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从后花园回来后闵氏就让张嬷嬷找了刘大，开始安排整修万芳园。
“……就这样吧，该省则省，打理干净便是，我可没那么多银子帮去侯爷养女人！”
刘大逐一在草纸上记下后，才微微抬起头来寻问：“夫人，那两母女……”
闵氏一时没想过来是哪两母女：“嗯？谁？”
张嬷嬷赶忙弯下腰在闵氏的耳边替丈夫刘大解释：“夫人，就是侧院里住着那俩！那姑娘，总不能让她继续与姨娘们挤在万芳园吧？”
闵氏这才明白过来，想了想也点头道：“是不能继续住在万芳园了，杨家闺女的名声可经不起折腾。那就……搬去辛兰苑吧，与杨锦鸾一人分一边住着。”
张嬷嬷和她丈夫刘大顿时哑口无言……
以安姨娘母女那性子，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了，总之，不论谁输谁赢于夫人都没有坏处。
张嬷嬷感慨：“只希望，那四姑娘不要太弱。”
刘大则恭维闵氏：“还是夫人有注意！”
等一切商量妥当，午时差不多就到了，刘大出去着手安排起来，翠玉轩掌柜万氏刚巧也入府了。
这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妇人，在闵氏母女面前却温和又有礼。她进来先行礼问安，接着才去打开带来的红色木箱子献宝：“夫人您瞧，您让奴婢给小姐做的夏衣。啧啧，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好东西，这颜色这柔软，奴婢呀做一辈子裁缝硬是没见着过如此精致的料子！”
闵氏起身走到箱子前随手翻了两下，确实不错，不论做工还是搭配都很满意，于是就对身侧伸着脑袋瞧的杨栖桐说：“桐儿也来挑挑，捡喜欢的拿去穿上瞧瞧，有不合心的让万家娘子给你改。”
杨栖桐哪有不喜欢的，这批衣料子可是闵宰相苏醒那天太后娘娘赏赐下来给闵家的。宣旨太监离开后，威国公夫人当场就分了几匹给闵氏，闵氏回家后又全部给了杨栖桐，距今三天已变成成衣了。青莲色的，藕粉色的，鹅黄色的……总共七身，特别是那身银红搭月色的交领襦裙最是打眼不过，杨栖桐一眼就看上了。
“娘亲，女儿想先试试这一身！”
闵氏也很喜欢，急忙转头吩咐张嬷嬷：“你和万家娘子亲自去帮她换上，小心些，布料薄可别撕坏了！”
等待的中途，她又分别验看了新打的首饰和几双鞋袜，照旧样样都满意，嘴上就忍不住与姜黄的嫂子余氏夸赞起来：“这万家娘子做的衣裳，虽不如大家有名，但也是相当能拿出手了！”
余嫂子做了两天管事娘子，那周身气派再不是从前可比，与闵氏说话时也变得铿锵起来：“是呢！夫人您可能不知道，咱们翠玉轩里出来的帕子，可是连那些个名门千金都稀罕呢，听万嫂子说常有人悄悄使婆子来买。”
闵氏却冷笑：“呵，咱们闵家那几位不找我要过几回吗？许就是她们拿在手里被瞧见了吧，否则那些个金贵的可是连瞧都不会瞧一眼翠玉轩。”
余嫂子点头符合：“是这么个理儿，那些人最爱捧高踩低了，连方帕子都要求名气！”
余嫂子身侧拿着一支点翠蝴蝶金钗舍不得放手的连翘憋撇嘴也接话道：“不稀罕还不是要求着买？即买了那就代表她们稀罕，藏不住的！”
紫苏和玉兰则只顾着左翻翻右看看，没有接嘴说什么。唯有姜黄没来凑这热闹，她正带着小丫鬟一盘盘地往桌上摆杨栖桐喜欢的小点心呢。
姜黄这姑娘，话不多做事却细心周到还不爱抢风头，加上年龄与杨栖桐相差不多，闵氏是想培养给女儿做陪嫁丫鬟的。只是这贴身丫鬟……闵氏瞄了一眼不远处兴致勃勃的连翘，眼里的笑瞬间就冷了下来。还好，当初答应张嬷嬷把她许给了郝大管事的二儿子，以后做个管事娘子也比贴身丫鬟来得靠谱。
