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胡搅蛮缠
“慕容公子,住口!切不可侮辱少林寺的高僧!”
慕容复一番指责少林寺的话,让乔峰也听不下去了。
他从小受到玄苦大师的教诲,心中对少林寺是无比的崇敬。
当下乔峰便把智光大师放下,准备提防慕容复轻举妄动。
“乔帮主,请你仔细想一下。30年前能请动这帮人,这所谓的带头大哥,定是少林寺高僧无疑。徐长老,你手中的信是否与带头大哥有关,可否拿出来让众人一看究竟!”
徐长老握紧手中书信,说道:“此信确是那位带头大哥写给汪帮主的,书中极力劝阻汪帮主,不可将帮主大位传于乔帮主。乔帮主,你不妨自己过一过目。”
“再让我瞧瞧,是否真是原信。”
智光大师连忙上前,便要抢先接过信来。
只是慕容复眼疾手快,身法疾如闪电,一把从徐长老手中夺过信纸,转眼间递到了乔峰的手中。
其他人再想出手阻止已来不及。
乔峰此刻心乱如麻,就着火光看信,读完全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智光大师见此一幕,孑然长叹。
“罪过……罪过啊!”
徐长老见乔峰读完带头大哥的信后呆立不语,又递过一张信笺来,正是汪帮主的手书。
乔峰接了过来一看,恩师汪剑通竟嘱咐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若帮主乔峰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压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
信上注的日子是“大宋元丰六年五月初七日”,正是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
如此以来,乔峰对自己的身世哪里还有什么怀疑,只是想到恩师一直待己有如慈父,哪知道就在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却暗中写下了这通遗令。
他心中一阵酸痛,眼泪夺眶而出,泪水一点点地滴在汪帮主那张手谕之上。
徐长老又解释自己出手的原因,一来是马夫人痛切夫仇,不能让大元兄弟冤沉海底,死不瞑目。
二来乔帮主袒护胡人,所作所为,实已危及本帮。
乔峰不解:“我袒护胡人,此事从何说起?”
徐长老解释到姑苏慕容氏乃是鲜卑后裔,正是胡人之属。
众人一齐看向慕容复。
慕容复道:“诸位硬说我是胡人,也不无道理,我家先祖确实是鲜卑慕容氏的嫡系血脉,流传至今已有七八百年了。不过八百年前,五胡乱华,北方到处都是鲜卑人的后裔,汉人几近灭绝。哪怕是前朝隋文帝杨坚和唐太宗李世民,亦有鲜卑血统。只是经过南北朝隋唐三代数百年的持续汉化,鲜卑数百万子民早已融入北方汉人之中。”
“如今我们这些鲜卑后裔穿汉服,说汉话,度中秋,过新年,与天底下的汉人可谓是一模一样。如果这样的我还算是胡人的话,那在场的诸位有几个不是鲜卑后裔,谁又能证明你们不是胡人呢?”
“放屁,老子就是汉人,要什么证明!”
“就是,我们才不是胡人呢!”
丐帮子弟多不识字,学识浅薄,什么五胡乱华,鲜卑汉化一概都没听说过。
“阿弥陀佛!慕容公子所言,倒是并非虚言。隋文帝杨坚鲜卑名叫做普六茹坚,唐高祖李渊的祖父,北周时也曾改名叫大野虎。鲜卑族经过数百年汉化,确已融入我汉人之中。”
这时智光大师站了出来,对慕容复的话表示支持。
智光大师何尝不知道慕容复这是在胡搅蛮缠,若是让他就华夷之辨在这里展开辩论,在场之人没几个人能辩的过他。
就算辩赢了也没什么好处,不如就赞同一下他,顺便结束这场争端。
“慕容施主博学多识,老衲佩服佩服!”
见到智光大师支持慕容复的观点,在场众人,有人愤愤不平,有人低头沉思,却也无人在这种场合下再去应和慕容复。毕竟在场众人不是叫花子,就是练了一辈子武功的武夫,史书那玩意,谁有心思去看啊!
