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学生（2）
江克观察了住宅附近的建筑，大体都是一些老街坊。黄齐正公寓对面有各式各样的商铺，有便利店、早餐铺、五金店和一些零零散散的作坊。这街坊有些年头了，却也成了当地一块具有人情味的城市风景。
江克和他的刑警同事们展开了对黄齐正的搜索，这些摊店成了他们第一个调查对象。市井里的人对别人的生活大多都是不关心的，即便是像江克这种警察前来询问也不对付，大多都是草草敷衍两句，接着过自己的生活。
映入江克眼帘的是一家包子铺，坐摊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几乎没什么生意。江克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走上前去，“大姨大叔，你们有见过这个男孩吗？”江克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手机画面显示的是黄齐正的照片。
“这不是齐正吗，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大姨回答道，看着江克的警服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
“你们认识他吗，他失踪了，你们有见过他吗？”江克追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啊，前天早上还见到过诶，他还来我这买了两个包子。”
“前天早上您见过他是吗？”江克心中充满着窃喜，他的耳朵抓着这一点不放。
“对啊，老公是前天吧。”大姨向他的老公确认道。
“对的，当时他旁边还有另外一个男孩，他跟他走了。”
“还有一个男孩，那个男孩你记得长啥样吗？”江克的言语中明显有一丝着急。
“这我们不记得了，我感觉他们走的时候两个交流还挺多的。那个男孩看面相不是什么坏人，可能是几个孩子约着去哪逛了一圈。”大叔说道。
“好的，你们记得是早上几点？”江克拿出笔和本子来记录。
“应该是前天十点左右。”大叔说道。
“他有没有带什么装东西的包之类的？”江克继续问道。
“好像没有，他们走的时候比较仓促，应该就是顺带变的买个包子。”大叔认真想了一下回答江克。
“这样啊，好的，谢谢你们提供的信息。”江克放进了笔和本子和两夫妻挥手作别。
江克环顾了街坊的四周，老旧的街坊里是安装了新的监控的，在他所站的位置的不远处刚好能找到一处锁定包子铺的监控视野。江克立刻打电话给马小菲让她调取那个时段的监控录像。
“查到是谁把他带走没有？”江克电话打给马小菲。
“你说是谁，是徐洋吗，是他把他带走的吗？”江克语气中显然有点难以置信。
“问了学校有没有见到过黄齐正这个人的时候，徐洋他自己就说出黄齐正在他家里玩两天。他原话是他们几个剧社成员找个时间聚一下，谢飞鸿、徐姜糖也都在他家。他没想到过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学校老师说他讲这话的时候很真诚，不像是在骗人。他也感到很愧疚如果让齐正事先通知好的话，就不会这么兴师动众了。”马小菲在电话里回答道。
忙活了半天，竟然是一起乌龙，江克的心里有点愤恨。他一边听马小菲说话，一边踢路边的石子。踢一脚还不够，踢的不够远的，他要走上前去再来一脚。
他们这个时候见面的原因是什么呢？肯定不可能是普通的剧社成员小聚吧。徐洋说的话也是漏洞百出，黄齐正明明说的是他今天不回去，怎么变成了去他家玩两天了？从他的出门准备来看，这也不是一起有预谋的聚会。如果真的是聚会的话，为什么不能电话通知王阿姨呢？还有黄齐正都两个礼拜没去上学了，他这个时候去徐洋家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个徐洋也是个演技派。江克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各种各样的想法侵入了他的思绪，他朝街坊边的绿化带狠狠地啐了一口。
除非他不是自愿的——
“喂喂喂——江队，你有在听吗——江克！”马小菲试图把江克从思考里拉回来。
“嗯嗯，我有在听。”江克敷衍道。
“马小菲，我们去徐洋家一趟。”
“去干嘛？”马小菲愣了一会儿一副诧异的语气问道。
“去刺探一下徐洋说的话的虚实，我不觉得他们是真的在聚会，徐洋说的可能是假话。”江克说道。
“那我们以什么名义去呢？”这回换马小菲发问了，这一点直击江克的内心，他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资格闯入别人家去破坏别人的聚会。
江克停顿了一段时间。
“你不会用的是你的直觉吧。我认为你们有点过于敏感了，从早上开始就在被一个休学在家的学生耍的团团转。”马小菲的语气很冲，摆明是对江克早上说的话怀恨在心。
“小菲，电话里说不清楚。不是这样的，黄齐正他很可能有自残的倾向，我不认为他们在开展正常的聚会，我车上跟你解释，我们先出发，你快点来我停车场等你。”江克稳住情绪说道。
