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很可疑
方舀摸索着靠近过来，怀里抱着睡药，“苏师弟你说什么，声音大一点，听不清楚你说话，我心里总是发慌。”
“我在想小宝还会不会回来，等到宣医师苏醒，万一再把小宝召回来……”
苏服白本是随口一说，猛然意识到危机虽已解除，但他们仍然不清楚危机的根源是什么。
“小宝真实存在，就说明宣医师没有发疯，这倒也符合我对神骨的认知，人若是发疯，立刻就会被呓语蛊惑，毁灭的念头根植在意识深处，杀戮一切可见的生命，也包括自己，他不可能活到现在。”
“按照小宝的说法，也有一部分是我的亲身经历，他曾经多次来到宣医师身边，但这一次很特别。”
“我们最初见到山洞时，四处都是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外力破坏的痕迹，为什么这一次例外了，特殊情况是由什么引发的？和宣医师当时的精神状态有没有关系？”
“你还记不记得，小宝说在宣医师特别想念他的时候他就能看到宣医师，从而来到宣医师身边。”
“这个‘特别想念’是真实的还是小宝一厢情愿的想法，宣医师和神国、小宝之间究竟存在什么样的联系，又是如何呼唤他来到这里？这种呼唤是主动的受控制的吗？”
“等宣医师醒过来，他会不会再次呼唤小宝？”
他的一番话令方舀再次不安起来，将睡药抱的更紧，小声道：“应该不会吧……宣医师说不定已经死了。”
苏服白无奈提醒，“宣医师若是死了，你的眼睛可装不回去。”
谨慎的考虑，就当下而言，宣医师死比活着对他们更有利。可是长远的考虑，苏服白需要他活着，方舀也需要他活着。
“……宣医师是个大好人，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肯定只是睡着了，不会有事的。”
方舀似在祈祷。
虽说两只眼睛都已恢复健全，山洞中昏暗无光，苏服白什么也看不见，仅能通过声音、语气推测。
黑暗，沉默。
方舀沉不住气，“苏师弟你想想办法，咱们再分析分析？”
“还能分析什么，我们知道的本就不多，再继续下去就是胡乱猜测，自己吓唬自己。”
“神官是什么德行你也清楚，经不住吓，万一呓语发作，都已经坚持到现在，死了可是真的冤枉。”
苏服白确实想不出主意。
只能等。
寂静的黑暗中传来碎石的动静，两人都抬头寻觅声音的源头，但是都看不见，苏服白是因为黑暗无光，方舀是因为没有眼睛。
“陈启文你别乱动，我要是被你吓出毛病，你也别想好过。”
方舀色厉内荏，离了河水，呓语发作也就那样，还真不一定是陈启文的对手。
“不，不是我啊。”
陈启文战战兢兢，他也在寻找声音的源头，显然是在更远些的地方。
作为被“附身”的亲身经历者，体会过身体不受控制的恐惧，又失去部分关键记忆，他虽然不了解内情，心中的恐慌绝不比苏服白、方舀更少。
伴随着细碎的“哗啦”声响还有另一种沉闷的动静，像是压抑的喘息，不由令人想象黑暗的另一头藏匿着什么恐怖的猛兽。
山洞封闭，哪来的猛兽，可是恐惧总会在想象中爆发。
陈启文慌张的朝苏服白爬过来，黑暗中无法视物，他一头撞上独轮车，头破血流，惊恐的尖叫，血腥味在黑暗中弥漫。
在苏服白的身后，方舀的呼吸如前方不知名的生命一般，低沉，压抑。
前面不可能有什么猛兽，可方舀呓语发作，便是活生生的一头猛兽。即便没有河水，攻水之术无法施展，人在发狂时也是十分可怕的，同样力气的人三四个都未必按的住。
“牧孝衡是不是你？”
“是我啊苏神官，总算遇到活人，山洞里一会儿白一会儿黑，我还以为要死在这里。”
牧孝衡骑着一头白净的大肥猪，它似乎也被吓得不轻，古怪压抑的动静便是它的哼哧声。
牧孝衡本人倒是心大，说话间还带着嬉笑。
“你倒是会躲，我和方舀、雷猛几乎把整个山洞搜了一遍，也没遇到你，藏去什么地方了？”
对牧孝衡的质疑不是临时起意，先前早就有了，只是疲以应对接踵而至的危机，无暇细想，没看到对方，也无从对质。
陈启文捂着额头，屁股蹭地，继续往后挪，“苏神官，这个人很可疑的，在固安镇第一次遇到他就想方设法的纠缠我们，现在想来，他根本就是知道我们的目的，故意要跟着来见神医，居心叵测。”