唯有段誉身为大理镇南王世子,曾熟读中国史书。
他知道隋文帝杨坚虽然叫普六茹坚,但杨坚的父亲杨忠与李渊的祖父李虎一样原本就是汉人,只是被宇文泰赐了鲜卑姓氏而已,并不是什么鲜卑后裔。
不过他们的母族多是鲜卑族出身,体内有鲜卑血统倒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身为慕容复的师弟,段誉可不准备跟自家师兄唱反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乔峰仰天嘘了一口长气,心中闷了半天的疑团,终于全部揭开了。
就在这时,马夫人便又跳了出来,继续指责乔峰是杀害副帮主马大元的真凶。
“呵呵,有意思!”
慕容复轻笑一声。
杀害马大元的嫌疑从慕容复身上一下转移到了乔峰的身上,这让姑苏慕容家的众人倍感诧异。
人群外忽然传来阿朱的声音道:“马夫人,我心中有一个疑团,能不能请问你一句话?”
马夫人问道:“姑娘有什么话要查问我?”
“查问是不敢。我听徐长老和夫人言道,马前辈这封遗书,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长老开拆时,漆印仍属完好,当时这位泰山单大爷也在其旁,证明此信未经开拆。那么在徐长老开拆之前,是谁也没看过信中的内文了?”
阿朱将自己的疑问说出。
马夫人道:“不错。”
慕容复趁机插话道:“对啊,既然信中的内文无人看过,除了马副帮主无人知晓,那乔帮主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呢?马夫人,此事你作何解释?”
马夫人不慌不忙道:“这位公子疑心得甚是,一开始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但就在先夫遭难前的一日晚间,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盗。”
众人都是一惊。
有人问道:“偷盗?偷去了什么?伤人没有?”
马夫人解释道:“并没伤人。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薰倒了,翻箱倒柜地大搜一轮,只偷去了十来两银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幸好先夫将这封遗书藏在极隐秘之处,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
“口说无凭。”
慕容复冷笑一声。
马夫人又道:“公子所言甚是,不过我在那小贼进屋出屋的窗口墙脚之下,拾到了一件物事,原来是那小贼匆忙来去之际掉下的。我一见那件物事,心下惊惶,方知这件事非同小可。”
宋长老问道:“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非同小可?”
马夫人缓缓从包袱中取出一条八九寸长的物事,递向徐长老,说道:“请众位伯伯叔叔做主。”
待徐长老接过那物事,她扑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恰在此时,慕容复却放声大笑,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哈哈哈哈……让我来猜一猜,徐长老,你手里这东西八成是丐帮帮主乔峰之物吧!”
众人又看向徐长老,只见徐长老将那事物展开,乃是一把折扇。
扇面上写着一首诗,乃是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所书,背面则是一幅壮士出塞杀敌图,乃是出自徐长老之手。
乔峰一见这扇子,心中立刻想到是有人想要嫁祸自己。
他心中好奇,为何慕容复会提前知晓此事,故而问道:“慕容公子,这柄折扇正是我的,你又如何会知晓?”
慕容复身形一闪,一把从徐长老手中将扇子夺走,又倏地回到了原地。
他动作极快,这一来一回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慕容复便手握着扇子,一边给自己扇着风,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乔帮主,似你这般粗犷的汉子,想来平日里也不会带一把扇子在身上,不如就送给我吧!”
乔峰听出来慕容复这是在为自己说话,当即道:“一把扇子而已,慕容公子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
“哈哈哈,多谢乔帮主了,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徐长老两次被人夺走手中之物,心中怨愤,狠狠咳嗽一声,正准备开口。
慕容复先他一步大声说道:“北乔峰南慕容,江湖之上一向齐名。刚刚大家也看到了,以我的轻功,要盗取一封书信简直易如反掌,更别说是乔帮主了!还遗落一把扇子,编瞎话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看来宵小之辈,坐井观天,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呐!”