听到“自残”两个字，马小菲慌了神，她能感受得到黄齐正是一个比较压抑的人，但没有往那么极端的方面去想。马小菲也不继续跟江克犟了，立刻回了两个字“好的”。
“我们现在出发开去徐洋他家，你问纪先生要一下地址，让他注意保密。我不想让徐洋他们知道我们的动向。”江克在电话里叮嘱道。
“明白了。”马小菲坚定地回答道。
在开往徐洋家的一个十字路口，江克沉默地思考要怎么和马小菲说话，他反思自己早上的话语确实有点带刺，很挫伤下属的自信心。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开口时，马小菲的话语打断了他，“江队，我相信你。您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跟我解释，是我太激进了。我觉得您的想法挺有道理的，我们有必要去确认一下黄齐正在徐洋家的真实性，这件事有点蹊跷。”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布灵布灵的，显得很真诚，但嘴里吐出的字眼也说的是些稀松平常的台阶话。有些时候主动给上司一个台阶下往往要比两个人就事论事要更加行之有效。
“那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的，跟你讲一下我的想法，我需要和人探讨一下。你知道我在他家看到了什么吗？我透过床缝看到了餐巾纸，床底下。”江克在这故意提高了声音。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少年。”马小菲对此感到不解，他不懂江克反应怎么这么大的原因。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纸巾是沾着血的。”
“是人的血迹吗？”马小菲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还不清楚，我已经送去检验科了，今天下午就会出结果。刚刚在他家里，我没想着拆穿来着，他们家的保姆好像对这个孩子的另一面知道的有点少。”江克说道。
“嗯好。”马小菲简单地附和道。
“那个纸巾虽然已经有点干瘪了，还是给人很不舒服的样子。我担心他精神有问题，怕他是自暴自弃的类型。刘睿雪的死让他一个礼拜都没在学校出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是要比别人低的。我怕他达到他的阈值，就走极端了。”江克攥紧方向盘说着。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徐洋说的话不合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的女朋友突然发生意外，还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凶杀案。我觉得正常人段时间内都很难走出来，他们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聚会，本身就是一件不合情理的事情。”
“正常人好像确实不会做这些事情，人接受一些事情总要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这个时间点聚会有点太夸张了。徐洋的话完全不具有说服力。江队，你说的有道理，除非他们是在商量一些别的事情，一些涉及到公共利益的事情。”马小菲附和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到徐洋家以什么理由去拜访呢？”马小菲把问题绕了回来。
“我刚刚想了一下，我们对黄齐正的询问还没进行呢。另一是这个失踪案件即然已经立案了，我们就有义务去把他找来，把他继续放在徐洋家肯定是不妥当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徐洋这么和黄齐正混在一起，我感觉他们两个风格不搭啊。徐洋看着挺乖巧一个人，应该不会干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吧。那小子，看着挺阳光的啊。”马小菲一边说一边透过反光镜瞟了一眼江克。
“不要根据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一个人。一个人的衣着打扮、相貌展现出的性格气质往和实际的有很大出入。可能你看到的是别人想展现给你看到的性格，人对待不同人不一样的。”江克说这话的时候倒是蛮严肃的。
“好的，知道了，领导。”马小菲平时都不这么叫他。
“小菲，还有就是今天的事，是我说的话太重了，你的想法很好。最后的结果也跟你想法挺符合，你做的不错。”江克朝着空旷的路面说道，故意避开马小菲的目光。
