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海的阴影·离去（二）

    深夜，惨淡的月光将每条鱼的影子撕扯着，于是影子越来越长，十六也越来越感到窒息。

    前往蟹老板家的路上，蟹老板壳里的碎肉在调皮地紧贴十六的肌肤，黏糊糊的是壳里的螃蟹血融化了，软软的是壳里未清理干净的碎肉。

    十六还套着蟹老板的壳。

    十六前往蟹老板家的路上，路过了墨西哥卷饼店，向收银台的独眼机器人点了一大份墨西哥卷饼，一大杯海草汽水，在监控下缓缓吃完。

    随后十六好像发现了什么，继续点了一份炸海草和三份墨西哥卷饼，还有脆脆海米，吃完后，点了杯可乐。

    十六吃完后又犹豫了一会，选择再来一份。

    .........

    最后长叹一口气，将汽水杯子随意扔在垃圾桶旁，看了看柜台的独眼机器人和其他吃饭的客人，随后低头飞快跑了出去，因为自己身上没有钱，之前的皮夹放在办公室忘记拿了。

    “停下！先生！你没给钱！”

    柜台的独眼机器人在追赶着十六，从自己胸口掏出了火箭筒和机枪。

    十六不说话，继续埋头跑。

    只听一声巨响，十六感受到一股巨力在身后把自己抛上天，随后狠狠摔在地上，该死，沙子进去蟹老板的壳了，和螃蟹血混在一起，难受死了。

    蟹老板的壳还没有碎...

    “先生，请您付款。”独眼机器人和颜悦色地对十六吼道。

    十六：0u＜，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一个墨西哥卷饼店的机器人会身上装载这种武器！

    “额，抱歉，我忘记付款了，现在我要拿出我的钱包....”

    十六慢慢把自己的左手伸进蟹老板壳外面的西装口袋里，看着独眼机器人的视线被左手吸引，藏在背后的右手急速抽出，甩了独眼机器人一个大嘴巴子。

    直接给独眼机器人脑壳干断了，几根电线冒着火花在惨叫，独眼的脑壳在地上旋转。

    23:56

    十六松了口气，继续向着蟹老板的家大步迈进。

    1:24

    从一大串钥匙中试了又试后，终于找到了这该死的钥匙。

    十六缓缓推门而入，打开了门口的电灯。

    客厅上挂满了各种蟹老板当海军时或之后开快餐厅的物件，海军徽章，捕鲸矛，第一次挣到的钞票，海军船与巨大鲸鱼的照片，小船舵，海军刀，蟹老板和鱼雷肚等海军弟兄的合影，鱼钩和钓鱼竿......

    十六缓缓环顾四周后，视线凝聚在了海军船与巨大鲸鱼的照片上，还有摆在上方的捕鲸矛，十六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冷冻房地下的巨大尸体，还有自己爬上去的尾状物体，和鲸鱼联系在了一起。

    ？？？

    这里的照片表明了蟹老板在海军时期遇见了一头原始鲸鱼？痞老板之前在医院和自己讲过，比奇堡以及众多城市的鱼都是经过海神王的赐福从而进化的，而更多的鱼类没有进化过，所以进化过的鱼要与那些原始鱼类强地盘，所以战争爆发了，蟹老板就是海军的一员。

    十六很难想出以比奇堡居民的智商，战争能打成什么样子。

    地下室的尸体是鲸鱼的尸体？来自于以前的战争？

    蟹煲肉饼的来源就是这个？这么简单？

    客厅能找到的东西就这么多了，还有旁边的保险库，十六挨个找出钥匙后，打开了保险库的门，呵呵，特么还是地下室，十六深吸一口气，走下了螺旋的楼梯，黑暗中摸索着打开灯。

    ！！！

    十六望见了眼前的这幅场景，不由身形一顿，眼中全是金色的俗光，他娘的是金山银山！金币堆成山了！各种价值不菲的宝石和工艺品点缀其中，像是尸体上横行霸道的细菌，太特么霸气了！

    十六一时被震撼，缓缓俯下身去，微微颤抖的手指碰到了一枚微不足道的金币，冰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十六稍微冷静了一下，随手挑了几个宝石塞进灰袍后，就离开了这个充满金光的地下室，随手关灯后，各种珠宝和金币顿时痿了，一点光都没有了。

    十六缓缓走出地下室，接下来厨房，储物室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储物室内全是蟹老板收集的破烂，十六翻找了一会后，看没什么异样就离开了。

    十六走到了楼梯，把一楼的灯关上，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上去了二楼。该死！为什么这楼梯会这么叫！虽然十六套着蟹老板的壳，还是很害怕这时候吵醒珍珍。