慕容复一番指责少林寺的话,让乔峰也听不下去了。
他从小受到玄苦大师的教诲,心中对少林寺是无比的崇敬。
当下乔峰便把智光大师放下,准备提防慕容复轻举妄动。
“乔帮主,请你仔细想一下。30年前能请动这帮人,这所谓的带头大哥,定是少林寺高僧无疑。徐长老,你手中的信是否与带头大哥有关,可否拿出来让众人一看究竟!”
徐长老握紧手中书信,说道:“此信确是那位带头大哥写给汪帮主的,书中极力劝阻汪帮主,不可将帮主大位传于乔帮主。乔帮主,你不妨自己过一过目。”
“再让我瞧瞧,是否真是原信。”
智光大师连忙上前,便要抢先接过信来。
只是慕容复眼疾手快,身法疾如闪电,一把从徐长老手中夺过信纸,转眼间递到了乔峰的手中。
其他人再想出手阻止已来不及。
乔峰此刻心乱如麻,就着火光看信,读完全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智光大师见此一幕,孑然长叹。
“罪过……罪过啊!”
徐长老见乔峰读完带头大哥的信后呆立不语,又递过一张信笺来,正是汪帮主的手书。
乔峰接了过来一看,恩师汪剑通竟嘱咐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若帮主乔峰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压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
信上注的日子是“大宋元丰六年五月初七日”,正是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
如此以来,乔峰对自己的身世哪里还有什么怀疑,只是想到恩师一直待己有如慈父,哪知道就在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却暗中写下了这通遗令。
他心中一阵酸痛,眼泪夺眶而出,泪水一点点地滴在汪帮主那张手谕之上。
徐长老又解释自己出手的原因,一来是马夫人痛切夫仇,不能让大元兄弟冤沉海底,死不瞑目。
二来乔帮主袒护胡人,所作所为,实已危及本帮。
乔峰不解:“我袒护胡人,此事从何说起?”
徐长老解释到姑苏慕容氏乃是鲜卑后裔,正是胡人之属。
众人一齐看向慕容复。
慕容复道:“诸位硬说我是胡人,也不无道理,我家先祖确实是鲜卑慕容氏的嫡系血脉,流传至今已有七八百年了。不过八百年前,五胡乱华,北方到处都是鲜卑人的后裔,汉人几近灭绝。哪怕是前朝隋文帝杨坚和唐太宗李世民,亦有鲜卑血统。只是经过南北朝隋唐三代数百年的持续汉化,鲜卑数百万子民早已融入北方汉人之中。”
“如今我们这些鲜卑后裔穿汉服,说汉话,度中秋,过新年,与天底下的汉人可谓是一模一样。如果这样的我还算是胡人的话,那在场的诸位有几个不是鲜卑后裔,谁又能证明你们不是胡人呢?”
“放屁,老子就是汉人,要什么证明!”
“就是,我们才不是胡人呢!”
丐帮子弟多不识字,学识浅薄,什么五胡乱华,鲜卑汉化一概都没听说过。
“阿弥陀佛!慕容公子所言,倒是并非虚言。隋文帝杨坚鲜卑名叫做普六茹坚,唐高祖李渊的祖父,北周时也曾改名叫大野虎。鲜卑族经过数百年汉化,确已融入我汉人之中。”
这时智光大师站了出来,对慕容复的话表示支持。
智光大师何尝不知道慕容复这是在胡搅蛮缠,若是让他就华夷之辨在这里展开辩论,在场之人没几个人能辩的过他。
就算辩赢了也没什么好处,不如就赞同一下他,顺便结束这场争端。
“慕容施主博学多识,老衲佩服佩服!”
见到智光大师支持慕容复的观点,在场众人,有人愤愤不平,有人低头沉思,却也无人在这种场合下再去应和慕容复。毕竟在场众人不是叫花子,就是练了一辈子武功的武夫,史书那玩意,谁有心思去看啊!