马小菲脸朝着窗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江克和他的刑警同事们展开了对黄齐正的搜索，这些摊店成了他们第一个调查对象。市井里的人对别人的生活大多都是不关心的，即便是像江克这种警察前来询问也不对付，大多都是草草敷衍两句，接着过自己的生活。
映入江克眼帘的是一家包子铺，坐摊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几乎没什么生意。江克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走上前去，“大姨大叔，你们有见过这个男孩吗？”江克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手机画面显示的是黄齐正的照片。
“这不是齐正吗，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大姨回答道，看着江克的警服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
“你们认识他吗，他失踪了，你们有见过他吗？”江克追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啊，前天早上还见到过诶，他还来我这买了两个包子。”
“前天早上您见过他是吗？”江克心中充满着窃喜，他的耳朵抓着这一点不放。
“对啊，老公是前天吧。”大姨向他的老公确认道。
“对的，当时他旁边还有另外一个男孩，他跟他走了。”
“还有一个男孩，那个男孩你记得长啥样吗？”江克的言语中明显有一丝着急。
“这我们不记得了，我感觉他们走的时候两个交流还挺多的。那个男孩看面相不是什么坏人，可能是几个孩子约着去哪逛了一圈。”大叔说道。
“好的，你们记得是早上几点？”江克拿出笔和本子来记录。
“应该是前天十点左右。”大叔说道。
“他有没有带什么装东西的包之类的？”江克继续问道。
“好像没有，他们走的时候比较仓促，应该就是顺带变的买个包子。”大叔认真想了一下回答江克。
“这样啊，好的，谢谢你们提供的信息。”江克放进了笔和本子和两夫妻挥手作别。
江克环顾了街坊的四周，老旧的街坊里是安装了新的监控的，在他所站的位置的不远处刚好能找到一处锁定包子铺的监控视野。江克立刻打电话给马小菲让她调取那个时段的监控录像。
“查到是谁把他带走没有？”江克电话打给马小菲。
“你说是谁，是徐洋吗，是他把他带走的吗？”江克语气中显然有点难以置信。
“问了学校有没有见到过黄齐正这个人的时候，徐洋他自己就说出黄齐正在他家里玩两天。他原话是他们几个剧社成员找个时间聚一下，谢飞鸿、徐姜糖也都在他家。他没想到过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学校老师说他讲这话的时候很真诚，不像是在骗人。他也感到很愧疚如果让齐正事先通知好的话，就不会这么兴师动众了。”马小菲在电话里回答道。
忙活了半天，竟然是一起乌龙，江克的心里有点愤恨。他一边听马小菲说话，一边踢路边的石子。踢一脚还不够，踢的不够远的，他要走上前去再来一脚。
他们这个时候见面的原因是什么呢？肯定不可能是普通的剧社成员小聚吧。徐洋说的话也是漏洞百出，黄齐正明明说的是他今天不回去，怎么变成了去他家玩两天了？从他的出门准备来看，这也不是一起有预谋的聚会。如果真的是聚会的话，为什么不能电话通知王阿姨呢？还有黄齐正都两个礼拜没去上学了，他这个时候去徐洋家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个徐洋也是个演技派。江克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各种各样的想法侵入了他的思绪，他朝街坊边的绿化带狠狠地啐了一口。
除非他不是自愿的——
“喂喂喂——江队，你有在听吗——江克！”马小菲试图把江克从思考里拉回来。
“嗯嗯，我有在听。”江克敷衍道。
“马小菲，我们去徐洋家一趟。”
“去干嘛？”马小菲愣了一会儿一副诧异的语气问道。
“去刺探一下徐洋说的话的虚实，我不觉得他们是真的在聚会，徐洋说的可能是假话。”江克说道。
“那我们以什么名义去呢？”这回换马小菲发问了，这一点直击江克的内心，他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资格闯入别人家去破坏别人的聚会。
江克停顿了一段时间。
“你不会用的是你的直觉吧。我认为你们有点过于敏感了，从早上开始就在被一个休学在家的学生耍的团团转。”马小菲的语气很冲，摆明是对江克早上说的话怀恨在心。
“小菲，电话里说不清楚。不是这样的，黄齐正他很可能有自残的倾向，我不认为他们在开展正常的聚会，我车上跟你解释，我们先出发，你快点来我停车场等你。”江克稳住情绪说道。
听到“自残”两个字，马小菲慌了神，她能感受得到黄齐正是一个比较压抑的人，但没有往那么极端的方面去想。马小菲也不继续跟江克犟了，立刻回了两个字“好的”。
