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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得偿所愿

    赵楷苦笑道:“也许后世的某一天,你的愿望会成为寻常事吧。”

    王语嫣道:“我也知道我这么想是奢望,算了,不去想了,但愿日后你会时时记得自己今日对我的承诺。”

    段誉曾经那么喜欢自己,最后身边还不是有了木婉清、钟灵、晓蕾等女子,而且囿于种种原因,连皇后都是他人的。便是疯了的表哥身边,也还有一个阿碧。说起来,也只有虚竹先生身边止有李清露这个西夏公主,不过这个西夏公主也真的是不简单,早早将自己的陪嫁侍女晓蕾与虚竹身边的梅兰竹菊一股海全塞给了段誉,这一招虽然漂亮,但也就只对虚竹先生这样憨厚迂直的人有用了。

    赵楷开心已极,当即拍着胸口发下誓来。

    大事既定,赵楷容光焕发,这些日子来的劳累疲倦一扫而空,牵起王语嫣的手就往外走,兴匆匆的道:“我亲爱的皇后,今日我请你去樊楼吃大餐,好好庆祝一下。”

    王语嫣大概听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忙挣脱了手,整了整衣裙,嗔怪道:“堂堂大宋天子,怎得如此毛燥,跟个几岁的孩童似的,让下面的人看见了可不好。”

    赵楷心里欢喜,只是嘻嘻笑着,也不反驳,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王语嫣摇了摇头,上前两步与他并肩而行。

    迎娶皇后是国之大事,如今又是大宋动荡之际,为了提振民心,赵楷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皇帝立后,与民间娶妻的流程大同小异,六礼皆不可少,只是以宰执大臣充册礼使、奉迎使以替代媒婆,请期变成了告期,亲迎变成了大臣奉迎,期间还有册宝仪、内外命妇贺拜仪、内外大臣上表进贺等诸般繁琐礼仪程式。

    现在的人结个婚,都能累到结婚当日没力气上床跑马,所以现在的人常常将最重要的一步放到婚前完成。

    赵楷除了在文德殿册封皇后授皇后信宝,在福宁殿喝个交杯酒,就只剩下入洞房这个苦力活了。

    白天王语嫣更累,晚上赵楷自然更辛苦,这也是所谓阴阳之道,讲求平衡。

    二人如提线木偶般完成了大婚,白天如机械般动作,晚上如机械般动作,只是感受天壤之别。

    等到次日礼拜过元佑太后,再择日谒拜景灵宫赵家先祖,王语嫣便妥妥的正式成了大宋的皇后,母仪天下。

    这已是王语嫣来到京城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下李纲宗泽等大臣们安心不少,君臣终于可以全力应对如今的时局了。

    然而在第一件事情上,赵楷与李纲、宗泽的想法便有了很大的分歧,君臣坦率的交换了意见,数次深入探讨,仍然无法取得一致,赵楷只好求同存异,各退一步。

    李纲与宗泽坚持给将领们更大的权力,甚至于将河东河北与京东的军政民事权力统一交由安抚使司与经制司。

    赵楷不反对扩大将领们在战争中的行动自主权,但对将民政尤其是税赋权力一体下放充满了疑虑,而且一旦这样做,淮泗、川陕、这些随时会面临金军进犯的地方将领也会伸手要求朝廷放权,而且李纲宗泽主张沿江沿河与淮泗设置的帅府,日后肯定也会要求沿用此条政策。

    赵楷重申了朝廷对军队与地方政事的绝对领导权,越是混乱的地区,越是要确保朝廷在那些地区显示存在。

    从目前形势来看,旧有的枢密院、衙、兵部分权的军制已然完全无法适应,但祖宗之法不可轻易更变,否则必招致很多人的反对,陷入内耗,以赵楷如今的个人权威,还不足以强行压慑住这些反对的力量。

    历史上,九哥赵构同样面临这种局面,所以选择了设置御营军以绕开祖宗定制,又在沦陷与争夺区任命了一堆安抚使、招讨使等手握大权的地方实力派,抱着稳赚不赔的心思看着这些地方实力派与金人伪齐杀得你死我活,导致后来兵乱兵变频发,等到反应过来,不得不収拢兵权时,才会与岳飞产生几乎不可调和的矛盾,以致于引动了赵构的杀机。

    赵楷想了几日,依旧没有下定决心,但北方与西北传来的消息都在表明,金人极有可能发动新一轮的南侵,金国皇帝已正式封六部路都统为元帅左监军,南京路都统完颜阇母为元帅左都监,使二人有名有实,也正式宣告了金人东西二枢密院在名义与实质上都已并立,幽燕与旧辽东京地区已经在大规模签发各族壮丁为军,时间上算起来,这种情形已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赵楷不得不暂时放下了争议,同意了李纲与宗泽的建议,但同时也明确了安抚使司与经制使司军将级别的将领与州县主官必须报经朝廷同意任免,两司无权擅自对这些人加罪与处置,同时由皇城司北卫司与内侍省在两司设置监察官,自主配置从员,监察官不干涉两司具体的军政,只负责对两司的军政与人事变动进行监督与上报,交由两省与枢密院参详裁断。两司的一应税赋钱粮用度也必须经过转运使司,并按季将帐目交由户部审查。

    李纲与宗泽的提议虽然最终得以通过,但是赵楷也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位新皇帝的手段,再不敢小觑。

    睿思殿中,赵楷坐在御椅上,习惯性的敲击着扶手,脸上的神情并不轻松。

    李纲、宗泽、以及新任兵部尚书朱胜非的脸色也都不轻松。

    在御案上,一份由北卫司传递过来的紧急谍情就放在正中间。

    号称金国战神的完颜娄室正率军攻延安府。

    宗泽叹道:“自太原失陷,范致虚再于千秋镇葬送我大宋三十万热血好男儿,西北形势愈发严峻,若是延安府再落入金虏之手,加上身在府州的折可求已经困守府、鳞、丰三州数月,孤军不可持久,到时西北的局面愈发难以收拾。”

    赵楷摆了摆手,说道:“事已至此,再说无益,还是先想想该如何解延安之围吧。”

    李纲道:“若是从四川调兵,时间上肯定已经来不及了,西北只剩泾原的曲端、河湟的刘锜,以及在陕州招兵买马的范致虚旧部李彦仙三人手中还有万人以上的兵马。金虏犯西北,西夏趁机反攻,太上皇时収复的河湟与横山千里疆土已失大半,刘锜肯定脱不开身,曲端这个人,打仗的本事是有的,但恃功自傲,以如今的形势,不一定肯听调离泾原,倒是李彦仙这个人,素有忠义之名,只是他手下多是新募之兵,战力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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