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释放
警察局离兴华一村很近，十分钟左右路程，柯镇邪将车子开到离村口还有一段路便停下了。
他熟练的关车灯，熄火，解安全带。
“你为什么要帮我？”沈炼又冒出了一句，这个问题不久前才刚刚问过。
柯镇邪拿出手机，解了密码，递向后排的沈炼：“将你之前看到的删了吧。”
沈炼愣了一下，手没有接。柯镇邪当着他的面将之前的东西删了，还不忘一键清除。
沈炼被他的动作弄得晕头转向：“你到底什么意思？”
柯镇邪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眼前的黑暗：“上面严令，要我务必让你在取保候审文件上面签字，原本我是不想给你看的。”
“既然不想给我看，你拍它干什么？”黑暗中的沈炼有些激动：“你是想证明什么？”
“你很聪明。”柯镇邪答非所问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监控我已经帮你处理掉了。”
沈炼彻底的震惊了。
他记得这句话，柯镇邪当时说过，他还以为柯镇邪是处理掉见他的监控。留置室里面没有摄像头，门外的走廊却到处都是，任何人进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理由啊，你和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我？”沈炼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和柯镇邪有什么关联。
作为一名探长，既然发觉了他买枪的真相，不抓他还帮助他，他说不过去。
这不合逻辑啊。
在臆想症中不都是坏人吗，难道探员例外？！
“因为你帮了我，不，你救了我。”柯镇邪淡淡地道。
这让沈炼更吃惊了。
柯镇邪之前说本辖区涉黄，又发生吸毒伤人事件，他压力很大。柯镇邪说自己帮了他，或许能说得过去，但说救了他，沈炼完全想不通。
“张建国涉黄，华建平吸毒，我早就知道。”柯镇邪静静地说道：“但我不能动他。”
“你们之间有故事。”沈炼立刻明白了，柯镇邪有把柄在张建国和华建平手上。
“华建平是我同学，10年之前我还是一个小片警，和他走得很近。”
浓雾将一切吞没，黎明前的黑暗降临，即便近在咫尺，沈炼也看不清柯镇邪了，唯有静静地听着。
“你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当年基层的风气很不好，不花钱是很难往上爬的。”
柯镇邪出身贫寒，靠自身努力成为了一名探员，一开始他严格要求自己，工作尽职尽责，屡次立功。
渐渐地柯镇邪发现自己无人赏识，那些能力差混日子的反而如鱼得水，他郁郁不得志，经常找华建平喝酒诉苦。
柯镇邪诉说自己的往事，他顿了下，似乎触及了不堪回首的回忆。
有一天华建平介绍他认识了张建国，在前者的指点之下，柯镇邪向张建国借了一笔钱送给了当时的探长。
后来柯镇邪就当上了副探长。
“这么一说我确实救了你。”沈炼听明白了，柯镇邪当上副探长是靠行贿得来的。
“你这些话原本可以烂在肚子里，为何要告诉我？”沈炼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我再次去你房间，看到破旧的笔记本和老人机，除此之外没有电冰箱，没有洗衣机，厨房只有胡萝卜青椒白菜，我看到了我的过去。”
“我刚出校门不到一年，目前还失业了。”不为人知的一面被人察觉，沈炼羞愧之余也就不隐藏，坦白说了出来。
同时，他内心涌出一种感动，很想把臆想症的事说出来：“我买枪只是为了想活下去，我…”
沈炼酝酿着要怎么说，柯镇邪接过了他的话，问道：“有人要伤害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沈炼很纠结，他知道臆想症这种东西一般人很难理解的。
“你为什么要打死华建平？”柯镇邪腔调一变，带着一股严厉：“告诉我实话。”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一门心思救人。”
“你不知道那样会把人砸死吗？”
“我不知道。”
“或许我知道！”
“你知道？”就在沈炼一愣神的功夫，忽地感觉到额头一冷。
柯镇邪用枪抵住了他额头。
“你是因为买了假枪，怀恨在心，因而借机杀人灭口。”
沈炼大脑嗡地一声，如同轰炸机投下一颗颗高爆炸弹，炸得他头痛欲裂。
柯镇邪是个骗子！
卑鄙无耻的骗子！
他不知该说什么，脑海中轰然作响的就是这两句话。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沉的，黑暗将一切吞没。
沈炼的心冷到极致，他幻想着从天空掉下一枚导弹，将车子炸得粉身碎骨。又或者突然地震，地上出现一个大坑，连人带车跌进万丈深渊。
他情愿和柯镇邪同归于尽。
去他妈的，这个臆想中的荒唐的恶心的世界，都给我去死吧！
“说！”柯镇邪的声音如同针一样，刺破了沈炼的耳膜，让他的大脑瞬间冰冻三尺。