“我们现在出发开去徐洋他家，你问纪先生要一下地址，让他注意保密。我不想让徐洋他们知道我们的动向。”江克在电话里叮嘱道。
“明白了。”马小菲坚定地回答道。
在开往徐洋家的一个十字路口，江克沉默地思考要怎么和马小菲说话，他反思自己早上的话语确实有点带刺，很挫伤下属的自信心。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开口时，马小菲的话语打断了他，“江队，我相信你。您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跟我解释，是我太激进了。我觉得您的想法挺有道理的，我们有必要去确认一下黄齐正在徐洋家的真实性，这件事有点蹊跷。”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布灵布灵的，显得很真诚，但嘴里吐出的字眼也说的是些稀松平常的台阶话。有些时候主动给上司一个台阶下往往要比两个人就事论事要更加行之有效。
“那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的，跟你讲一下我的想法，我需要和人探讨一下。你知道我在他家看到了什么吗？我透过床缝看到了餐巾纸，床底下。”江克在这故意提高了声音。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少年。”马小菲对此感到不解，他不懂江克反应怎么这么大的原因。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纸巾是沾着血的。”
“是人的血迹吗？”马小菲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还不清楚，我已经送去检验科了，今天下午就会出结果。刚刚在他家里，我没想着拆穿来着，他们家的保姆好像对这个孩子的另一面知道的有点少。”江克说道。
“嗯好。”马小菲简单地附和道。
“那个纸巾虽然已经有点干瘪了，还是给人很不舒服的样子。我担心他精神有问题，怕他是自暴自弃的类型。刘睿雪的死让他一个礼拜都没在学校出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是要比别人低的。我怕他达到他的阈值，就走极端了。”江克攥紧方向盘说着。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徐洋说的话不合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的女朋友突然发生意外，还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凶杀案。我觉得正常人段时间内都很难走出来，他们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聚会，本身就是一件不合情理的事情。”
“正常人好像确实不会做这些事情，人接受一些事情总要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这个时间点聚会有点太夸张了。徐洋的话完全不具有说服力。江队，你说的有道理，除非他们是在商量一些别的事情，一些涉及到公共利益的事情。”马小菲附和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到徐洋家以什么理由去拜访呢？”马小菲把问题绕了回来。
“我刚刚想了一下，我们对黄齐正的询问还没进行呢。另一是这个失踪案件即然已经立案了，我们就有义务去把他找来，把他继续放在徐洋家肯定是不妥当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徐洋这么和黄齐正混在一起，我感觉他们两个风格不搭啊。徐洋看着挺乖巧一个人，应该不会干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吧。那小子，看着挺阳光的啊。”马小菲一边说一边透过反光镜瞟了一眼江克。
“不要根据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一个人。一个人的衣着打扮、相貌展现出的性格气质往和实际的有很大出入。可能你看到的是别人想展现给你看到的性格，人对待不同人不一样的。”江克说这话的时候倒是蛮严肃的。
“好的，知道了，领导。”马小菲平时都不这么叫他。
“小菲，还有就是今天的事，是我说的话太重了，你的想法很好。最后的结果也跟你想法挺符合，你做的不错。”江克朝着空旷的路面说道，故意避开马小菲的目光。
马小菲脸朝着窗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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