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慈安堂这边，除了不准时的闵氏娘俩，安姨娘带着杨锦鸾以及刚回府没多久的杨紫鸢早早就过来了，此时正围着老夫人一起服侍她用早膳。
“这夫人也真是，消减谁的也不能减老夫人你的吧，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能吃吗？”安姨娘一边用筷子给老夫人夹菜，一边嘴不停歇地嫌弃这样嫌弃那样。
说多了，老夫人就觉得连常吃的水晶饺子都不香了，“嘭”地甩掉筷子抬起头来，她反问安姨娘道：“忘记昨日的事了？小心祸从口出我说了几百遍，你是一次都没听进去吗？”
安姨娘被训惯了的，半点不介意，而且，发火才好，发火了就证明方才的话老夫人都听进去了，目的达成。万万没想到，对面的杨紫鸢竟会见缝插针，捡走了她费力挨骂才得来的成果。
杨紫鸢是一边将老夫人碟子里的水晶饺换成小笼包子，一边自作主张地吩咐起门口站着的贺嬷嬷：“嬷嬷，劳烦你跑一趟大厨房问一问他们，祖母是不是连吃口软和饭的资格都没有了？”
好一招隔山打牛，明着是质问厨房上偷工减料克扣了老夫人的吃食，可暗地里谁又不明白是在质问当家做主的闵氏虐待婆婆呢？
得，方才安姨娘叽里呱啦的一堆小话成别人的垫脚石了，毕竟打小报告下眼药是想让老夫人替她去收拾闵氏，而杨紫鸢呢，则是横冲直闯只为替老夫人出头。谁胜胜负不用说已经有答案了。
不信你瞧，老夫人不但没有阻止杨紫鸢的越矩行为，还捡起筷子夹小包子吃起来。
门外被点名的贺嬷嬷连忙走进来，一边屈膝行礼一边夸赞杨紫鸢道：“还是大姑娘您关心老夫人，老奴啊早就等着有个人能吩咐下来，好去问问这事了呢。您是不知道，昨夜的膳食就没吃下几口去。”
贺嬷嬷是老夫人跟前最得宠最信任的大嬷嬷，也是老夫人的远房表妹。具体根源不知道，像是夫家那边出了点状况吧，二十多年前就入安远侯府给表姐做了贴身嬷嬷，所以要谈资论辈的话，这位可以说是这府里下人的头一份了。若论资历，她应该比闵氏的奶娘张嬷嬷还更胜一筹才对，只可惜，自老侯爷去世侯府败落后，老夫人成了空有地位没有实权的空壳子，她也只能缩在慈安堂这一方小天地里作威作福。
安姨娘也皮笑肉不笑地顺着贺嬷嬷的话夸赞起杨紫鸢来：“那可不，两岁就送去江南，老夫人您这些年的挂念没有白费呀。唉，如此好的姑娘，还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家小子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死死地盯着老夫人不放的，可惜姜还是老的辣，这点小计量根本不被人家放在眼里，倒是边上的杨紫鸢微微抬了一下眼皮。贺嬷嬷也好像瞪了她一眼，可惜她并没有瞧见。
其实安姨娘没有非要立即得到答案，只小小失望片刻就很快又调整好情绪，指着杨紫鸢和杨锦鸾两人一起，又换了个话头拍老夫人的马屁道：“您瞧您这俩孙女儿多孝顺，都站一早上了，老太君您不如让她们坐下陪您一起吃不是更香？服侍这种事，还得奴婢们来。”
“老太君”三个字在老夫人这里百试不爽，因为她本就觉得自己是大厉朝现存为数不多的开国功勋遗孀之一，若不是夫君结局不好家道中落，小皇帝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
所以，安姨娘的话一落，她就抬眸左右瞧了瞧两个孙女，然后说：“你们两个都是好的，坐下将就垫垫肚子吧，虽说没有往日的精致，但总比饿肚子强。贺嬷嬷，你去厨房的时候记得捡几样能吃的亲自送去侧院，大的不算事小的却不能死，再怎么说那也是侯爷的女儿。”
俩小姑娘站着服侍一早上不可能察觉不了，可老夫人自己不说谁也不敢提，即便是安姨娘也只能咬牙忍到现在才敢开口让女儿歇一歇。谁叫老夫人这里的规矩严厉又刻板，不信你看贺嬷嬷，方才虽一直在说去厨房的事，可没得到老夫人的准话根本不敢离去就是这个原因。
“是这个理儿，昨夜就没得吃了，想来正饿得慌吧！”贺嬷嬷说完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才退出去走了。
等她走远，杨紫鸢才暗暗抖了抖已经麻木的小腿，然后向老夫人行礼并口称“谢祖母”，就顺势在屁股后面的木凳上坐了下来，还伸手拉了一把一旁的杨锦鸾。反正不管是为谁，至少安姨娘让她坐下了，杨紫鸢并不吝啬回个甜枣。
