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蓦然回首
“我想想啊，华夏人，有八分之一的印度血统，70-100岁之间，在印裔殖民地待过多年，精通格斗技......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皮尔斯向铁牛列举着梵天的已知信息，一只手搭在茶桌上，食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直到他留意到了铁牛微妙的表情，忍不住出声问到。
“不是不是，只是你说的这个条件啊......简略概括一下——华夏人，武学宗师，现居扬州港，你就没想起谁吗......”
铁牛边说着，脸上的表情愈加微妙，似乎是在好奇皮尔斯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没想到这个人。
“你说的谁...我擦！”
皮尔斯一开始还云里雾里的不清楚铁牛是在说谁，不过话到嘴边显然也是反应过来了，整个人一下怔在原地，久久没能说话。
“我知道当时那件事你心里有芥蒂，我们也觉得师父做的有点过分了，不过既然你要找的人可能就是师父，趁这个机会，和老头子见一面也是好事，就算不是他，扬州港习武的人师父肯定也比我们熟。”
“师父他......还在收徒弟吗？”
皮尔斯听完铁牛的话纠结片刻，最后却只是问了句不相干的问题。
“你那事出了之后......师父就没有再收过徒了，现在一天到晚遛遛鸟，和老大爷们下下棋，前两天还拿了个十大社区中老年组象棋联赛冠军，快活着呢。”
铁牛显然也是眼红老头子丰富多彩的退休生活，语气里满是羡慕。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眼看茶馆里客人多了起来，铁牛忙着招呼客人无暇抽身，皮尔斯默默饮尽了杯子里剩余的茶水，起身结账走出了大门。
师父——对于皮尔斯来说是一个过于复杂的词汇，也不怪他当时没有想起这个人，而是他已经刻意的将那段记忆藏在了脑海最深处，只是今天和曾经的同门铁牛聊天之时，他才突然明白最近一直困扰他的梦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扬州港的居民区风景总是与别处不同，大量的仿古建筑穿插其中，木制的飞檐翘角与红砖绿瓦组成一座座亭台楼阁，与各式各样的高楼大厦相映成趣，奇妙的混搭风格总是让初来乍到的游客啧啧称奇。
但皮尔斯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在他有记忆起他便在这里生活，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回家的路，就连他一直自认为标准的普通话口音，其实都还带着浓浓的扬州港味道。
他还记得家的位置，大概再走两三条街的拐角就到了，不过去了也没有意义，那里或许早就被拆了。他记得前些年看新闻有说，区中心要建一个新的福利院，比之前城郊的三所福利院都要大，所以包括皮尔斯以前生活的那所福利院，如今应该都已经合而为一了。
往事一旦被提起，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一时难以平息，总是控制不住的触景生情。皮尔斯突然想起他和师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皮尔斯记得那时他才七八岁，只是因为跟着护工看了一部李小龙的《猛龙过江》，就毅然决然地决定要去习武，一个人跑到武馆门口要求老头子收他为徒，老人拒绝了他三四次，直到听到他说想要学武的起因和布鲁斯•李的名字，才答应让他试试看。
武馆的日子很枯燥，老人一个人教二十来个正是调皮捣蛋年纪的小屁孩自然没有多少耐心，犯错了就是打，体罚这种太过古老及传统的教学方式就这么陪着皮尔斯，铁牛，还有其他武馆里的学生度过了整个童年。
皮尔斯从来没注意过老头子有没有印裔血统，只是能确定他是听得懂星港播报时所用的那种印度土语，这也让回想起来的皮尔斯基本确定了老头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只是...该怎么去见他呢？以什么样的身份？
他的义子？师门之耻？还是...只是一个普通的猎人......
皮尔斯思绪万千，最后只是长叹一声，他很想学电影里那样，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之间吐掉满身的惆怅，只可惜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抽烟，老头子总说气乃人之根，对这种可能搞坏肺的行为一向是零容忍。
“先回去再说吧...”
皮尔斯又是一声叹气，慢悠悠地向着机坪走去，打算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再去思考这个麻烦。
“拉尔夫——汽水！”
躺在休息室的长条沙发上，皮尔斯左手捧个手机放着未完的电视剧，右手握着一罐刚被拉尔夫从冰箱里取出的汽水，也许老头子会看在这是无糖汽水的份上原谅他的这种摆烂行为，不原谅也没关系，反正他早已经原谅了自己。
这会才下午三点，孟飞一行人显然还沉醉在扬州港的商业区里没有回来的打算，皮尔斯倒是对那里提不起什么兴趣，该逛的之前十几年早逛过了，新开的店也没什么吸引力，他是个念旧的人，起码他这么觉得。
昏昏沉沉之间，他似乎又陷入了窒息的感觉，像是溺水或者暴露在真空之中，虽然未曾看见但他清楚的知道脑后就是黑洞洞的枪口，他想要辩解，嘴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吗？不要再让我失望了...皮尔斯......”
他又听见了那苍老的嗓音，他每次说的话或许有所不同，但总是在逼着他认罪，那冰冷的枪口似乎下一秒就会喷射出火焰，打碎他所有美好或痛苦的记忆，把他的一切存在都在这世间抹除干净。
“唔！——唔、唔！——”
他知道这是梦，可他还是开始了用力的挣扎，即使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还是不想屈服，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就像当时一样。
“砰——”
“没事吧皮尔斯！你怎么了？做噩梦吗？”
挣扎中，皮尔斯猛然睁开眼，是雪梨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摇醒了他。
“没事......是做了个...噩梦。”
皮尔斯向铁牛列举着梵天的已知信息，一只手搭在茶桌上，食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直到他留意到了铁牛微妙的表情，忍不住出声问到。
“不是不是，只是你说的这个条件啊......简略概括一下——华夏人，武学宗师，现居扬州港，你就没想起谁吗......”