一切声响都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沈炼才怔怔地：“你让我说什么？”
“你买了假枪，怀恨在心，出于愤怒，将华建平砸死了！”柯镇邪的声音如同子弹，正在对沈炼执行死刑。
一瞬间，沈炼愤怒到极致。
“哈哈哈…”面对柯镇邪的污蔑，沈炼怒极反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带我到这里来，就是想骗我，很好很好，你果然是个黑警。”
“你最好说实话。”柯镇邪手中枪向前顶了一下：“你知道后果的。”
“你想杀了我？”熊熊烈火在沈炼心中燃烧，他用手捏住了枪管：“呵，打吧，你栽赃陷害，草菅人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哪知道柯镇邪忽然松手，沈炼感觉手里一重，差点没有握住，他正奇怪呢，柯镇邪嘿嘿笑道：“不错不错，有种。”
“什么意思？”沈炼将枪抓了过来。
“这是你柯尔特双鹰，物归原主。”黑暗中的眼睛奸诈地眨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沈炼被他弄得一惊一乍的，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你不觉得人生很没趣吗？”小伎俩得逞，柯镇邪得意地大笑：“偶尔来点乐子挺好。”
“去你妈的！”沈炼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用另一只手抓住枪，对着前方黑暗中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啪啪！”接连开了五枪，沈炼心中的怨气像山洪爆发一样，倾泻而出。
逼仄的车厢里顿时被火药味挤满，口罩也无法阻挡它往鼻子里钻。
柯镇邪显然没料到他会开枪，一时间耳膜嗡嗡作响，整个人都不好了。
“咳咳咳。”火药味太浓了，沈炼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摸索着想将车窗打开，按了一下没有动，这才想到车子熄火了。
浓雾渐渐化开，黎明就像一把利剑，将夜幕劈开。沈炼又摸索着打开车门，冰冷的空气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他解开安全带，正要推门走出车外，冷不丁发现晨雾中有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熟练的关车灯，熄火，解安全带。
“你为什么要帮我？”沈炼又冒出了一句，这个问题不久前才刚刚问过。
柯镇邪拿出手机，解了密码，递向后排的沈炼：“将你之前看到的删了吧。”
沈炼愣了一下，手没有接。柯镇邪当着他的面将之前的东西删了，还不忘一键清除。
沈炼被他的动作弄得晕头转向：“你到底什么意思？”
柯镇邪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眼前的黑暗：“上面严令，要我务必让你在取保候审文件上面签字，原本我是不想给你看的。”
“既然不想给我看，你拍它干什么？”黑暗中的沈炼有些激动：“你是想证明什么？”
“你很聪明。”柯镇邪答非所问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监控我已经帮你处理掉了。”
沈炼彻底的震惊了。
他记得这句话，柯镇邪当时说过，他还以为柯镇邪是处理掉见他的监控。留置室里面没有摄像头，门外的走廊却到处都是，任何人进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理由啊，你和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我？”沈炼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和柯镇邪有什么关联。
作为一名探长，既然发觉了他买枪的真相，不抓他还帮助他，他说不过去。
这不合逻辑啊。
在臆想症中不都是坏人吗，难道探员例外？！
“因为你帮了我，不，你救了我。”柯镇邪淡淡地道。
这让沈炼更吃惊了。
柯镇邪之前说本辖区涉黄，又发生吸毒伤人事件，他压力很大。柯镇邪说自己帮了他，或许能说得过去，但说救了他，沈炼完全想不通。
“张建国涉黄，华建平吸毒，我早就知道。”柯镇邪静静地说道：“但我不能动他。”
“你们之间有故事。”沈炼立刻明白了，柯镇邪有把柄在张建国和华建平手上。
“华建平是我同学，10年之前我还是一个小片警，和他走得很近。”
浓雾将一切吞没，黎明前的黑暗降临，即便近在咫尺，沈炼也看不清柯镇邪了，唯有静静地听着。
“你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当年基层的风气很不好，不花钱是很难往上爬的。”
柯镇邪出身贫寒，靠自身努力成为了一名探员，一开始他严格要求自己，工作尽职尽责，屡次立功。
