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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进京

    大宋的军制远比隋唐时更为复杂,由于太祖是欺负孤儿寡母皇袍加身而来,所以对武将的防范与控制极为严密,故有杯酒释兵权,加上早早立下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国策,进而形成了重文轻武、以文治武的军制,这也是大宋武将喜欢在盔甲之外再罩上一件文武袍的原因。

    大宋兵权三分,枢密院、三衙四厢、兵部“三足鼎立”。权力最高的枢密院行使发兵权,掌握着兵籍、虎符等兵权象征之物,三衙四厢行使统兵权却无调兵权,兵部则掌握乡兵与厢军。

    每有出征,则由皇帝任命率臣担任统帅,战时领兵,战后撤销。

    大宋军队讲究“强干弱枝,内外相维”,中央军即禁军中最精锐的殿前军驻守在京城,侍卫亲军驻扎在各地,除了禁军,还有厢兵、乡兵与蕃兵。

    值得一提的是,蕃兵与乡兵是大宋在西北与西夏常年作战中的一支重要力量,战力不容小觑。

    靖康之难的发生太过突然,面对金人兵临城下,朝廷的应对实在是昏招迭出,才有此惨祸发生。事实上,大宋整个军事体系除了黄河以北与河东地区,并未遭到大的破坏,只是承平太久,军队与地方一样,腐败横行、兵备战力过于拉稀,所以在西军主力覆灭之后,实在是撑不起大宋的场面来。

    在二帝被俘北上之后,那些手握重兵的将领们是否还忠于赵氏,这才是令赵楷忧心的关键所在,所以赵楷迟迟未登基为帝,也有等各地统兵将领表明态度的想法在内。

    大宋目前的形势,西北、河北、中原的兵权显然是重中之重,四川紧邻西北,也不可忽视,江南作为财赋重地,刚刚经历过方腊之乱,也需要注意。

    赵楷对各地的将领并不熟悉,所以更加迫切的希望宗泽赶回开封城来。

    除了宗泽,李纲也被赵楷召回京城,这个时候,朝廷需要这两个人在军民中的威望来稳定人心,镇慑那些有其他心思的人。

    连日来,赵楷一直在找人询问了解各地将领的情况,仔细斟酌合适的军职与人选。

    乱世之中,有兵权才有一切,赵楷对此有着异常清醒的认识。

    又过了三日,宗泽回到了开封城,赵楷亲自到南薰门迎接,又陪他一起骑马并排走过御街大道,直到宣德门前,如此恩典,引得开封居民竞相谈论。

    过了宣德门,便是皇城所在,巍巍大庆殿就矗立在眼前,进了皇城,宗泽落后了赵楷半个身位,继续往睿思殿去。

    到了睿思殿,赵楷让值守内侍给宗泽搬张锦凳落座,自己则在御案后坐了下来。

    路上早已寒暄过了,所以赵楷直入主题,问道:“两河地区现在形势怎么样?”

    宗泽答道:“两河地区现在是敌我犬牙交错,金军占领了不少州县,也还有近半州县在我们手中,形势倒不至于崩坏到不可收拾,麻烦的是,金人的左监军完颜昌这段时间与手下诸将转攻京东路,攻城掠地,所到之处,投降者甚众,京东路只怕很快就会陷于此人之手,而臣实在腾不出手来对付此人。”

    赵楷一听,立即派人召来刘青,吩咐他立即去探查清楚京东路各地的情况回报自己,这才继续与宗泽的谈话。

    京东若是沦陷,金人既可选择再次进攻开封,也可直接东下夺取淮甸,淮甸是大宋仅有的几处产马地之一,也是重要的产粮区,更要命的是,淮甸再失的话,便可封锁开封至江南的水路交通,进逼荆襄要地。

    赵楷揉了揉太阳穴,一脸头疼的道:“宗帅看让谁去淮甸主持大局最是合适?”

    宗泽沉默了一会,苦笑道:“殿下,不要再拖了,还请一应从简,火速登基,那样才能名正言顺聚拢英雄豪杰,号令天下。”

    赵楷明白如今自己手里的人才捉襟见肘,关键时刻竟是无人可用,想了想,当机立断道:“事急从权,这样吧,三日后我会去南郊祭天,淮甸不容有失,我看先让韩世忠去那边先顶着吧。待我登基之后,再酌情调配人手,另外,王彦随你去大名府,与张所一起做你的副手,你把岳飞给我调回来。”

    宗泽答应下来,起身深揖说道:“陛下,军务紧急,臣在这里先拜贺陛下登基,若无其他事情,臣想与王彦将军明日一早便赶回大名府去。”

    赵楷摆了摆手,笑道:“宗帅拳拳爱国之心,我是知道的,不过也不用急于这两三日的功夫,金人不是短时间内便能打败的。登基的时候,宗帅若不在身边,那可就没什么意思。”

    宗泽再次深揖,诚惶诚恐的道:“谢陛下恩典。”

    赵楷起身道:“卫南之战,救回了福金,皇城司早在开封城破之时也救下了三位帝姬十几名宗姬,如今我四位妹妹都在延福宫,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我每日都会与她们一起吃顿晚饭,如今到了饭点,宗帅与我一起去延福宫吃顿家常便饭吧。”

    宗泽没有推辞,诚惶诚恳的谢恩。

    江宁府,秦淮河畔。

    随着郓王赵楷回到京城的消息传开,赵楷何时登基的议论便成了街头巷尾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昔日紧张的气氛正在散去,城中的良好秩序开始恢复。

    看了会书的王语嫣觉得有些眼乏,放下书吃了几口糕点,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秦淮河上的船来舟往,心情放松不少。

    柳娘与齐三娘一起走进房中,王语嫣回过头来,见二人一起出现,略有些疑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柳娘与齐三娘一起浅笑起来,柳娘答道:“大人派了人来,大人的意思是,王小娘子若是愿意,便由我们护送进京,若是想继续在这里住着还是想回苏州看看,也都可以。”

    王语嫣哦了一声,想了想,轻轻问道:“三哥很忙吗?”

    柳娘答道:“大人确实很忙,所以实在是脱不开身,不能亲自来接王小娘子,大人说,等王小娘子进京之后,一定当面给你赔不是。”

    王语嫣微恼道:“你家大人就这么笃定我会进京?我在这里住得很舒服,暂时还不想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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