的诉说着什么。

    他举着紫竹,一步步后退,独轮车向前,跟随着他的脚步。

    苏服白更加紧张,喃喃自语,“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对面是人他还可以奋力一搏,血肉之躯,一棍子抽在身上肯定疼,或许可以将对方吓跑。可面对一辆独轮车,全身都是木头,抽的再狠除了震得自己手疼外一点用处没有。

    放把火?

    他都找不到生火的工具。

    独轮车忽然停住,跟着便站不稳,朝一侧歪倒。

    苏服白不解,这是什么情况,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起那些尸体,凶手真的是人吗?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他用力拍拍耳朵,如梦中呓语的古怪嗡鸣也跟着消失了。

    扛起杂粮饼、肉干和水袋,将紫竹握的更紧,朝着山下走去。

    视线中出现一辆歪倒的独轮车,他选择从远处绕行,目光凝视,暗道这辆独轮车不会也有古怪,突然站起来吧。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歪倒的独轮车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扶起,转过九十度,车头朝向自己,缓缓行驶。

    距离不是很远,在树林中,能看到意味着就不远了,尽管独轮车的速度不快,转眼便到跟前。

    苏服白走不动路,不是吓得,耳边的呓语再次响起,朦胧含糊的声音不断重复,鼓惑。听不懂古怪的声音在说什么,却似乎包含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不是鬼,也不是成了精怪,这辆独轮车之所以站起来是因为自己。

    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不等他打消,独轮车再次凑过来,距离更近,似乎是在响应那不切实际的念头。

    手按着独轮车一侧车斗,车身略微摇晃便稳住,再用力,仍是如此,苏服白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上去,车身也只是轻微晃动,随后稳稳当当的以一个轮子立住。

    独轮车在林间穿梭,一侧车斗坐着苏服白,另一侧车斗堆着杂粮饼、肉干和两个装满三十斤水的水袋。

    脱离山道,碾压丛生的杂草、低矮的灌木,往山下去,独轮车稳稳当当,没有因为恶劣的路况而罢工,遇上粗壮的树木和大块的石头还会自动绕开。

    “这也太智能了!”

    草丛中的一块石头,苏服白都没有看见,独轮车竟主动绕行,让他十分震惊。

    这种兴奋的情绪维持了不到十分钟。

    他看见一个人,明晃晃的兵刃在穿过枝叶的阳光下折射出寒光,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目光有些慌张和恐惧,随后便被狰狞和戾气取代,挥舞着短刀扑过来。

    “神骨……偷……杀了他……神官……”

    说的也是普通话,有很浓重的方言口音,很陌生,以前从未听过。

    苏服白来不及思考这里哪里的口音,对方凶神恶煞,短刀和身上都站着鲜红的血迹,之前已经有人命丧刀下,甚至那些尸体就是他的杰作。

    伴随着他的呼喊,前方又有几道身影钻出,看到苏服白之后,目光顺势落下他身下的独轮车,神情恐惧,未有任何动作。

    “杀……神官……考验……”

    最先发现苏服白的人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神情最是凶厉,见无人跟随,停下脚步怒冲冲的大声呵斥。

    趁着这个机会,苏服白调转车头,独轮车奔着侧面去。山林中视线受阻,只要将他们甩开一截就安全了,对方当然会继续追踪,可他们靠两条腿,自己是乘坐独轮车,他们会累,自己不会累,高下立判。

    络腮胡怒声呵斥之后,众人脸上的惊恐渐渐转为凶狠,眼中布满血丝,怪叫着挥舞短刀朝着苏服白冲过去,最快的便是络腮胡本人。

    独轮车灵巧敏捷,能在颠簸坎坷没有道路的山林中自由行驶,但它有个致命的弱点,车体比人体宽大的多,有一米五左右,林木相对密集的地方它便无法通过。

    络腮胡所在的这片山林恰巧林木茂密,他们怀疑里面藏了人,在这里搜找。

    茂密的林木令视野更加狭窄,猛然从密林中钻出一道身影,口中叼着短刀,双手握持一根长棍,棍头削尖,木质已被鲜血染红。

    身影来势汹汹,嘴里发出呜咽不清的喊叫,从侧前方刺向独轮车上的苏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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