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家
“家”这个字的概念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着自己的定义，对于孟飞和雪梨来说，有彼此的地方自然就是家，德里区的小屋也好，破旧的星船也好，都是可以称为家的地方。
而对于皮尔斯来说，家更多的是一段模糊的回忆，在福利院与武馆之间两点一线的经历，或是和护工与师父，还有福利院的同班与师兄师弟们之间的交际，共同构成了一个记忆里回不去的旧扬州港。
可对于嘉莉呢，家这个词却逐渐模糊起来，说来也怪，虽然她与安萨里花了十多年的时间，从相识到走向结婚的殿堂，甚至两人也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天使相伴，但她从来没有将那当成自己的家。
嘉莉曾经是有家的，在她一个人的时候，或是在睡梦的最深处，她总能回想起童年的老宅，跟着祖父装模作样的练武，或是逗弄正在站桩的安萨里，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画面却像老电影一样带着略微泛黄的质感。可是就在刚才，她却忽然失去了有家的感觉，一种失落萦绕在她空荡荡的心房，敲出寂寞的回响。
“所以...祖父他...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吗？”餐桌上，原本欢声笑语的众人因为嘉莉的一句话瞬间安静了下来，嘉莉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个问题的不合时宜，埋下头低声说：“不好意思。”，就开始专心扒拉起了碗里的米饭。
“姑娘。”老头放下了筷子，皱巴巴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努力的笑容，轻声说道：“在我待在扬州港的这些年里，我与阿鲁恩也偶尔会有联系，他最常提到的话题，便是关于你的成长，从你学会说话，到开始走路，第一次交到朋友，第一次和他吵架......”
“可我并不是他真正的家人...不是吗？他有一个亲生的儿子，还有妻子，只是他们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只是他们的替代品...就和宠物一样。”嘉莉抬起头打断了老头的话，就这么静静地直视着对方。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失落与质疑混杂其中，皮尔斯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向一旁的老头，老头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直视着嘉莉，坦然地说到：“或许阿鲁恩一开始，确实只是因为老友的嘱托，也或许是因为一个人的生活太无聊，才从我的手中接过了那个婴儿，但当时光的流逝，当一个幼小的生命就这么在他怀中渐渐长大，他早已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女孩的保护者，引路人，她真正的...祖父”说到这里，老头耸了耸肩，从动作神态就能看出皮尔斯经常性的耸肩恐怕就是如此一脉相承得来，接着说到：“他说...有你在他身边，他很高兴。”
师娘看了一会儿也插话道：“小姑娘，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当你陪着他们慢慢长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血缘对于亲情来说从来不是必要的，对吧皮利。”老太太温柔地安抚着嘉莉，目光却转向皮尔斯，只看见皮尔斯高高地端起碗筷，碗口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剩下两个腮帮子在外面一鼓一鼓地蠕动，也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愿回答，老太太见此叹了口气，只是重新伏在嘉莉耳畔轻声细语。
一直以来总是面无表情示人的嘉莉此刻却好像洪水决堤，终于是忍不住，把头埋进碗口无声哭泣起来，看着嘉莉时不时耸动的肩膀，孟飞想说些什么安慰一番，但又实在憋不出来，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就在她身旁。
眼看一场家宴开成了这番模样，老头倒像是早有心理准备，叹了口气便把自己的碗筷收了起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准时准点的看起了新闻。
X不愿错过这么一个天赐的好时机，急忙也收拾好自己的碗筷，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客厅，坐在了老头旁边。
雪梨看了看各怀心事的众人，虽然是一向活泼的性子，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调节气氛，只好收拾了桌上剩余的碗筷与残羹剩饭，打算一个人去厨房洗碗。
“奇怪...这里是怎么弄的？”雪梨一脸困惑的摆弄着厨房里的洗碗机，这款上个世代使用至今的机器放在今天来看操作未免有些过于繁琐，再加上按键上的字迹早已被磨的斑驳不清，让习惯了语音操作和一键启动的雪梨有些不太适应。
“点这里设置好时间，再按这里选择模式，点启动就好了。”不知何时，皮尔斯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她的背后，指着洗碗机上大大小小的几个按键告诉她操作流程。
“你好熟练啊！这几个按键都看不清上面的字了...”雪梨在一旁惊讶地表示，而皮尔斯只是淡淡笑了笑，说：“习惯就好了，以前...我也经常用这个洗碗机。”
看着洗碗机成功启动，皮尔斯又指着一旁案板上的裂痕，和雪梨说起自己小时候是如何拿着这玩意儿当盾牌，和师兄弟切磋以一敌三，又是如何被师父发现弄坏了案板一顿臭骂，逗的雪梨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另一边，整理好心情的嘉莉似乎也放下了关于血缘的纠结，面带微笑的和老太太有来有回地聊着天，孟飞则在一旁时不时插上两句话，也是让老太太一阵好乐。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X走出里屋表示他和老头已经聊完了，皮尔斯看了看时间，也表示天色已晚，就准备返回星船了，至于嘉莉与她的孩子们...