也许大些，也许是这些年在江南过得并不如意，伺候人的功夫杨紫鸢是略胜杨锦鸾一筹的。瞧吧，人是坐下来了可手里为老夫人夹菜的筷子却没有放下，而是很自然地把方才的水晶饺端到自己面前来，夹一个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吃下去后，才抬起头来笑呵呵地说：“祖母吃着硬，那就鸢儿帮您吃掉吧，丢掉怪可惜的。”
而杨锦鸾呢？虽是庶女自小却有亲娘痛着，还有老夫人的偏心，所以坐下后揉了揉小腿后，就提起筷子就埋头吃起来，还专门绕开老夫人吃过的夹，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竟比一旁的正牌嫡小姐还自在几分了。
两个孙女两种行事作风，老夫人谁都没有回应甚至头都未抬，但瞄向杨锦鸾的余光明显要比看杨紫鸢柔和许多。
等闵氏主仆到慈安堂院的时候，贺嬷嬷已经从大厨房回来了，就站在正屋的廊檐下四处张望，不用猜，就是在等她。
“……明面上端走一碗稀粥一碗咸菜，暗地里使人趁乱拿走了两斤肉一篮子白面馒头，小丫鬟来说送去侧院的时候只见着一碗稀粥。这老东西，真以为旁人不知道，厨房里那些肉菜水果可是有定数的！”趁着还未靠近，张嬷嬷在闵氏的身后轻轻地说着半路小丫鬟来禀报的事。
闵氏冷笑:“呵，让她继续，记得提醒厨房上记好数量。”
张嬷嬷答：“是，夫人放心，都记着的呢！倒是侧院那边……”
“也不必管，吃就吃吧，总不能真把人给饿死。不过大的要看紧些，虽说侯爷已经忘了，但样貌在那摆着，万不能让她有翻身的机会！”
主仆说话间就到了贺嬷嬷面前，可她却不是把主母往屋里迎而是昂着脑袋挡着道说：“夫人万安！夫人您今儿来得晚了些，老夫人已经用完膳食领两位姑娘花园子里消食去了。”
大清早的就出去消食，这可不是老夫人的作风，只怕是有事在等自己送上门吧！
还有，一个下人竟敢挡路不说还含沙射影指责当家夫人晨昏定省不准时，看来这些日子没发威她们真以为闵家要倒了呢！闵氏觉得，也许是自己表现得还不够狠，于是就冷笑道：“贺嬷嬷提醒的是，奈何方才厨房里丢了东西，所以耽误了些时候。”
“呵呵……夫人说笑了，厨房收拾得那么干净怎会有老鼠呢？怕是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监守自盗吧！我说夫人呐您整日忙，像大厨房这种紧要的地方，就该分出来找个有能力的人帮您盯着才是。您瞧，昨日到今早老夫人的膳食就出了不少问题，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啊！也就老夫人心善不予计较了，换做那些规矩严的人家还不得直接夺了媳妇的掌家权。”
“呵呵！”闵氏忍不住笑了，这货竟敢拿掌家权来说事，真是自不量力！不过闵氏也没准备跟个老奴才继续在这里弯弯绕，掉价。
“这事确实是本夫人疏忽了。既然如此我回头就让人把慈安堂的用度花销从总账上剔出去吧，以后慈安堂就劳你多多费心了！”
贺嬷嬷：……
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对，这回是彻底傻了。
谁想得到啊，闵氏这么不经说？！几句话而已就嚷着要把老夫人开销用度收回，这还得了！安远侯府的公中账册空空如也，老夫人拿什么来维持一个院子的开销？私房吗？先不说有没有，就她哪性子怕是有也不会拿一个铜子儿出来的！
“呃夫人……”贺嬷嬷扭扭捏捏，明显是怂了却又不愿意出口请罪。
闵氏也不打算让她说出口：“嬷嬷不用多说，老夫人的体恤我不能拒绝。哦对了，既然老夫人都不再用我的嫁妆银子，那安姨娘的也剔出去吧，跟着老夫人那边算她是嫡亲侄女儿，花销用度可能会宽松些。”
又一个重拳出击，这回贺嬷嬷是真的慌了，感情人家算计好就了就等着自己往里跳了了呢！
“呵呵，夫人说笑了，老奴一个伺候人的下人，哪有资格说道老夫人的事。方才是老奴多嘴了，夫人您可别当真。夫人，不如让老奴亲自引您去寻老夫人吧，她最近总爱四处走动没个固定的去处。”
闵氏也顺势点头：“嗯，带路吧！”
这回贺嬷嬷想起主仆阶级了，不但侧身让闵氏先行，还退后半步去虚扶着闵氏的手臂，并且不时细心指引：“夫人小心脚下，有台阶呢！”