等杨栖桐试完所有衣裳确定没有问题后，闵氏才使人去叫来杨紫鸢杨锦鸾二人，已差不多是午时末了。
万大娘子照着老早的吩咐一一为每个姑娘量了身形，连布料颜色及款式都没让人挑一挑就起身要告辞了。
“夫人，奴婢五日后送来，配套的首饰鞋袜也能一并送来。”
闵氏没有留她：“嗯去吧，我也不留你用午膳了，这边紧着要穿，能早的话就再早些。”
万大娘子屈身答：“是，奴婢定带着人熬更守夜赶制。”
眼见着就要走，可把许久都没等到挑衣料选款式环节的杨紫鸢急坏了：“夫人，不让咱们挑一挑衣料颜色及首饰样子吗？”
闵氏冷冷一笑，然后转头看着杨紫鸢说：“大小姐想挑三捡四的话，自己拿衣料金银来，若没有就回去吧，本夫人给什么你就穿什么，若实在瞧不上也可以不要！”
杨紫鸢气得直发抖，一句“你这些所谓的嫁妆银子都是我娘的”差点就没咆哮出了口，好在这几年安溪寄人篱下的生活没白过，知道“忍”也知道自己暂时斗不过闵氏得避其锋芒。
闵氏见她虽气鼓鼓的却低下头不再说话了，才转头又去与万大娘子交代：“你再照着桐儿的身形多做两身，颜色随意，首饰也挑几样，到时候一起送来。”
万大娘子眼神闪了闪却什么多余的都没问，只答：“是，奴婢这就告退了。”
“嗯！”
等万大娘子退出花厅，闵氏才慢悠悠地吩咐今日异常安静的杨锦鸾：“安姨娘明日便要搬出辛兰苑了，你那边也收拾收拾把西厢房空出来。或者东厢房也行，总之辛兰苑得空出一半来，本夫人过几日要安排人去与你同住。”
姨娘被撵出去立马就安排人来与自己争辛兰苑，杨锦鸾又怎会愿意呢？
“夫人，您要安排谁来与我同住？咱们家大姐姐和三妹妹不都有自己的院子吗？”
闵氏瞄了一眼一脸了然的杨紫鸢，心中更加鄙视安姨娘不会教女儿，瞧这没脑子的果真只知道咋咋呼呼，一点心思都藏不住。嘴上也没给好，只冷冷地反问杨锦鸾：“你大姐姐与三妹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这嫡庶之别，是你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
杨锦鸾哑了：……
闵氏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当着杨紫鸢这贱人提嫡庶之别，杨锦鸾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倔脾气瞬间就涌上了头顶：“我绝不要与她一起住，辛兰苑是我的，您单独给她安排一个院子！”
可是她忘了，庶女就是庶女，虽有老夫人在可正室夫人想拿捏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闹得再撕心裂肺人家根本连理都不理会了。
反倒是杨紫鸢……闵氏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经年不在安远侯府住，却知道府里所有的事，看来她娘留下的人还没清理干净。再想想昨日女儿的事，闵氏暗暗警惕起来，可不能再疏忽了，得想想办法彻底去除才是。
当夜，归来院。
其实姨娘迁院子这事对杨紫鸢没影响，而多一个少一个姑娘于她这位正牌大小姐也无甚威胁，只是……
“你们还是得多注意着万芳园，哪位可不简单，若爹爹……不对，最好是能被爹爹瞧见。哼，我倒要瞧瞧，若有个能绊住爹爹的人，闵氏那贱人还嚣张得了多久！”