苏服白对此也是有怀疑的，堂堂固安镇的首富，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去享受，家族事务丢到一旁，孤身一人跟随徐明哲等人入深山老林，就不怕对方是歹徒，杀他灭口。
牧孝衡身上的疑点不少。
“危险时不见你的踪影，危机刚过你就出现了，这样机警的人怎么会跟着初次相识的人进入荒无人烟的大山？”
“哗啦啦”碎石再次堆砌。
牧孝衡的声音很委屈，“苏神官为何无端的怀疑我？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好奇也有错？”
“山洞中的变故分明是邪祀的力量，怎么会跟我有关系。至于说出现的巧，先前异变发生的时候我害怕，便往山洞深处跑，虽说孤身一人也是害怕，但那时眼中只剩白光，无法寻找道路，只能在原地躲藏。”
“到后来白光微弱，我壮着胆子来寻人，恰好走到附近完全黑了，我听到你们说话的动静，才敢摸黑往这里走。”
听到人的声音，大肥猪也欢快起来，“哼哧哼哧”个不停，似是摇头晃脑。
牧孝衡的话不能说完全没道理，但不足以洗脱他的嫌疑。
苏服白并不怀疑山洞中的异变和他有关，可是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与其怀疑我，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一些，有点想法，苏神官愿不愿意听？”
“说！”
黑暗中传来牧孝衡的轻笑声。
“小宝自然是真实的，可宣医师并非就没有问题，毕竟小宝自己也说了，他每次都是受到宣医师的呼唤才会出现在这里。”
“宣医师之前癫狂，几乎呓语发作，因为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不确定小宝是否真实存在。问题来了，他过去一直相信小宝还活着，那时他看到的小宝、接触到的小宝是谁？”
“或许宣医师早就疯了，在他剥离小宝体内神骨之后，小宝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是个疯子。”
幽幽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似笑非笑。
“我在想小宝还会不会回来，等到宣医师苏醒，万一再把小宝召回来……”
苏服白本是随口一说，猛然意识到危机虽已解除，但他们仍然不清楚危机的根源是什么。
“小宝真实存在，就说明宣医师没有发疯，这倒也符合我对神骨的认知，人若是发疯，立刻就会被呓语蛊惑，毁灭的念头根植在意识深处，杀戮一切可见的生命，也包括自己，他不可能活到现在。”
“按照小宝的说法，也有一部分是我的亲身经历，他曾经多次来到宣医师身边，但这一次很特别。”
“我们最初见到山洞时，四处都是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外力破坏的痕迹，为什么这一次例外了，特殊情况是由什么引发的？和宣医师当时的精神状态有没有关系？”
“你还记不记得，小宝说在宣医师特别想念他的时候他就能看到宣医师，从而来到宣医师身边。”
“这个‘特别想念’是真实的还是小宝一厢情愿的想法，宣医师和神国、小宝之间究竟存在什么样的联系，又是如何呼唤他来到这里？这种呼唤是主动的受控制的吗？”
“等宣医师醒过来，他会不会再次呼唤小宝？”
他的一番话令方舀再次不安起来，将睡药抱的更紧，小声道：“应该不会吧……宣医师说不定已经死了。”
苏服白无奈提醒，“宣医师若是死了，你的眼睛可装不回去。”
谨慎的考虑，就当下而言，宣医师死比活着对他们更有利。可是长远的考虑，苏服白需要他活着，方舀也需要他活着。
“……宣医师是个大好人，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肯定只是睡着了，不会有事的。”
方舀似在祈祷。
虽说两只眼睛都已恢复健全，山洞中昏暗无光，苏服白什么也看不见，仅能通过声音、语气推测。
黑暗，沉默。
方舀沉不住气，“苏师弟你想想办法，咱们再分析分析？”
“还能分析什么，我们知道的本就不多，再继续下去就是胡乱猜测，自己吓唬自己。”
“神官是什么德行你也清楚，经不住吓，万一呓语发作，都已经坚持到现在，死了可是真的冤枉。”
苏服白确实想不出主意。
只能等。