唯有段誉身为大理镇南王世子,曾熟读中国史书。
他知道隋文帝杨坚虽然叫普六茹坚,但杨坚的父亲杨忠与李渊的祖父李虎一样原本就是汉人,只是被宇文泰赐了鲜卑姓氏而已,并不是什么鲜卑后裔。
不过他们的母族多是鲜卑族出身,体内有鲜卑血统倒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身为慕容复的师弟,段誉可不准备跟自家师兄唱反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乔峰仰天嘘了一口长气,心中闷了半天的疑团,终于全部揭开了。
就在这时,马夫人便又跳了出来,继续指责乔峰是杀害副帮主马大元的真凶。
“呵呵,有意思!”
慕容复轻笑一声。
杀害马大元的嫌疑从慕容复身上一下转移到了乔峰的身上,这让姑苏慕容家的众人倍感诧异。
人群外忽然传来阿朱的声音道:“马夫人,我心中有一个疑团,能不能请问你一句话?”
马夫人问道:“姑娘有什么话要查问我?”
“查问是不敢。我听徐长老和夫人言道,马前辈这封遗书,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长老开拆时,漆印仍属完好,当时这位泰山单大爷也在其旁,证明此信未经开拆。那么在徐长老开拆之前,是谁也没看过信中的内文了?”
阿朱将自己的疑问说出。
马夫人道:“不错。”
慕容复趁机插话道:“对啊,既然信中的内文无人看过,除了马副帮主无人知晓,那乔帮主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呢?马夫人,此事你作何解释?”
马夫人不慌不忙道:“这位公子疑心得甚是,一开始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但就在先夫遭难前的一日晚间,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盗。”
众人都是一惊。
有人问道:“偷盗?偷去了什么?伤人没有?”
马夫人解释道:“并没伤人。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薰倒了,翻箱倒柜地大搜一轮,只偷去了十来两银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幸好先夫将这封遗书藏在极隐秘之处,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
“口说无凭。”
慕容复冷笑一声。
马夫人又道:“公子所言甚是,不过我在那小贼进屋出屋的窗口墙脚之下,拾到了一件物事,原来是那小贼匆忙来去之际掉下的。我一见那件物事,心下惊惶,方知这件事非同小可。”
宋长老问道:“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非同小可?”
马夫人缓缓从包袱中取出一条八九寸长的物事,递向徐长老,说道:“请众位伯伯叔叔做主。”
待徐长老接过那物事,她扑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恰在此时,慕容复却放声大笑,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哈哈哈哈……让我来猜一猜,徐长老,你手里这东西八成是丐帮帮主乔峰之物吧!”
众人又看向徐长老,只见徐长老将那事物展开,乃是一把折扇。
扇面上写着一首诗,乃是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所书,背面则是一幅壮士出塞杀敌图,乃是出自徐长老之手。
乔峰一见这扇子,心中立刻想到是有人想要嫁祸自己。
他心中好奇,为何慕容复会提前知晓此事,故而问道:“慕容公子,这柄折扇正是我的,你又如何会知晓?”
慕容复身形一闪,一把从徐长老手中将扇子夺走,又倏地回到了原地。
他动作极快,这一来一回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慕容复便手握着扇子,一边给自己扇着风,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乔帮主,似你这般粗犷的汉子,想来平日里也不会带一把扇子在身上,不如就送给我吧!”
乔峰听出来慕容复这是在为自己说话,当即道:“一把扇子而已,慕容公子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
“哈哈哈,多谢乔帮主了,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徐长老两次被人夺走手中之物,心中怨愤,狠狠咳嗽一声,正准备开口。
慕容复先他一步大声说道:“北乔峰南慕容,江湖之上一向齐名。刚刚大家也看到了,以我的轻功,要盗取一封书信简直易如反掌,更别说是乔帮主了!还遗落一把扇子,编瞎话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看来宵小之辈,坐井观天,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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