听她说话的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子，一身破衣烂衫蓬松枯黄的头发，因背着灯烛所以只能听见其如锣的嗓音：“大小姐您可是想好了，真要侯爷与闵氏闹起来？她手里捏着杨家生计呢！侯府，怕是经不起这折腾。”
杨紫鸢冷笑：“爹爹，他一辈子就被个钱字束缚了，如今就让我这做女儿的来帮他一把吧！安远侯府，爹爹，不破不立啊。”
那老婆子这才抬起头来，只是，瞄向杨紫鸢的余光里瞬间竟没有温柔全是阴戾。沉默半晌后，老婆子答“老奴明白了”，然后就顺着暗处退走了。
杨紫鸢斜眼盯着她，直到确定走远了才叫来贴身丫鬟玉簪和碧萝，主仆三人又凑一起嘀嘀咕咕直到深夜才熄灯休息。
比起归来院的冷清，老夫人这边就要热闹许多。
还是在老夫人的正屋里，安姨娘哭哭啼啼吵着不愿搬院子，贺嬷嬷则一脸紧张地站在她身后帮忙顺气，女儿杨锦鸾也是气鼓鼓地倚在老夫人身边抽泣。母女俩同时发出的噪音弄得老夫人直皱眉头，可是张了几次嘴还是没骂出口，毕竟，确实受委屈了。
大概一炷香后，老夫人终于开口了，且还是难得的温和语气：“搬过去吧，或许在侧院里有更多人挡在前面你还能得个安生，眼下旁的就不要计较了，把肚子养好才要紧。再说，闵家前些日子的事，你确实惹恼了她，不出口气你以为你能好过？”
安姨娘其实也明白前些日子闵家出事的时候，自己的挑衅着实过了，可与那些低三下四的贱人住一块，不是自降身份吗？
“可是姑母，那侧院是人住的吗？与哪位一起，我看夫人明摆着就是想拿我作伐子，顺手收拾别人罢了，还如何养胎？！”
她这一说，杨锦鸾也抬起头来问道：“哪位，很厉害吗？”
安姨娘抬头去看老夫人，确定她没有阻止的意思才与杨锦鸾解释说：“不厉害，但那女人的长相，堪比宫里娘娘。你爹爹他，当时是想接回府做平妻的，还好……不过听说夫人请了好些大夫入府为她整治，似乎已经恢复容貌了。”
“……就这样吧，该省则省，打理干净便是，我可没那么多银子帮去侯爷养女人！”
刘大逐一在草纸上记下后，才微微抬起头来寻问：“夫人，那两母女……”
闵氏一时没想过来是哪两母女：“嗯？谁？”
张嬷嬷赶忙弯下腰在闵氏的耳边替丈夫刘大解释：“夫人，就是侧院里住着那俩！那姑娘，总不能让她继续与姨娘们挤在万芳园吧？”
闵氏这才明白过来，想了想也点头道：“是不能继续住在万芳园了，杨家闺女的名声可经不起折腾。那就……搬去辛兰苑吧，与杨锦鸾一人分一边住着。”
张嬷嬷和她丈夫刘大顿时哑口无言……
以安姨娘母女那性子，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了，总之，不论谁输谁赢于夫人都没有坏处。
张嬷嬷感慨：“只希望，那四姑娘不要太弱。”
刘大则恭维闵氏：“还是夫人有注意！”
等一切商量妥当，午时差不多就到了，刘大出去着手安排起来，翠玉轩掌柜万氏刚巧也入府了。
这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妇人，在闵氏母女面前却温和又有礼。她进来先行礼问安，接着才去打开带来的红色木箱子献宝：“夫人您瞧，您让奴婢给小姐做的夏衣。啧啧，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好东西，这颜色这柔软，奴婢呀做一辈子裁缝硬是没见着过如此精致的料子！”
闵氏起身走到箱子前随手翻了两下，确实不错，不论做工还是搭配都很满意，于是就对身侧伸着脑袋瞧的杨栖桐说：“桐儿也来挑挑，捡喜欢的拿去穿上瞧瞧，有不合心的让万家娘子给你改。”