寂静的黑暗中传来碎石的动静，两人都抬头寻觅声音的源头，但是都看不见，苏服白是因为黑暗无光，方舀是因为没有眼睛。
“陈启文你别乱动，我要是被你吓出毛病，你也别想好过。”
方舀色厉内荏，离了河水，呓语发作也就那样，还真不一定是陈启文的对手。
“不，不是我啊。”
陈启文战战兢兢，他也在寻找声音的源头，显然是在更远些的地方。
作为被“附身”的亲身经历者，体会过身体不受控制的恐惧，又失去部分关键记忆，他虽然不了解内情，心中的恐慌绝不比苏服白、方舀更少。
伴随着细碎的“哗啦”声响还有另一种沉闷的动静，像是压抑的喘息，不由令人想象黑暗的另一头藏匿着什么恐怖的猛兽。
山洞封闭，哪来的猛兽，可是恐惧总会在想象中爆发。
陈启文慌张的朝苏服白爬过来，黑暗中无法视物，他一头撞上独轮车，头破血流，惊恐的尖叫，血腥味在黑暗中弥漫。
在苏服白的身后，方舀的呼吸如前方不知名的生命一般，低沉，压抑。
前面不可能有什么猛兽，可方舀呓语发作，便是活生生的一头猛兽。即便没有河水，攻水之术无法施展，人在发狂时也是十分可怕的，同样力气的人三四个都未必按的住。
“牧孝衡是不是你？”
“是我啊苏神官，总算遇到活人，山洞里一会儿白一会儿黑，我还以为要死在这里。”
牧孝衡骑着一头白净的大肥猪，它似乎也被吓得不轻，古怪压抑的动静便是它的哼哧声。
牧孝衡本人倒是心大，说话间还带着嬉笑。
“你倒是会躲，我和方舀、雷猛几乎把整个山洞搜了一遍，也没遇到你，藏去什么地方了？”
对牧孝衡的质疑不是临时起意，先前早就有了，只是疲以应对接踵而至的危机，无暇细想，没看到对方，也无从对质。
陈启文捂着额头，屁股蹭地，继续往后挪，“苏神官，这个人很可疑的，在固安镇第一次遇到他就想方设法的纠缠我们，现在想来，他根本就是知道我们的目的，故意要跟着来见神医，居心叵测。”
苏服白对此也是有怀疑的，堂堂固安镇的首富，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去享受，家族事务丢到一旁，孤身一人跟随徐明哲等人入深山老林，就不怕对方是歹徒，杀他灭口。
牧孝衡身上的疑点不少。
“危险时不见你的踪影，危机刚过你就出现了，这样机警的人怎么会跟着初次相识的人进入荒无人烟的大山？”
“哗啦啦”碎石再次堆砌。
牧孝衡的声音很委屈，“苏神官为何无端的怀疑我？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好奇也有错？”
“山洞中的变故分明是邪祀的力量，怎么会跟我有关系。至于说出现的巧，先前异变发生的时候我害怕，便往山洞深处跑，虽说孤身一人也是害怕，但那时眼中只剩白光，无法寻找道路，只能在原地躲藏。”
“到后来白光微弱，我壮着胆子来寻人，恰好走到附近完全黑了，我听到你们说话的动静，才敢摸黑往这里走。”
听到人的声音，大肥猪也欢快起来，“哼哧哼哧”个不停，似是摇头晃脑。
牧孝衡的话不能说完全没道理，但不足以洗脱他的嫌疑。
苏服白并不怀疑山洞中的异变和他有关，可是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与其怀疑我，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一些，有点想法，苏神官愿不愿意听？”
“说！”
黑暗中传来牧孝衡的轻笑声。
“小宝自然是真实的，可宣医师并非就没有问题，毕竟小宝自己也说了，他每次都是受到宣医师的呼唤才会出现在这里。”
“宣医师之前癫狂，几乎呓语发作，因为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不确定小宝是否真实存在。问题来了，他过去一直相信小宝还活着，那时他看到的小宝、接触到的小宝是谁？”
“或许宣医师早就疯了，在他剥离小宝体内神骨之后，小宝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是个疯子。”
幽幽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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