“我还是决定留在这里，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就像祖父那样。而且梵天叔叔和杨姨年纪大了，身边也需要人照顾，至于莫罕老爹那边...我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问题，也许以后会有答案吧。”嘉莉微笑着站在武馆门口向众人挥手告别，这一路上她与众人或有误解或有摩擦，但此刻，她只是衷心的祝愿着他们：“一路顺风。”
“嘉莉小姐...之前说要送你谢礼，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大家也要分开了...那个...还请你收下！”孟飞结结巴巴地说完，从兜里快速地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塞进了嘉莉的手中，就向皮尔斯他们小跑过去，似乎是不敢看到嘉莉的眼神，他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回头。
“谢谢你——孟飞先生！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汉——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嘉莉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前方只剩下了孟飞挥手道别的背影
而对于皮尔斯来说，家更多的是一段模糊的回忆，在福利院与武馆之间两点一线的经历，或是和护工与师父，还有福利院的同班与师兄师弟们之间的交际，共同构成了一个记忆里回不去的旧扬州港。
可对于嘉莉呢，家这个词却逐渐模糊起来，说来也怪，虽然她与安萨里花了十多年的时间，从相识到走向结婚的殿堂，甚至两人也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天使相伴，但她从来没有将那当成自己的家。
嘉莉曾经是有家的，在她一个人的时候，或是在睡梦的最深处，她总能回想起童年的老宅，跟着祖父装模作样的练武，或是逗弄正在站桩的安萨里，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画面却像老电影一样带着略微泛黄的质感。可是就在刚才，她却忽然失去了有家的感觉，一种失落萦绕在她空荡荡的心房，敲出寂寞的回响。
“所以...祖父他...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吗？”餐桌上，原本欢声笑语的众人因为嘉莉的一句话瞬间安静了下来，嘉莉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个问题的不合时宜，埋下头低声说：“不好意思。”，就开始专心扒拉起了碗里的米饭。
“姑娘。”老头放下了筷子，皱巴巴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努力的笑容，轻声说道：“在我待在扬州港的这些年里，我与阿鲁恩也偶尔会有联系，他最常提到的话题，便是关于你的成长，从你学会说话，到开始走路，第一次交到朋友，第一次和他吵架......”
“可我并不是他真正的家人...不是吗？他有一个亲生的儿子，还有妻子，只是他们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只是他们的替代品...就和宠物一样。”嘉莉抬起头打断了老头的话，就这么静静地直视着对方。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失落与质疑混杂其中，皮尔斯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向一旁的老头，老头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直视着嘉莉，坦然地说到：“或许阿鲁恩一开始，确实只是因为老友的嘱托，也或许是因为一个人的生活太无聊，才从我的手中接过了那个婴儿，但当时光的流逝，当一个幼小的生命就这么在他怀中渐渐长大，他早已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女孩的保护者，引路人，她真正的...祖父”说到这里，老头耸了耸肩，从动作神态就能看出皮尔斯经常性的耸肩恐怕就是如此一脉相承得来，接着说到：“他说...有你在他身边，他很高兴。”
师娘看了一会儿也插话道：“小姑娘，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当你陪着他们慢慢长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血缘对于亲情来说从来不是必要的，对吧皮利。”老太太温柔地安抚着嘉莉，目光却转向皮尔斯，只看见皮尔斯高高地端起碗筷，碗口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剩下两个腮帮子在外面一鼓一鼓地蠕动，也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愿回答，老太太见此叹了口气，只是重新伏在嘉莉耳畔轻声细语。
一直以来总是面无表情示人的嘉莉此刻却好像洪水决堤，终于是忍不住，把头埋进碗口无声哭泣起来，看着嘉莉时不时耸动的肩膀，孟飞想说些什么安慰一番，但又实在憋不出来，只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就在她身旁。
眼看一场家宴开成了这番模样，老头倒像是早有心理准备，叹了口气便把自己的碗筷收了起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准时准点的看起了新闻。
X不愿错过这么一个天赐的好时机，急忙也收拾好自己的碗筷，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客厅，坐在了老头旁边。
雪梨看了看各怀心事的众人，虽然是一向活泼的性子，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调节气氛，只好收拾了桌上剩余的碗筷与残羹剩饭，打算一个人去厨房洗碗。
“奇怪...这里是怎么弄的？”雪梨一脸困惑的摆弄着厨房里的洗碗机，这款上个世代使用至今的机器放在今天来看操作未免有些过于繁琐，再加上按键上的字迹早已被磨的斑驳不清，让习惯了语音操作和一键启动的雪梨有些不太适应。
“点这里设置好时间，再按这里选择模式，点启动就好了。”不知何时，皮尔斯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她的背后，指着洗碗机上大大小小的几个按键告诉她操作流程。
“你好熟练啊！这几个按键都看不清上面的字了...”雪梨在一旁惊讶地表示，而皮尔斯只是淡淡笑了笑，说：“习惯就好了，以前...我也经常用这个洗碗机。”
看着洗碗机成功启动，皮尔斯又指着一旁案板上的裂痕，和雪梨说起自己小时候是如何拿着这玩意儿当盾牌，和师兄弟切磋以一敌三，又是如何被师父发现弄坏了案板一顿臭骂，逗的雪梨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另一边，整理好心情的嘉莉似乎也放下了关于血缘的纠结，面带微笑的和老太太有来有回地聊着天，孟飞则在一旁时不时插上两句话，也是让老太太一阵好乐。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X走出里屋表示他和老头已经聊完了，皮尔斯看了看时间，也表示天色已晚，就准备返回星船了，至于嘉莉与她的孩子们...
“我还是决定留在这里，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就像祖父那样。而且梵天叔叔和杨姨年纪大了，身边也需要人照顾，至于莫罕老爹那边...我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问题，也许以后会有答案吧。”嘉莉微笑着站在武馆门口向众人挥手告别，这一路上她与众人或有误解或有摩擦，但此刻，她只是衷心的祝愿着他们：“一路顺风。”
“嘉莉小姐...之前说要送你谢礼，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大家也要分开了...那个...还请你收下！”孟飞结结巴巴地说完，从兜里快速地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塞进了嘉莉的手中，就向皮尔斯他们小跑过去，似乎是不敢看到嘉莉的眼神，他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回头。
“谢谢你——孟飞先生！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汉——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嘉莉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前方只剩下了孟飞挥手道别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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