在她看来，只要闵氏别盯着用度不放就行，伏低做小又如何，这些年还少做吗？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这夫人也真是，消减谁的也不能减老夫人你的吧，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能吃吗？”安姨娘一边用筷子给老夫人夹菜，一边嘴不停歇地嫌弃这样嫌弃那样。
说多了，老夫人就觉得连常吃的水晶饺子都不香了，“嘭”地甩掉筷子抬起头来，她反问安姨娘道：“忘记昨日的事了？小心祸从口出我说了几百遍，你是一次都没听进去吗？”
安姨娘被训惯了的，半点不介意，而且，发火才好，发火了就证明方才的话老夫人都听进去了，目的达成。万万没想到，对面的杨紫鸢竟会见缝插针，捡走了她费力挨骂才得来的成果。
杨紫鸢是一边将老夫人碟子里的水晶饺换成小笼包子，一边自作主张地吩咐起门口站着的贺嬷嬷：“嬷嬷，劳烦你跑一趟大厨房问一问他们，祖母是不是连吃口软和饭的资格都没有了？”
好一招隔山打牛，明着是质问厨房上偷工减料克扣了老夫人的吃食，可暗地里谁又不明白是在质问当家做主的闵氏虐待婆婆呢？
得，方才安姨娘叽里呱啦的一堆小话成别人的垫脚石了，毕竟打小报告下眼药是想让老夫人替她去收拾闵氏，而杨紫鸢呢，则是横冲直闯只为替老夫人出头。谁胜胜负不用说已经有答案了。
不信你瞧，老夫人不但没有阻止杨紫鸢的越矩行为，还捡起筷子夹小包子吃起来。
门外被点名的贺嬷嬷连忙走进来，一边屈膝行礼一边夸赞杨紫鸢道：“还是大姑娘您关心老夫人，老奴啊早就等着有个人能吩咐下来，好去问问这事了呢。您是不知道，昨夜的膳食就没吃下几口去。”
贺嬷嬷是老夫人跟前最得宠最信任的大嬷嬷，也是老夫人的远房表妹。具体根源不知道，像是夫家那边出了点状况吧，二十多年前就入安远侯府给表姐做了贴身嬷嬷，所以要谈资论辈的话，这位可以说是这府里下人的头一份了。若论资历，她应该比闵氏的奶娘张嬷嬷还更胜一筹才对，只可惜，自老侯爷去世侯府败落后，老夫人成了空有地位没有实权的空壳子，她也只能缩在慈安堂这一方小天地里作威作福。
安姨娘也皮笑肉不笑地顺着贺嬷嬷的话夸赞起杨紫鸢来：“那可不，两岁就送去江南，老夫人您这些年的挂念没有白费呀。唉，如此好的姑娘，还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家小子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死死地盯着老夫人不放的，可惜姜还是老的辣，这点小计量根本不被人家放在眼里，倒是边上的杨紫鸢微微抬了一下眼皮。贺嬷嬷也好像瞪了她一眼，可惜她并没有瞧见。
其实安姨娘没有非要立即得到答案，只小小失望片刻就很快又调整好情绪，指着杨紫鸢和杨锦鸾两人一起，又换了个话头拍老夫人的马屁道：“您瞧您这俩孙女儿多孝顺，都站一早上了，老太君您不如让她们坐下陪您一起吃不是更香？服侍这种事，还得奴婢们来。”
“老太君”三个字在老夫人这里百试不爽，因为她本就觉得自己是大厉朝现存为数不多的开国功勋遗孀之一，若不是夫君结局不好家道中落，小皇帝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
所以，安姨娘的话一落，她就抬眸左右瞧了瞧两个孙女，然后说：“你们两个都是好的，坐下将就垫垫肚子吧，虽说没有往日的精致，但总比饿肚子强。贺嬷嬷，你去厨房的时候记得捡几样能吃的亲自送去侧院，大的不算事小的却不能死，再怎么说那也是侯爷的女儿。”
俩小姑娘站着服侍一早上不可能察觉不了，可老夫人自己不说谁也不敢提，即便是安姨娘也只能咬牙忍到现在才敢开口让女儿歇一歇。谁叫老夫人这里的规矩严厉又刻板，不信你看贺嬷嬷，方才虽一直在说去厨房的事，可没得到老夫人的准话根本不敢离去就是这个原因。
“是这个理儿，昨夜就没得吃了，想来正饿得慌吧！”贺嬷嬷说完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才退出去走了。
等她走远，杨紫鸢才暗暗抖了抖已经麻木的小腿，然后向老夫人行礼并口称“谢祖母”，就顺势在屁股后面的木凳上坐了下来，还伸手拉了一把一旁的杨锦鸾。反正不管是为谁，至少安姨娘让她坐下了，杨紫鸢并不吝啬回个甜枣。
