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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雪楼含冤

    二楼的才子吵吵嚷嚷,如同疯魔,哪有刚才的文质彬彬,更有甚者要嵇莹与他们共度春宵,声势浩大。

    这确实让人惊愕,只看了佳人一脸,就变得如此模样。

    台下的嵇莹手足无措,慌乱中只好看向宁颖。

    宁颖看向那些如同变了一个人的才子们,心里大惊,感觉这绝不是一副容貌就可以能让他们如此疯魔的。

    他哼声说道:“才子佳人,自古绝配,可诸位此等以势压人之举,实在有失自身身份。”

    谁知人群中喊道:“身份又是何物?俗话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宁颖闻言,愈发感到嵇莹那张脸的可怖之处,只一眼竟能让人变得如此彻底。

    他继续说道:“她可是有夫之妇,你们这不是在辱人名声,等同于逼良为娼吗?”

    林清雪见宁颖没有像他人一般如此疯魔,还出言相助,心中对宁颖又是另眼相看。

    她刚想叫士兵前来带走那些闹事之人,结果却听见有人喊道:

    “郡马爷也知道她是有夫之妇,辱人清白?那我可是听闻郡马爷你前阵大冬天还天天跑去桑柳河钓鱼,每次钓的鱼还必给这位姑娘,一天不落。

    还有带着两名黑骑军前去姑娘家中,把人家的丈夫给打骂了一顿,邻居看见了,还要让那黑骑军前去警告,你这不是馋人家姑娘的身子,才不惧寒冬,以鱼相赠,仗势欺人?哼,你可知被你骂的那男人,前天已经不堪受辱,自杀了!”

    林清雪一听,脸色难看地看着宁颖,她想起那天宁颖要她借的赵寅和李茂两人,她问道:“可有此事?”

    宁颖心中一惊,那男人死了?他看向嵇莹,发现她眼中暗淡,微微点头,知道那人所说不假。

    旁边的春桃连忙对林清雪解释道:“小姐,不是的。”

    林清雪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等仗势欺人之徒,她摆手,冰冷地说道:“我想听他说。”

    宁颖刚想解释,谁知那人又喊道:“解释什么?人都死了,而那些邻居敢怒不敢言,谁敢得罪王爷府!恐怕郡主你用酷刑相逼那姑娘和邻居,他们的的嘴里仍然在赞颂着王爷府。”

    好一招杀人不见血!这下子即便嵇莹为他解释,林清雪也会认为嵇莹是只为活命,不敢说真话。

    宁颖一听,心里明白自己说再多也无用,他坦荡而又愤怒地说道:“不愧是文人雅士,杀人不带血,哼,侠义之事也能被你说成有所图谋、仗势欺人的小人行径。

    难怪古人有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岂有此理,留你这厮又有何用!”

    说完,他接过春桃递过来的枪,向那人喊道:“今夜必取你性命!”

    林清雪看见宁颖提枪,想起了他那晚一枪了结一个凰雀宗貌美如花的女弟子,知道宁颖这话不是虚假声势。

    脑海中又想起了他那天为寡妇落泪的情景,觉得宁颖不会是这样的人。

    于是她脸色稍和:“你先坐下,我自然不会听取片面直言,春桃、赵寅、李茂还有台下那姑娘,我自然会问清楚,谁口径不一致,一查便知。”

    宁颖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刚想重新坐下,结果却听见台下嵇莹说话:“我答应你们。”

    原来台下嵇莹听到二楼的话,知道有人往宁颖身上泼脏水,刚想为他解释,又见宁颖提枪与那些人对峙,剑拔弩张,心里焦急便喊。

    她想道:“一切都是由我而起,难怪叔叔死前还骂我,我就是个灾星。先答应他们,待诗会散去,我就向郡主解释,不论她信不信,我都自杀于前,以示并无虚假之言,死了也好,不用再害了别人。”

    嵇莹想到这里,心里愈发难受,双眼已经布满泪水,面纱也被打湿滑落,倾国倾城的样貌重新进入众人的眼帘,众人又看呆了。

    宁颖知道她是为了帮他解困,转头担心地看向她,只见她向宁颖凄然一笑,仿佛在跟他说:“不用担心。”

    她捡起地上的面纱捂脸,那些人才恢复过来,然后一脸狂热地向嵇莹喊话。

    他愈发握紧手里的红缨枪,心里突然想道:“防人之口谈何容易,大丈夫行事但求光明磊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便可!”