铁牛边说着，脸上的表情愈加微妙，似乎是在好奇皮尔斯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没想到这个人。
“你说的谁...我擦！”
皮尔斯一开始还云里雾里的不清楚铁牛是在说谁，不过话到嘴边显然也是反应过来了，整个人一下怔在原地，久久没能说话。
“我知道当时那件事你心里有芥蒂，我们也觉得师父做的有点过分了，不过既然你要找的人可能就是师父，趁这个机会，和老头子见一面也是好事，就算不是他，扬州港习武的人师父肯定也比我们熟。”
“师父他......还在收徒弟吗？”
皮尔斯听完铁牛的话纠结片刻，最后却只是问了句不相干的问题。
“你那事出了之后......师父就没有再收过徒了，现在一天到晚遛遛鸟，和老大爷们下下棋，前两天还拿了个十大社区中老年组象棋联赛冠军，快活着呢。”
铁牛显然也是眼红老头子丰富多彩的退休生活，语气里满是羡慕。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眼看茶馆里客人多了起来，铁牛忙着招呼客人无暇抽身，皮尔斯默默饮尽了杯子里剩余的茶水，起身结账走出了大门。
师父——对于皮尔斯来说是一个过于复杂的词汇，也不怪他当时没有想起这个人，而是他已经刻意的将那段记忆藏在了脑海最深处，只是今天和曾经的同门铁牛聊天之时，他才突然明白最近一直困扰他的梦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扬州港的居民区风景总是与别处不同，大量的仿古建筑穿插其中，木制的飞檐翘角与红砖绿瓦组成一座座亭台楼阁，与各式各样的高楼大厦相映成趣，奇妙的混搭风格总是让初来乍到的游客啧啧称奇。
但皮尔斯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在他有记忆起他便在这里生活，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回家的路，就连他一直自认为标准的普通话口音，其实都还带着浓浓的扬州港味道。
他还记得家的位置，大概再走两三条街的拐角就到了，不过去了也没有意义，那里或许早就被拆了。他记得前些年看新闻有说，区中心要建一个新的福利院，比之前城郊的三所福利院都要大，所以包括皮尔斯以前生活的那所福利院，如今应该都已经合而为一了。
往事一旦被提起，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一时难以平息，总是控制不住的触景生情。皮尔斯突然想起他和师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皮尔斯记得那时他才七八岁，只是因为跟着护工看了一部李小龙的《猛龙过江》，就毅然决然地决定要去习武，一个人跑到武馆门口要求老头子收他为徒，老人拒绝了他三四次，直到听到他说想要学武的起因和布鲁斯•李的名字，才答应让他试试看。
武馆的日子很枯燥，老人一个人教二十来个正是调皮捣蛋年纪的小屁孩自然没有多少耐心，犯错了就是打，体罚这种太过古老及传统的教学方式就这么陪着皮尔斯，铁牛，还有其他武馆里的学生度过了整个童年。
皮尔斯从来没注意过老头子有没有印裔血统，只是能确定他是听得懂星港播报时所用的那种印度土语，这也让回想起来的皮尔斯基本确定了老头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只是...该怎么去见他呢？以什么样的身份？
他的义子？师门之耻？还是...只是一个普通的猎人......
皮尔斯思绪万千，最后只是长叹一声，他很想学电影里那样，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之间吐掉满身的惆怅，只可惜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抽烟，老头子总说气乃人之根，对这种可能搞坏肺的行为一向是零容忍。
“先回去再说吧...”
皮尔斯又是一声叹气，慢悠悠地向着机坪走去，打算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再去思考这个麻烦。
“拉尔夫——汽水！”
躺在休息室的长条沙发上，皮尔斯左手捧个手机放着未完的电视剧，右手握着一罐刚被拉尔夫从冰箱里取出的汽水，也许老头子会看在这是无糖汽水的份上原谅他的这种摆烂行为，不原谅也没关系，反正他早已经原谅了自己。
这会才下午三点，孟飞一行人显然还沉醉在扬州港的商业区里没有回来的打算，皮尔斯倒是对那里提不起什么兴趣，该逛的之前十几年早逛过了，新开的店也没什么吸引力，他是个念旧的人，起码他这么觉得。
昏昏沉沉之间，他似乎又陷入了窒息的感觉，像是溺水或者暴露在真空之中，虽然未曾看见但他清楚的知道脑后就是黑洞洞的枪口，他想要辩解，嘴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吗？不要再让我失望了...皮尔斯......”
他又听见了那苍老的嗓音，他每次说的话或许有所不同，但总是在逼着他认罪，那冰冷的枪口似乎下一秒就会喷射出火焰，打碎他所有美好或痛苦的记忆，把他的一切存在都在这世间抹除干净。
“唔！——唔、唔！——”
他知道这是梦，可他还是开始了用力的挣扎，即使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还是不想屈服，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就像当时一样。
“砰——”
“没事吧皮尔斯！你怎么了？做噩梦吗？”
挣扎中，皮尔斯猛然睁开眼，是雪梨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摇醒了他。
“没事......是做了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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