杨栖桐哪有不喜欢的，这批衣料子可是闵宰相苏醒那天太后娘娘赏赐下来给闵家的。宣旨太监离开后，威国公夫人当场就分了几匹给闵氏，闵氏回家后又全部给了杨栖桐，距今三天已变成成衣了。青莲色的，藕粉色的，鹅黄色的……总共七身，特别是那身银红搭月色的交领襦裙最是打眼不过，杨栖桐一眼就看上了。
“娘亲，女儿想先试试这一身！”
闵氏也很喜欢，急忙转头吩咐张嬷嬷：“你和万家娘子亲自去帮她换上，小心些，布料薄可别撕坏了！”
等待的中途，她又分别验看了新打的首饰和几双鞋袜，照旧样样都满意，嘴上就忍不住与姜黄的嫂子余氏夸赞起来：“这万家娘子做的衣裳，虽不如大家有名，但也是相当能拿出手了！”
余嫂子做了两天管事娘子，那周身气派再不是从前可比，与闵氏说话时也变得铿锵起来：“是呢！夫人您可能不知道，咱们翠玉轩里出来的帕子，可是连那些个名门千金都稀罕呢，听万嫂子说常有人悄悄使婆子来买。”
闵氏却冷笑：“呵，咱们闵家那几位不找我要过几回吗？许就是她们拿在手里被瞧见了吧，否则那些个金贵的可是连瞧都不会瞧一眼翠玉轩。”
余嫂子点头符合：“是这么个理儿，那些人最爱捧高踩低了，连方帕子都要求名气！”
余嫂子身侧拿着一支点翠蝴蝶金钗舍不得放手的连翘憋撇嘴也接话道：“不稀罕还不是要求着买？即买了那就代表她们稀罕，藏不住的！”
紫苏和玉兰则只顾着左翻翻右看看，没有接嘴说什么。唯有姜黄没来凑这热闹，她正带着小丫鬟一盘盘地往桌上摆杨栖桐喜欢的小点心呢。
姜黄这姑娘，话不多做事却细心周到还不爱抢风头，加上年龄与杨栖桐相差不多，闵氏是想培养给女儿做陪嫁丫鬟的。只是这贴身丫鬟……闵氏瞄了一眼不远处兴致勃勃的连翘，眼里的笑瞬间就冷了下来。还好，当初答应张嬷嬷把她许给了郝大管事的二儿子，以后做个管事娘子也比贴身丫鬟来得靠谱。
等杨栖桐试完所有衣裳确定没有问题后，闵氏才使人去叫来杨紫鸢杨锦鸾二人，已差不多是午时末了。
万大娘子照着老早的吩咐一一为每个姑娘量了身形，连布料颜色及款式都没让人挑一挑就起身要告辞了。
“夫人，奴婢五日后送来，配套的首饰鞋袜也能一并送来。”
闵氏没有留她：“嗯去吧，我也不留你用午膳了，这边紧着要穿，能早的话就再早些。”
万大娘子屈身答：“是，奴婢定带着人熬更守夜赶制。”
眼见着就要走，可把许久都没等到挑衣料选款式环节的杨紫鸢急坏了：“夫人，不让咱们挑一挑衣料颜色及首饰样子吗？”
闵氏冷冷一笑，然后转头看着杨紫鸢说：“大小姐想挑三捡四的话，自己拿衣料金银来，若没有就回去吧，本夫人给什么你就穿什么，若实在瞧不上也可以不要！”
杨紫鸢气得直发抖，一句“你这些所谓的嫁妆银子都是我娘的”差点就没咆哮出了口，好在这几年安溪寄人篱下的生活没白过，知道“忍”也知道自己暂时斗不过闵氏得避其锋芒。
闵氏见她虽气鼓鼓的却低下头不再说话了，才转头又去与万大娘子交代：“你再照着桐儿的身形多做两身，颜色随意，首饰也挑几样，到时候一起送来。”
万大娘子眼神闪了闪却什么多余的都没问，只答：“是，奴婢这就告退了。”
“嗯！”
等万大娘子退出花厅，闵氏才慢悠悠地吩咐今日异常安静的杨锦鸾：“安姨娘明日便要搬出辛兰苑了，你那边也收拾收拾把西厢房空出来。或者东厢房也行，总之辛兰苑得空出一半来，本夫人过几日要安排人去与你同住。”
姨娘被撵出去立马就安排人来与自己争辛兰苑，杨锦鸾又怎会愿意呢？
“夫人，您要安排谁来与我同住？咱们家大姐姐和三妹妹不都有自己的院子吗？”
闵氏瞄了一眼一脸了然的杨紫鸢，心中更加鄙视安姨娘不会教女儿，瞧这没脑子的果真只知道咋咋呼呼，一点心思都藏不住。嘴上也没给好，只冷冷地反问杨锦鸾：“你大姐姐与三妹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这嫡庶之别，是你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