    不管自己多么轻手轻脚，这风骚的楼梯还是该死地叫得很响！真是个臭婊子！

    十六好不容易上了二楼，悄咪咪地开灯，由于不知道房间的布置，十六只能悄悄打开房门，借着二楼的灯光看里面的情况。

    第一次打开，发现珍珍在床上睡觉，是珍珍的卧室。

    第二次打开，里面全是破烂，杂货间。

    第三次打开，蟹老板的卧室，里面靠窗处摆了一张破旧的吊床，随后是海军时期的各种小摆饰，十六细细搜寻了一番，把桌子上的臭袜子和内裤挑开之后，露出了深藏在里面的日记。

    撕开上面的包封纸，十六粗浅看了一下，从1983年11月7号开始，1985年11月8日结束，结束的那天离今天有36年之久。

    1983年11月7号：嘿，老蟹，别去想那些原始鱼类了，你已经解脱了不是吗？你已经不是海军弟兄了，对不对？不要去想那些水草，那些珊瑚......（一大段的黑色墨水划出的无意义线条）该死的！motherofpearl！我又看见了水草里钻出来的那些剑鱼！珊瑚底下的小丑鱼张开嘴巴把你吞下去！他们！他们！咬！咬！死！死！死！老蟹，老蟹！你要振作起来！你死了之后就是一走了之！别忘了！你还要养活一条鲸鱼！（随后是一大串的泪痕留在上面）

    1983年11月8号：该死的狗娘养的原始杂种！motherofpearl！motherofpearl！motherofpearl！motherofpearl！motherofpearl！（随后是一大串无意义的乱涂乱画和泪痕）

    1983年11月9号：写日记很愚蠢不是吗？我终究是.....一大串无意义的涂鸦）一大头鲸鱼！鲸鱼！motherofpearl！又来了！又来了！我又看见了！鲸鱼！鲸鱼！这狗娘养的杂种！为什么要进入比奇堡的领地！死了！哈！真好看！全是血！哈哈！铁扳手！你怎么只剩一条腿了！你的脑袋和铁一样的手臂呢？哈哈哈！真有趣！鱼雷肚，羊肋排，铁眼睛！你们都到哪里去了！船！船！船！碎了，哈哈，地上，哈哈，尸体！我要杀了你这头该死的畜生！（剩下的内容被泪水给模糊了，十六勉强辨认出来，剩下内容歪歪曲曲写着）。你为什么要闯进比奇堡...海神王赐福的地方...你还怀孕了...你还快要生下她了...你应该怀着的是一个原始的畜生！现在好了，在比奇堡，你怀着的小畜生进化了，她不是原始鱼类了，看啊！她开始哭了！！！你现在是比奇堡的居民了！你的母亲大摇大摆闯进比奇堡之后！生下了你！你还属于进化鱼类！我杀不了你啊！！！居然是概率这么小的事！我的海军兄弟啊！愚蠢的法院判决居然是让我抚养你！别急！珍珍！以后的成长的意外还有很多的！

    1984年2月3号：（这次时间时隔跨度为3个月，十六从笔迹可以看出，蟹老板冷静了点）

    珍珍，那头原始鲸鱼生下的小鲸鱼的名字，我很多次想伸出我的蟹爪掐断你那幼嫩的脖子！但是，真该如此吗？父母犯下的错误真的要延续到子女的头上吗？一方面海军弟兄的亡魂每天晚上在梦中对我哭喊，一方面我逐渐认识到了对原始鱼类的暴行，我们是侵略者！我们在侵略原始鱼类的生存空间！我该怎么办？但无论做出哪个选择我都会愧对自身...

    1984年9月9号：珍珍开始长大了，快一岁的她长得可真快啊，衣服又要开始买了，可惜了，我现在收购了一家老年旅店，改为餐馆了，只能拜托章鱼哥照顾他了，不然谁来负担奶粉钱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费用呢。我现在已经不是海军了，是一家快餐店的老板，真是手忙脚乱啊，每次接待客人。把章鱼哥招过来吧，他也是个苦命人，至少我现在还能开出工资给他的梦想续航，维持他的梦想不再萎缩。还有，建一个庞大的地下冷冻室花得可真多，多亏了我以前的海军弟兄...我绝对不会让珍珍知道蟹堡王的秘方是什么。为了以前的海军弟兄，为了现在的珍珍...

    十六深思，原来如此，蟹老板为了惨死的海军弟兄和还在襁褓的珍珍，才开创了蟹堡王。

    之后呢，十六继续看了下去。