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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胡相,请回答!

    胡惟庸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便直接扣住陈孟麟子告父的大过。而不曾言及其他,有关于今天几桩弹劾、举告的事情。

    “古有方仲永,今有陈孟麟。”

    刘璟脸色平静,眼中却带着寒芒,在奉天门前,当着在京文武百官,沉声出口。

    此言一出,现场震动。

    这是宋濂的那篇送茶陵州陈生序里的话。

    而这篇序文,可是只字不提陈宁,却字字笔诛陈宁。

    如今这篇文章,已经是满城皆知。

    刘璟此刻丢出这句话,便是为陈孟麟举告父亲陈宁做依靠。

    总是从容不迫,慢吞吞的胡惟庸,眼睑不由一缩,淡淡的看了一眼刘璟。

    只是他不曾直接反击刘璟,而是继续朝着朱元璋开口道:“陛下,我朝创立,乃是以孝立国,天地君亲师,君君臣臣,子子父父。若天下皆起子告父、臣诉君,我朝根基必将动荡。臣请陛下,驳回陈孟麟一应举告,并略施惩戒,告诫天下人。”

    这时候,又有官员自文官班列里走了出来。

    是御史台御史中丞涂节。

    涂节看了陈孟麟一眼,随后站在陈宁身边,朝着御门下躬身作揖:“启禀陛下,臣听陈生所言,举告陈宪台空印贪墨。然,本朝各部司衙门及地方行文,以空印提高时效,乃是前朝便有之事。若是依此,便认定乃是贪墨,何其荒唐。”

    空印公文的事情,确实并非是大明独有,乃是传承自前元。

    原本就只是为了提高地方和朝廷的行政效率。

    就比如,云贵的钱粮赋税运往南京,都是以实物运送的,路途上是有损耗的,但这个损耗却是不可控的。

    可朝廷又规定了,地方解送京师的钱粮赋税,必须要有一个明确数目,而后归档户部和递送各司衙门的。

    于是,空印公文便应运而生。

    地方解送京师和各部司衙门的钱粮赋税队伍,只要带上一道空印公文,到了京师重新计算剩余的钱粮赋税,然后记录在公文上,就可以省却无数的麻烦和时间。

    朱元璋这时候已经是将手中的公文递到了朱标的手中。

    朱标也已经是将几份公文翻看了一遍,连带着刘廌标注的解释也看了一遍。

    最后他沉吟道:“地方与朝廷各司解送钱粮赋税,确有损耗。朝廷各部司与地方预算钱粮,亦有损耗。单看这几份文书……”

    单看刘廌给陈孟麟的那几份文书,是不好计算这中间到底有无贪墨,又到底贪墨了多少。

    涂节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刘璟。

    胡相以大义压刘璟,自己则以这空印文书的实际情况压刘璟,不论接下来刘璟和陈孟麟二人如何言语,都不可能证明陈宁贪墨舞弊了。

    只当胡惟庸、陈宁、涂节、丁斌等人,就要取得这一场御门朝会胜利的时候。

    内五龙桥南边,却有一道年轻但沉稳的声音传来。

    “臣,上林苑监典簿厅典簿,刘廌,有事要奏!”

    御门下的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内五龙桥南边。

    孙守忠更是机敏的抬起头,高呼道:“进,奏。”

    刘廌将腰间的书袋子取下来提在手上,步履平稳的踩在宫中铺地的金砖上。

    他穿着那一身绿头苍蝇般的官袍,越过了成群的绿头苍蝇,踏上内五龙桥,前方皆是青袍。

    再往前,两侧已经满是身着红袍的朝堂大员。

    看着刘廌出现在眼前。

    朱标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侧目看了一眼父亲,随后朝着刘廌说道:“刘卿,有何事进奏?”

    刘廌将手中提着的书袋子提起。

    孙守忠立马走下台阶,将书袋子送到老朱父子二人面前。

    涂节和丁斌二人皆是眉头微皱的盯着刘廌,目露审视。

    周围文武官员,亦是面露狐疑。

    在场众人可都是记得,刘廌身上还压着一桩贪墨的弹劾案子。

    而他这个时候却站出来,还提了一只书袋子送到陛下和太子面前,那里面又是些什么?

    刘廌则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未曾转身的胡惟庸,而后沉声开口。

    “启禀陛下,此前胡相所言,天地君亲师,此乃天地人伦大礼仪,臣亦是认同。”

    从今日由二叔带着陈孟麟圣前举告陈宁,再到引出胡惟庸、涂节等人。

    刘廌便清楚,这些人大抵会用什么手段和方式来应对。

    现在。

    便该是自己回击的时候。

    当他这话刚一说完,丁斌便立马站了出来。

    丁斌面露讥讽:“刘廌,既然你也说天地君亲师乃是人伦大礼,那陈孟麟岂不正是违背了此等人伦大礼?”

    刘廌如同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眼丁斌。

    然后。

    他就再没看丁斌一眼,而是看向了始终未曾转身的胡惟庸。

    刘廌颔首道:“敢问胡相,在胡相心中,难道陛下不如亲、师?”

    这是刘廌对胡惟庸的第一问。

    此言一出,涂节便是立马脸色一沉,目光同样是默默的看向了胡惟庸的后背。

    丁斌还想反驳,刚张开嘴却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刘廌再次发出声音。

    “敢问胡相,陈孟麟是否亦是我大明子民?”

    “敢问胡相,在陈孟麟这里,是其父御史台左御史大夫陈宁大,还是我大明开国洪武皇帝陛下大?”

    “敢问胡相,在陛下面前,在大明律前,陈孟麟是否能举告其父陈宁?”

    “敢问胡相,可敢担保,御史台左御史大夫陈宁,为官以来,未曾做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

    整整四问。

    加上第一问,共计五问!

    五问完毕,奉天门前,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最后鸦雀无声。

    这五问,不论哪一问,都是直指胡惟庸本人。

    一旦他认下刘廌的询问,那就说明他觉得陈宁这个当父亲的比老朱这个当皇帝的大,而后面若是陈宁当真有事,他就必须要承担连带责任。

    胡惟庸以天地君亲师压制刘璟和陈孟麟。

    刘廌便用同样的方式,来反制胡惟庸。

    奉天门下,朱标悄悄侧目,看了一眼父亲。他看得清楚,父亲的嘴角刚刚明晃晃的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

    而在御门前。

    刘廌目光紧盯胡惟庸的后背。

    他提高声音,毫不客气的沉声喊话。

    “胡相,请回答下官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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