杨锦鸾哑了：……
闵氏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当着杨紫鸢这贱人提嫡庶之别，杨锦鸾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倔脾气瞬间就涌上了头顶：“我绝不要与她一起住，辛兰苑是我的，您单独给她安排一个院子！”
可是她忘了，庶女就是庶女，虽有老夫人在可正室夫人想拿捏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闹得再撕心裂肺人家根本连理都不理会了。
反倒是杨紫鸢……闵氏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经年不在安远侯府住，却知道府里所有的事，看来她娘留下的人还没清理干净。再想想昨日女儿的事，闵氏暗暗警惕起来，可不能再疏忽了，得想想办法彻底去除才是。
当夜，归来院。
其实姨娘迁院子这事对杨紫鸢没影响，而多一个少一个姑娘于她这位正牌大小姐也无甚威胁，只是……
“你们还是得多注意着万芳园，哪位可不简单，若爹爹……不对，最好是能被爹爹瞧见。哼，我倒要瞧瞧，若有个能绊住爹爹的人，闵氏那贱人还嚣张得了多久！”
听她说话的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子，一身破衣烂衫蓬松枯黄的头发，因背着灯烛所以只能听见其如锣的嗓音：“大小姐您可是想好了，真要侯爷与闵氏闹起来？她手里捏着杨家生计呢！侯府，怕是经不起这折腾。”
杨紫鸢冷笑：“爹爹，他一辈子就被个钱字束缚了，如今就让我这做女儿的来帮他一把吧！安远侯府，爹爹，不破不立啊。”
那老婆子这才抬起头来，只是，瞄向杨紫鸢的余光里瞬间竟没有温柔全是阴戾。沉默半晌后，老婆子答“老奴明白了”，然后就顺着暗处退走了。
杨紫鸢斜眼盯着她，直到确定走远了才叫来贴身丫鬟玉簪和碧萝，主仆三人又凑一起嘀嘀咕咕直到深夜才熄灯休息。
比起归来院的冷清，老夫人这边就要热闹许多。
还是在老夫人的正屋里，安姨娘哭哭啼啼吵着不愿搬院子，贺嬷嬷则一脸紧张地站在她身后帮忙顺气，女儿杨锦鸾也是气鼓鼓地倚在老夫人身边抽泣。母女俩同时发出的噪音弄得老夫人直皱眉头，可是张了几次嘴还是没骂出口，毕竟，确实受委屈了。
大概一炷香后，老夫人终于开口了，且还是难得的温和语气：“搬过去吧，或许在侧院里有更多人挡在前面你还能得个安生，眼下旁的就不要计较了，把肚子养好才要紧。再说，闵家前些日子的事，你确实惹恼了她，不出口气你以为你能好过？”
安姨娘其实也明白前些日子闵家出事的时候，自己的挑衅着实过了，可与那些低三下四的贱人住一块，不是自降身份吗？
“可是姑母，那侧院是人住的吗？与哪位一起，我看夫人明摆着就是想拿我作伐子，顺手收拾别人罢了，还如何养胎？！”
她这一说，杨锦鸾也抬起头来问道：“哪位，很厉害吗？”
安姨娘抬头去看老夫人，确定她没有阻止的意思才与杨锦鸾解释说：“不厉害，但那女人的长相，堪比宫里娘娘。你爹爹他，当时是想接回府做平妻的，还好……不过听说夫人请了好些大夫入府为她整治，似乎已经恢复容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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