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温松林

    这男子身形瘦削,形销骨立,下颚线格外明显。

    他双目狭长,绿色的竖瞳昭示着他是蛇族混血的血脉,墨绿色的长发披散,眼睑和耳后都有一些角质化的鳞片,

    他脖子上缠着一条深绿的小蛇,“嘶嘶”地对着郁峥吐着蛇信子。

    他身着着郁峥同色系的囚服,但却是一件长衫。

    剪裁规整的长衫,也衬得这人身形修长,气质儒雅。

    郁峥第一次在监狱里见到这样款式的囚服,想来这人身份特殊。

    男子眉眼低垂,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就像一位饱读诗书的老先生,温和淡然的模样与这监狱格格不入。

    这应当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了。

    郁峥大抵是明白了柳老板的意思了:当这个人出现在郁峥面前时,郁峥就明白,他要找的人就是这人。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我见你的符篆颇有新意,欲邀小友共进晚餐,详聊一番,不知小友意向如何?”

    郁峥与这人几乎同时说话,二人都是一愣,随后相视一笑。

    “我名温松林,看来小友也同意我的邀约了。”温松林温和地笑了笑,示意郁峥跟着他走,“小友,请。”

    路上,郁峥倒是想开口攀谈,但又担心冷场,惹人不悦,索性就等温松林主动问起。

    温松林见郁峥不开口,便主动攀谈道:“不知小友尊姓大名?师承何方?”

    “我叫郁峥,字延维。暂无师承,只在学校读过一些符篆基础。”郁峥有心和温松林拉近关系,好方便后期策划越狱,同时也打着试探的主意,问道,“前辈也精通于符法一道吗?”

    “多有涉猎,但还说不上多么精通。”温松林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也不过就是掌握了联邦现有的符篆掌握了十之七八,曾自创几枚七阶符篆,在天工院的杂志《天宫问物》发表过几篇论文而已。”

    郁峥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礼貌地点点头。

    而已而已,不过而已。

    联邦的符篆因为传承断层,相比于古修仙界少了许多,但也绝对说不上很少,十之七八几乎可以说百法精通了,毕竟还有很多符篆属于家学渊源不会外传。

    七阶符篆已经是飞升期的符篆了,每一个都暗藏天地玄奥,将现有的七阶符篆理解、记住、掌握都是许多飞升期的修士一生难以做到事情,更何况是自创?

    而且这温松林怎么看也不像是飞升期的修士,联邦的抑制环可抑制不了飞升期的修士,这人看着像是大乘,最多不过渡劫初期。

    若真如他所言那般,这人一定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天赋。

    他明白柳老板为什么要让他来带温松林离开了,这么强大的符修,对战局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

    “那不知前辈为何进入这死囚狱呢?毕竟以您的能耐,执政官恐怕是招揽都来不及呢。”郁峥暗戳戳地试探道。

    “能招揽到的人才才是人才,我当年就和郑源不合,自然不会被他招揽,他有舍不得就这么杀了我,就只好把我送到这里扣押着,磨一磨性子,也防止我被他人招揽。”温松林摇摇头,叹了口气,指着自己脖颈和四肢的镣铐,苦笑道,“因为这几个小东西,我都好久没有碰过符篆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手生了。”

    郑源是渊海星执政官的大名,根据他从蓝二爷那里得到的情报,柳老板年轻的时候就和执政官认识,如果温松林年轻时也和执政官认识的话,柳老板说不定认识温松林。

    唔,可以记下来,说不定到时候提柳老板的名字有用呢。

    “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呢?”

    郁峥明白,温松林也在试探自己,他思索片刻,斟酌地说道:“上位者的博弈罢了,我们老板的势力太大,执政官想杀鸡儆猴,就只好从我这个小喽啰上开刀了。不过过段时间,老板就会把我捞走,我倒不是很担心。”

    他半真半假地说着,避开了他进来的罪名,着重强调自己老板权势的强大,也是借此告诉温松林,他们有带温松林离开的能力。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二人也到了温松林定下的餐厅。

    和郁峥平时吃饭的食堂不同,餐厅很大,装饰的很精致,但没几个人,狱卒也好、犯人也罢都没有,应该是不对外开放的。

    郁峥跟着温松林进入包间,吃完之后,郁峥靠在椅子上,眯起了眼睛,这一顿饭,真是他进监狱之后吃得最香的一顿。

    这不比辟谷液强?

    服务员上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温松林挺直腰板,从袖口掏出上午拿到的符篆,并指给郁峥看。

    郁峥明白大的来了,连忙正色,看向温松林。

    “我回去之后观摩许久小友的符篆,便想着与小友交流一番。小友这枚风系符篆应当是出自于一阶风系符篆:风刃符,但风刃符的攻击性本来就足够小了,小友是怎么将其再次削弱,使其能够辅助其他符篆发挥更大的威力呢?”

    “啊,这……”郁峥挠挠头,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他没有攻击性,能辅助其他符篆,就化成这个样子了。”

    郁峥偷瞄温松林,他的符篆基础可以说差得离谱,但好在他的天赋足够强悍,很多符篆随心而画就能画出别人这辈子都想不到的样子,但效果却偏偏出奇的好。

    “是这样啊。”温松林点点头,依旧温和地笑着,他看着郁峥说道,“小友这般天赋,还有你这句话,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说到这里,温松林面露哀伤,“可惜,我不记得那位故人了。”

    郁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了想,说了一句,“前辈,您……节哀顺变。”

    “没事的,小友也不必称呼我为前辈,想来,以小友的天赋,你在符篆一道的成就早晚会超过我。不如,你我以同辈相称,我唤你一声延维,你也直呼我的字——影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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