    于是他一阵轻松,把枪递给春桃,开始写起诗来。

    那些人也不管宁颖,纷纷铆足了劲,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似要把一身所学都给用上,势要今晚抱得美人归,一尝云雨情。

    席间只有向子阳一个才子没有动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林清雪看见宁颖也提笔写诗,恼怒地想道:“又说自己不会写诗,那不仁之事是不是你做的尚且不知,但你喜欢这姑娘一定是真的。”

    身为赘婿,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这让林清雪如何能忍?

    盏茶时间,宁颖便放下了笔,看见那些人一脸狂热与意淫,欲望暴露无遗,想来写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林清雪有些心痒,想要看宁颖写的是什么,但终究还是压住内心好奇,静静等候。

    再过片刻,众人都已写完,轮流传递间也都看到宁颖所写的诗,都大吃一惊,又想到自己写的东西,一阵脸红。

    很快,林清雪看到众人写的诗,再也压不住怒火,直接撕烂,骂道:“写的什么东西,一群人面兽心的败类。”

    原来众人受嵇莹影响,不是直接写嵇莹有多美,就是写身段,更有甚者已经在描写和嵇莹云雨情的场景,风月笔墨,俗不可言,淫秽污臭,恶心人。

    直到看见宁颖所写的诗,其字笔走龙蛇,字透纸背,她心里一阵诧异,嘴里不由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林清雪心中想到:“难不成宁颖早年就认识了那位姑娘,心中爱慕,只是那姑娘却嫁为人妇,他去相见时,只剩下破落门户和门前桃花春风?如今再见,按奈不住,于是赠鱼和逼迫,只为和那姑娘厮守?”

    宁颖这诗意境毫无疑问是第一的,但偏偏有人不服,说道:“什么破诗?就一句人面桃花就描述了台下姑娘之美?”

    宁颖一看,仍然是那个挑刺的人,于是说道:“你叫什么?”

    那人一脸不服,说道:“唐丹是也。”

    宁颖笑了笑,想要拿过他的那首诗,谁知林清雪见诗心喜,把诗藏进怀里,颇有小女子般姿态说道:“给我不行?”

    他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提枪走到唐丹面前,说道:“我说了今天必杀你!”

    唐丹心里害怕,但仍然不信宁颖会杀自己,于是说道:“哼,杀我?当东南境无法度不成?”

    周围才子见状,纷纷嘲讽道:“杀啊,你杀啊,真当你是镇东王,不过是一赘婿,我看你怎敢犯东南法度,随意杀人!”

    宁颖微微一笑,没有多言,一枪如同闪电般刺去,枪尖直贯唐丹喉咙,鲜血如同水柱一般喷射而出。

    周围的人终于是被唐丹的鲜血给吓醒,后悔自己刚才喊的话。

    向子阳也被吓到,没想到宁颖说杀人就杀人,开始重新打量这位赘婿。

    至于那躺在地上捂住喉咙如同一滩烂泥的唐丹,更是用这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宁颖。

    最后一刻,他才想起宁颖的身份,好歹也是赘婿,口吐鲜血惨笑,他这算是白死了。

    林清雪看着宁颖,得诗的喜悦全无,咬牙切齿道:“你这不是视我东南境法度不存,挑衅我王爷府!若是你以为你是郡马爷便无罪,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宁颖摇了摇头说道:“我是郡马爷,但也是宁颖,宁颖行事无愧天地,只求本心,我明日自然会去请罪。”

    “你......”林清雪想要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宁颖跟嵇莹走了出去,心里却想到另一边去:“果然他们是认识的,人面不知何处去?哼!”

    待宁颖刚走,楼下厨房中,一人持着菜刀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但求本心,有趣有趣!”

    说完便放下菜刀扬长而去,只剩下那些人喊道:“师傅,你去了菜怎么办?”

    门外并无回声,人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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