渐渐地柯镇邪发现自己无人赏识，那些能力差混日子的反而如鱼得水，他郁郁不得志，经常找华建平喝酒诉苦。
柯镇邪诉说自己的往事，他顿了下，似乎触及了不堪回首的回忆。
有一天华建平介绍他认识了张建国，在前者的指点之下，柯镇邪向张建国借了一笔钱送给了当时的探长。
后来柯镇邪就当上了副探长。
“这么一说我确实救了你。”沈炼听明白了，柯镇邪当上副探长是靠行贿得来的。
“你这些话原本可以烂在肚子里，为何要告诉我？”沈炼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我再次去你房间，看到破旧的笔记本和老人机，除此之外没有电冰箱，没有洗衣机，厨房只有胡萝卜青椒白菜，我看到了我的过去。”
“我刚出校门不到一年，目前还失业了。”不为人知的一面被人察觉，沈炼羞愧之余也就不隐藏，坦白说了出来。
同时，他内心涌出一种感动，很想把臆想症的事说出来：“我买枪只是为了想活下去，我…”
沈炼酝酿着要怎么说，柯镇邪接过了他的话，问道：“有人要伤害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沈炼很纠结，他知道臆想症这种东西一般人很难理解的。
“你为什么要打死华建平？”柯镇邪腔调一变，带着一股严厉：“告诉我实话。”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一门心思救人。”
“你不知道那样会把人砸死吗？”
“我不知道。”
“或许我知道！”
“你知道？”就在沈炼一愣神的功夫，忽地感觉到额头一冷。
柯镇邪用枪抵住了他额头。
“你是因为买了假枪，怀恨在心，因而借机杀人灭口。”
沈炼大脑嗡地一声，如同轰炸机投下一颗颗高爆炸弹，炸得他头痛欲裂。
柯镇邪是个骗子！
卑鄙无耻的骗子！
他不知该说什么，脑海中轰然作响的就是这两句话。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沉的，黑暗将一切吞没。
沈炼的心冷到极致，他幻想着从天空掉下一枚导弹，将车子炸得粉身碎骨。又或者突然地震，地上出现一个大坑，连人带车跌进万丈深渊。
他情愿和柯镇邪同归于尽。
去他妈的，这个臆想中的荒唐的恶心的世界，都给我去死吧！
“说！”柯镇邪的声音如同针一样，刺破了沈炼的耳膜，让他的大脑瞬间冰冻三尺。
一切声响都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沈炼才怔怔地：“你让我说什么？”
“你买了假枪，怀恨在心，出于愤怒，将华建平砸死了！”柯镇邪的声音如同子弹，正在对沈炼执行死刑。
一瞬间，沈炼愤怒到极致。
“哈哈哈…”面对柯镇邪的污蔑，沈炼怒极反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带我到这里来，就是想骗我，很好很好，你果然是个黑警。”
“你最好说实话。”柯镇邪手中枪向前顶了一下：“你知道后果的。”
“你想杀了我？”熊熊烈火在沈炼心中燃烧，他用手捏住了枪管：“呵，打吧，你栽赃陷害，草菅人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哪知道柯镇邪忽然松手，沈炼感觉手里一重，差点没有握住，他正奇怪呢，柯镇邪嘿嘿笑道：“不错不错，有种。”
“什么意思？”沈炼将枪抓了过来。
“这是你柯尔特双鹰，物归原主。”黑暗中的眼睛奸诈地眨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沈炼被他弄得一惊一乍的，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你不觉得人生很没趣吗？”小伎俩得逞，柯镇邪得意地大笑：“偶尔来点乐子挺好。”
“去你妈的！”沈炼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用另一只手抓住枪，对着前方黑暗中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啪啪！”接连开了五枪，沈炼心中的怨气像山洪爆发一样，倾泻而出。
逼仄的车厢里顿时被火药味挤满，口罩也无法阻挡它往鼻子里钻。
柯镇邪显然没料到他会开枪，一时间耳膜嗡嗡作响，整个人都不好了。
“咳咳咳。”火药味太浓了，沈炼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摸索着想将车窗打开，按了一下没有动，这才想到车子熄火了。
浓雾渐渐化开，黎明就像一把利剑，将夜幕劈开。沈炼又摸索着打开车门，冰冷的空气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他解开安全带，正要推门走出车外，冷不丁发现晨雾中有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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