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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有了自己的小丫鬟后,杨葵只觉自己一下就过上了神仙日子。

    首先就是喝水的问题被解决了。可妮带第一趟出去就提回来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稀罕得杨葵咕嘟咕嘟就灌掉大半壶。

    第二次带回来的是午膳。虽然样式何分量没变,但不需要再看夹竹的臭脸,可比吃山珍海味还令人高兴。

    第三次则是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梳洗用的木梳子、脸帕及一卷红头绳,沐浴用的浴帕、皂角,照明用的烛台、蜡烛、灯油,还有一套粗瓷茶具碗筷,一个瓷瓶,一面铜镜,一篮子针头线脑,甚至连床上用的铺盖枕头也得了两套,俩小丫头来回两趟才把东西全搬回来。

    “可妮,你受气了!”杨葵举着大拇指跟可妮真诚道谢。

    若是没规矩束缚,她都想跟着去了,大厨房也好库房也罢,亲自去与那些管事嬷嬷磨嘴皮子,也比在屋里坐着干等来得爽快。

    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可妮说:“受气奴婢不怕,只要能帮姑娘把日子过好。”

    因为穿的还是厚布裙子,这又是初夏,所以别说还要抬箱子,就是空手出去一遭回来也免不了要冒汗。可惜,她和七喜现在的处境与前几日的杨葵差不多,没有换洗的。

    出去溜几圈回来后,七喜似乎也放开了些,虽然说话还是很小声,可至少敢接嘴了:“那些嬷嬷也就是说话难听些,并不打人。”

    “呵呵,真傻!”杨葵拍拍她的脑袋,“肯定会打的,所以你们俩能要就要,实在不给也别强求,万不能给她们借口打知道吗?为几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伤到自己不划算。”

    后面的话杨葵是看着可妮说的,毕竟两人出去主导是可妮。

    “是,四姑娘放心,七喜都不敢说话的。奴婢虽不算伶俐,轻重还是知道的,定不给姑娘惹事端。”

    杨葵摇摇头:“不是给我惹事端,而是……惹到她们的话,我不一定顾得了你们。所以,暂时咱们能过就行,不要挣。”

    这种丧气话其实杨葵并不想说得那么直白,可不说她又怕俩小丫鬟出去没个轻重惹到不该惹的人,到时候连救一救的机会都没有。

    沉默片刻,可妮点点头:“是,姑娘!”

    这侯府里四位姑娘,可妮只见过同住辛兰苑的二姑娘和四姑娘,没见过大姑娘三姑娘,孰好孰坏不敢定论。但是,可妮被来回倒卖的这些年,见过王爷府上的郡主、尚书府的千金,还有各富贵之家的小姐,单论长相,四姑娘不差任何人。所以早上被四姑娘挑选的时候,她没有做出躲避的动作就是想再堵一把,堵不被重视的四姑娘不会嫌弃自己。

    “好了,记得就好,可妮七喜,去我的箱笼里找找,各自找一身内衫去换洗。我瞧了,张嬷嬷送来的箱笼里不但有整套衣裙,还有些换洗的内衫。”

    可妮立马就拒绝:“不行的姑娘,您的衣裳奴婢们怎么能用呢?!奴婢们深夜的时候把衣裳换下来凉一凉便不会有汗味了。”

    杨葵扶额:“你难不成也想像我早上那般,衣衫不整被张嬷嬷逮个正着?快去找吧,我的内衫全是棉布的,并不是什么精细料子。先将就几日,府里应该会发统一的衣裳。”

    可妮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又看了看腋下已经汗湿了的七喜,最终还是去翻了杨葵装衣服的箱笼。

    不过她们并没有马上换洗,而是把安姨娘空出来的主屋到扫干净,又帮杨葵把卧房布置妥当后,才轮着换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安姨娘的东西竟整理了一日,晚膳时分才彻底平静下来。原本照杨葵的意思,是明日再整理好搬过去,让可妮七喜在窗下的软榻上将就一晚。

    可是可妮不同意,她说:“姑娘,您是主子,怎能讲究呢?方才您也看过了,那屋里的家具物件更齐全,也算干净,打些水擦洗擦洗就成的。”

    “姑娘,这边地儿太窄了,瞧你连转身都不方便!”

    杨葵:……

    这姑娘真当杨葵是李葵呢,还连转身都费劲!要说转身费劲的是她吧,自己和七喜一样瘦巴巴的那可能!!

    不过想想那边一个花厅带两间耳房的格局,三个人住确实要宽些。于是杨葵点头答应:“那行,咱们今夜就搬。不过在这之前,可妮你去厨房取晚膳,我就带着七喜先去把地上的杂物清理掉。”

    可妮本来是不同意杨葵去打扫的,可耐不过她非要干,主仆拉扯到最后只能妥协成为:“姑娘把左间书桌上能用的笔墨纸砚摆放好便是,其他的你千万不能自己动手了。”

    摆放笔墨纸砚也是活?好吧,有丫鬟以后,想干点活也成奢望了,真心不太适应。

    估计是惦记杨葵和七喜,可妮风风火火一刻钟便端回来晚膳。比起往日也是有着大大地改变,主子杨葵的是一个清炒时蔬,一个只有莲藕而看不到骨肉的排骨汤,一个时蔬炒肉片,一碗蒸的粳米饭。两个丫头的则是各有一碗粳米粥、一碟不知名的咸菜及一份没有油水的清炒时蔬。

    虽然再三邀请,但是可妮与七喜两个人就是不愿意上桌,最后没法杨葵只能分一半时蔬炒肉和半碗汤给二人后,随她们蹲在矮凳上吃了。

    这一夜主仆三人直忙到子时才勉强收拾完歇下,杨葵住了宽敞的带有架子床的卧房,两个小丫鬟在卧房侧面与梳洗间相邻的隔间睡。

    其实照杨葵的意思,是要俩丫鬟去原来的偏房睡的,可是可妮不愿意,她说贴身丫鬟就得时刻守着主子,随时等待主子的传唤。

    劝两句后杨葵没有勉强,一是太累了想睡觉,二是因为她知道这俩丫头是在害怕呢。明明自己也是不被待见的小白菜,却突然就成了俩小丫鬟的依靠,多少还是有些懵。

    所以,说好的不信任和犹豫呢?说好的考察期呢?

    也是,古代的丫鬟奴仆哪有那么多权力选择,一旦认了主身家性命就与之脱不了干系了。比如张嬷嬷,她再得势又怎么样,还不照样要讨闵氏欢心,要处处维护闵氏的利益,因为只有闵氏好了她才能得好。像那种卖主求荣的,要么就是主仆都有利用价值要么就是仆人脑子有坑,否则一般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这不难想明白,杨葵一个没背景没靠山的小庶女,作为她的丫鬟可妮七喜一般不会有人惦记,即便有人惦记,也是被戏耍娱乐的居多。所以她俩要是脑子没坑的话就会忠心护主,一起把日子过好,说不定那天杨葵被瞧中做了达官贵人的妾室,富贵不就来了吗?

    对了,杨葵会不会做人妾室这个问题,不用问,不知道!

    选择留下时这些都是考虑过的,正室也好妾室也罢,杨葵都不不逃避更不期待,遇到什么算什么,一切听安排。不然还能怎么办,反抗吗?没有足够的智谋计策还想去左右安远侯闵氏和老夫人,最终结局就只能是死。

    她只想在这古代活下去,顺便给李姨娘带来点利益而已。当然,现在还有两个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小丫鬟要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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