也许大些，也许是这些年在江南过得并不如意，伺候人的功夫杨紫鸢是略胜杨锦鸾一筹的。瞧吧，人是坐下来了可手里为老夫人夹菜的筷子却没有放下，而是很自然地把方才的水晶饺端到自己面前来，夹一个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吃下去后，才抬起头来笑呵呵地说：“祖母吃着硬，那就鸢儿帮您吃掉吧，丢掉怪可惜的。”
而杨锦鸾呢？虽是庶女自小却有亲娘痛着，还有老夫人的偏心，所以坐下后揉了揉小腿后，就提起筷子就埋头吃起来，还专门绕开老夫人吃过的夹，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竟比一旁的正牌嫡小姐还自在几分了。
两个孙女两种行事作风，老夫人谁都没有回应甚至头都未抬，但瞄向杨锦鸾的余光明显要比看杨紫鸢柔和许多。
等闵氏主仆到慈安堂院的时候，贺嬷嬷已经从大厨房回来了，就站在正屋的廊檐下四处张望，不用猜，就是在等她。
“……明面上端走一碗稀粥一碗咸菜，暗地里使人趁乱拿走了两斤肉一篮子白面馒头，小丫鬟来说送去侧院的时候只见着一碗稀粥。这老东西，真以为旁人不知道，厨房里那些肉菜水果可是有定数的！”趁着还未靠近，张嬷嬷在闵氏的身后轻轻地说着半路小丫鬟来禀报的事。
闵氏冷笑:“呵，让她继续，记得提醒厨房上记好数量。”
张嬷嬷答：“是，夫人放心，都记着的呢！倒是侧院那边……”
“也不必管，吃就吃吧，总不能真把人给饿死。不过大的要看紧些，虽说侯爷已经忘了，但样貌在那摆着，万不能让她有翻身的机会！”
主仆说话间就到了贺嬷嬷面前，可她却不是把主母往屋里迎而是昂着脑袋挡着道说：“夫人万安！夫人您今儿来得晚了些，老夫人已经用完膳食领两位姑娘花园子里消食去了。”
大清早的就出去消食，这可不是老夫人的作风，只怕是有事在等自己送上门吧！
还有，一个下人竟敢挡路不说还含沙射影指责当家夫人晨昏定省不准时，看来这些日子没发威她们真以为闵家要倒了呢！闵氏觉得，也许是自己表现得还不够狠，于是就冷笑道：“贺嬷嬷提醒的是，奈何方才厨房里丢了东西，所以耽误了些时候。”
“呵呵……夫人说笑了，厨房收拾得那么干净怎会有老鼠呢？怕是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监守自盗吧！我说夫人呐您整日忙，像大厨房这种紧要的地方，就该分出来找个有能力的人帮您盯着才是。您瞧，昨日到今早老夫人的膳食就出了不少问题，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啊！也就老夫人心善不予计较了，换做那些规矩严的人家还不得直接夺了媳妇的掌家权。”
“呵呵！”闵氏忍不住笑了，这货竟敢拿掌家权来说事，真是自不量力！不过闵氏也没准备跟个老奴才继续在这里弯弯绕，掉价。
“这事确实是本夫人疏忽了。既然如此我回头就让人把慈安堂的用度花销从总账上剔出去吧，以后慈安堂就劳你多多费心了！”
贺嬷嬷：……
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对，这回是彻底傻了。
谁想得到啊，闵氏这么不经说？！几句话而已就嚷着要把老夫人开销用度收回，这还得了！安远侯府的公中账册空空如也，老夫人拿什么来维持一个院子的开销？私房吗？先不说有没有，就她哪性子怕是有也不会拿一个铜子儿出来的！
“呃夫人……”贺嬷嬷扭扭捏捏，明显是怂了却又不愿意出口请罪。
闵氏也不打算让她说出口：“嬷嬷不用多说，老夫人的体恤我不能拒绝。哦对了，既然老夫人都不再用我的嫁妆银子，那安姨娘的也剔出去吧，跟着老夫人那边算她是嫡亲侄女儿，花销用度可能会宽松些。”
又一个重拳出击，这回贺嬷嬷是真的慌了，感情人家算计好就了就等着自己往里跳了了呢！
“呵呵，夫人说笑了，老奴一个伺候人的下人，哪有资格说道老夫人的事。方才是老奴多嘴了，夫人您可别当真。夫人，不如让老奴亲自引您去寻老夫人吧，她最近总爱四处走动没个固定的去处。”
闵氏也顺势点头：“嗯，带路吧！”
这回贺嬷嬷想起主仆阶级了，不但侧身让闵氏先行，还退后半步去虚扶着闵氏的手臂，并且不时细心指引：“夫人小心脚下，有台阶呢！”
在她看来，只要闵氏别盯着用度不放就行，伏低做小又如何，这些年还少做吗？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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